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抬玉手,向暗卫做出行动的暗示。忽的就来了七八个黑衣人,持刀将母子三人赶到桌子上坐着,“你想干什么!”梁氏大惊失色,在床上拼命挣扎,嘴里还喋喋不休,“家门不幸...

她轻抬玉手,向暗卫做出行动的暗示。
忽的就来了七八个黑衣人,持刀将母子三人赶到桌子上坐着,
“你想干什么!”梁氏大惊失色,在床上拼命挣扎,嘴里还喋喋不休,“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梁氏这些年养尊处优,又懒得下地行走,整个人珠圆玉润,白胖白胖的,又断了一条腿,暗卫只得两人合力将她抬下来。
“你这是要做甚!”
“你这无子弑夫的恶妇,天理难容!”
“我要休了你!”楚辞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瞪着苏离。
苏离二话不说,上前对着楚辞的脸“啪”的就是一巴掌。楚辞满脸怨恨地看着她,苏离没忍住,又“啪”的给了他一巴掌。
这下老实了。
他向来都不是苏离的对手。
“还在痴心妄想呢?休书也该是我来写。”
“夫为妻纲,夫不正,妻欲杀之。有何不可?凭什么你为刀俎,我为鱼肉?”
“我已替你向告了病假,明日我若看不到和离书,我就将你那外室藏身之地透露给林家!”
“你是知晓的,苏家人,向来言出必行。”苏离淡淡道。
尚未嫁入楚家时,她是自由的,跟随父兄四处闯荡,商人的身份,赋予了她无尽的胆量。
苏离目睹过太多女子的悲惨遭遇,她暗暗发誓,今生今世,一定要活出自我,成为自己喜爱的模样。
她厌倦了漂泊不定的生活,遂与父兄一同定居京城。偶然的一次机会,她在街头邂逅了失魂落魄的楚辞。
那日,苏离手中紧握着如意楼最新推出的耳饰,满心欢喜地想要带回府中献给娘亲。出门时她没有留意前方有人,一头撞进了扶着梁氏去看病的楚辞怀中。
她被他的孝顺深深打动。
之后两人互生情愫。
她父兄自是不同意,熬不过她软磨硬泡,最终得偿所愿,嫁入了楚家。
她逐渐收敛了性子,全心全意地相夫教子。只可惜,命运弄人,她教不了子。
她曾为楚辞纳妾,甚至甘愿自请下堂,可楚辞却一概不应允。久而久之,她也不再去想这些事情了。
她原以为自己觅得了如意郎君,却不想,人家看中的不过是她背后丰厚的嫁妆罢了。
为了这份嫁妆,他们苦心经营了十年,当真是煞费苦心!
“现在,咱们开始算账。”苏离让秋月将厚厚一沓账本丢在母子三人面前。
“啪”的一声,将梁氏吓了一跳。
“贱人!你要做什么!”
“你不悌不孝!我...我要去圣上面前告你...”
“再说一个我不喜欢听的字,我就将你舌头割了。”苏离轻描淡写地说完,手中的匕首却如毒蛇般闪烁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梁氏吓得紧闭双唇,生怕苏离真的会将她的舌头割下。
“有什么可算的!这些年你吃喝都是花我们楚家的银子,算也是你还给我们!”楚宁仰头叫嚷,声音发尖,喊得人耳膜生疼。
怎么可能让她将嫁妆带走!
“你莫不是被你那婆母给打傻了?”苏离反唇相讥,“我吃喝你们的?别人不知你兄长几个俸禄,怎滴?你也不知吗?”苏离的目光如箭,直直地射向楚宁。
“你楚家在京城除了这太傅府,我没记错的话,所有收入就是靠你那点俸禄对吧?我掌家时,加上府中一共加起来不过才一百两银子,当时可是有记录的,你们不会都忘了吧?”
“府中小厮丫环,光他们的吃喝一个月就要上百两,你母亲闹着要喝同我一样的血燕,光一天就要三百两。”
她记得儿子说过今日要将她接到府里的。
她随意地用手抹了抹嘴巴,又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肥胖的身躯。
“丽娘她说出去院子走走,怎么了娘?”楚辞想起方才那一幕,心中的阴霾如乌云般笼罩,久久不能消散。
怎么连一只鸡都要偷偷吃,难道他连吃鸡的资格都没有吗?
“你将她喊来!”
“还没过门就当起大小姐的谱?孝敬婆母,她难道不懂吗?”
“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连规矩都不懂!”
“仗着怀孕不来请安就罢了,都住府里了连个面都没见过,哼!说出去不得被人笑掉大牙!”梁氏刚刚吃饱,说话的声音响亮了些。
她索性摆起了婆母的架子,却忘记了林丽娘还未过门。
下人都跟着苏离那贱人走光了,谁来伺候她?难道要让她的儿子来做这些琐事吗?
她儿子可是当朝太傅!
怎么可以做这些污秽的事?
只不过那林丽娘也不是懂事的,怀孕又怎样?
怀孕就不能伺候人了?想当年她怀着楚辞的时候,还上山砍柴挑水呢!
不也活得好好的!
就她娇气!
若生不出来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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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定要让她好看!
病痛缠身的她,在心里暗暗埋怨楚辞,怪他赶走了苏离,致使如今家中乱成一团。
“就不该让那贱人走的这么容易,你给了她那么多银子,可人家连筷子都不给你留一双!哼!”
“如今府里连个下人都没有,我看今晚要怎么过?”梁氏一身怨气没地撒,好不容易楚辞来了,好一顿发泄。
楚辞本就在心烦意乱之际,被梁氏这么一闹,更是头疼不已。
“娘,她还怀着身子,她怎么伺候你?”
