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婉吓得一激灵,奴才不是好东西,主子指定更坏。她见湖边有一块巨石,连忙绕到其后,可走到树旁才发现,巨石后就是湖水。上树来不及了,花丛又太矮。玉婉灵机一动,绕到树...

玉婉吓得一激灵,奴才不是好东西,主子指定更坏。
她见湖边有一块巨石,连忙绕到其后,可走到树旁才发现,巨石后就是湖水。
上树来不及了,花丛又太矮。
玉婉灵机一动,绕到树后,单手支着树干,另一手的中指点在地上做支撑,身旁的巨石刚好遮住她。
可脚下的泥土不停下滑,她随时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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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掉进湖里。
巷道上的三人傻了眼。
安庆小声嘀咕,
“冷风,扔根绳子在石头上,否则咱们走了,她爬不上来,会掉湖里。”
侍卫冷风挠挠头,“万一惊着了,现在掉进去,算咱仨谁得错?”
安福翻白眼,
“当然是你。我只是想看一眼她是不是站这儿等爷儿。你非得吓唬她。她要真掉湖里,她衣服都湿了,只能爷来救,但一来一回她就嗝屁了。”
安庆催促,
“冷风你快去。此处是回东苑的必经之路,一会儿爷出来见到,一准不高兴。”
冷风拽了几根柳条拧成一根绳,
“有啥不高兴。爷会想,哎呦喂,定国公世子都躲着,心里准是放不下文瑞,好感动,偷偷开……哈哈哈世子爷……”
楚瑾玄突然出现,冷风讪讪地闭上嘴。
只听“砰”得一声,有东西落进湖里。
楚瑾玄飞身上前,湖面看不见人影,只泛起层层涟漪。
珏秀是北方人,多半不会水。
楚瑾玄跳入湖中,湖水浑浊,他四下寻找,一无所获,不由心惊。
如果上天入地都找不到珏秀,他该如何?
又能如何?
忽地一只手掐住他的手臂,紧紧扣住向上薅起,带他浮出水面。
“世子……爷,珏秀……不玉婉……”
“快说!”
“回去了。”
冷风手指岸边,
“她没掉水里,她把国公爷手提苍龙湖三个大字的湖石给弄下来了。”
*
玉婉浑身是土,沿路躲躲闪闪生怕别人发现她。
她闯祸了!
她把一块好大的石头弄湖里去了!
掉水里的一瞬间,她看见石头上有字!
不是块普通的石头!
她觉得不怪她,石头一半在土上,一半悬空,她只是站在树后,脚下的土不住向下滑……
不知道需不需要赔钱。
看起来挺贵得!
玉婉鬼鬼祟祟回了流芳轩。
流芳轩面积小,三夫人只派了一个叫春桃的丫鬟伺候玉婉。
玉婉进了院子却不见春桃身影,蹑手蹑脚刚进门,见春桃居然在她房里找东西,听见响声,突得转身,站得笔直。
这模样太过熟悉,玉婉有一次在文瑞房里翻东西也是被如此堵个正着。
玉婉拽着春桃直接来找三夫人。
三房丫鬟说:
“翠鸣惹恼了五姑娘,五姑娘发了好大的脾气,三夫人在五姑娘院子里。”
玉婉隐约听见呜呜哭声,快步过去看热闹。
穿着绿衫的丫鬟双手抱着三夫人的腿苦苦哀求,
“奴婢不是故意的。是她们,她们让奴婢进得五姑娘房间,奴婢也不知道那个花瓶为什么会碎!真的不知道!”
“你撒谎!就是你打碎的!”
三夫人身边的少女一身粉衣头戴金钗白纱遮面,揽着三夫人的手臂怒气冲冲,
“母亲,就是她打碎的!”
“五姑娘不是奴婢。”
“你还敢顶嘴!给我打!”
婆子不由分说上前要教训丫鬟。
三夫人正好看见玉婉进来,
“慢着,婉婉,你怎么过来了?”
“春桃偷东西,被我逮个正着。”
玉婉直言不讳。
三夫人面色不悦,
“婉婉,少了什么没有?”
“那倒没有。只是春桃,我不能再用。”
楚乐妍语气娇蛮,“你又没少东西,怎么能说春桃偷你得。”
玉婉上下打量她,跟三夫人的描述差距甚远。
三夫人的嘴里,五姑娘楚乐妍是个胆小而腼腆的姑娘。
玉婉唇角勾笑,指着跪在地上的丫鬟,
“你亲眼看见她打碎你的花瓶?”
