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漂亮!”李青竹惊叹。她拿了一套浮光锦所制的成衣,在曲南矜的身上比了比。“我家闺女穿上就更漂亮!”浮光锦光滑润美,轻薄如雾,有寸锦寸金之称。小狐狸带来这一套剪...

“真漂亮!”李青竹惊叹。
她拿了一套浮光锦所制的成衣,在曲南矜的身上比了比。
“我家闺女穿上就更漂亮!”
浮光锦光滑润美,轻薄如雾,有寸锦寸金之称。
小狐狸带来这一套剪裁做工皆为上等,只看一眼便觉光彩夺目。
“确实很美,不过,好似大了一些。”曲南矜道,“得改一改才合身。”
李青竹道:“那明天拿去给真儿改一改,她是咱们村针线活儿做得最好的姑娘。”
小狐狸举起小爪子,然后指了指自己。
“你能改?”曲南矜摸了摸狐狸爪,这小爪子要怎么拿针?
小狐狸坚定点头。
“厉害了,我的小狐狸,我都不会针线活。”曲南矜说,“你们狐族现在的公狐狸,那么贤良淑德的吗?”
小狐狸歪着头想了想,摇了摇头。
紧接着,抬了抬下巴,超骄傲的。
其他公狐狸不会,就!它!会!
“我就知道,我们家小狐狸啊,是独一无二的厉害!”曲南矜从第一眼见到小狐狸时,就觉得特有眼缘。
李青竹道:“走,一起吃饭去!”
菜上桌,二人一狐一起享受大餐。
小狐狸端坐在椅子上,低头吃着自己专属碗里的鸡肉,优雅得像个贵族。
曲南矜道:“小狐狸要是穿西装,一定很帅气。”
“西装是什么?”李青竹问,“可以买布给小狐狸做一套。”
人家小狐狸送了他们一套衣裳,他们也可以给小狐狸做衣裳!
曲南矜见小狐狸眼神不灵不灵地看着自己,点头说:“好啊,给我们小狐狸穿西装!”
饭吃得差不多了,忽然想起什么,曲南矜拿出了一个光可鉴人的大瓷盘。
将大瓷盘竖放在桌上,瓷盘没有东西固定,却稳稳地立着。
李青竹稀奇:“矜儿,你做什么?”
“看看饭后节目。”曲南矜说着手指掐诀,指尖一道光芒直射到瓷盘上。
瓷盘出现了王家三人在鬼头坡的画面。
三人跪在一具已经化作白骨的尸体前,脸上都是欲哭无泪的表情。
插在地上的一炷香,烧得比比蜗牛爬还要慢。
香即将灭之时,他们又将新的祭品摆放过去,火焰才稍微亮了些。
三人等香烧完,等得望眼欲穿。
他们三个看不到,在祭品面前,有一个骨瘦如柴的饿死鬼,四肢着地,像是枯瘦的蜘蛛正在大快朵颐。
“该!”看他们三人担惊受怕,李青竹并不同情。
入夜,白南河边微风阵阵,凉意侵人。
吕志儒盘腿在河面上打坐,月华在他的身周镀上了一层银光,衬得他容貌越发俊秀。
倏然,他嗅到了一股人味儿。
水鬼想拖人下水,替自己经受水中的苦楚,这是本能。
心中隐隐躁动,吕志儒蹙眉,以水化针刺入自己的掌心,警告自身。
“不可妄动邪念!”
浑浑噩噩飘来白南河的吕兴宁,恍惚间听到了堂兄的声音。
他自嘲一笑:“堂兄怎会在这,他已获新生……”
他的父母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一个聪慧的儿子。
“堂……堂兄,你怎会在此?”吕兴宁震惊。
他的堂兄在这里,那如今用他身体的,又是谁?
“这话该我问你,你怎么来了?”吕志儒从河面飘到岸边,“还好你还是生魂,我送你回去。”
吕兴宁道:“堂兄,不如你用我的身体复生……”
“荒谬!此举有违天道!”吕志儒打断吕兴宁的话,“死了便是死了,我断不会做出这等畜生不如的事!”
“可我……活着不如兄长活着有用。”吕兴宁道,“兄长聪慧仁善,若活着必能造福更多人,而我……”
吕志儒不喜做打断人说话这种失礼的事,但看堂弟这丧气的模样,他又气又心疼。
不得不再次打断堂弟的话。
“你这臭小子,给我好好回自己的身体里活着!
