马车晃晃悠悠,不紧不慢。带着浓浓的酒意,商淮修好似放肆的将前世今生,所有的贪恋和隐忍都释放了出来。将她逼到角落,紧紧扣着她的后颈,渐渐浓烈的吻,仿佛要将她吞没一...

马车晃晃悠悠,不紧不慢。
带着浓浓的酒意,商淮修好似放肆的将前世今生,所有的贪恋和隐忍都释放了出来。
将她逼到角落,紧紧扣着她的后颈,渐渐浓烈的吻,仿佛要将她吞没一般。
“嗯嗯……”苏以卿有些喘不过气来,下意识抵住他的胸口。
总算清醒了些,微微挪开薄唇的同时,眼前那张泛红的脸,却突然一阵模糊。
没等苏以卿反应过来,商淮修便直接倒在了她腿上。
苏以卿心里一颤,忽的僵住了身子。
“师……师父?”她低声喊着,看着躺在自己的腿上醉过去的商淮修,重重呼了口气。
“睡了?你……”苏以卿有些无措,更有些无奈。
伸手捧着自己滚烫的脸,狠狠闭了闭眼。
……
宫中奉先殿。
皇帝醉酒醒来后,已经过了戌时。
带着近身的太监推开奉先殿大门的时候,商子焱正规规矩矩的跪在祖先的牌位前。
“参见父皇。”
皇帝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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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遣走了随行的太监。
看着关上的殿门,皇帝站在商子焱面前,抬手一巴掌打了过去。
“啪”的一声,商子焱连忙伏跪在地。
“父皇,儿臣知罪。”
“知罪……知罪好,朕重视嫡子,从来不觉得太子之位,会是旁人的。”
“处处纵容你,处处睁一眼闭一只眼……”
“可是你……”
踱步间,皇帝突然停住脚步,“贪污受贿罢了。”
“豢养死士,私造兵器,朕也忍了……”
“可如今……你敢杀你大皇兄,甚至敢到你王叔的金都卫杀人……”
商子焱伏跪在地,不敢抬头。
皇帝一声冷哼,转身看向商子焱。
“勾结漕运,盐商,销毁证据,杀人灭口,这些朕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你挑战淮安王的王权,就是挑衅朕的皇位。”
“朕再说一遍,无论你怎么斗……有朕在一日,你休想动淮安王!”
商子焱有些绝望的闭了闭眼,不甘心的抬头道,“父皇……为什么,难道王叔比你亲儿子,还重要吗?”
“还不够明显吗?还需要朕亲口告诉你吗?”
皇帝冷眼扫过跪在面前的商子焱,朝其逼近,“儿子……朕有七个,可弟弟……只有一个!”
听着皇帝的脚步越来越远,听着厚重的殿门关起来。
跪在蒲团上的商子焱传来阵阵轻笑,猩红的眸子渐渐泛起狠厉。
“父皇,你知道吗? 儿臣之前也没有与他为敌的。”
“是因为你……是因为你病重的时候,将他从北境召回,是你给了他摄政王之位,给了他辅国之权。”
“是你在给儿子的传位诏书上,添了他的名字,要他摄政辅国。”
“那是给我的诏书啊,父皇你怎么可以如此。”
“前世……父皇故去前,儿子曾问过父皇,为何如此偏爱王叔。”
“父皇还记得,您说了什么吗?”
商子焱自顾自的喃喃着,随即高傲的仰起头,嘴角勾起邪魅冷笑,眼底藏尽了杀气。
“儿臣已经走过这条厮杀血路了,自然知道,该如何重新走上那至高之位。”
“您如此对儿臣,就别怪儿臣鱼死网破,不念父子情分了。”
“商淮修……呵,要杀他的人,可不止儿臣一个。”
“儿臣向您保证,他一定会死的。”
……
夜渐深沉,淮安王府也恢复了安静。
苏以卿从商淮修房里出来的时候,十七在身后也轻轻关上了门。
“平日里王爷酒量那么好,今日不知喝了多少,醉成这样。”
十七嘟囔着,转头看到苏以卿一脸沉思凝重,“姑娘,想什么呢?”
“你刚才说,三皇子的事不了了之是什么意思。”
十七回过神来,忙上前道,“哦,昨日听姑娘的,我们端了那些据点,抓了一些死士。”
“还有码头,钱庄等地方管事的,这些人本来都关在金都卫。”
“金都卫……您是知道的,那是咱们王爷一手创立的护城军,成安更是王爷的心腹。”
“可黎明的时候,他们全部死在了金都卫,无一活口,包括那些证据……都被烧了。”
“就连金都卫的也被连累,伤了七个,死了两个……”
苏以卿不可置信的听着十七的话,缓缓坐在了廊下。
“陛下知道……却不肯处置商子焱!”
“呵……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说,他注定要走上那极权皇位。”
十七一脸疑惑的看着苏以卿,轻叹着摇头,“姑娘也觉得一定要和三皇子斗吗?”
