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灵溪拎着那盒蛋糕走回家,一如往常地打开房门。下一秒,顾景琛走上来,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欢迎我的宝贝回家!”顾景琛眼睛里亮晶晶,仿佛看见陆灵溪,就是他每天最开心...

陆灵溪拎着那盒蛋糕走回家,一如往常地打开房门。
下一秒,顾景琛走上来,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欢迎我的宝贝回家!”
顾景琛眼睛里亮晶晶,仿佛看见陆灵溪,就是他每天最开心的事情。
如果不是下午时亲耳听到,陆灵溪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人,其实一直在骗她。
“顾景琛,你......”
陆灵溪想质问他,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她不知道自己想听到什么回答,难道是撕破脸皮,被当面说她只是个养着玩儿的,然后彻底和顾景琛决裂?
若真的是这样自取其辱,那她不问也罢。
见陆灵溪欲言又止,顾景琛心口一紧,神色焦急地开口,
“怎么了宝贝,你今天好像很不开心?”
“有什么不痛快就告诉我,是不是被老板欺负了,走,我这就为你讨回公道!”
他说得很是义愤填膺,让陆灵溪想起了两人的相遇。
三年前,陆灵溪因为一些事情,从港城逃到京北,为了不让港城那边的人发现,她不敢让自己过分抛头露面。
正逢一家网红餐厅招临时工,陆灵溪顺利入职,却在第一天就被前来探店的网红刁难。
朴实无华的相遇方式,顾景琛出现替她解围,替她讨回公道。
事后两人相互加了联系方式,关系也一天比一天亲密。
直到那天下班路上,陆灵溪被几个喝多的男人堵在巷子里。
是顾景琛再次英雄救美,才让她免受侵害,那样的场面在她的脑海里过了无数次,兴许是吊桥效应,让她莫名动了心。
陆灵溪是个孤儿,她其实非常渴望能与人建立正常的亲密关系,所以顾景琛的出现就难能可贵。
两人在一起后,顾景琛说要在家里创作,不希望被打扰,并且收入不稳定。
所以陆灵溪每日把自己白天的时间安排得满满的,再苦再累她都不曾抱怨过。
因为顾景琛对她是真的无微不至,就如现在。
陆灵溪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有些难看的笑意,
“没什么,路上被人撞了一下,给你买的蛋糕碎掉了。”
顾景琛松了口气,看着盒子里碎得不像话的蛋糕,眼底下意识露出一抹嫌弃。
不过转瞬即逝,很快就被深情给掩盖过去。
“坏了就坏了,什么事情都不值得宝贝不开心,快去休息一会,老公这就去给你做饭。”
陆灵溪看着眼前的男人,穿着她买的草莓熊围裙,在厨房洗手作羹汤,她突然觉得这个世界都有些魔幻。
身家无数的京圈太子爷,平日里肯定养尊处优,三年来陪她窝在这个出租屋里,还每日给她做饭。
尽职尽责地扮演一个深爱陆灵溪的穷小子,还真是难为他了。
回看被扔在地上的蛋糕,陆灵溪鬼使神差地捡了起来。
这一盒蛋糕,是她两天的工资,她曾经舍不得买也舍不得吃,都是因为顾景琛喜欢。
被扔在这里怪舍不得的,其实只是在盒子里看着难看,也不影响食用。
她拿着勺子挖了一勺,刚放进口中时,顾景琛的手机亮了。
上面短短一行文字映入眼帘,
“琛哥,求婚场地已经布置好了,你未婚妻都到了,你快点过来。”
陆灵溪想起沐婉柔,心里的疼痛快溢出来了,口中甜腻的蛋糕都变得苦涩。
厨房里有香味飘荡出来,顾景琛端着做好的饭菜,却在看到陆灵溪正拿着他手机时,笑意僵在了嘴角。
“你动我手机干什么!”
陆灵溪愣了一下,她没想到顾景琛如此激动。
从前顾景琛甚至还会主动让她看手机,这一次只是握在手里,顾景琛就迫不及待地放下饭碗,把手机抢了回去。
果然是做贼心虚么?
