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瑶枝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原主的娘家人啊!这是宋瑶枝穿书以来,第一次见到原主的娘家人。她对原主娘家人的记忆很是深刻,因为她自己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从未享受过一...

宋瑶枝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
原主的娘家人啊!
这是宋瑶枝穿书以来,第一次见到原主的娘家人。
她对原主娘家人的记忆很是深刻,因为她自己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从未享受过一日家庭的温暖,而原主的家庭温馨有爱,父母兄长都极其疼爱原主,这让她极其羡慕。
即便原主亲生母亲去世多年,丞相父亲将小妾抬为了正妻,可这个后妈从不作妖,甚至在原主面前极其卑微讨好,很多时候宋瑶枝都觉得原主多少有点不知好歹。
身在福中不知福,偏要去找男人虐。
宋家嫡长子,便是宋瑶枝的嫡亲大哥,名叫宋承和,现在在刑部任职。
宋瑶枝让青雾把人请进来后,先瞧见宋承和一身青色的衣袍,再瞧了眼宋承和的脸,这张脸跟宋瑶枝不怎么相似,想来他俩是一个像爹一个像娘。
宋承和的五官更加温和,通身的气质也更加温润如玉,没有宋瑶枝那样肆意明媚的张扬五官,可莫名让人觉得踏实可靠。
这是一个任谁都想去依赖他,叫他一声哥哥的人。
“怎么病成这样,请大夫了吗?”宋承和问青雾。
青雾立刻道:“回大公子,请过了。请的是如意堂的刘大夫,小姐已经吃过一次药了。”
如意堂的刘大夫是京中最有名的大夫,被称之为神医圣手,药到病除。
宋承和闻言这才放心一些。
他看向宋瑶枝,半晌才道,“瘦了。”
仅仅只有两个字,宋瑶枝便听出了这两个字里最深切的关心。
宋瑶枝挺没心没肺一人,在职场上更是从不认输无往不利的女强人,此刻却为这两个字柔软了心肠。
“昨日宫里的事,家里都已经知道了,父亲让我来接你回家。”宋承和走到宋瑶枝身侧,坐到她床边的凳子上,“枝枝,你想跟大哥回去吗?”
宋瑶枝觉得但凡她点一下头,宋承和是肯定要带她走的。
可她能走吗?在这样一个封建的时代。
“大哥,如果我就这么走了,宋家会因为我的事被陛下迁怒吗?”宋瑶枝斟酌着问。
宋承和没有直接回答她这句话,而是说,“天塌下来有丞相府给你顶着,你怕什么,你只管告诉我,你想跟大哥回去吗?”
宋瑶枝没有吭声。
宋承和眉心紧蹙,“枝枝,你不要害怕,等回了家,我跟父亲都会去陛下那里请旨,让你跟萧子骞和离。你们和离后,母亲也会为你相看更好的人家,你若不想再嫁,便留在府中,大哥自会养着你。”
他话里话外都在劝说宋瑶枝离开这里,宋瑶枝真的有点心动了。
有这样好的爹,又有这样好的大哥,这日子怎么过不比在将军府开心。
“丞相府真的不会被陛下迁怒吗?”
宋承和听到她这样说,语气笃定道:“一桩婚事而已,顶多挨几句骂,算不得多大的事。”
宋瑶枝暗自想着书里的剧情,宋家最终满门被灭乃是站错了队,站到了岑䘝这边,作为岑䘝的忠实拥趸,宋家求个和离书约莫真算不上多大的事。
宋瑶枝正要答应,萧子骞突然从外面闯了进来。
“她不能跟大哥回去!”
宋承和抬眼就朝萧子骞看去。
“大哥来了怎么也没跟我说。”萧子骞走到宋瑶枝身边,坐到她床边,看向宋承和,“瑶枝在将军府会有人照顾她,大哥不用担心。”
“夫人,将军从边关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个女子!”
“喜字贴好了吗,红绫挂起来了吗?”宋瑶枝背靠软塌,一边吃着葡萄一边念叨,“抓紧办了啊,到时候府里要是不够喜庆,将军还以为我善妒。”
旁边的丫鬟们赶紧点头应是。
只有宋瑶枝的陪嫁丫鬟青雾还站在旁边,一脸忧心地跟宋瑶枝说:“小姐,你要是委屈难过,咱们就回家找相爷,相爷定能为小姐讨回公道!”
宋瑶枝叹了口气,看向她:“青雾啊,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不能一有事就回家找父母告状了。”
青雾表情一滞:“可是……萧子骞他娶了小姐之后就弃小姐于不顾,跑到边关待了两年,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他还带回来了一个女子,这不是让小姐沦为全京城的笑柄吗。”
“你的意思是……”宋瑶枝看向青雾,在青雾期待的目光下开口说,“我应该牢牢把握住这波流量,让自己一举成名,然后马上带货变现?”