“看见了!”
楚乐妍睁眼说瞎话,“我亲眼看见了。”
丫鬟喊冤,
“五姑娘,您刚才去了花园,根本没在房间里。奴婢一个三等丫鬟,不能进房间服侍您。只能在您出去后,进房间打扫。”
楚乐妍狡辩,“我在门口看见得!”
三夫人勃然大怒,
“妍儿,你太让我失望了!”
“母亲,那是老夫人送我的生辰礼,不能算了。老夫人知道会不高兴的。”
楚乐妍急哭了。
玉婉见她们母女俩一唱一和,嘴角上翘宽慰五姑娘,
“府里孙子孙女算起来十余人,按十岁算,就是一百件,别说她六十岁,就是十六,老夫人也不记得,记不清。”
三夫人叹口气,
“玉婉说得对。妍儿,即便你找出是谁打碎的花瓶,可花瓶已经碎了。”
吩咐下人,
“去库房里取个新的出来。”
玉婉笃定是楚乐妍打碎花瓶,嫁祸丫鬟。
“姨母,这个花瓶多少钱,我买了。”
“婉婉,你说什么呢?库里有,再挑一个出来就是了。”
玉婉瞧了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孩,
“姨母,妍妹妹说得对。不如……就说是这个丫鬟打碎的,我替她陪,你把她的身契给我。”
“你赔得起吗?”
楚乐妍趾高气扬。
玉婉瞄了眼屋内的瓷瓶碎片,看着质地一般,
“上好的青玉瓷瓶也就一百两,我陪你一个最好就是了。如果你还觉得不够,我去找老夫人请罪,说我打碎的,让她再送你一个,可好?”
“婉婉!”
三夫人语带为难,
“是妍儿的错,你比她大一岁,别跟她一般见识。”
吩咐身边的嬷嬷,
“把翠鸣的身契找出来,一会儿送到流芳轩给表姑娘。妍儿,给你表姐道歉。”
“不用了姨母。”
玉婉声音平静看不出喜怒,
“不知明日我可否出府为表妹寻个上好的瓷瓶,顺便逛逛京都的大街,我初到京都还未去过。”
国公府规矩大,女眷不能随意出府,需要得到大夫人准许才行。
三夫人自责,
“怪姨母想得不周到。买瓷瓶是小事……我去见大夫人跟她亲自禀明。”
“多谢姨母。”
玉婉后悔来国公府,乌烟瘴气不说,还不能随意出去。
桂花西施和酱菜小子帮助她逃离文瑞身边,她资助二人到京都开店,自己也入了股,于情于理都应该去看看铺子。
再者,她拜托酱菜小子帮她寻找哥哥的同窗刘庆春,应该也有了眉目。
出府后,她想找个借口,说是去庙里或者编个亲戚家,不想再回国公府。
到了大夫人院子,
“三夫人,世子爷病了,大夫人忧愁,无心旁事,你先回吧。”
玉婉气不打一处来,却只能陪笑,
“梅香姐姐,我明日要出府,这件小事不需要麻烦大夫人。放我出去就行。”
“玉婉表姑娘说得什么话。您是国公府的贵客,何来放字一说。大夫人特意吩咐,表姑娘们来府中做客,国公府必须保证诸位安全。如果您父兄在京都,可以来接您。如果不便,老夫人寿辰之后,龙护卫可以护送各位表姑娘回家。”
玉婉摆手解释,“我只是想逛街游玩,买个东西!”
“婉婉!”
三夫人喜笑颜开,
“有龙护卫护送你回家,我也放心些。上街的事不急,等老夫人寿辰过后,我带你去护国寺求份好姻缘。梅香姑娘,今日来得几位表姑娘……都留下了?”
梅香笑得腼腆,
“世子爷说看着都还行。大夫人知道玉婉姑娘来过,特意吩咐劳烦玉婉姑娘去东苑送个药。”
“多谢大夫人体恤!”
三夫人眼角上翘带着喜气。
玉婉记得小丫鬟一直走在她前面。
到了荔香院,她被房里的声音吸引,转身的功夫小丫鬟就不见了!
她蓦地往回走,转身一脚踹开房门,跑到院中大喊,
“抓贼!抓贼了!”