“我就是听到你手机响了,想拿起来递给你。”
陆灵溪撒谎了,她声音有些哑,强忍着眼泪不让人发现自己的异样。
顾景琛也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度,语气软了下来,
“对不起宝贝,我不该凶你,是我最近工作上有些不顺,一时控制不住情绪。”
说着,手机再次响起,看清备注后顾景深瞬间转身,去了一个确保陆灵溪听不到的地方。
紧接着他急匆匆地穿上衣服向外走去,
“宝贝,临时有个导演要见面,不能陪你吃饭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顾景琛嘱咐完,还不忘凑到陆灵溪身边来一个分别吻。
而后胡乱抓了把头发,马不停蹄地离开家门。
他看似无微不至,却没注意到陆灵溪的脖子上已经长满了红疹。
陆灵溪缝完针后,又打了一针破伤风才算完。
鉴于她刚出院就去而复返,医生还是劝她最好乖乖在医院里待着。
不等她拒绝,顾景琛就连忙答应,还直接将她拦腰抱起。
一路上引来许多人注目,有些年轻女孩儿羡慕地说道,
“哇,他们看起来真是恩爱,以后我男朋友要是这样就好了。”
“是啊是啊,要是我生病了有人对我公主抱,那我一定嫁给他!”
甚至同病房的阿姨,还挤眉弄眼地打趣着她,
“你这丫头啊,真是有福气呢。”
顾景琛满眼得意,可陆灵溪却闭上眼睛,掩住眼底的讥讽。
外人面前表现得情深似海,却背着她都快和别人结婚了。
这样的福气,她还真是消受不起。
一直等到她躺在床上,顾景琛才淡淡开口,
“宝贝,最近是又缺钱了吗?你工作不是好好的,怎么想起来去卖项链了,那可是我送你的礼物。”
陆灵溪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心底不由得觉得可笑。
缺钱,是她这三年来一直面对的问题。
顾景琛可以随时转换身份,可是她不行,她只能勤勤恳恳赚着那点微薄工资,反倒要用来付房租,维持日常生活。
甚至她的那份工作,还是她用不签劳动合同,没有任何保障,只领最低薪资,还有着极强的工作能力,才将将换来的。
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信息,引起港城那边的注意,不得已出此下策。
而顾景琛是京圈太子爷,想要了解她的工作简直是轻而易举。
她就职于一家科技公司,利用她的所学,早已经帮助公司业绩翻倍。
偏偏在一起三年来,顾景琛对这些一无所知,自是发现不了她身上的疑点。
她不知道要感谢他信任自己,还是他根本不屑对自己用心。
反正她对他来说,就只是个可以随意扔掉的小雀,而已。
“是有点缺钱,寻思用工艺品碰碰运气,没想到给你惹了这么大麻烦。”
顾景琛了然,也暗暗松了口气,钱嘛,他有的是。
“宝贝,都是我不好,你放心,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什么样的好日子呢?陆灵溪心下冷笑,是要她去当那笼中的金丝雀吗?