“啊?”青雾听懵了,完全不明白宋瑶枝在说什么。
宋瑶枝轻咳一声,她职业病犯了。
宋瑶枝并不是以前的宋瑶枝,她其实是公关公司的部门主管,因为年终太过努力,最终猝死在公司,死后没进地府,反倒穿进了一本名叫《腹黑将军的下堂妻》的古早虐文里,成为了虐文女主。
这本书宋瑶枝以前上高中的时候看过,具体情节她记不太清楚了,就记得男主永远在虐女主,虽然内心爱着女主,但从来没对女主好过,对女主好也只是利用,最后女主全家被男主害死,女主当着男主的面自尽,男主悔恨不已,然后跟小妾过上了美好的日子。
她看书的时候就觉得女主拎不清,丞相之女,从小受尽了父母兄长的疼爱,吃什么不好,非得去吃爱情的苦。
造孽哦。
宋瑶枝自己上辈子是个奋斗在温饱线上的社畜,她的毕生追求就是吃喝不愁,躺平等死,现在一朝穿书,她变成了丞相之女,人生赢家,虽然穿过来的时间节点不对,她还有个名义上的老公,但这算啥事啊。
上天给了你富足的家世,自然要给你一个不幸的男人。
宋瑶枝苦口婆心地跟青雾说:“青雾,你要记住,咱们女人不怕成为笑柄,就怕成为没钱的笑柄。”
青雾欲言又止。
外面传出一声高呼:“将军回来了!”
青雾立刻就要去扶宋瑶枝:“小姐,咱们赶紧出去接姑爷。”
宋瑶枝稳坐在软塌上,“接什么接,他带回来了一个美娇娘,这会儿巴不得赶紧洗洗干净跟人入洞房呢,我没有闹洞房的爱好。”
青雾宛如雷劈。
“我让人准备的香点上了吗?还有房间里的水也得备齐了,对了,让他们给那位姑娘准备藕色绣鸳鸯的肚兜,将军喜欢那样的。”宋瑶枝摩拳擦掌地吩咐。
她一定要让男主得到至高无上的享受,从此在温柔乡里醉生梦死,最好完全想不起她这个人,或者直接跟她和离。
青雾实在说不上什么话了,她觉得她们家小姐这一番吩咐不像相府小姐,倒像是青楼老鸨。
小姐定然是哀莫大于心死,以笑容掩饰悲伤,这心里不知道已经碎成了几瓣。
等下次回到相府,她一定要跟相爷告状!
“朕看你这眼珠子留着也没什么用,要不挖了吧。”岑䘝不冷不淡的声音轻飘飘的响起。
宋瑶枝顿时低头捂住眼睛,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陛下饶命,臣女不是故意的。”
宋瑶枝埋低了头,等了好半晌,许久只听岑䘝笑了一声。
那笑漫不经心的,邪魅至极。
“宋瑶枝,你要是一直住在宫里,膝盖都该磨出茧子了吧。”岑䘝道。
宋瑶枝抿了抿唇,一时间搞不明白他这话是个什么意思。
这怎么听着还有点拿她打趣的意味呢。
“陛下说笑了,臣女若是一直住在宫中,膝盖磨的肯定不是茧子。”
岑䘝看向她的脑袋:“那磨的是什么?”
“这磨的都是臣女对你的忠心与爱戴啊。”职场人不需要多强的工作能力,只需要把领导的马屁拍到天上去,就能升职加薪。
果然,岑䘝笑得更大声了。
宋瑶枝正在内心夸自己真是个合格的打工人,下一秒就听到岑䘝说:“现在就是你展现忠心的时候,起来放血。”
他话音落地,一把锃亮的匕首被扔到了宋瑶枝跟前。
宋瑶枝看着匕首闪着冷光的锐利刀锋,呼吸都是一滞。
她颤颤巍巍地捡起匕首,从地上爬起来,朝岑䘝强颜欢笑着道:“陛下,有什么容器可以用来装血吗?”
