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梨在原地愣了愣,咬着下唇捡起地上的东西,走回时晚身边。“你回车上吧,没事儿。”时晚拍了拍林梨的肩膀,微微摇了摇头。林梨有点恼火,但时晚早就跟自己说过,千万不能...

林梨在原地愣了愣,咬着下唇捡起地上的东西,走回时晚身边。
“你回车上吧,没事儿。”时晚拍了拍林梨的肩膀,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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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摇了摇头。
林梨有点恼火,但时晚早就跟自己说过,千万不能冲动做错事,于是只能点头,绕开何妍走回车边。经过她助理的时候,林梨多看了眼。
那个小姑娘脖子已经晒脱了皮,红红的,汗珠一个劲往下滴。
林梨收回目光往前走,拉开车门,准备进去,忽然又停住动作。林梨叹了口气,回头把自己的风扇塞到她手上。一句话没说钻进车里,把门缝拉小了些,不知是挡自己视线,还是挡小助理的视线。
听到外面传来小风扇呼呼风声,林梨才放松下来,得空阖眼休息。
没等多久,缺席的医生到了。
何妍不耐烦地掀起眼帘看过去,以为会看到秃头啤酒肚大叔,没想到是个年轻帅气的男生。
他穿着简单的黑裤白T,快步走来,第一件事便是给在场的人道歉:“昨晚的手术做到今天早上,迟到了实在抱歉!”
导演直道没事,让他先去和在场的人熟络一下。何妍就在他跟前,她已经想好怎么先讽刺他,然后再圆回来。结果人家直接忽略自己,走到了时晚那群人前,一一打招呼介绍自己。
“我是精诚医院神外科的医生,时轻舟。”
时晚看过资料,知道他姓时。看到本人时,心下的担忧成了现实。
他眉眼和鼻子,和时晚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妈妈的确有兄弟姐妹,但自从高嫁入沈家后,和亲戚们少了联系,所以时晚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少个表兄妹。那么面前这位长相年轻的,大概......
陈叔哈哈笑了两声,目光在时晚和时轻舟两人间流转:“你俩都姓时,好巧哟。”
时轻舟笑了笑,却不说话,像是在等时晚开口。
她大概推测出他这么做的原因。
沈家一直看不起时家,时轻舟虽然是海归的医学精英,但是,他是拿了各类奖学金才勉强完成学业。夸张点说,他和时晚的家境有着云泥之别。
时晚大方地与他对视,而后自然地开口:“太久没见,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时轻舟轻轻嗯了一声,“的确很久没见了,上次见还都在上学。”
寒暄几句,节目正式开始录制。
他们此刻在宣城静平湖附近,接下来将会通过一个游戏来确定分组,开始半天的比拼,根据游戏积分来获得烹饪工具,来以解决晚饭问题。
何妍因为被忽略了,心里窝着一团火。看到他和时晚认识,更加气不过,决计狠狠地碾压他们。
第一个游戏,节目组会在嘉宾手上绑一个小竹筐,大概半个前臂的长度,开口朝下,里面放着花瓣。嘉宾需要在保证花瓣不掉落的前提下完成写字、喝水等挑战,最终以剩下花瓣的数目为记分标准。
陈叔第一个上前,计时前不忘看了眼时晚,表情自信。第一关写字,他刚拿笔,花瓣便簌簌下落,不得不让他连忙抬手,用左手捡起笔,然后飞快的在纸上写自己的名字。
节目播出时,弹幕上飘着: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陈叔叔好可爱哈哈哈哈哈!]
很遗憾,陈叔还没写完字,竹筐已经空了,不得不记为0分,成为被选择人,只能等别人捡走自己。
陈栩生:“哎呀,这个好难的!”
接下来到了范承礼,根据陈叔叔的经验,他换了一个握笔姿势,像画素描一样拿笔写字。虽然字迹不算好看,起码没有掉一片花瓣。
第二关,要求用利手喝水,意思是只能用绑了竹筐的常用手拿杯子喝水。
范承礼纠结着动作,因为害怕掉花瓣,迟迟没开始动作,最后时间到了,他只完成了第一关,遗憾下场。
[这样看,越往后越好过啊,直接看别人怎么弄的。所以,小时医生给我冲!]
