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桃摇头,“大姑姑您别多想,没人乱说什么,是我自己的问题。”“自己的问题?桃桃,你告诉大姑姑,到底是……”“大姑姑。”姜桃阻断慕斯容的话,“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姜桃摇头,“大姑姑您别多想,没人乱说什么,是我自己的问题。”
“自己的问题?桃桃,你告诉大姑姑,到底是……”
“大姑姑。”姜桃阻断慕斯容的话,“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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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内工作。”
四年前突然离开的原因她不能说。
如果让他们知道她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喜欢上了小叔慕汀洲,还偷亲了他,不止姑姑们,奶奶也会被她吓得背过气去。
她就是怕藏不住自己的心思,所以当年才匆匆逃到国外。
慕斯容听她说不走了,心里松了口气。至于原因,孩子不想说,那就不说了,人不走就行。
和两位姑姑又聊了会,慕斯容见她面容疲惫,便心疼的让她回房休息。
等她上了楼,慕斯容一脸愁容,“这孩子在国外一个人,也没人照顾,瞧把孩子瘦的。”
慕斯静也在一旁点头,“幸亏孩子不走了,不然老太太都要相思出毛病了。”
“哎,汀洲去哪了?这些年他满脑子只知道工作,桃桃回来了也不见个人影,这叔叔当的,怎么还越来越倒退了?”
“别说他了,军工项目那边正是关键阶段,连熬几天了,这不寿宴还没结束又被电话催走了。”
…
姜桃回到自己房间,开门瞬间满目水蓝色。
九岁那年,爷爷去世,她缩在水蓝色公主房里哭。
十七岁的慕汀洲蹲在她面前,捧着她的脸说:“桃桃,跟小叔叔走吧,小叔叔给你打造水蓝色公主房,以后你就是慕家的小公主。”
慕汀洲做到了,把她宠成了小公主,以至于她无法无天到喜欢上他。
连轴忙了几天,又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姜桃确实累了,简单洗漱后倒在床上有些昏昏欲睡。
这边刚想睡着,门忽然被悄悄打开,然后一身小黄鸭睡衣的时玉灵活地钻进她的被窝。
“桃桃。”时玉如以前一般抱着她的胳膊,“刚才你和妈妈还有大姨在客厅说得话我都听见了,你不走了我好开心!”
姜桃扭头,对上时玉盈润水眸,昏黄的小夜灯在她毛茸茸脑袋上渡了层朦胧橘色,像只靠在肩膀的棕色布偶猫。
“你走后,都没人陪我说话逛街了,身边那些女孩都是因为利益才接近我的,没有一个真心朋友。”
“时轩法学专业,学习紧也顾不得陪我,大表哥又是个闷葫芦,一门心思搞科研。”时玉哼了声,“特别是小舅舅,天天就知道工作,特别是有了沈烟,根本顾不上回家。”
“沈烟?”
姜桃忽的想起今天寿宴上那个有着江南美女般温婉柔和的女人。
“嗯,就是沈家千金,半年前入了外婆和大姨的眼,前段时间沈夫人还约了大姨偷偷商量沈烟和小舅舅两人订婚的事呢。”
“小舅舅知道后也没说什么,可能也是喜欢沈烟吧,毕竟温柔漂亮的女人男人都喜欢。”
“不过,我还是觉得我和桃桃最漂亮。”时玉用毛茸茸脑袋蹭她,姜桃咯咯笑,笑出了泪花。
原来,慕汀洲有了喜欢的人。
她不再是慕家小公主,准确说,不再是慕汀洲的桃桃小公主。
两人聊了一阵,时玉便睡着了。
心口密密麻麻的疼让姜桃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起身,拿了外套走到院子里。
月色淡薄,零星星光隐没在云层里。
姜桃靠着树,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抖出一根烟点燃,烟还未抽完,听到外面沉稳的脚步声。
心中一慌,迅速将烟头按灭在树上,下一秒,峻拔的身形已出现在昏黄路灯下。
她悄悄转了个身,将自己隐在树下黑暗里。
身后一片沉寂,她下意识屏气凝神。
须臾,脚步声再次响起,却越来越近。
“桃桃?”
突然而来的说话声让姜桃心跳漏了一拍,她怀疑慕汀洲有夜视眼,不然怎么会发现漆黑树下有人的?
姜桃只得从树下走出来,“小叔回来了。”
慕汀洲盯着她隐在黑暗里的精致脸庞,“怎么还不睡?”
她随口扯谎,“可能因为时差睡不着。”
慕汀洲突然伸手,姜桃下意识想后退,但多年的习惯让她站在原地未动。
慕汀洲将她的外套往中间拢了拢,很自然将人圈在臂弯里,“天凉,回屋吧。”
姜桃顺着他的力道往前走,客厅里只开了小夜灯。
慕汀洲将人按在沙发上,自己则坐在沙发前的茶几边,两人膝盖几乎相抵。
久违而熟悉的冷冽雪松香钻进鼻间,姜桃心口狂跳,想后退,可退无可退。
“桃桃。”
“嗯?”