花有芬芳,草有碧色,世间一花一草皆有其价值。
花草较之树木显得渺小,树木较之山林显得渺小。
可山林,不正是这些渺小的花草树木组成的吗?
你不许妄自菲薄,你很好,诽谤轻贱你的那些人都是狗屎!
你若再有轻生让我活下去的念头,就不要再叫我堂兄!”
吕兴宁很少看到堂兄这么激动的样子,震惊到呆愣:“堂兄,你……骂人了。”
“呆子。”吕志儒屈指弹了弹吕兴宁的额头。
他抓住吕兴宁的手,把人往吕家带。
“堂兄,你好生厉害!不是说水鬼不能离开白南河吗?”
堂兄做人时非比寻常,做了鬼,也是鬼中翘楚!
吕志儒敬佩道:“多亏了曲小姐帮忙,她传授我修炼的功法,让我的魂体日渐凝实强大。倒是你,你这是怎么搞的?为何被孤魂野鬼占据身体?”
吕兴宁想编一个把堂兄摘出去的说法。
“不许撒谎,难道……是他们要用你复活我?”吕志儒看吕兴宁的表情,已经知道答案了。
这还真是他那叔叔婶婶办得出来的事。
“如此作为,枉为人父母!”吕志儒抓住吕兴宁的肩膀。
“给我站直了身体,以后堂堂正正活下去!记住堂兄的话,你乃是世上独一无二之人,莫要听信蠢货对你的评价!”
吕兴宁挺起胸膛,堂兄的话如一剂灵药灌入了他的四肢百骸,他的灵魂暖意融融的。
就是如此,他才会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堂兄回来呀。
到了吕家,吕志儒和吕兴宁穿墙而入,直奔吕兴宁的房间。
屋内的床上,有一人躺着,正是用着吕兴宁躯壳的假货。
假货正在睡觉,听呼吸睡得很香。
吕兴宁环视一周,屋内添了些吕有志和王氏喜爱的摆置,就连床铺也换成了更为柔软崭新的面料。
以往感受到这种差别待遇,就心如针扎。
这会儿,他只觉吕有志和王氏可笑至极!愚蠢至极!
“一鼓作气冲进去,将那假货撞出来!”吕志儒一声令下。
吕兴宁豪情万千,如听令杀敌的前锋,一股脑冲向自己的身体。
岂料,吕兴宁一撞之下,竟被无形的力量弹开了。
他根本无法靠近自己的躯体。
掌柜陪着辛青决忙活了一整日,心疼辛青决摊上辛家的烂摊子。
“少爷,您回吧,现下外头闲逛的人少了,我守着店就好。”
“我留在店里,等店铺关了再回去。”辛青决不想回家。
家里没人了,只要回家,他就会想到父亲和祖母还有姐姐。
“辛青决!”一个大嗓门的妇女,眼中含泪冲进了店里。
掌柜的连忙挡在女子面前:“您有何事?”
“是不是你告诉我家宝儿,说可以把猫取下来?”
王母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语气虽凶悍,但怎么看都像是纸老虎。
辛青决上前:“出了什么事?我专程问过曲大师,曲大师说可以将猫取下来。”
“曲大师真这么说了?”王母道,“可……可我家宝儿却昏了过去,我隔壁的邻居还瞧见芝麻的尸体跃起。”
“我带你们去找曲大师!”
辛青决叫来了马车,送王母回王家。
“孩子他爹,你背上宝儿,我们一起去永顺村找曲大师!”王母招呼王父。
王奶奶却端着一黑灰色的水,说:“我已经求来了符,宝儿喝了符水就能好。”
“符水怎么能随便喝?”辛青决蹙起眉头。
这年头的骗子多了去了,尤其是神棍,特别爱骗老人。
王奶奶怒瞪辛青决一眼。
“关你什么事?我向虚空道长求来的灵符,你懂什么?
要不是那什么曲大师,我家宝儿的魂魄能被黑猫勾走吗?”
她捏开王爱宝的嘴,往她的嘴里灌符水。
“曲大师的神通,全安福县无人不知!”辛青决上前,却被王父阻拦。
他焦急劝道:“曲大师说了,我接触过爱宝,我身上没有沾染怨气,那芝麻也必然没有怨气。”
“小伙子,芝麻没有怨气,那它怎么死了还能动?”
