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夫人单手杵着下巴,上身微躬:“本宫自然能问,但更希望听到道长亲口告诉我。”这话似有别样的含义。周元一时无言,他从这女人身上嗅到了疯狂的味道,仿佛没什么事是她...

明珠夫人单手杵着下巴,上身微躬:“本宫自然能问,但更希望听到道长亲口告诉我。”
这话似有别样的含义。
周元一时无言,他从这女人身上嗅到了
疯狂的味道,仿佛没什么事是她不敢做的。
“贫道也有一问,韩王的身体状况,夫人可曾知晓?”
他提出反问,心中对真相充满好奇,如果说此事与面前的女人有关,她是怎么做到的?
将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榨得一点都不剩...
明珠夫人妩媚一笑:“道长是在窥探大王与本宫的隐私吗?”
“身为医者,贫道应该知道病人的具体症状,听闻夫人精通蛊术,是否曾对韩王动用。”
周元将话题引向自己感兴趣的方面,如果明珠夫人愿意将蛊术传授,那自然是皆大欢喜。
不过据他所知,这个女子不仅了解男人的心,更具有很强的心计,想从她手里弄到蛊术只怕不易。
明珠夫人素手轻抬,伸出一根白皙修长的手指:“道长说的是这些小家伙吗?”
话音刚落,一个极小的黑点自衣袖而出,一路快速攀爬到指尖,若非周元眼力极好,恐怕还难以觉察。
这就是蛊?
他不禁想到血衣侯白亦非,以及关于对方的介绍。
夺命化枯蛊,凝血染白衣。
血衣侯的寒冰属性是否也跟“蛊”有关?
周元如今已初步掌握火焰属性,正想着什么时候去将白亦非的寒冰属性“借”来钻研一番。
“贫道对蛊术颇感兴趣,若夫人愿意将此法赠予,贫道感激不尽,日后必有回报。”
他直接道明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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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并打算借此探清对方的目的。
“原来道长想学蛊术,可这是不传之秘,若要传授,唯有言,传,身,教。”
明珠夫人一脸意味深长。
周元见她答应的如此爽快,不禁心生疑虑。
“不知夫人想要什么?”
“我要道长...教我永驻青春之术。”
她总是恰到好处的刻意停顿,勾的人心痒痒。
周元一时无言,青春永驻等于长生不老,这也是他一直求而不得的东西,眼下如何给予?
只听明珠夫人继续道:“听闻道长一心修仙,不知如今进展如何?”
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虽然一直以来从未刻意掩饰,但也没有到人尽皆知的地步,是通过那个男人吗?
皑皑血衣侯,石上翡翠虎,碧海潮女妖,月下蓑衣客。
前面几个周元兴趣不大,但对于那个来历神秘,仿佛知晓天下事的蓑衣客很感兴趣,一直很想见一见。
不过现在还不是合适的时机,对方大概也不愿见他。
周元沉吟道:“仙途漫漫,贫道如今也还在摸索,若是能得夫人蛊术,或许能更进一步。”
“可本宫如何相信道长的承诺?万一被你所骗,岂不是要伤心欲绝?”
明珠夫人十分擅长控制情绪,即便以周元如今的心境,仍不免被她影响。
平静多年的道心,甚至在这场对话中产生波澜,有股将这妖精就地正法的冲动。
他深吸了口气,平复躁动的心境。
“贫道如今虽未能修成仙法,倒是借由道法创出独属于自身的武学,若夫人感兴趣,可以此作为交换。”
“哦?什么武学?”
“一套形如鬼魅的轻功,名为...凌波微步。”
明珠夫人一听这名字,顿时被勾起兴趣。
“道长果然如世人所传般惊艳,年纪轻轻竟已能自创功法,本宫对你是越来越感兴趣了呢!”
“贫道对夫人同样很感兴趣。”
接连数个时辰的控火令焰灵姬汗流浃背,她第一次发现,原来随身相伴的火焰如此讨厌。
有这么一句话,当爱好变成工作,它就不再是你喜爱的东西。
“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修行迟,难道姑娘没有发现自己在炼丹过程中的收获吗?”
