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目间又笼上了哀愁……荣修察觉出她脸色不佳,神情有些焦虑,不禁屈指,摸摸她的脸颊,关心询问:“怎么啦?烟儿,你看起来像是有心事?”沐烟摇摇头,轻轻的咬着嘴唇。...

她眉目间又笼上了哀愁……
荣修察觉出她脸色不佳,神情有些焦虑,不禁屈指,摸摸她的脸颊,关心询问:“怎么啦?烟儿,你看起来像是有心事?”
沐烟摇摇头,轻轻的咬着嘴唇。
荣修语气轻松的开玩笑:“还有五天,就要嫁给我啦,我的新娘子要开始婚前焦虑症了啦?”
见她还是不语。
他担心道:“是舍不得父母吗?你要是想父母,我带你回娘家,我们每个星期都回娘家,周末在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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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
多好的荣公子,细心体贴又温柔。
沐烟抿不愿他太担心,只好苦笑着来回应:“回娘家的事,结婚后再说吧。”
“好好,都听你的。”大手轻拍她的小手,言语温和。
荣修深情的眼神,温柔地注视着他的未婚妻,嘴角是压不住的喜悦。
沐烟心中有苦难言,只能压抑着憋闷痛苦的心情。
去医院这一程,无论荣修谈论起任何话题,她都勉强的露出笑容。
到了医院,刚刚准备下车,他的手机就又响了起来。
手机一响,黄金万两。
上市公司的老总,电话不断。
沐烟解开安全带,体贴的让他先接电话,处理公司事务。
自己则下了车,一个人顺着走廊走进母亲的病房。
张凤兰已经醒转,双目无神,望着白墙,呈现一副呆滞的状态。
听到脚步声进来,听到女儿喊妈。
她心中愤懑,颇有些怨气的偏过头:“来医院干什么?不在家看着你爸爸?”
女儿出了那档子事,身为母亲气怒攻心,已经病倒在医院里。
估计她的父亲会气疯,气死。
沐烟还算了解母亲的心,对不争气的女儿如此不友善的语气,其实是在担心父亲。
挪步近前,往床侧的椅子坐着,小声安慰道,“妈,是爸爸让我来看你的,他没事……”
想让母亲消消气。
可张凤兰的怒气更大:“他没事?他表面上是没事。你可知道,你父亲他心里是多么的愤怒,估计都快崩溃了。”
沐烟听了,脸色苍白。
想着出门的时候,听着父亲沙哑无力的声音,当全家都身处险境,对女儿担心得连句「快去快回」的叮嘱都不敢说。
望着父亲的那副苍颜白发,胡须长出来,满脸皱纹显沧桑的样子,比崩溃还要让人难受。
沐烟蠕动着嘴唇,无法言语。
张凤兰气到不行,快爆肝,恐自己的老命就此丢医院里,只得压了压气。
她微闭双目,“那个人走了没有?”
沐烟摇头,语句发抖:“他住下来了……”
张凤兰惊愕不已:“他还敢住我们家?为什么不马上报警抓走?”
“妈,他威胁爸爸,威胁哥哥,还威胁我……他录下了我衣不蔽体的视频,还可能掌握了一些不利于哥哥的证据。”
厉易冷肯定手握证据,有备而来的。
当年的事,本来就是哥哥的错。
人家回来报复,他们又有什么话要说?
可张凤兰怒气发泄在女儿身上,恨得咬牙切齿:“都怪你,把家人害成这样。”
沐烟愣了愣。
一刹那间,内心的酸涩溢满胸腔,目光有些朦胧,望着对她满口抱怨和恨意满满的母亲。
慢慢的,僵硬麻木的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妈,我也不想发生那样的事。”
抛开其他,说到底,她是受害者啊。
母亲却怪上她,还用上了荡妇羞辱:“你就不该,让他得逞!哪怕拿刀捅死自己,同归于尽,也要抵抗他靠近你的身子,毁灭了你的清白。你倒好,跟无事人一样,也不嫌丢人。”
半个小时后。
荣修的车子从沐家大门,减慢车速,开了进来。
入院这一程,他有种奇怪的感觉——
院子里静悄悄的,好似无人居住。
庭院大门,和中庭大道的两旁却又明显多了一些站岗放哨的黑衣保镖。
方才,车子入门放行时。
保镖们的解释,老爷最新招聘的安保人员,为大小姐的婚礼保驾护航。
看来临近大婚前夕,沐叔叔对此高度关注。
安保工作做得挺不错的,爱女心切,考虑真周到。
荣修如此想着,心情越发激动,对不久的婚期充满了期待。
车子停下后,他下车往前,却忽然感觉更奇怪了。
院落还是那个院落,但没什么动静,也没一点做早餐的烟火气息。
往常这个时间段,厨房屋顶上炊烟袅袅,屋子里有留声机响起。
保姆看见他来眉开眼笑,管家笑眯眯进屋通报。
“老爷,荣少爷来了。”
但是今天,冷冷清清的。
也有保姆进出,对他的招呼也有笑容,但那笑里,却分明显的不自然。
仿佛是勉强挤出来的,还透露着一抹惊慌——
荣修感觉到,他们好似在害怕什么,眼神里还隐藏着恐惧。
真是太奇怪了。
难道他们还很害怕他来吗?五天后,他可是沐家的新姑爷哦。
荣修怀揣着奇怪之心,慢慢抬腿走进主厅。
屋子里一股怪异的气氛扑面而来。
管家垂立于门厅的玄关,声音有些打抖的通报一声:“老爷,荣少爷来了。”
沐国海急从客厅里起身相迎,与往日一样带了笑容,可一张脸却憔悴不堪,萎靡不振。
一看就是昨晚没休息好。
更惊奇的是,下巴的胡子都冒出来了,昔日一双威严的目光,显得浑浊无神。
打招呼的声音都沙哑,透着一抹无法掩饰的疲惫:“荣少,你快请坐。”
荣修带着疑惑,礼貌点头,微笑着往一旁的沙发沉稳入坐,打量着未来岳父大人那疲惫不堪的面容。
自从认识他这个岳父大人,印象中都很注重仪表穿戴,从未见过他不刮胡子就出来见客。
本想跳过去,开启别的话题。
但还是禁不住好奇的问:“沐叔叔,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不太精神?”