她养血不易,浪费一滴都可耻啊。
岑䘝抬手敲了敲他旁边的案几。
案几上放着一个晶莹剔透的雪白小盏,宋瑶枝慢吞吞地走过去,伸手将小盏的盖子揭开。
盏内躺着一条通体漆黑的小软虫,长得跟毛毛虫似的,看得宋瑶枝头皮发麻,心内一阵恶寒。
“你再磨蹭,以后就住在这宫里,不必出去了。”岑䘝冷声道。
宋瑶枝内心一颤,立马用匕首在食指上割了一刀,鲜血瞬间砸进雪白小盏内。
岑䘝看向她的指尖,鲜血似串珠似的流进盏内,但太少了,没一会儿指尖的伤口就不再流血。
岑䘝抬眼看向宋瑶枝:“要朕帮你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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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瑶枝总觉得他看的不是她的脸,而是她的脖颈。
“不用,不用!”宋瑶枝咬着牙,心一狠就在手腕上割了一刀。
利刃划破皮肤,疼的宋瑶枝龇牙咧嘴。
鲜血汩汩地往外冒。
宋瑶枝看着蔓延而出的鲜血,眼睛发涩。
她现在就是后悔。
没事在寺庙里瞎逛什么,看了那么多小说,不知道这种地方通常都是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的地方吗!
很快猩红的血就将蛊虫整个淹没。
宋瑶枝不确定地看向岑䘝:“陛下,这罐子是不是太小了?它不会被淹死吧。”
这要是被淹死了,她岂不是还得放一次血!
“不会,放满。”岑䘝言简意赅。
宋瑶枝听到这话不得不攥紧手,让血液循环的速度更快一点。
随着血液流出身体,宋瑶枝逐渐觉得脑子发晕。
她在心内安慰自己就相当于无偿献血了。
就在她快要将水晶盏放满的时候,福公公匆匆走了进来,他看到宋瑶枝在里面也没有丝毫讶然,反而像是没看到她似的,径直走到岑䘝身侧,禀告道:“陛下,淑妃娘娘在外面吵着要见你。”
宋瑶枝听到这个名字瞬间来了精神。
她立刻朝岑䘝看去,期待岑䘝的反应。
“说朕已经睡了,让她回去。”岑䘝道。
福公公为难道:“奴才已经跟淑妃娘娘说过了,但娘娘说陛下宫内灯还亮着,说什么都不肯走。”
“不肯走就想办法让她走,还需要朕教你吗?”岑䘝脸色不虞。
宋瑶枝总感觉他下一秒就会杀人。
福公公立刻恭声应是,随即退了出去。
福公公出去后,岑䘝半眯着眼朝宋瑶枝看去:“你把眼睛挖出来。”
宋瑶枝一个激灵,当即就想跪,但因为手上还在流血,不方便跪,只能小心翼翼地求饶:“陛下饶命,臣女错了。”
“怕是饶不了,你每月要进宫两次,以后还不知道要听到见到多少不该你知道的事。”岑䘝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知道什么样的人才会对秘密守口如瓶吗?”
宋瑶枝欲哭无泪。
她心道,这些秘密是她自愿听的吗?
这明明就是被迫! 而且她听到什么了,她就听到半夜三更,他的小老婆来找他睡觉啊!
睡个觉而已,多大点事啊!
“怎么不求饶了?”岑䘝看她,“哑巴了?”
宋瑶枝默默道:“君要我死,我进屋先迈左脚都得死。”
岑䘝又被她逗乐了,发出爽朗大笑。
这个皇帝笑点真低。
“那你以后可以选择先迈右脚,说不定朕看得高兴就不砍你的头。”岑䘝说。
宋瑶枝看他笑得如此开心,一时间陷入怀疑。
暴君有这么好说话?
这好像跟书里写的不一样啊。
就在她想试探着说要不她多给他讲点段子,让他每天都这么高兴,能不能就不杀她了的时候。
外面突然传出一阵喧嚣声。
“陛下殿内明明就点着灯,为什么不让本宫进去,本宫今天必须要见到陛下!给本宫让开!”
“娘娘,娘娘,陛下真的睡下了, 你先回去吧。”
“滚开!”
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响起,眼瞧着她就要闯进内殿来,宋瑶枝正在想自己要不要退到一边,岑䘝突然一把拉住了她胳膊,用力将她往怀里一带,翻身就将她压到了软塌上。
宋瑶枝瞪大了眼。
她今天是非得被男人压吗?!
“陛下,我觉得这样不太好。”宋瑶枝诚恳地说。
岑䘝冷眼扫过她:“若是被她认出你,你这脑袋就不用要了。”
他声音轻描淡写,可宋瑶枝半点都不怀疑这番话的真假。
宋瑶枝连忙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将他往下一带,让自己的脸彻底被挡住。
可这个动作也让他们之间的距离更近,只差一点就能亲上。
宋瑶枝想到影视剧里屡见不鲜的推动男女主感情的必备套路,立刻跟岑䘝说:“陛下,你可不能亲我啊,不然我俩这就是婚内偷情,这是要被拉出去浸猪笼的!”
岑䘝:“……你闭嘴!”
宋瑶枝立刻闭嘴。
“陛下!”一道尖锐的女声猛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