[范好腼腆啊!看多几眼他会脸红吧QAQ]
下一位是时晚。
时晚学着范承礼的动作,轻松过了第一关。
到第二关的时候,她也卡了一小会儿。拿杯子和喝水的过程,是花瓣最容易掉落的时候。看着时间在倒数,她先快速拿了杯子,然后夹着手臂,用手指的力量把杯子倾斜,前臂保持与地面垂直,仰头把水倒进口中。
[这画面……像东方教主的经典动作有没有!!!]
[我去,时晚好漂亮,老婆粉+1]
[对黑料女人无感,能不能认真弹你的琴,别来糟蹋演艺圈?]
整个过程,有五六片花瓣掉落,何妍在后面看着,表情是在惊讶,心里却在骂她废物,喝个水都能撒花瓣。
终于闯进第三关,这回是要求她立定跳远。
立定跳远中很关键的动作,就是抬臂往前跃。要求只要跳过一米五,时晚咬了咬牙,尽量减小自己的动作。
一跳过后,花瓣撒了大半,竹筐里的所剩无几,肉眼可以数过来。
第四关,也是最后一关。
在地上摆着的七张纸片中抽取一张,身子弯下呈立位体前屈的姿势拿起后,若余下花瓣大于等于十片,她就不需要回答纸片上的问题,相反,要回答真实答案。
她微微舒了口气,做好准备后快速地屈体,随便抓了一张纸。
陈叔叔和小范迫不及待地过来数竹筐里的花瓣。
1、2、3
……
8、9
“九片!刚好九片!哈哈哈哈……”陈叔叔笑得灿烂,时晚却生无可恋地打开了纸条。
[说出一件最值得庆幸的事。]
时晚思考了一会儿,笑着回答:“最庆幸的是,大学读到了自己喜欢的音乐专业。”
范承礼下意识开口问为什么,被时晚挡回:“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她过了四关,成为了当前的第一名。走到一旁休息时,她没发现身后的时轻舟,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没有离开过一瞬。
剩余的嘉宾学着时晚的样子,大部分止步于跳远的一关,到何妍的时候,时晚多留意了些。
她似乎很想赢,那点难以察觉的情绪全被时晚收入眼底。跳远的时候,她想用最小的动作过线,以保留最多花瓣。结果得不偿失,她摔在地上,花瓣全撒了。
节目组有备药,时轻舟接过后走过去,用棉花沾了碘伏后,毫不怜惜地抹了上去。
“啊——”何妍痛的低叫了一声,眼泪在眶中打滚:“你不会轻点吗?”
时轻舟面无表情地再取了一棉花碘伏,第二次涂了上去,语气冷静平淡:“比起发炎,这点小痛要忍一忍。”
何妍气急败坏,又无可辩驳:“你!!”
死直男!!!
段泽轩坐在沙发上,拧着眉听时晚断断续续讲了自己的事情。
看到那句私信,时晚心里已经有底了。
能精准找到她的家,能出手阔绰刷这么多礼物,用回头来劝自己。
——沈江秋。
“这段时间不要回家,你的新家或许已经被人盯上了。”段泽轩沉着声,抬手给周诚打电话,把先前的保镖叫了回来。
“可我也不能躲一辈子。”
脑海里模糊的画面慢慢清晰,见血的破碎画面重新拼凑在一起。
她被绑在床上,穿的单薄,腹部受伤最多,受的是鞭伤,最细嫩的地方已然皮开肉绽,毫不收敛地往外涌血。
作案工具丢在地上,他已经收拾好自己离开房间,并且,从外面锁上了门。
一天天过去,她的眼里没了光,只剩下痛苦和绝望。
“时晚。”
段泽轩低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晚回过神,偏头与他对上视线,慌乱撞入沉稳,她竟觉得有一丝安全感。
“不要怕。”
鬼使神差地,时晚看着他的眼睛,违心地说了句“我不怕”。
甚至于,她连声音都是抖的,他也没有拆穿。
他起身,把一旁的烫伤膏拿来,复而坐到时晚身旁给她涂药。
“今天弹幕都在说我们的事。”
段泽轩笑笑,手上动作不停:“我知道,我都看到了。”
“……被传绯闻还能这么开心吗?”她小声地问。
“分情况的吧。”他顿了顿:“谁让传的是和你呢,我还挺喜欢的。”