周元立即好言相劝,焰灵姬的火焰蕴含内力,比一般炉火炙热。
而且她对火焰有独到天赋,单论控制火候,周元还要输她一筹。
这么好的搭子,他可舍不得放走,当下开始思索如何宽慰,或者说,该以何种方式让她爱上这份工作。
想着想着,他忽然发现自己正渐渐化身为无良老板,想方设法榨干员工的价值。
不过有一点他没说谎,焰灵姬在炼丹过程中,对于火焰一道的感悟一定会加深。
换句话说,她既是在工作,也是在修行,只是这种潜移默化的方式不易觉察罢了。
焰灵姬却听不进去,只当是无良老板工钱员工卖命的谎言,可怜兮兮道:“奴家若是继续这样折腾,早晚活活累死,还不如道长现在就给奴家一个痛快。”
她走到一旁坐下,一副老娘不干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姿态。
“这世间有一种丹药,名曰“洗髓丹”,可洗精伐髓,使肉身纯净无垢,且有重塑经脉之效。”周元像是自说自话
“骗人。”焰灵姬不为所动。
“还有一种丹药,名为“聚元丹”,凝世间精华,夺天地灵韵,服之可增加数载功力。”
“我不信。”
“还有一种丹药,名为“驻颜丹”,蕴藏生命之精华,可使青春永驻,红颜不老。”
周元低头自语:“世间美人多如过江之鲫,奈何终要化作枯骨,上苍怜惜,特赐下丹方。”
焰灵姬终于坐不住了,虽然不排除对方在故弄玄虚,却难以抑制心中的向往。
何况自己如今被拿捏要害,暂时无法脱身。
“奴家只是觉得炼丹烦闷,与道长开个玩笑。”
她起身来到丹炉前,继续操控火焰的工作,心中暗暗想道:如果这臭道士骗我,迟早将他烤熟。
时光飞逝。
待到深夜时分,第一批丹药成功出炉。
“起!”
周元低喝一声,以内力拖着炉盖缓缓升起,继而平稳落地。
霎时间,整个房间尽被浓郁的香气笼罩,令人闻之心旷神怡,连身上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这是什么丹药?”焰灵姬满脸好奇,同时又倍感奇妙,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参与炼丹这种神秘之事。
“归元丹,有增强男子气血之效。”周元没有遮掩,前面几批丹药必然要用于敛财,否则后面的原材料便难以为继。
焰灵姬闻言瞪大眼睛,眸中隐隐有火焰流动,有种被欺骗的愤怒。
周元视若无睹:“越是上乘的丹药,对药材的要求越高,如果没有足够的钱,炼丹不过一句空话。”
炼丹也需要钱,而且是大把的钱,所以他才会选择与紫兰轩合作,为的就是以最快的方式聚敛钱财。
紫女仿佛也闻到药香,扭着水蛇腰走进炼丹房,身后还跟着几个姐妹。
一见成品,便可断定这是良丹。
“道长果然从不让人失望。”
“此丹有弥补气血亏虚之效,紫女姑娘是生意人,想必知道该怎么做。”
“自然。”
紫女购置药材花费了大量钱财,自然知道该以什么价格卖出,上层贵族不缺钱,事关身体,豪掷千金也不在话下。
沉吟片刻,问道:“是否以道长之名出售?”
她不确定这人是否想要隐藏身份。
“不仅要以贫道之名,还要用些夸大其词的说法,便说...天下第一炼丹师青元子。”
周元脸不红心不跳,武功不敢说,但要论炼丹,他在诸子百家中也至少能排上前三。
焰灵姬幽幽说道:“可怜奴家耗费如此多的心血,尽是为道长做嫁衣。”
紫女直接将她无视,扭头示意让身后女子装填丹药。
周元正色道:“贫道绝不会亏待姑娘。”
焰灵姬眼珠一转,想顺势让他替自己解毒,但转念一想,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有道长这句话,奴家再苦,再累,也是值得。”
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暗自盘算,要以何种方法才能解体内之毒,让自己重获自由。
收拾好丹药,紫女忽然提议道:“道长何不在紫兰轩住下?”
她的本意是让避免来回奔波的麻烦,谁知那人却一脸震惊:“资本家也只是要求两班倒,紫女姑娘竟想让贫道昼夜不息?”
紫女闻言一愣,虽然不太明白“两班倒”的意思,却也知道这人是在刻意曲解,笑道:“我本是好意,既然道长不愿意就算了。”
“也不是不行...”周元沉吟片刻:“我若留下,还需再加两个人。”
“两个人?”