“王爷最近也奇怪,突然间就和三皇子过不去了。”
苏以卿回过神来,一声苦笑道,“因为商子焱不会放过他,与其后知后觉,不如先下手为强……”
“自然……我也不会放过商子焱。”
“只是难杀罢了,又不是死不了……”
十七有些恍惚的看着苏以卿,随即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对了,还有件事,天黑的时候,侯府来人了,说快寒食节了,请姑娘回趟侯府。”
“正好,我也有笔账要跟苏以柠算!”
……
翌日,苏以卿穿着精致,月光白的锦缎交领长裙,披着一件淡粉色的薄绒披风。
已然是日上三竿,可商淮修碧落院里,还是寂静一片。
尤其是他的房门,还死死的关着。
奴仆们见她也只是微微行礼,不敢高语。
“师父呢?出门了,还是没醒呢?”
“回姑娘,王爷醉酒还未醒,十七统领在房里,说是不许吵着王爷。”
丫头低声附和着,随即微微行礼而去。
苏以卿本想去敲门的,可是走到门廊下又顿住了脚步。
见到师父……她该怎么办?
他是喝醉了犯迷糊才亲的她,她要主动提起认下这件事,还是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呼……”苏以卿重重呼了口气,一脸懊恼的放下了敲门的手。
“姑娘……不进去吗?”
苏以卿思绪被拉回来,看着银梨张了张嘴,还是怂了。
“算了,我们先回侯府,回来再说。”
“姑娘……”房门里突然传来十七的喊声。
苏以卿脚步一顿,犹豫着又折了回来。
而房里,穿着素白色中衣的商淮修,正死死捂住十七的嘴,咬牙切齿的怒视着他。
十七挣扎了片刻,用力拉开了商淮修的手,“王爷……”
“王爷你不厚道,你亲了姑娘就晕,晕完了还想不认账……”
“闭嘴!”商淮修恶狠狠的低吼道。
说话间,房门便被推开。
商淮修心里微微一紧,下意识的松开了十七,理了理衣裳,坐定在床边,也渐渐收敛了心神。
十七见状,不由的暗声发笑。
看着苏以卿进门,清了清嗓子道,“姑娘,王爷昨夜醉的很,这才刚醒。”
她?她可以让沈浮舟乖乖听话?
难道说,前世,也是自己让沈浮舟乖乖任商子焱驱使的吗?
“姐姐……不如你告诉我,沈浮舟在哪?”
“只要你说了,我今日便不为难你,只要沈浮舟出现,三皇子自然会给你解药。”
听到苏以柠的话,藏在门里的沈浮舟便立刻打算走出来。
只是刚踏出一步,苏以卿便脱口呵斥了一声,“你站住……”
苏以柠和身后的沈浮舟,几乎同时顿住了脚步。
苏以卿见状,朝前走了一步,强撑着站定,“苏以柠,区区穿心散的毒,你能耐我如何?”
“你回去告诉商子焱,今时不同往日,他想拿捏沈浮舟替他卖命,除非先杀了我!”
苏以柠有些错愕和恍惚,眉头微蹙的审视着她,“什么今时不同往日?”
“你去商子焱,他自然知道我在说什么?”
苏以卿虽然脸色惨白,恹恹无力,可语气却十分笃定。
苏以柠大概没想到苏以卿会一点都不服软,脸上的从容瞬间没了, 一声冷笑,朝后退了一步。
“把她拿下!”
听到呵斥声,沈浮舟眸间立刻拢起杀气,一个健步正要冲出来,却听到了商淮修的声音。
“我看谁敢!”
商淮修带着浩浩荡荡的人直接闯进了望星苑,苏以柠和其带来的下人,瞬间被围了起来。
看到商淮修,苏以卿终于是站不住了,强撑着的那口气瞬间就没了。
“噗”的一声,一口血猛地吐了出来。
“姑娘……”
“苏苏……”商淮修疾步冲过去的时候,苏以卿已经倒了下来。
“师父……”看着商淮修,她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拼命的想说什么。
“师父,商子焱……想,想要沈浮舟。”
“别让他去,他不能给……给商子焱卖命!”
“好,好,我知道,我知道,你别说话, 师父带你走……”
十七见状,拔刀落在苏以柠脖子上,“好大的狗胆,你敢害我们姑娘……”
“苏苏……没事的,别怕。”商淮修嘴里喃喃着。
可是看着苏以卿满口黑血,脸色惨白,满头冷汗一脸痛苦的样子,还是有些慌了。
“毒,王爷,穿心散的毒,姑娘中了穿心散的毒……”银梨哭着喊道。
商淮修眸色一变,一把将人抱了起来,“十七,拿下!”
银梨见商淮修抱着苏以卿往外走,突然想起了什么。
转身冲进屋里的时候,才发现沈浮舟已经不见了。
……
一个时辰后,商子焱坐着马车,悠悠然的从宫里出来。
闭目坐在马车正位,从容的勾着唇角。
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谋算之中似的。
尤其是马车急停,听到外面幽幽的冷声,更是露出几分得意之态。
“三皇子殿下,胆子不小啊!”