花婶子住在隔壁,本是过来看热闹的,听到辛青决的话,忍不住插嘴了。
“我不知是何缘故,曲大师肯定知道原因!”
辛青决不懂玄学,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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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相信,什么玄学方面的问题曲南矜都能迎刃而解!
王奶奶老神在在:“不必找旁人!且等着吧,虚空道长的符最是管用,宝儿马上就能醒过来。”
“还是没有醒来,不如先上马车,做两手准备?若是孩子中途醒了,你们也不会损失什么。”辛青决提建议。
王母上前抱住王爱宝,说:“走。”
“不用去,虚空道长的符你们都不信,竟然信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儿的话!”王奶奶色厉内荏地吼。
孙子不醒,她说话没多大底气。
王母担忧儿子,急忙上了辛青决的马车。
王父见状,也跟了上去。
“我这就去请虚空道长,让道长他戳穿那什么小仙姑的真面目!”王奶奶扬声大喊。
“等等我!我也去!”花婶子手里抓着一把瓜子,坐上马车,“是我看见宝儿晕倒的,到时候可以和曲大师说说。”
有免费热闹看,不看白不看,还能蹭马车坐坐。
花婶子是个健谈的自来熟,不用人问,嗑着瓜子就把自己今天所见的一切,说了出来。
得到了猫可葬入泥中的答案,王爱宝乐呵呵地回了家,与王母转述了曲南矜的话。
禁不住孩子的哀求,王母的态度有所松动,正欲答应,就被王奶奶阻止了。
“虚空道长说的不会有错,他说了猫死了得挂在树上,风吹日晒让鸟啄食,叫它成不了猫鬼害不了人的性命。万万不可将猫放下来,免得猫鬼害人!”
见婆婆说的言之凿凿,王母怕猫鬼闹事,最终没有答应王爱宝的请求。
李宝树半夜被冷醒了,他裹紧被子。
好在掌心传来了暖意,让他冷飕飕的身体,变得暖和起来。
隔壁房传来了钱氏凄厉的喊叫,李宝树吓得哭起来。
“娘!娘!你怎么?”李宝树趿拉着鞋,一边哭一边往钱氏的房间跑。
看到李真儿正在用身子撞钱氏的房门,李宝树带着哭腔喊道:“姐,我来帮你!”
李宝树的手发出一道光,只是一碰门,门就开了。
瞧见躺在地上的钱氏,李真儿惊呼:“娘!”
屋内干爽,并无水迹,但钱氏的腹部却肿胀得厉害,都快撑破衣衫了。
腹部撑出一个手掌印,朝着李宝树的方向移,却被李宝树身上的金光烫伤,迅速缩了回去。
“我的肚子……要爆了……”钱氏哭着说,“快找南矜救命!”
姐弟二人,扶着钱氏一起出门。
李真儿打开门闩,想推开大门,没推开。
李宝树一推,就推开了。
“爆了……爆了……要爆了……”钱氏现在低头,根本看不到自己的脚。
肚子太大了!
李宝树尝试着用手去触碰钱氏的肚子,钱氏的肚子才没有持续变大。
钱氏惨叫的动静过大,附近几家村民,都探出脑袋看。
一看,这可真不得了!
钱氏的肚子一夜之间变大,肯定是中邪了!
大家都胆小的没有出屋子,他们都不会驱邪,出去了也没用。
曲家的门开着,曲南矜正坐在院子里吸收月华修炼。
“婶子来了?鸭子香吗?”曲南矜问。
钱氏呜呜呜哭起来:“我本想烧了它,可是它太香了,我没忍住!我想着我身子骨壮实,吃了也不打紧。”
曲南矜瞥了眼肚子和怀了五胞胎似的钱氏:“不打紧?”
“丫头,我错了,你快帮帮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钱氏哭得更加惨烈。
李真儿气娘亲不听人劝,觉得母亲是自食恶果,却又担心母亲身体,有些别扭地求情。
“南矜丫头,你就帮帮忙吧。”
“一吊铜钱。”曲南矜说。
“啊,那么贵……”钱氏讲价,“咱们都是一个村的,能不能……”
曲南矜双手环胸,似笑非笑。
李青竹从屋内走出来,道:“你就该吃这个教训,谁让你不听矜儿的话?好心提醒你你不听,非要自找苦吃。”
“这钱,我们会付的,麻烦南矜了。”李真儿说。
曲南矜的手按在钱氏的腹部,用力一压。
钱氏便吐出了一滩水。
那水飞速要往李宝树的口鼻飞,被曲南矜一脚踩在地上。
水现了原形,是一个左眼带胎记的男人。
“白南河水鬼!”李真儿惊呼。
水鬼求饶:“大师,您饶了我吧,我这是为了报仇,是他推我入河!”
