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学术交流会圆满结束。顾校长跟顾母被一群教育界优秀青年教师送了回来,他们还在门口笑语欢言地聊谈了许久,才依依不舍。今日的顾校长特别高兴,还破例喝了点红酒,顾母...

高校学术交流会圆满结束。
顾校长跟顾母被一群教育界优秀青年教师送了回来,他们还在门口笑语欢言地聊谈了许久,才依依不舍。
今日的顾校长特别高兴,还破例喝了点红酒,顾母怎么劝都劝不住。
他推开院门时,正巧看到在院子里锻炼身体的南向晚。
她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确良衬衫,虽然布料被撑得有些紧绷,但气质因为换了一个灵魂的缘故,沉静如水,倒是有些叫人瞧不清底细。
“晚晚。”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难得柔和:“你过来。”
南向晚停下动作,不明所以,却还是擦了擦汗,跟着顾校长走进书房。
顾校长让顾母去沏茶,自己则领着南向晚来到客厅坐下。
说起来,他们好像一直都没有好好的坐下聊过。
因为初见时的混乱状况,再加上顾校长多少有些文人的清高自傲心态,当时的确对顾向晚没瞧得上。
但此时再看,她虽然身材臃肿,但那双眼睛却格外明亮,像是盛满了星光,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古典美人的韵味。
“来,晚晚,坐下。”
“你妹妹不是说你没读过多少书吗?”顾校长问道,语气中带着探究:“那你怎么会有如此多的观点?还有这样的文采?”
南向晚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小时候偷偷跟着村里的老知青学过一些……”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温婉韵味:“后来家里不让读书,我在纺织厂也经常看报纸学习。”
顾校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不错。”他难得露出宽和欣慰的笑容:“知而好学,然后能才,你虽处那种环境,却能有这一份上进的心,着实难得。以后有空,可以多来书房看看书。”
他的好意确是目前南向晚的需求,她也没推辞:“谢谢顾伯伯。”
“不谢,要说谢,还是顾伯伯要谢谢你啊,今天的事情若没有你帮忙,顾伯伯可真就要头痛了。”他露出笑容,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
两人聊了一会儿,南向晚就识趣离开了,黄婶低着头,不安地送茶上来。
但见南向晚不在,她这才暗松一口气。
“黄婶,你在这个家多少年了?”顾校长忽然问道。
黄婶一听就知道坏事了,她“扑通”跪下,膝盖撞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是我错了,是我老眼昏花瞧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当真是老眼昏花?”顾母拿了件披肩盖在顾校长的身上:“你之前便跟我告过那南向晚的状,说她是个偷鸡摸狗之辈,还有疯病,你说起她满口的怨言,对她与南倩倩,却是褒贬不一。”
“我……”黄婶的手指紧紧攥着围裙的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其实……是倩倩说的,她跟我说,她姐姐偷偷去过一趟书房……”
顾校长跟顾母一听,当即交换了一个眼神。
“罢了,这一次就念在你在咱们顾家工作这么多年的份上,不追究了,但以后可要学聪明点,别再给别人当枪使了。”顾母冷酷警告道。
黄婶欣喜点头,连连说:“知道了,我保证再没下一次。”
黄婶感激涕零地离开后,顾母才叹了口气:“这南倩倩跟南向晚,你怎么看?”
顾校长倒了杯茶喝:“在没确定征儿的意见之前,我不予下结论。”
顾母目光落在空气中,有一下没一下替他捏着肩膀:“得赶紧让他从那么危险的岗位上调下来,顾家本就子嗣艰难,到他这一代就只剩一个独苗苗了,若是有个好歹……”
她跟老顾几乎看遍了国内的中西医,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才有了这么一个金疙瘩。
而他大伯至今未生,小叔也是四十好几了,一个孩子的影都没瞧见,这可愁坏了他们顾家的老太爷他们。
顾校长搁下茶杯,板起脸来:“儿大不由娘,他若听劝就不会在外面随便找个女人结婚了!”
见他一提起顾野征的婚事又冒起火来,顾母念着他血压高,只能劝:“至少他肯结婚了,以前咱们安排了那么多场相亲,他哪一次妥协过?”
顾父哼笑:“我就怕他是随便找的个女人来搪塞顾家老太爷跟咱们的催婚。”
“不、不能吧?”顾母一下也不确定了。
“哼,在那混小子身上,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
两人夜话时,正书房里的座钟“咔嗒”一声,惊飞了窗外的画眉鸟。
鸟儿的翅膀划过夜空,留下一道淡淡的剪影,最后落在了后院窗台上。
——
不知不觉到顾家也快半个月了。
南向晚趁着这段时间慢慢沉淀自己,一边在书房学习,多些了解眼下这个时代大环境,一边实施着第二阶段的减肥计划。
她这段时间不知为何胃口欠缺,偶尔看到肥腻腥冷的东西还会反胃干呕。
南向晚知道原主的身体先天不足,脾胃两虚,好在她现在住在顾家,吃喝方面都比原来注意,营养减脂两不误。
另外她发现,即便没什么强度的动作,她这一段时间也循序渐进地瘦了一圈。
这天,就见顾母匆匆走进来,眉头紧锁,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
“怎么了?”顾校长问。
“还不是街道办的事。”顾母叹了口气,将文件放在桌上,街道办的通知来得突然,红头文件上的公章还泛着油墨的清香。
顾母是计委综合计划处副处长。
“说是要搞什么‘五讲四美’评比,求我帮忙带头弄一个首曲。可这突然通知,我手头上的事情多得很,哪有闲心去安排这些排练节目?”
