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的。”程晚风那时并没有懂父亲的意思，她只知道父亲的手机传来振动接起后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声音很温柔，她的爸爸让她叫阿姨，只是她没有出声。后来父亲再次回来的...
生气的。”
程晚风那时并没有懂父亲的意思，她只知道父亲的手机传来振动接起后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声音很温柔，她的爸爸让她叫阿姨，只是她没有出声。
后来父亲再次回来的时候她便明白了，那个阿姨是她父亲的女朋友。
程晚风很迷茫，村里人都说她爸爸给她找了新妈妈，将来会有弟弟，而她会被爸爸遗忘。
程晚风并没有闹，她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进去，仍然很安静，什么话都没说。
然而那样的态度在别人眼里是不懂事，内向。
或许只有程晚风自己知道她已经听了太多早已麻木了，她对自己的父亲期待太多次从而失望到麻木，以至于丧失了对外的感知。
但好在程晚风有个很好的表姐，她会旷课来找程晚风玩儿。
程晚风住院打针的黑暗时光里每一处都有姐姐的影子。
渐渐的白色的小熊玩偶代替了棕色的小熊玩偶，棕色的小熊玩偶被埋了起来不见天日。
小学的程晚风成绩很差直到四年级才开始斩露头角，名列前矛。
五年级，姐姐被姑姑按去了南京上学，程晚风也该去的，可是她拒绝了，她的父亲说家里很好，我们不来，转学很麻烦的。
程晚风又开始了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假期。
为什么是一个人呢？
因为她有了弟弟，南城租的小房子并没有她的位置，奶奶说她嘴笨，去了会惹妈妈生气，让她和爸爸吵架。
爸爸说再等等，再等等。
于是等到了程晚风六年级毕业。
她考的很好，全县前500名。
县里的招生找了过来，她不想去，可她的爸爸说“县里的资源会比家里好的多。”
她不明白，但还是去了。
封闭式的初中三年，两个星期一次的假期。
在别人都想念家人的时候，她对别人的情绪表现出了…不解。
她并不明白那样的感情。
她只觉得没有家中无缘无故的争吵、比较，学校的环境美好的像是…仙境，舒服的不似人间。
在别的同学说起家中的父母，她只觉得词语匮乏，有一种无形的结界阻碍了她的交友圈。
初入初中的程晚风热情、开朗，有十足的共情力。
初一的程晚风成绩下滑，接收到了来自父亲的第一通电话。
为什么是第一通电话？
因为随着程晚风的成长电话从一周一次延长到一月一次 ，…现在在哪，妈妈想…见见你，你外公外婆也很想你。”
母亲的声音轻轻的含着一些期待。
“我现在在家，打算等报完志愿去南京。”
程晚风回答着母亲的话，手指扣着木板，同时回头看着在门口聊天的爷爷奶奶，内心又漫延上一股难言的烦躁。
“那你要不来这边过两天，到时候填志愿了再回去。”
程晚风同意了，她听到了母亲语言中的欢喜。
电话挂断后她站在原地愣了很久，是奶奶的疑问拉回了她的思绪。
“谁的电话啊”程晚风沉默了一下说“我妈。”
顿了下又说“亲的”奶奶愣了一下问“怎么给你打电话了。”
程晚风简述了一下原因，还没得到奶奶的回应父亲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爸的电话。”
她接通后把电话给了奶奶后就蹲到一旁发呆。
“晚风，你爸让你接电话。”
程晚风接过了电话“爸…嗯，你妈给你打电话了。”
“嗯…去过两天吧好爸爸…很对不起你，去一趟，解一下心结，感觉一下母爱，你恨我们也是该的，解一下心结。”
“……知道了。”
程晚风没有辩解什么，她的眼中有泪，手指死掐着掌心，嘴角轻轻笑着，她觉得讽刺，又觉得自己可笑。
她不怨吗？
怎么会呢。
可那是她的父亲，她爷爷奶奶的儿子，哪怕是看在养育她十几年的爷爷奶奶份上，她不能也不该怨自己的父亲。
于是这便成了死结，哪怕火燎烧着了灰，可它的形状在，就会死灰复燃，成为一个更大的结。
程晚风去了母亲那儿，中途的疫情让她没有去南京，她最终还是报了二中，瞒着所有人去了二中，她想叛逆一次，给父亲的理由是，一中上不了实验班，二中可以。
可是她的父亲如果了解过就知道她的分很高，一中…完全够。
“……晚风我们几年没见了，爸爸是不是很久没见你了，明年端午回去陪你过端午怎么样”程晚风安静了一会回道“连今年四年了吧”她没有回答后一句，以至于后来她的父亲说端午回不去的时候，她甚至有一些迷茫她的父亲什么时候说过要回来陪她过端午。
在她的父亲觉得愧疚的时候，她只要了一盒月饼，并拒绝了去南城，只说了一句“我陪爷爷奶奶过。”
“四年啊，什再到后来的两月一次，现在半年都很少来一次电话。
初二的程晚风平静沉默，爷爷的一句“你要努力学习，才能赶上弟弟。
你弟弟和你不一样，人家是城市户口。
你不努力你弟弟将来都看不起你你爸爸也说你将来一定比不上你弟弟。”
程晚风已经不记得当时的感觉了。
她只知道现在的她毫无波澜。
可是…真的毫无波澜吗？
程晚风初二的成绩很好，年级前百。
初三的程晚风开始厌学 ，周末开始频繁请假。
今天是周末
![]()
，程晚风在车上时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爸，”程晚风叫了一声后眼神开始涣散，片刻后又在父亲的话语中回神。
“我看了你的成绩，中等排名。”
程父声音没有波动，似乎在说一件小事。
这也的确是一件小事。
“你有什么打算？
你觉得你能考上高中吗？
要不报个师范直接走吧。”
一句话让程晚风有些征愣。
“爸，我三年全是实验班，一中也许上不去，但二中还可以的。”
程晚风的话轻轻的，却有一种莫名的确实。
“那你很有信心啊。”
程晚风没有说话。
程父又问道“你李叔叔家的孩子前几天去考试要了几百块，你怎么没说。”
“那个啊，我就在县城不需要住酒店，交了二十左右，爷爷给了。”
程晚风声音有些糊，一句话平平淡淡的解释了缘由。
“你中考…需要我回去吗？
应该不用吧。”
程父的声音让她有些恍惚感，对啊她要中考了，她听着程父的话，她很清楚他不会回来。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程父轻轻笑了一下，她不明白在笑什么。
“那你加油，不用我就不回去了。
我回去也没什么用，你该考什么样也还考什么样。”
程晚风轻轻嗯了一声，并没有多余的话，沉默的让人…心痛？
“我开车呢，先挂了”程晚风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有些想哭，却突然笑了出来，嘴角咧开，却…很难看。
她突然觉得很闷，一瞬间觉得死亡也是一种解脱，如果现在大巴车翻了他们会有表情吗？
也许会吧。
她心中有太多疤了，她已经不在乎了，少几个多几个又有什么区别，一样会疼。
中考时间已经过了一段时间，她并不关注成绩。
一个平常的早上父亲的电话打破了她的沉睡。
“查成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