被水鬼指着的李宝树满目震惊。
“怎么可能?我比你小那么多!我都不认识你!”
水鬼睚眦欲裂,悲愤得浑身都在渗水:“就是你推我……”
曲南矜懒得听水鬼的废话,虚空一道火符打出去,水鬼被火焰灼烧蒸发了。
钱氏心有余悸,哭丧着脸:“南矜,你要是早和我说,这是白南河的水鬼,我肯定不敢吃啊!”
“这不是怕说了你就扔掉,它改头换面又让你们捡回去吗?到时候啊,更是防不胜防。”曲南矜笑道,谁让钱氏贪小便宜呢?
李真儿疑惑:“这水鬼怎么老盯着我家小树?还诬陷小树。”
“这他们上辈子的因果。”曲南矜道,“这水鬼上辈子想推小树入河,二人争执,最终他自己失足落水而亡。”
把李家三人送走,李青竹和曲南矜听到房内传来了动静。
“你房里闹耗子了?”李青竹抄起了一旁的扫把,一脚踹开门。
屋内,月光照射下,一只背着大包袱的白狐,惊得尾巴竖起。
“狐……狐狸?”李青竹纳闷,“矜儿,你房间怎么会有狐狸?”
“小狐狸与我有渊源。”
李青竹仔细打量后,笃定:“我当初梦到的就是这只狐狸!”
“原来是你送我到娘亲腹中的呀,谢谢你为我选了个好娘亲。”曲南矜把大包袱解下来,免得小狐狸背着累。
被夸了!小狐狸和李青竹都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曲南矜。
小狐狸将大包袱,往曲南矜的怀中推。
“送我的?”
曲南矜见小狐狸点头,打开包袱,就瞧见里面都是做工精美的玉器,有玉簪、玉如意,玉貔貅……
李青竹咋舌:“这忒值钱了……没问题吗?”
“没事,是小狐狸的东西。”
若是偷来的不义之财的财气,她能看得出来。
“那就好。”李青竹道,“小狐狸,明天我请你吃鸡,谢谢你给我送了个乖巧漂亮可爱的宝贝闺女!”
曲南矜夸道:“我娘做的烤鸡可是一绝!”
“我现在去烤!”李青竹看女儿一脸想吃的样子,瞬间来了精神。
“娘,您快去休息吧,明日再烤。”
李青竹被劝回房间休息,曲南矜便将小狐狸带来的玉器一一吸收,然后慢慢化解小狐狸身上的阴煞之气。
“你身上的阴煞之气真是顽固,得慢慢化解。”曲南矜道,“也不知你是怎么沾染上的。”
小狐狸摇了摇脑袋,同样不解。
“我要睡了,你要留下来和我一起睡吗?”曲南矜解开外衣的系带。
白狐抬起小爪子捂脸。
“害羞了?”曲南矜将小爪子按下,凑近看白狐。
白狐的瞳仁水汪汪的,闪躲着出去了。
曲南矜一笑,躺进被窝里。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小白狐才回来了。
它团成一团,躺在曲南矜的身旁。
狐狸尾巴被曲南矜一把抓住抱住,白狐轻轻抽取回尾巴,又被曲南矜抱住。
她的脸蹭了蹭蓬松的大尾巴,手撸狐狸毛,嘴角翘起。
小狐狸被她摸摸蹭蹭,浑身的毛和过电般要炸齐了。
可见她睡得香甜,只得忍耐,默默地把发烫的脸埋进爪爪中,这下没再抽回尾巴。
次日,曲南矜醒来时,发现手里有几根狐狸毛。
“啊……原来不是做梦,真在撸小狐狸的尾巴。”曲南矜没见小狐狸的身影,嘀咕道,“对不住啊,小狐狸……”
出了房间,曲南矜发现院子里一堆猎物:野兔、野鸡、野猪……
“矜儿,你起了?你知道这些猎物哪儿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