他总能顺其自然地说一些让时晚脸红的话,她脸皮薄,默默地收回被他握着的手。
“你说话怎么这样,都不知道害臊的吗……”
段泽轩靠在沙发背上,偏头看她,语气散漫地回答:“嗯,不知道。”
“……”
——
因为沈江秋的出现,时晚在连云山的别墅上多呆了几天,一直到[逃脱密室]录制的那天,才收了行李离开。
段泽轩的公司,近来要投国外的项目,在她离开的第二天,他也飞往英国伦敦。
[逃脱密室]中的常驻嘉宾,咖位都很高,但也因此不会为难、欺负新人,录起来比之前那档体验感好多了。
时晚有幸参加他们的收官录制,进入名为[暗夜山庄]的主题密室。
故事围绕庄主女儿和骑士展开,他们两人不顾父母的反对,坚决走到了一起。以为是情投意合,鸳鸯织就,却在私奔前一晚,被发现困在山庄中。
嘉宾们接到报警电话后,连夜赶往山庄,从暗道进入。本以为很快可以把他们带离,却发现他们两人都已死于非命,而进入山庄的嘉宾们,在此时发现,来路已被封,必须找到别的办法逃离。
时晚比其中的几个嘉宾勇敢些,很多时候都会选择走在前面。加上她的确有“逃离密室”的经验,花了将近八个小时,录完了收官之作的上下两期。
大家皆是精疲力尽,录完后便各自回家了。林梨带着时晚上车,脱口而出让司机开回连云山别墅,被时晚出声制止。
从前面的镜子,时晚看到了司机目光不善,焦躁和急切,是最不该看到的情绪,在此时出现,很奇怪。
时晚拿出手机给段泽轩发信息,要到他在市中心房子的密码,然后给司机报了他的地址。
林梨垂头看手机,见到时晚发的[司机有问题,不要表现出来。]
于是,林梨很自然地和她沟通起后续的工作安排。大多天花乱坠,净说些时晚听都没听过的综艺和影视类。既在混淆视听,也在分散注意。
车子在凌晨的市区穿行,畅通无阻。到达后,时晚把林梨带走,让司机回去好好休息,然后脚步淡定地朝电梯走。
隔了一段距离后,林梨才小声地问:“你怎么知道司机有问题啊?我完全没看出来。”
电梯里还有另一人在等待,穿着西装,蓬头垢面,似是刚加班回来的人。
他先于自己离开电梯,时晚才开口解释:“待会进门不开灯,你会发现底下的车,在确认好楼层房间后才会走。”
“可一直不开灯,他不会起疑吗?”
时晚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刚才西装男站的地方:“有人给我们当挡箭牌。”
到房间门前,时晚按开密码,在漆黑的房子里慢慢靠近窗户,正巧见到她们坐的七座车启动了车子离开。
“真的才走……太吓人了晚姐,要不让佳姐给我们换一个司机吧。”
时晚拉上窗帘,打开客厅的灯:“这样打草惊蛇。”
沉默了几分钟,林梨坐在沙发上缩成一团,目露恐惧:“晚姐,你是得罪什么人了吗?”
她很轻地嗯了一声:“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以前留的一个麻烦吗?”
林梨回忆片刻,点头如捣蒜:“记得记得,你在彻川的时候说的,我还是头一回看见你那样的表情。”
时晚被她说笑了,饶有兴致地揪着不放:“哪样的表情?”
“就……”林梨抱紧手里的小枕头,咽了口口水:“很凶,特别狠,看着很吓人的表情……”
她嗯了一声,很认可这个说法,随后回到正题继续说:“现在,你可以理解为,彻川的麻烦跟到宣城了。”
客厅里安静极了,时针走动的声音一下一下,刺激着人的听觉神经,浑身的鸡皮疙瘩陡然落一地。上楼前,时晚特地检查门锁有没有上好,然后和林梨睡了同一间客房。
睡前,林梨把被子拉到鼻尖下,“晚姐,要不要报个案什么的?上回你家被整的像鬼片里的一样,你惹上的那个人,不会是个变态吧……”
时晚把床头灯合上,语气平淡地肯定了她的说法:“他就是个变态,还是很有钱的变态。”
“有钱怎么,有钱人难道犯了罪能逃吗?”