女儿出了那种事,怎么有精神?
又怎么好跟人家讲,何况对方还是自己的准女婿。
沐国海心中沉重无比,憋闷的胸口像是被塞进了无数块巨大的石头。
压得他难以忍受,胸腔骨都快要压断了,连喘一口气都是那么的困难。
沐国海凭借着强力的意志,忍受着莫大的侮辱。
怕被对方看出端倪,勉强地挤出一个温和的笑意:“没得事儿,昨晚几个老友相聚,畅谈到通宵,吃醉了……我刚刚才小憩一下,仪态和精神都欠佳,失礼了荣少。招待不周,多包涵。”
沐家是从金城搬到广城的,发家史在金城。
那不消说,会有一些亲友在那边。
荣修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会否是从金城,那边百里迢迢,提前来了一帮欲吃喜酒的老朋友。
怪唔得,今日院子里的气氛都有些奇怪,原来是昨晚沐家有聚会,大家都熬夜尽兴了。
荣修亲切友好的:“沐叔叔说哪里话?见外了,咱们亲人之间不用说客套话。无需包涵,随意就好。”
又关心的问:“沐叔叔的老朋友,是从金城赶来的吗?”
他提到这个地名,沐国海瞳孔猛地一缩,心头大震。
从小厉易冷对她的称呼也是姑姑。
入狱后,再出来见到她已是冷漠的眼神,陌生的称呼:“沐玲玲,你是没法儿躲,才来自投罗网了?”
沐玲玲站在沐家别墅内,望着这个自幼亲切喊她姑姑的冷娃子。
十年后,与她关系如此生疏了,看她的眼神比看陌生人还要冰冷。
她心痛不已。
“冷娃子,姑姑听说你出狱,心里很高兴……”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冷笑打断:“别说这种违心的话了,让人耳朵受污染。沐玲玲,我就问你,当年沐烟的活体检查报告是不是你提供的?”
沐玲玲神态凝重:“是我提供的……”
“你向法院提供了什么呢?沐烟被多人强爆,多处撕裂?这是你认为的证据吗?”
厉易冷眼睛像锋利的尖刀,扎向眼前这位自幼对他都很亲切温柔,自己也挺尊重的姑姑。
“你所谓的证据,将我送进了监狱。这十年当中,你们过得心安理得,半夜也不怕鬼敲门啊。”
他将一个U盘递过去,露出嘲讽的笑,“这是我出狱后亲自检验的证据,沐玲玲,你不想看看这里面是什么吗?”
沐玲玲垂下眼睛,看了眼U盘,便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她不敢伸手去接,脸色发白的摇摇头,她用乞求的语气,试图求和:“冷娃子,是姑姑对不起你,姑姑有罪。你别再伤害烟烟,她是无辜的……”
“她无辜?”厉易冷仰起头来,嗬嗬笑,笑得眼泪快流出来,“她一句话把我送进了监狱判刑20年,她无辜?她明明知道我无罪,却在法庭作伪证,陷害我坐牢,她无辜?”
笑容荡漾在他脸庞,他的脸庞流淌着悲伤。
沐玲玲感受到他的悲痛,更是心痛。
她转头看了看一直畏缩着肩膀,坐在旁边一直发抖的侄女,眼神中充满了恐惧,连骨子里都透着害怕。
让人心痛得如刀绞一般。
烟烟曾经是那么开朗活泼的女孩儿,无论从小父母对她多么不喜爱,她都笑颜逐开,阳光般灿烂。
短短几天,她就变成这样。
不知道冷娃子究竟对她做了什么,把她折磨成像个苟且偷生的胆小鬼,眼睛里完全没了往日的光彩和明媚,失去了对生活的信心。
10年前那件事情,不管关系到什么人,最无辜的是她的侄女。
她这个做姑姑的,却没有保护好她。
沐玲玲无限感伤和后悔。
她双目下垂,灰暗眼神中透露出内心的伤痛,看着厉易冷,语气中充满了自责,“冷娃子,出了那事后,烟烟快被吓掉魂,快失智了。那段时间,心理状态非常糟糕。
晚上还经常做噩梦。
当年法庭上,烟烟没有作伪证,她说的都是事实,她的确什么都不清楚,什么都不知道,她苏醒后第一眼只看见了你。
其他的,都不知道。
她没有说谎,确实什么都不知情。烟烟是无辜的,你别再怪罪她,她真的是无辜的。要怪就怪我……”
“她无辜?我有罪?”厉易冷目光凌厉的如利箭,从沐玲玲、沐国海、沐晨身上,一一刺过去,最后刺向沐烟,“是你们,都有罪!都该死!”
他眼中越来越浓重的杀气,让人胆战心惊!
沐玲玲吓得双腿发抖,完全猜测不到接下来,冷娃子要做什么。
只觉得此时此刻的他很恐怖,她本能地往后退。
厉易冷吩咐下手,拿来一把刀。
他将一把刀丢在地上,指着沐玲玲说:“你说沐烟是无辜的,你说让我放过她,今天你肯断臂,我就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