“抬头。”
男人眉眼深邃如潭水,姜桃只看一眼,仿若就要溺毙在里面。
“为什么要抽烟?”
姜桃微微怔愣,他是闻到烟味才发现自己的吗?
“嗯?”
他的嗓音低沉,却并不严肃,反而带着几分诱哄的意味。
为什么要抽烟?他不应该问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吗?
如果他知道四年前她到英国的第一年就学会了抽烟,肯定很生气吧。
他宠大的小公主成了烟鬼,会不会失望?
“周围同学都在抽,不知不觉就学会了。”
姜桃随意扯了个谎,她以为慕汀洲会凶她,结果他却转移了话题,“冬季的摄影作品不错。”
“嗯?”忽然反应过来,眼睛慢慢睁大,“小叔去了摄影展?”
年前,伦敦冬季摄影展,她的作品有幸被展览。
慕汀洲用沉默回答了她的问题。
姜桃有些鼻子泛酸,他去了伦敦,看了她的摄影作品,却没见她。
“跟我去趟书房。”慕汀洲突然拉着她起身。
姜桃垂眸看着被牵紧的手,他手心温热,将她手指的凉意融化。
她蜷了蜷手指,收回目光。
他的房间在二楼拐角,连接着书房。
书房的灯被打开,格局依旧是她熟悉的。视线一瞥,落在‘公主书角’四个白色字体上。
这是慕汀洲在他的书房专门为她开辟出的图书角,窗边放了个懒人沙发,脚下是雪白绒毯,旁边有个小小书桌,方便她放零食饮料。
每个周末,她拿本书坐在懒人沙发上,吃着零食喝着果汁,直到桌上的东西被她吃光,手里的书也没翻一页。
书实在看不下去,她便将视线转移到慕汀洲身上。
伴随着他噼里啪啦的打字声渐渐睡着。
每次醒来,还在专注忙自己事的他总是头顶像长了眼睛般,抬眼看着她睡眼惺忪的迷茫模样笑得温柔。
见她在聊微信,陆风领着她往一号打饭口走,姜桃看看不远处的三号,笑说:“有人建议我去三号口打。”
陆风微怔,“三号偏辣,你可以吗?”
姜桃笑笑,前往三号口排队。
陆风跟在她身后,“这里有你认识的人?”
“嗯,我表哥以前就读这里。”
“是嘛,哪个学院的?什么专业?”
“法学院,法学专业,和我们同岁。”姜桃看着一点点移动的队伍,忽然回头,“你不是要和我讲那个陈哥和他爱人的爱情故事?”
陆风目光闪躲,“就是普通的从校服到婚纱的故事,如果你不嫌无聊,我就讲给你听。”
姜桃“哦”了声,回头继续排队。
吃饭时,有几个男女生过来打招呼,都是陆风的同学,其中有个女生,姜桃敏锐的感觉到对方多看了自己几眼。
她没多想,陆风阳光帅气,有爱慕者正常。
下午,两人在校园里转了会,姜桃借口要回去修片子,便回去了。
陆风要送她,她没让。
姜桃没回老宅,而是回了公寓。
傍晚,慕斯容打电话问她两人聊的怎么样,姜桃想了想说挺好的。
慕斯容松了口气。
慕汀洲这几天出差,晚上十点多才回来。
姜桃睡下的早,听到动静并没有出去。
次日早,姜桃醒来时,慕汀洲正在厨房里做早餐。
只要慕汀洲在,姜桃就会吃上丰盛早餐。
洗漱后,早餐已经上桌。
慕汀洲问她,“周六周日玩什么呢,连消息都懒得回?”
姜桃低着头喝了口香喷喷的小米粥,“相亲呢。”
姜桃没抬头,但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小小年纪相什么亲!?”
姜桃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埋头喝粥。
“谁的主意?”姜桃能感觉到他语气里的不悦。
“我觉得挺好的,和相亲那个人也挺聊得来。”
慕汀洲没再说话,两人安静吃早餐。
不过从这日后,慕汀洲没再来公寓住过,他帮姜桃叫了钟点工,每天都会有阿姨帮她做早餐。
姜桃没问他为什么不住檀香公寓了,心想着这样也好。
杂志社的工作忙碌而充实,偶尔周末和陆风一起吃个饭。
天越来越热,外出拍摄渐渐成了辛苦差事。
阿满全副武装,露肉的地方全喷了防晒,可还是晒黑了,连不怎么见太阳的化妆师海悦都黑了一号。
反观姜桃,依旧白白净净的。
阿满觉得不公平,要求姜桃分享晒不黑的秘诀。
姜桃朝她勾勾手,压在她耳边神秘说出‘天生丽质’四个字。
阿满便作势掐她。
陆风得了两张画展门票,约姜桃周末去看。
摄影展和画展有异曲同工之妙,姜桃欣然前往。
画展九点开始,两人一直看到接近午时才出来。
“附近有家不错的西餐厅,要不我们去试试?”