高兴了给个甜枣,不高兴就随便一脚踹了。
这样的日子,她若是稀罕,就不会逃离港城,千里迢迢跑来京北了。
她蓦然抬起手,抚上了顾景琛的脸颊,幽幽地说道,
“那个送你项链的老板,长得真的和你很像,可我一眼就知道,他不是我爱的人。”
在意识到他在演戏的那一刻,他就再也不是陆灵溪爱的人了。
顾景琛一怔,心底没由来的有些不舒服。
可他又从话里挑不出什么毛病,只能怪自己太大惊小怪。
“宝贝,相信我,我永远爱你。”
他眼中爱意浓厚,想来谎话说多了,还真把自己也骗了过去。
陆灵溪笑了笑,目光飘到了窗外,那里枝繁叶茂,正如他们相遇的那一日。
网红餐厅外,她站在树荫下委屈地落泪,是他带着要来的薪水安慰她。
盛夏燥热,却是难得的静谧。
可惜,这份静谧,却被一阵不和谐的铃声打破了。
就像在提醒陆灵溪一般,他们虚假的爱情就是镜花水月,终究都是假的。
都说冤家路窄,陆灵溪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在珠宝店里遇到两人。
店里冷气开得很足,陆灵溪的背后却渗出了一层黏腻的汗,头发贴在脸上,与店内高端的“上层人士”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眼看着沐婉柔靠在顾景琛怀中,她攥着首饰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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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愈发用力,指节都在微微泛白,才将将控制住汹涌的泪意。
陆灵溪在心底告诫自己,不该哭的,不该再伤心了,不值得的。
店里不明所以的工作人员,趾高气扬迎上去,上下打量着陆灵溪的穿着打扮,眼里满是嫌弃。
“这位小姐,我们店可是高奢珠宝店,如果只是随便看看的话,那还是推荐您出门左转去别家看呢。”
工作人员话里话外,都是对陆灵溪穷酸的讥讽,沐婉柔听罢,嘴角藏不住得意。
她挽着顾景琛的胳膊,故作亲昵地开口,
“阿琛,我们去里边再看看吧,这空气不好,我总觉着有股穷人的酸臭味儿。”
沐婉柔意有所指,刻意羞辱人,连店员都忍不住偷笑起来。
陆灵溪抿着唇,没有言语,只是抬头的时候看了一眼顾景琛。
三年来,每次遇到这种事情,作为男友的顾景琛都会第一时间维护她。
可是这一次,面前的男人穿着昂贵,带着她不曾见过的高傲。
顾景琛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眉头微微蹙起,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
他是在试探,他开始怀疑陆灵溪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想来闹事,好破坏掉他即将达成的婚姻。
如果陆灵溪点明两人关系,他又该怎么办?
不知道为什么,顾景琛对此竟然有一丝矛盾的期待。
几人就这样僵持着,末了,陆灵溪自嘲一笑,不再对顾景琛有任何期待。
她像是没认出男人一样,径直走到另一侧的柜台前,将手里的首饰盒递了过去,
“麻烦鉴定一下这条项链上的珠宝,如果是真的就估个价,我要卖掉。”
盒子一打开,露出里边湛蓝色的宝石,令店员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这是......三年前苏富比拍卖行拍出天价的那条蓝宝石项链,怎么,怎么会在你手里!”
也不怪店员惊讶,就连沐婉柔都怔愣了一瞬,转而不可置信地走上前去,
“这条项链是我未婚夫拍下的,怎么会在你的手里,小偷,快报警,这个女人一定是小偷!”
店员按下柜台旁的警报按钮,安保人员迅速到位,紧接着整个店都被封锁了起来。
陆灵溪也没想到场面会突然变成这样,解释道,
“你们可能弄错了,这是我男朋友送我的,说是工艺品,我......”
可还不等她说完,就被沐婉柔给打断了,
“既然是工艺品,你来高奢珠宝店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全身上下加一起,都没有这项链上的一颗辅石贵,我看分明就是你偷了东西,跑到这里来销赃的。”
“你们还不搜搜她身上,偷走了店里其他珠宝,你们担得起责任吗?”
沐婉柔几句话,就将陆灵溪推向了尴尬境地。
保安更是为了在未来总裁夫人面前露脸,不由分说地抓住陆灵溪的胳膊,将她粗暴的摁在柜台上,就要搜身。
陆灵溪拼命地挣扎,可她到底刚从医院里出来,身体本就虚弱,哪里能拧得过几个身强力壮的保安。
她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一样,只能任人宰割,无助感顿时涌上心头。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没有偷东西,你们更没有权力对我搜身,项链就是我男朋友送我的,我要报警!”
她不停地叫喊着,声音愈发嘶哑,却终究无能为力。
陌生男人的手开始在她的身上摸索,每到一处都让陆灵溪恶心地想吐。
最令她心寒的,还是顾景琛始终选择冷眼旁观。
见此,沐婉柔更得意了,嘴角的笑意怎么都掩藏不住,
“我就说她是贼吧,不然让人搜搜又怎么了,抗拒得这么厉害,还不是她做贼心虚。”
直到挣扎间,陆灵溪的头狠狠磕在了柜台的棱角上,瞬间血流如注。
顾景琛心里一紧,下意识出声喝斥,“够了!你们还打算闹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