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她穿的是睡衣。卷筒纸膈得小肚子疼。印珊翻身面向天花板,抱着卷筒纸,在床上乱蹬双腿,像个蛆一样扭来扭去,无声发泄自己的不满和郁闷。但凡不是对方穿着工装,增加...

没有。
她穿的是睡衣。
卷筒纸膈得小肚子疼。
印珊翻身面向天花板,抱着卷筒纸,在床上乱蹬双腿,像个蛆一样扭来扭去,无声发泄自己的不满和郁闷。
但凡不是对方穿着工装,增加了一层防御力,她一定张嘴咬他个对穿!
她想问他,为什么没有出国去深造!
为什么要留下来!
为什么没有变成国家栋梁!
好吧……
现在的位置也算是造福人民的……
但是!
她还是想问他,为什么要浪费她当初的决绝!
当时做出分手的决定,她跟死了一次没有区别!
她承认,她是个怂包,她后悔了这么多年!
她不是没有想过,就算碌碌无为又怎样了!
人生又不是非得轰轰烈烈!
人,总是会那样的矛盾。
没有如果。
没有后悔。
更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
大壮睡得好,起得早,按照以往惯例,来敲了每个人的门,狂吼一声,“起床啦!生命在于运动!”
所有门都敲了一遍后,江鉴铮打开了门,大壮尴尬了。
他站在江鉴铮的门口,柔声细语,“江厅,不好意思……您继续睡,我忘记了,以为是老董。”
四目相对,江鉴铮眼睛通红,是没有睡好的原因。
大壮有些懵,“江厅,是不是换床了不好睡?”
“不是,睡得挺好的。”
大壮有些懵,您眼睛红得像是要吃人,真的睡得好吗?
他傻傻地目送江鉴铮下楼去洗漱。
印珊也打开了门,两个眼睛肿得像铜铃,眯成了缝。
大壮跳到了印珊的面前,一脸惊讶,“你昨晚被人打了?”
印珊推开大壮,像个弯虾般行走,去卫生间敷眼睛。
眼泪过敏,分手之后的后遗症。
哭太多导致的。
大壮跳到了李子门口,等着李子开门,想要看看她的眼睛是不是也有问题。
前两人咋都那样!
李子开门,大大地伸了个懒腰,一夜无梦,真是好眠。
李子很好,大壮失望了,转身下楼准备开始做操。
印珊敷了好久眼睛,好了很多,她回房间戴上眼镜,又去卫生间照镜子查看,确定不怎么能看出来,这才下楼。
雨还在下,四人在会议室练八部金刚。
大壮特意找出了原视频让江鉴铮学习。
李子凑到印珊的面前,“你怎么今天戴眼镜了?装斯文啊?”
“没睡好,眼睛不舒服。”
印珊扒开李子的头,不让她凑得太近,避免被看出来自己的不正常。
李子火眼金睛,捧住印珊的脸,拿下了她的眼镜。
她知道印珊眼泪过敏的事情,也知道为什么会过敏。
李子嗓门大,原地一声雷。
“卧槽!你昨晚又想男人想哭了啊!”
……
气氛特别诡异且尴尬。
大壮觉得有外人在,李子这样子不好。
显得自家珊儿特没脑。
他开口打圆场。
“胡说,我家珊儿怎么可能会想男人,她自己就是个男人婆!”
……
印珊仰头,你们俩可以不说话的。
八部金刚功能顺气,但印珊此刻只想练大威天龙,把这两个人的脑袋按地上摩擦!
大壮和李子怂恿印珊一块去煮早点,觉得一直让江鉴铮给大家做吃的挺不好意思的,毕竟是外人,人还是一领导。
半小时,面条没煮熟,厨房差点废了。
三个人在家务这块,都是残疾人。
面条水会沸腾往外扑,三个傻子不会加一点点冷水进去,一味的开火关火,终于,把唯一且年迈的电磁炉搞得暂时罢工了。
面条没熟,又换燃气灶,燃气灶的年纪也很大了,需要往下按压再打火,大壮把气打开,没有火,李子说,需要用引火的,于是,李子根本没有管煤气还开着,点了打火机。
还好,煤气打开的时间不长,只是在灶的周围有气,火苗点燃的一瞬,猛火飞窜,围在灶边的三人脸被撩了,额前的头发被点燃,还好江鉴铮及时赶到,迅速关了煤气灶开关,三人在忙着拍头发上的火苗。
手忙脚乱的意外结束,面条没吃上,三人失去了额前头发,得到了被火燎后的残根。
三人像是犯错的小孩,站在墙边,顶着被火燎的头发,看着江鉴铮煮面。
不用指望这三能学会,上一秒会,下一秒就忘了。
冰箱里有炒好的帽子,江鉴铮还给每人煎了个鸡蛋。
印珊用筷子戳开蛋黄,蛋液流了出来,是她最喜欢的流黄蛋。
他还记得。
李子和大壮的,是熟透了的鸡蛋,他的也是。
吃过早点,三人去照镜子剪被烧焦的头发,江鉴铮洗碗。
大壮和李子修仪器,印珊准备带江鉴铮去高地观测点。
别扭归别扭,工作还得继续。
大壮找了登山水鞋给江鉴铮,印珊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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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好登山雨衣。
他比她高出一个头,她平视他锁骨下方的纽扣,双手在帮他收领口位置的拉链。
他的气息有些浓烈。
是烟的味道。
大学时候,他不抽烟。
也许,是工作之后才开始的。
两人一前一后出门,观测点在的位置,车上不去,只能爬上去。
印珊在前带路,江鉴铮跟在后面。
他走不惯山路,下着雨的山路更滑,还没爬到一半,江鉴铮已经摔了好几次,很是狼狈。
印珊不敢笑,抿着唇,伸出了手,江鉴铮没有拉。
她体重太轻,如果他摔倒,会带倒她。
见江鉴铮没有回应,印珊又伸了一次,“你相信我。”
相信?