南倩倩近来一直想方设法讨好顾母,是以一得空,便到她眼前转悠献殷勤。
她嘴甜又懂察言观色,是以顾母对她的态度渐渐有了软化,倒是顾父一直都是淡淡的。
她眼睛一亮,立刻上前:“伯母,让我来吧!我在文工团待过,最擅长组织这种活动了!”
这话当然是假的,只是她脑中多了上一辈子的记忆,像这种文艺表演她有自信自己可以远远领先这个时期的人。
她今天特意穿了一件粉红色的确良连衣裙,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像是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显得格外俏丽。
顾母犹豫了一下:“可是……”
“放心吧伯母。”南倩倩自信满满,她纤纤十指合拢:“保证给您办得漂漂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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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顾母想着南倩倩既然是南向晚的妹妹,南向晚既有如此出人意表的能力,说不定这南倩倩也有其过人之处。
“既然你有这能力,那好,这事我就交给你去办。”说完,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又添加了一句叮嘱:“这事可不仅关乎我的脸面,街道办也很看重,绝不容失。”
南向晚是被一阵刺耳的骂声惊醒的。
“这批货比上次的穿山甲值钱多了。” 刀疤脸一脚踢在笼子上,脸上露出愤恨的神色:“要不是顾野征这些当兵来追查走私案……”
这些人是走私贩?!
更可怕的是,她看到刀疤脸腰间别着的枪。
“听说顾野征还没有被找到,若叫老子先找到他,一定将他大卸八块!”
小田跟老陈也听到了外面的谈话,他们脸色难看严峻,三人对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意思是千万别轻举妄动。
南向晚发现,当自己注视着云豹幼崽时,竟能感知到它们微弱的意识波动 —— 它们被注射了过量的麻醉剂,生命体征正在逐渐微弱。
“是他!” 小田盯着其中最年轻的走私犯,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他对他们说:“是林业局的吴仁!”
“嘭!”猎枪被扣动,远处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啼鸣,声音划破山洞的沉闷。
老陈狠狠道:“是漏网之鱼,这些人不仅要抓珍贵的稀有动物,还因为被顾队长他们端掉了窝点,想要报复性地猎杀林中的山货,我们得赶紧下山找人通知这事!”
小田犹豫着:“可顾队长现在……”
“顾野征现在这样根本没办法走,我得看着他,你们下山尽快找人来救援吧!” 南向晚目光如炬,毫不犹豫地回应道 。
“可你们一个女人一个伤重——”
“别忘了是我这个女人带你们顺利找到人的,女人也不一定都是娇弱的,她也能在危难之际发挥力量。”南向晚严肃道。
“那让小田留下,我去。”
“不必了,谁都不知道这些走私贩有没有设伏,万一被发现了呢?你们分别从两个方向下山才最为保险。”
最终两人还是同意了。
好在那些走私贩并没有发现这处隐蔽的洞穴,他们将车跟笼子留在原地,去附近狩猎了。
南向晚当机立断:“趁现在,你们赶紧走!”
小田跟老陈也不婆婆妈妈,立即冲出了山洞,很快就消失在林间。
而南向晚则弯下腰,也打算将顾野征驮起离开。
顾野征右手仍紧握着五四式手枪,在被人搬动起身时,他全身的警觉一下醒来,瞬间枪管已抵上来人眉心。
“顾野征!”她惊呼。
而顾野征被她这一声呼喊,却在看清南向晚的脸时瞳孔一窒,骤然卸力:“怎么是你……”
他好似没清醒一般,呓语茫然。
“别动。”南向晚按住他渗血的伤口,卡其色风衣沾上黏稠的血迹。
怀表链突然被攥住——顾野征沾血的手指勾着她贴身戴的银链,呼吸灼热:“是梦吗?不管是不是,都别管我了,走……这里危险……”
南向晚咬紧牙关,撑起他:“来都来了,我不会丢下你独自走的。”
出来后,经过铁笼边时,南向晚犹豫再三,还是打开笼子将两只奄奄一息的云豹幼崽带了出来,但忽然后背突生凉意。
眼镜王蛇的三角头颅从枯叶中昂起,毒牙泛着幽蓝寒光。
千钧一发之际,顾野征从身后扑来,军靴碾住蛇头七寸,匕首寒光闪过,蛇身断成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