“一个大人...和一个即将出世的孩子。”
他其实早有这方面的考量,惊鲵如今临近产期,正处于最虚弱的时刻,若是遭遇强敌,以他一人之力恐怕难护周全。
这里有卫庄,紫女,再加上勉强听话的焰灵姬,足以应对绝大多数可能发生的意外。
除此之外,也能省了每日来回的时间,让他得以心无旁骛。
紫女脸色逐渐古怪,她从卫庄口中听说过那个来自罗网的女子,却不知那女子已怀有身孕。
原来你是这样的道长。
周元一见她反应,便知是想岔了,忙解释道:“孩子不是我的,贫道一向守身如玉,怎会做出此等行径!”
不知为何,紫女听到这话后,感觉心里舒服了许多。
不过仔细一想...
“既然孩子不是你的,为何甘愿为其得罪罗网?”
紫女很不理解。
周元笑了笑,道:“贫道一向相信缘法,若是没遇上也就罢了,相遇即是缘,没理由袖手旁观。”
紫女转身向外走去,出门前,留下一句话。
“道长如今是紫兰轩的摇钱树,我没理由拒绝。”
这时,焰灵姬凑了上来。
“什么孩子?”
“凭她努力,知道帮师父分忧。”周元不为所动,何况他早已许诺。
焰灵姬眼珠一转,像是明白了什么,忽然道:“道长还缺徒弟吗?”
这功法虽在眼前,她却练不了,看名字就知道属于阴寒一类,她浑身火焰,冲突之下恐怕要走火入魔而死。
周元将帛书递给弄玉,笑道:“姑娘今日也累了,早些洗澡歇息吧。”
“我恨你!”焰灵姬愤愤不平的离开炼丹房。
弄玉没有扭捏,伸手接过递来的心法,低声道:“师父恩深似海,叫我如何回报?”
“好好练功,学有所成,便是对为师最好的回报。”
周元转身向外走去,耽搁了这么久,体内的寒冰烈焰也该是时候处理了。
回到房间,盘膝在地,双手胸前抱圆,掌中顿时涌出两股截然不同的真气。
寒冰与烈焰在掌心流动,相互排斥,又隐隐有融合之势。
周元开始运行无极之道,试图以阴阳之力促使两种属性兼容,如果能成功,将来他就能利用循环不息的原理,源源不断产生寒冰与火焰。
届时,便是左手寒冰掌,又有烈焰拳,甚至随意幻化冰龙,火龙也不在话下。
但要想让两种相互排斥的属性彻底相融谈何容易,不动用内力还好,一旦运行心法,这两种属性就会产生碰撞,甚至伤及经脉。
周元陷入思索,一般男子体质属阳,火焰属性尚可掌控。
可寒冰内力却与之相冲,不时带来彻骨之冷。
那他们又是怎么做到的?
周元想起白亦非与焰灵姬,前者本该是阳刚属性,却擅长操控寒冰。
后者身为女子,却拥有控火术,仿佛这份天赋已经融入昨夜。
对于白亦非还好理解,根据明珠夫人的说辞,以及今夜交手的感知,对方融合寒冰真气靠的是“蛊”。
至于焰灵姬,从原著来看,多半与年少时的经历有关,周元曾旁敲侧击的问过,但她一直在逃避。
周元又忽然想起原著中的一个剧情,明珠夫人常常会向白亦非赠送妙龄少女,而这些少女最后的结局,似乎都难逃一死。
排除白亦非是变态的可能...是为了练功。
或者说...养蛊。
想到这里,一切都豁然开朗了。
以少女元阴压制寒冰真气,以防走火入魔,而所谓的“血蛊”,便是转化的媒介。
好一套邪功。
周元冷笑,他本不在意正邪之别,但这种用人命练功的法子,心中实在难以接受。
其实,若是精修道家心法,未尝不能找到其他法子转化元阴,但速度会相对平缓。
大多数人急于求成,并不喜道家的循序渐进。
周元如今道术已小有所成,自有法子转化这股“气”,他唯一苦恼的是...要不要为了融合真气而破戒。
若要破戒,该“借”谁的元阴?究竟是哪个幸运的女子会得到贫道的初夜?
他走的从来就不是太上忘情的道路,只是不想被情爱所困,才迟迟不寻道路。
这一世,注定要与仙道死磕到底,所以不愿平添羁绊。
与这座园子里的女子多是萍水相逢,又或是各取所需,将来天下大势一启,他便要离开此地。
修行陷入困境,他索性走出屋子,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这时代的夜尚未朦胧,伸手可见五指。
视线内,一袭紫衣静静躺在屋檐上,以天为被,地为床,目光沉静如水,仰望星空。
满头紫发随风飘扬,裙摆左右摇晃,整个人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