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难得有些失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思考着理想和幸福的关系。后半夜时,我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觉得爱意在今夜沉沦,不论明日东升。三月天的春日里,牵着恋人的手在古城...

般,难得有些失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思考着理想和幸福的关系。
后半夜时,我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觉得爱意在今夜沉沦,不论明日东升。
三月天的春日里,牵着恋人的手在古城河边漫步是一件浪漫的小事。
兰城是个三线小城,江水入城,将城市分割成两半,一半残留着历史遗址,处处古香古色,另一半则发展迅速,是个名副其实的现代都市。
我们趁着大好春光,选了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一同徜徉在江水边上,准备坐船去河岸那边的古城游玩。
他握紧我的手,欣欣然地说:“以前,我喜欢有风的地方,也喜欢有光的地方,但是现在,我感觉有你的地方,才会让我觉得格外欢喜。”
有风来,吹落一地的不安、惋惜与悲伤,我心不在焉地听着他说的话。
“最近得闲,我新谱了一首曲子,你要不要听一下?”
他眼底泛起涟漪,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我打算当作你的生日礼物送给你。”
我接过他递给我的耳机,在他充满期待的目光下听完那首3分21秒的曲子。
那是个温柔小调,余味悠长,宛如一捧月光倾泻而下,淡淡地洒落在清冷的湖面上。
我问他:“这首曲子有名字吗?”
“还没想好,不过,我已经有思路了。”
他语气轻快地回答。
“那你想好了一定要告诉我。”
我神情淡然,微笑着说。
摆渡船从河岸那端出发,缓缓驶入我们的视野,最后停靠在岸边。
他付款了两块钱,拉着我走上船板,径直走向二楼。
二楼视野开阔,微风徐徐,江风掠过跌宕起伏的波浪,带着一股青草香飘到我们面前。
我挽起他的胳膊,靠在他身上,遗憾地说:“可惜,没能同你一起看过海。”
“普通的大海没意思,夏威夷和马尔代夫去过几次,我感觉也就一般般,我一直都想去一趟那不勒斯,等我有时间,我们一起去。”
他神采奕奕地说。
我好奇地问:“为什么想去那不勒斯?”
他详细地解释:“我小时候看过一本旅游杂记,书名叫《下一站·那不勒斯》,那时候我都不知道那不勒斯在哪,但是就是特别、特别想去这个地方,可能就是一种执念吧。”
我安慰道:“总有机会去一次的。”
但是,我万万想不到,那不片的客厅,“嘭”地一声合上了门,顺着亮起的感应灯,又一阶一阶走下楼梯。
老旧的楼道里蔓延着一股潮湿的味道,旮旯里堆着一些泛黄的报纸和落了灰的旧物,连带着楼里的居民也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我徘徊在楼层之间,从破碎的窗户口眺望出去,昏黄的路灯挂在夜空中,被一截光秃秃的树枝分成两半。
在我收拾好心情,准备起身往回走时,一个陌生电话突然打给我。
“喂,何颖馨。”
我当下一愣,询问:“你是?”
“沈裕如。”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笑意。
我抿嘴,沉默几秒后,冷漠地问:“有事吗?”
电话那头闹哄哄的,模糊了他的声音,隐隐约约地说:“头绳、掉了、名字......”我急忙摸向口袋,果然一无所有,着急地问:“你在哪?”
但是,电话里依旧很嘈杂,甚至信号不好,时不时断开声音。
我索性挂了电话,在微信里连发了几条消息,焦灼地等待了几分钟,终于拿到了定位。
定位在兰城大学,但小区太偏,我等了许久也没人接单,索性扫了一辆共享单车。
我车技一般,加之夜里刮风,速度格外慢,两只脚不停地蹬着,蹬到浑身发汗,一想到那根头绳更是焦头烂额。
两束远光灯闪进眼睛,恍惚之际,岔口突然跑出来一辆车。
我来不及紧急避险,撞上车后扑在了地上。
当时,脑袋里嗡嗡地响着,像一万只蚊子格外吵,心跳在胸腔中被无限放大,不断地刺痛着耳膜,身体趴在地上动弹不得,浑身火辣辣地疼。
我感觉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地响着,但如何用力也只能勉强勾动几根手指。
在仅剩的一点意识里,我看见那辆白色的轿车扬长而去。
也许,我真的去过那个混沌虚空的梦境。
在那个梦境里,周遭茫茫一片,不见视野,不辨方向,双脚淌在一汪碧泉里,不知疲惫地往一个方向走去。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一个身穿白袍的人形无脸怪拦住我面前,用低沉的声音问:“你要到哪里去?”
我认真地想了想,但脑子里一片空白,于是反问他:“我能到哪里去?”
他默不作声,站在前面一动不动。
我试探着走上前去,却听见他轻飘飘地说:“那就回去吧。”
于是,我鬼使神差地点了,那里一片荒芜,杂草丛生,房屋因年久失修、四处漏风,连进山上坟的路也模糊难辨,问了村里人仍费了老大劲才找到地方。
在爷爷的墓前,我点了一对蜡烛,烧了一堆纸钱,跪在地上郑重地磕了几个头,把那根头绳裹上黄纸一同埋进土里。
然后回到兰城,象征性地去了一趟父母的新家,和他们各自的家庭坐在一张饭桌上,佯装乐融融的模样吃了两顿年夜饭。
也许是到了分别的时刻,那一年的压岁钱格外多,连带着两份嫁妆钱一起给了我,客气地说了几句新年祝福。
反观沈裕如跟着父母去美国探亲,每天都分享着异国他乡的趣事,日复一日地盼着再度重逢之日,与我沉重的心情形成截然对比。
出国前,他准备了一盒的信,每一封都标上了日期,叮嘱我按顺序打开,不能提前偷看,更不能一次性看完。
我始终记得第一封信,开头如是写着:浪漫会一直有,我也会一直爱你。
爱情对我来说就像奢侈品,我不敢轻易地诉说我爱他,只是朦胧地描述他给我的感觉,那种感觉言简意赅地来说,就是待在他身边就能感到心安。
但是,我仍要直晃晃地说,尽管我们是对方最理想的伴侣,但我们无法长相厮守,因为他需要的是灵魂契合的同行者,而我爱的是他身上自由的气息。
去见沈裕如的路上,发生了一件十分巧合的事情。
我后仰枕在公交靠背上,趁着阳光射进眼里时,条件反射式地闭上眼。
这时,腿上的手机顺着裤腿滑落在地。
我挣扎着起身,弯腰捡起脚边的手机,邱铭涵的电话冷不丁地冒出来。
他语气平静地对我说:“馨馨,好久不见,现在有时间见一面吗?”
我说了声“好”,从公交车上下车,揽了一辆顺风的士往他给的地点驶去。
见面后,我们并未热情拥抱,只是两两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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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各自点了一杯饮品,他不动声色地观察我,我借着余光不经意地看向他好奇的目光。
良久,他问我,过得好不好,同家里关系如何。
我打趣道:“老样子,没什么变化,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不会经济拮据了。”
认真地论起来,他算是我曾经的债主,当初父母离婚谁都不愿意供我读完大学,是他义不容辞地借给我一大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