空寂无人的长街上,沈浮舟一身白衣,伫立在长街正中。
南忠见状,立刻拔刀上前,可刚两步,便被沈浮舟挥手掀翻在地。
接着身形一闪,飞身闯进了马车里。
看着一脸淡定,波澜不惊的商子焱,沈浮舟脸色微微沉了沉。
“说吧,要我做什么,才肯给我穿心散的解药。”
商子焱闻声,按耐不住的勾起唇角,“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我知道,你在意那苏以卿那丫头,放心,她迟早是你的。”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想查清楚一些旧事。”
“更想为景王报仇,为自己报仇。”
“我是皇子,更是嫡子,你助我拿到太子,登上皇位,你想查什么,想要什么,都简单。”
“别忘了,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沈浮舟微微蹙着眉头,定睛审视着商子焱,耳边突然响起苏以卿的话。
“你怎么来宫里了,朕没让你入宫,你跑来做什么?”
“臣弟听说,发现了我的玉佩和王府的金令牌。”
“发现便发现了,天塌下来,朕顶着!”
皇帝的话音刚落,皇后便从外面疾步冲了进来。
“淮安王可真忙啊,那边杀人放火,这边便来善后来了。”
“是来看看我儿子死了没吗?”
商淮修见皇后怒色正浓,一言不发,单手覆在身后,一如平日,稳稳站在那。
“陛下,证据确凿,你都不管吗?”
“证据?什么证据?一块玉佩,一个令牌,能证明什么。”
皇帝朝皇后喝了一声,转身朝商淮修示意离开。
“朕会将此事,交给金都卫成安调查。”
“你哪凉快哪待着去!”
商淮修看着皇帝本想说什么的,可是默默了片刻,还是没张口。
“是,臣弟告退。”
“告退什么?淮安王,你派人谋杀皇子,你……”
皇后喊着便要追上去,却被皇帝一把抓住手腕,猛地扯了回来。
“皇上,你怎么能让金都卫成安去调查,那个成安是他王府出去的心腹……”
“你闭嘴!”
皇帝一声怒喝,一把将皇后扯到了跟前,“朕告诉你,这件事绝不是淮安王做的。”
“如果是,那一定是你儿子做了该死的事,活该!”
言罢,皇帝便将皇后猛地推到了一边,朝门外高声喊了一声,“叫金都卫成安来见朕。”
“是,宣……金都卫成安觐见。”
……
凄寒无比的水牢里,昏暗无光。
山壁上的水珠,滴答滴答的落下,成了寂静之地唯一的声响。
昏昏沉沉中,她仿佛听到了一个声音,踏着沉稳的步子,越走越近。
“好好的皇后不当,偏要在这里受苦……”
“还未见过,你这般又痴又傻的女子……”
清冷如冰的一道声音,传进耳边。
她恍恍惚惚睁开眼,只见一身白衣锦袍,带着半张面具的男人,俯身蹲在她身边。
“师父……”
“我可不是你师父。”男人一声冷哼,有几分轻恼。
随即语气又软了些,带着斥责和无奈,压低了声音,“你师父是个没良心的。”
“他让你在这,吃这样的苦,还记得他做什么?”
说着,男人将一颗药塞进她嘴里,又将白色裘氅披在了她身上。
“救命灵药!可保你性命无虞。”
……
“姑娘……姑娘,你醒醒,你们愣着干嘛,去叫王爷,叫医官啊……”
银梨的喊声,响彻整个房间。
苏以卿心里一惊,忽的起身坐了起来。
“是他……是他,原来是他!果然是他……”
“天啊,姑娘,你总算醒了,你吓死我了?”
银梨轻轻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可苏以卿的思绪却都在那白衣男人身上。
“怪不得,我觉得他很眼熟……”
“那个人呢,他去哪了,他是谁?”
银梨恍惚的看着苏以卿,愣怔了一下道,“那个人昨夜就被王爷打跑了。”
“姑娘你就是被他掐晕了而已,其他没事。”
“师父呢,师父在哪?”
苏以卿慌忙起身,简单换了一身衣裳便跑出了屋子。
“哎,姑娘,你别出去,王爷说了,外面乱,咱不去凑热闹……”
银梨紧跟在身后,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她便在回廊拐角撞在了商淮修身上。
“啊……”
苏以卿像是撞在了一堵墙上一样,被弹了回来,踉跄间,被商淮修拉了一把。
“跑什么?去哪?”
“师父?那个人我……”苏以卿张着嘴,话却突然哽在了喉咙。
说见过?什么时候见过,在哪见过?
再说了,是他吗?
她见过的那人虽然也是一身白衣,和商淮修很像,可那个人戴着面具,昨夜那人却没有。
“怎么了?你这要去哪?”商淮修微微蹙着眉头,一脸疑惑的看着苏以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