“我都可以。”
开在画展旁边的西餐厅档位都不低,车停在西餐厅门口,有侍应生过来帮忙开门。
两人刚下车,一辆黑色库里南缓缓停在两人面前。
慕汀洲从车上下来,白色衬衣黑色笔挺西裤,挺拔耀眼。
姜桃有些怔愣,她似乎有一个月没见他了。
“你找死!”
沈菲菲欲扬起巴掌,却被一旁冷脸的导演拽住胳膊,“沈小姐,今晚是尘落的答谢宴,有什么事和话可以留到宴会后再处理。”
沈菲菲再嚣张跋扈,导演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她冷哼一声,“暂且先放过你,回头再找你算账。”
沈菲菲欲转身,姜桃忽然叫住她,“这个还给你。”
话落,一杯红酒泼向沈菲菲。
“啊~你个贱人!”
精致的妆容和发型被泼上红酒,与红色礼服交相呼应,醒目而讽刺。
狼狈与愤怒交织,沈菲菲目眦欲裂,夺过其中一人的相机狠狠摔在地上,“都别拍了,我让你们别拍了!”
苏安趁机悄悄拉着姜桃离开。
檀香公寓楼下。
苏安,“沈菲菲靠着沈家这个后台嚣张惯了,明天你先在家里休息,媒体那还不知道怎么发酵,我怕对你不利,等我处理好你再来上班。”
她扭头看向姜桃,眼里有探究,“沈菲菲说你……你认识慕汀洲?”
姜桃点头,“我们不是沈菲菲说的那种关系。”
“我相信你。”苏安拍拍她的肩膀,“毕竟你是我从国外杂志社挖过来的,是我看中的人。”
对于主编的维护,姜桃很是感激。
这一夜,姜桃睡得十分不安。
她梦到自己回了京都,而姜家老宅里一片荒芜。
她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四周杂草丛生。
画面一转,是一身婚纱的沈烟站在她的面前,她眉眼温和地说:“桃桃,我要和你小叔结婚了,你能祝福我们吗?”
醒来时,姜桃泪流满面。
祝福他们,她做不到。
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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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桃放下手机彻底没了睡意,起身到客厅里倒杯水。
客厅开了小灯,看见窗前笔挺立着的身影,姜桃慌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是谁。
他穿了件黑色大衣,双手插兜,失神望着窗外的落拓背影像极了独自立于山顶云雾中的孤松。
察觉到动静,慕汀洲回神,未回头玻璃里的女孩便落进他的眼睛。
她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短发微乱,无袖睡裙露出纤白手臂。她的眼睛是偏圆的性感狐狸眼,此刻却呆萌的想让人亲上一口。
他回头,“被吓到了?”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气。
“没有。”
姜桃以为他刚酒局散场,走向厨房,冲了杯蜂蜜水递给他。
慕汀洲没接,目光锁着她的脸,“桃桃,你可以像以前一样依赖我。”
姜桃敛着眉眼,将手中的蜂蜜水收回。
以往,芝麻点的事她都会无限放大,然后捧到他面前以此撒娇。
她的哭她的笑她的烦恼,统统都在他那里消化。
可是,已经回不去了。
她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姜桃抬眸,扯出一抹笑容,“小叔不是说我长大了嘛。”
“长大了也是我的小公主。”
姜桃笑,眼中闪着泪光,“那你是国王还是公主的王叔?”
或者,和公主长相厮守的王子。
慕汀洲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水杯,黑眸冗深,“我是公主的侍卫。”
姜桃抿唇,转身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温水,一口一口喝下。
他站在厨房外,柔光灯的橘色铺洒在头顶,玻璃映出他峻拔的落拓身影。
“答谢宴上的事不用担心,我已经让人着手处理了。”
姜桃嗯了声,厨房没开灯,她将自己隐在暗处,看向他的目光带了些少有的肆无忌惮。
“小叔,你要和沈小姐订婚了是吗?”
客厅里的他一阵沉默,就在姜桃以为他要默认时,他突然开口,“这件事之后就不会了。”
她美眸缓缓睁大。
一门之隔却传来浅笑声,轻松而温和,“公主的侍卫怎会娶欺负公主的人。”
“……”
下半夜,姜桃睡得很沉。
一觉醒来,打开手机,关于她的所有热点都在网络上销声匿迹。
慕汀洲已经离开,餐桌上摆着的早餐预示着昨晚并不是一场梦。
早餐放进微波炉里加热时,收到主编苏安发来的消息,让她明天去上班。
早餐后,姜桃要出门回趟老宅时,接到时玉的电话。
“桃桃,特大消息!”电话里时玉刻意压着声音。
“偷感这么重,你掉厕所了?”姜桃心情舒朗,和她开起玩笑。
“比和我掉厕所更惊人!”时玉依旧压着声音,但压不住她的八卦和激动,“我现在在老宅,沈家家主来了。”
“沈家家主?”
姜桃的反应让时玉心里打了个问号,“早上的热点新闻你没看?”
等不及对方反问,时玉主动解疑答惑,“小舅舅在九洲集团官网发布了一则消息,说慕家并没有意向和沈家结亲,一切都是空穴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