翠鸣错愕,此时张扬岂不是中了胡春娇的诡计。
但玉婉所为必有道理。
“抓贼了!”
主仆二人一声高过一声。
老夫人寿辰,府中人多,每个院落都有家丁巡逻,很快便嚷来了管家。
“王叔,快把四周围住,定不能让这贼人跑了。说不准,他偷了贵重物件,要是冲撞了客人,更是罪过。”
王管家觉得玉婉说得有理,命令家丁严阵以待。
很快,三夫人匆匆赶来,“婉婉,发生了何事?”
她拉过玉婉护在身侧,“看到贼还不快跑,你这孩子太莽撞了些。”
王管家在屋中抓到个男子,五花大绑捆着推搡出来。
“三夫人,这人是桂春班的戏子,不知何时摸进内宅。要不是玉婉表姑娘发现,冲撞了贵人小姐们,后果不敢设想。”
三夫人闻言大骇,瞧向玉婉心神不安。
玉婉顿觉后怕,她差点遭人算计。
如果她推门进去,屋里的人准会缠住她。
院子里的人对付翠鸣,闹出动静,届时说不清,就是个“跟戏子私会”。
倒霉些,衣服但凡坏了皱了就能说成“通奸”。
“王叔,桂春班是国公府常用的戏班子,兴许他只是迷了路,还请王叔查清楚,莫冤枉好人。”
管家不由欣喜,“玉婉表姑娘说得在理。”
国公府找来的戏班子出了贼,混进内宅,传出去对国公府的声誉不好。
能够大事化小,管家当然愿意,忙将人押了下去。
“姨母,咱们去前院看戏吧。”
玉婉说得风淡云轻。
三夫人却气不过,
“婉婉,你说实话,是不是有人要害你,故意引你来此。你要是进了房间,后果不堪设想。用个戏子玷污你的清誉。我想想都觉后怕。”
玉婉不想声张,这种事说出来脏得只有她。
“姨母,算了。”
三夫人愤愤不平,
“婉婉,你莫怕,姨母今日准要为你讨个公道,查出幕后之人,否则她再害你怎么办?我猜准是二姑娘,除了她没有旁人。”
玉婉知道三夫人为她好。
可万一戏子倒打一耙,自己反惹了一身骚。
“姨母,无凭无据,咱们不好冤枉旁人。即便查出来是二姑娘指使,事情没发生,三爷和老夫人都会为她说情。她反咬一口,说咱们陷害她。咱们得不偿失。”
三夫人心中委屈,
“难道就这么算了!”
玉婉眸中闪出一丝俏皮,
“姨母莫忧。咱们不追究,是识大体,顾大局,大夫人会领情。但老夫人和大夫人却不会咽下这口气!尤其是老夫人,敢在选这个日子闹事,老夫人与二姑娘的缘分尽了。”
三夫人破涕而笑,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你个鬼精灵。还是你的主意多,但下次不可冒险了。”
玉婉连连点头,“姨母教训得是。”
翠鸣等不及插嘴,“小姐可真厉害!我听着明明是两个人,一男一女,可刚才我连床底下都翻了,没女人!王管家说那戏子会口技!小姐真了不得!”
三夫人倍感自豪,
“让你跟着玉婉没错吧,以后你可要对她忠心,糊弄不得。不过,婉婉,你怎么会想到口技,要是我,我真猜不出。”
玉婉早已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姑娘。
青楼楚馆人才济济。
她怕三夫人深究她的过往,忙岔开话题。
“姨母,听说世子爷又立功了,皇上赏赐不少好东西。”
三夫人与有荣焉,
“世子深受陛下器重,年纪轻轻,便是朝中重臣,位高权重。他长得还俊俏,是京都最炙手可热的郎君人选。大夫人正在为他议亲,听说他的亲事,很快就会定下来。不知是哪儿家闺秀这么有福气。”
玉婉轻笑打趣,
“听说,大夫人请了全京都的闺秀前来相看。长乐公主也来。要我说,全收了得了,国公府这么大也不是养不起。选来选去真是麻烦。”
三夫人捂住玉婉的嘴,嗔怪地瞪了一眼,
“小声些!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婚配岂是儿戏。”
二人低声窃语,走进厅堂。
梅香走上前屈膝行礼,
“三夫人,大夫人让您带玉婉表姑娘过去选珍珠。皇上赏赐世子爷的越国贡品,很是珍贵的东西。”
三夫人闻言大喜,
“婉婉,快些,莫要失礼。”
玉婉跟在三夫人身后迈进正堂,对诸位长辈福身行礼。
“她就是玉婉表妹?”