楚辞只觉梁氏无理取闹。
“怀着身子怎么了?怀的可是我们楚家的种,做点事也是应该的!”梁氏眼睛一瞪,满脸的横肉更显狰狞。
楚辞无奈,今日丽娘若是不来,怕是不成了。
楚辞找到丽娘的时候,她正在苏离挖走的那颗枇杷树边上坐着。
看到楚辞过来,丽娘扑进他怀里哭诉:“爷,姐姐也太过分了,院子里连棵树都不剩,也就爷您能容忍她。”
“你瞧瞧这,我看着这么大一个坑,你想那树得多大?损己不利人,她...这是何必呢?”
楚辞怎么会不知道她话里的意思?
无非是嫌弃他给了银子,苏离还将府里洗劫一空的作为不上台面罢了。
可他能怎么办?
他也想要他的前程啊!
万万没想到半路杀出了封华为。
楚辞安抚着她,说母亲想见见她。
丽娘被带到梁氏面前,虽满心不愿但还是福了福身。
梁氏打量着丽娘,冷哼一声:“既然进了楚家门,就得守楚家的规矩。”
“别以为怀着孩子就可以不守规矩。”
丽娘咬着嘴唇回道:“妾身明白,只是现在身子不便,怕冲撞了母亲。”
只是手里的帕子差点搅碎了。
她还没过门呢!
想让她守规矩,做梦呢!
梁氏还想发作,结果林丽娘两眼一白先倒下了,幸亏楚辞扶得及时。
“母亲,不是妾身不守规矩,实在是肚子里这混小子太过顽劣,不是恶心便是想吐,整日头昏昏沉沉,妾身...也是有心无力。”林丽娘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好像就剩半口气一样,可吓坏了楚辞。
“娘!”
“你到底要做什么!她还怀着孩子呢!你就要给她立规矩,如今府里就我们三个人!你这规矩立给谁看呐!”楚辞沉着脸就冲梁氏大吼。
她还怀着身孕,府里连下人都没有,她几乎事事都要亲力亲为。
怎能不气?
那死老太婆更是事多!一日要传她四五次,晚上还想让她亲自伺候,稍微不满意就开始蹉跎她。
做梦呢!
还有她的脸,虽然好了,可仔细看还是有些疤痕,现在她都是戴着面纱出去。
楚辞不敢惹她生气,只得无奈叹气,“如今苏家势大,皇上又恼怒于我,若此时张扬迎娶你入门,只会招来更多祸端。”
“再等等。”
皇上气在头上,只能等吧。
等皇上气消了,他再去解释。
其实他心里也急,给苏离的六万两,几乎将他私房钱掏空了。
可他又想博名声。
还有又心心念念嫡亲子嗣,总要有点代价是不是?
可他万万没想到封华为那司竟在殿前参他!
他怕了,怕前途尽毁,做事都是小心翼翼。
也不再像往常意气风发那般了。
林丽娘不听,狐疑道:“苏家不过是商贾,怎敢如此欺人?”
“莫不是姐姐舍不得这太傅夫人的位置?所以迁怒于你?都怪我,可怀上孩子我有什么办法?是她自己生不了,不是我。”
她现在恨死苏离了,若不是怀着孩子走不了,林家又恨她入骨,她才不要嫁!
这太傅府就是个空壳,她嫁进来,只怕比在林家更痛苦。
楚辞接她回来第一天,开口就是让她拿银子请木匠做好大门,甚至还让她出银子买锅碗。
首饰都当了不少,可把她心疼坏了。
虽然楚辞再三保证,将来会加倍还给她,可将来的事谁知道?
还以为能给孩子博个好前程,结果算盘落空,她怎能不气?
休了那贱人不就好了!
白白浪费那么多银子,每每想起就气的胸口疼。
楚辞心里要烦闷,又不好对着林丽娘发作。他深知若是强行迎娶,恐怕仕途尽毁。
毕竟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
这边林丽娘越想越气,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她要让那贱人付出代价!
“这孩儿就是个没福气的,生下来也是受罪,都怪我。”林丽娘抹了两滴不存在的眼泪。
“可若不入府,又怕将来他怨我,呜呜…”林丽娘将脸埋在楚辞胸口,双眼还在看楚辞的表情。
“说什么傻话!不是还有我吗?我绝不会让你娘俩吃苦受累!”楚辞柔声安慰她,轻抚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
林丽娘在他怀里白眼连连。
“都怪我,要不是怀着身子,还能伺候娘,如今连娘都没法伺候,呜呜...我,我是不是很没用...”林丽娘哭哭啼啼,半口不提买下人的事,主动将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反正她还怀着孕,她就不信,楚辞能让她去伺候。
“这点小事哪里用你操心?你只需安心将孩子生下来,为我处家开枝散叶,就是天大的功劳!”
“那母亲那边...”
“我去,我去伺候,你就在边上陪着我就成。”楚辞说完肚子就咕咕响起,林丽娘看那里他一眼,那眼神,分明嫌弃的跟什么似的。
楚辞才想起来,今日,他们滴水未进。
“丽娘,我...”说话的时间,他眼睛死死盯住林丽娘头上的金衩。
林丽娘裝没看到,直接大方将金衩拔下课给他,“爷,先拿去当了,不过一些衩子。”
“丽娘,还是你懂我!”楚辞激动的双手将她抱起。
“你等着!我去给你买好吃!”
男人嘛!最是要面子,若是让他亲自开口说出来,那就变了味了。
“你好生在家里等我!”楚辞拿着金钗匆匆出门,直奔当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