“不信。”
印珊微愣,想要缩回手。
口是心非的江鉴铮拉住了她的手。
她在山里走惯了,怎样走能更平稳些,怎样攀爬,她有经验。
她的手比起以前,多了很多茧子。
更瘦了,从前是厚厚的肉感,现在有些硬,只有微微的肉感。
印珊走得并不快,为了方便江鉴铮。
平时印珊只要半个小时的路程,今天走了一个半小时。
来到山顶,他还是没有松开她的手。
印珊红着脸,“江厅,到了。”
她默默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往前走,不敢去看身后的江鉴铮。
这里是全城最高点,城里的情况一目了然。
大半个城都遭到了洪涝,情况不容乐观。
这里有信号,江鉴铮拨通了电话,询问同事现况。
好消息是,本市以及周边的救援队已经抵达,没有出现人口失踪或是死亡,只是,房屋倒塌的时候,压伤了少数人,万幸伤得不严重。
坏消息是,水位还在上升,撤离难度太大。
厅长路过,听见电话这头的人是江鉴铮,高兴地接过了电话,确定江鉴铮没事,厅长松了一口气。
厅长与江鉴铮说明了上山来的救援难度,泥石流暂时是停住了,但封路情况太严重,一时半会清理不掉。
江鉴铮拒绝了调遣救援队上来,不用浪费人力,先管城里。
那边久久的沉默后,答应了。
电话挂断,江鉴铮侧头看身边的印珊。
“如果没人来救我们,你会不会害怕?”
昨天夜里,印珊问过江鉴铮,如果被困在山上,怎么办?
现在,是江鉴铮问她。
印珊摇头,“不会,基地在的位置挺好的,验收时候听设计院的同事说过,只要不是山体崩裂,不是发生大裂谷现象,挺稳的,有吃的,有喝的,能活下去。”
“你许的什么愿望?”
印珊为了配合她的情绪,随口一问。
李子凑到她的面前,贱兮兮地,“想知道啊,你求我啊!”
于是,她又被印珊按在凳子上摩擦了一顿。
“现在基地不需要有人在,你们实在不放心,明天我跟你们一起下山吧。”
印珊看向了江鉴铮。
她不想让他为难。
“嗯。”
江鉴铮同意了。
明天起得早,大壮提前回屋睡觉。
李子见大壮睡了,印珊也要回屋了,要是只剩自己和领导干坐着,那多难受啊,于是,印珊还没走到门口,她已经一溜烟消失在了两人的视野中。
她似风飞过,扬起了印珊额前散下来的发丝。
江鉴铮起身走过来,在印珊进门前,将人拉住,一把了拽回来。
他坐在长凳上,印珊因为惯性的原因,坐到了他的腿上。
他抱紧了她,并不松手,不让她动。
他的头刚好能埋在她的肩窝里。
“下山后去领证,不准忘了。”
他再一次提醒,太过容易的事情总感觉不会那么顺利。
印珊没有回应。
他恶作剧在她腰上轻捏。
她怕痒,想要起身,奈何被他扣得太紧,只能在他身上乱动。
片刻的时间,江鉴铮有了反应,他停止捏的动作,抱紧了她,不让她动。
“不要动。”
她感受到了,下面似乎是有什么在寸寸变化着。
刚上大学的时候,她有个艺术学院的漫友,该漫友的人体速写课业请不起真人模特,于是,她收集了各种写真及小H片,并超低价售卖或分享给了同学们。
她受艺术学院的小伙伴启发,想靠小H片致富来着,是专属收藏者,阅片无数。
印珊收藏了1T左右,本来打算卖一块一部的,还没开始,已经结束了。
她的这位上家漫友,被帽子叔叔逮捕了,还好,没有造成恶劣影响,又是学生,批评教育后,从轻处罚。
印珊当时在江鉴铮的监督下,把移动硬盘内容全部清空,这件事彻底结束。
虽然没吃过猪肉,但看过无数的猪跑,在这方面,她自持经验丰富。
……
江鉴铮的头埋在她的肩窝里,在闻她身上的味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身上还是之前的香味,多了一丝大自然的清新。
是常年生活在山里的人身上的味道。
有烟火气,有泥土的味道,还有花草树木的香气。
带着蓝天,星辰,皎月,烈日的味道。
是他无数个夜里一直怀念的味道。
“你一直没有女朋友吗?”
印珊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她迟迟不敢回应领证的事情,因为不踏实。
七年多的时间,能改变很多的事情,能发生很多的事情。
她从来不敢真正的去关注他的生活,害怕看见自己不想看见的变化。
“没有。”
“那你为什么没谈?”
她自己也没谈,但是她就是想知道,他为什么没有。
“我跟西北风谈吗?没有合适的人。”
除了你,谁都不合适。
江鉴铮懒得跟她解释,知道她会胡思乱想,他故意的。
他对别人能够宽容,对她,他不一定能做到。
他会嫉妒,会忍不住自私。
他过得不好,也想让她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开心。
但又舍不得。
印珊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个女生。
转瞬即逝。
“你的同学里呢,有很多优秀的。”
印珊只要想到那个人,瞬间沮丧。
“没有。”
江鉴铮否认,他能感受到她情绪的低落,有些无语。
天色晚了,他不想她今晚失眠,“不要胡思乱想,没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