低沉磁性的声音,似曾相识。
玉婉心中一紧,猛地抬眸见老夫人身侧的紫衣男子,正似笑非笑盯着自己。
原本他能躲过,但他捂住口鼻相当于自断一臂,又猛地一惊,大喘气,吸入得更多了些。
他知道药粉不过是辣椒面与胡椒面混在一起,并不在意,
“你等老子……咳……不玩死……你咳咳咳……”
他走到池边,捞起水洗眼睛,“贱人,看老子……啊!啊!啊!”
他捂住脸疼得尖叫,眼珠子似被抠掉一般疼得他大吼。
脸上冒着烟,满脸烧得血肉模糊。
楚三爷醒来刚好看见这一幕,“徐贤弟,你怎么了?你对他做了什么?”
他强忍惧痛,踉跄爬起,却不敢过去,“来人啊!杀人了!杀人了!”
玉婉负手而立走上前,
“你别叫了。我乃玉虚山妙音观北地女匪,我的兄弟们已被国公府洗劫一空。你如不跪地求饶,我便施法杀了你。他的下场你看见了吗?”
楚三爷听不明白,见徐老爷在地上疼得嗷嗷直滚,噗通跪倒,“菩萨饶命。”
“去,把地上的粉末给我捡起来,喂给他吃。用手指头沾干净,少一点都不行。”
“好好好!”
楚三爷左顾右盼,打着歪主意。
“他再不吃就死了。事情闹大,国公爷饶不了你。”
楚三爷如临大赦,依言照做,心道小丫头片子还想吓唬他。
等他过了这一遭,看他如何收拾这个小蹄子。
“徐贤弟,来吃下就好了,吃下就好了……”
他用手捧着炮竹里的药面倒进徐老爷嘴里。
玉婉心道人怎么可以蠢成这样,脚底抹油,快步开溜。
身后楚三爷忽然尖叫,“你要做什么?徐贤弟,你要干什么?啊!啊!是我呀!哎……啊!”
布帛撕裂的声音与楚三爷的尖叫合二为一。
玉婉越走越快,小跑向前,真真罪过呀。
瞧着后门开了个小缝,玉婉连忙躲闪到一旁。
“她进去多久?”
“回二姑娘话,快半个时辰了,里面鬼哭狼嚎,奴婢想打开门看看,别闹出人命。”
楚乐萱嗤笑,“用你多事。”
推门迈入院内,
“春桃说玉婉那贱人家底颇丰。北地荒凉,她从哪儿弄得银子!一个女子有那么多钱财,准不是好道来得!”
玉婉点点头,确实,全是楚瑾玄的。
二姑娘楚乐萱自鸣得意,
“玉婉品行不端勾引我父亲,钱财定是偷了我三房的,那全是我母亲的嫁妆呀!哈哈哈!今日以后,我不但要那些银子,我还要将程氏赶出去!管家不严,监守自盗,她不悉数偿还我母亲的嫁妆,便拿楚乐妍抵债好了!远嫁个瓷商,怎么就委屈她了!她们母女吃喝用度,花得都是我母亲的嫁妆,就该还回来。”
“你母亲有嫁妆,也早被你爹败光了。你随你爹,厚颜无耻。”
玉婉从树后走出,她气愤不已,楚二姑娘真是歹毒!
“说来可笑,你常说我姨母卑贱之妇,和离再嫁不贞不洁。可我姨母和离后,尚有你爹国公之子求娶,而你……旁人避之不及。你真是活来活去,活得比自己最不耻的人还要低贱。”
玉婉的话戳到楚乐萱痛处,她怒发冲冠,挥起手臂抬手就一巴掌。
玉婉早有准备抬腿将其踹倒。
自打她跟了楚瑾玄,腿上功夫了得,天天扎马步。
“玉婉!你什么东西,敢……啊……”
既然楚乐萱摔倒不赶紧跑起来,玉婉踩在她手上脚尖轻捻,
“上次的事我都未追究,这次你们还变本加厉了!真当我好欺负!”
瞪了一眼楚乐萱的丫鬟,“还不去喊人,救你主子。”
楚乐萱的丫鬟秋露慌慌张张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去叫人,她怕事情败露自己沾染上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