她没有回答,但答案是肯定的。起码在彻川是这样,他曾只手遮天,让一单命案轻松翻过。人还是倍受崇敬的老沈总,沈氏集团的最高执行人,丝毫不受任何影响。
夜间下了绵绵细雨,润物无声。
细碎的声音敲打着玻璃窗,白噪音舒适,最能引人入梦,她却一夜未眠。
沈熠今年大三,还有一周就要开学。他把在地下室里拍的照片和录音备份好,拿出手机点进通讯录黑名单,犹豫了很久,咬牙把她放了出来。
几分钟后,他开车去往宣城市区外的咖啡厅。
到的时候,约的人已经在里面了。
这里很安静,整体装修是欧式花园的风格。几只懒洋洋的猫趴在窗边晒太阳,慵懒地摇着尾巴。
沈熠走至角落的一桌,坐下。
面前的人瘦了不少,素面朝天,依然很漂亮。
“晚点有事,你长话短说。”
段语柔手腕上戴着一只细银镯子,微微晃动时,上面的几个小铃铛发出悦耳轻响。
他皱了皱眉,显然不满她的态度。要不是为了时晚的事,谁稀罕来找她?
“问你个事。”他顿了顿,身子往前倾,语气懒散又轻佻:“你哥和我姐,在谈恋爱?”
段语柔一脸无语,眼里写着疑惑:“你怎么不直接问她?你不是她弟弟吗?”
“你也是他妹啊。”
“......”
两人没说几句,气氛已经剑拔弩张,好像下一秒就要吵起来。
介于在公共场合,他们很自觉地各自平复情绪,段语柔面前的拿铁喝到只剩一半,他们才平静地继续刚才的话题。
段语柔:“我哥没跟我说过,但我看着他们好久没联系的样子,分了吧可能。”
沈熠一听,追问道:“谁提的?”
“啧,”段语柔戳了戳自己的吸管:“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八卦?”
“你别管,你快告诉我,这很重要!”
关系到,能不能靠段泽轩“解救”时晚。
段语柔想了想,最近见段泽轩的次数不太多。最近一次是除夕夜一起吃了顿饭,瘦了,人也不怎么说话,看上去不高兴。
最大的异常,是他喝了很多酒。
自从之前那件事,他几乎不沾酒,除非遇到了很不高兴的事情才会喝点。
几经分析,她得出结论。
“估计是被你姐甩了。”
“这样......”沈熠失望地靠在椅背后,长叹了口气。
如果是这样,段泽轩便不可能帮她了。宣城最大世家的公子哥,被时晚狠心抛弃,这不得狠狠地刺伤他自尊、恨不得让她立马消失吗?
“喂。”
段语柔喊了他一声,没理。
“喂!”段语柔在桌底下踹了他一脚,沈熠身子一震,意识回笼。
“你问这个干什么?”段语柔白了他一眼:“你不会......”
沈熠:?
“你不会喜欢我哥吧?”
“......”
“我哥只喜欢时晚,你想都别想。”她语气坚定。过了会儿,意识到自己太强硬了,随口调整严肃的气氛。
“他有个朋友的妹妹,仗着自己心理上有问题,黏黏糊糊缠他好几年都没戏,你更别想了。”
沈熠直接无语到家,慢条斯理地从钱包里翻出一张名片,推到段语柔面前。
“什么东西......”她狐疑拿起来。
“精诚医院精神科主治医......”
念到一半,段语柔发现自己被坑了,拐着弯骂她呢这是。
沈熠喝了一口咖啡,语气真诚:“这儿的医生靠谱,建议你没事儿去查查。”
“你这儿,”沈熠抬手点了点太阳穴的位置:“多少有点毛病。”
对面的人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嘴角扯起一抹笑意,坚强地捍卫阴阳师的尊严。
“随身携带精神科医生的名片——”
“小沈总,常客啊?”
“......”
最后,他们两个炮仗毫无意外地,在骂骂咧咧中结束退婚后的第一次见面。
时晚的问题得不到解决,沈熠有点着急。如果她哪天真被沈江秋抓进去了,一切都完了。
只有录音和照片根本没法说明什么,他们不能证明沈江秋犯下过、或者将会犯下罪行。
沈熠想了想,去专门卖摄像机的店铺,买了几个针***头回家。如果真的那么不幸,他没有保护好时晚,起码要留下证据。
这是最坏的打算。
…
段语柔快开学的缘故,段泽轩放了工作,准备陪她吃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