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散了。严乐贤脚步轻快,几乎是小跑着出了金銮殿。他那张老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仿佛年轻了十岁。昨夜家中失窃,损失惨重,正愁没处捞回本呢。这下好了,抄家萧惊鹤,...

早朝散了。
严乐贤脚步轻快,几乎是小跑着出了金銮殿。
他那张老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仿佛年轻了十岁。
昨夜家中失窃,损失惨重,正愁没处捞回本呢。
这下好了,抄家萧惊鹤,岂不是天赐良机?
萧家世代武将,积累的财富可不是小数目。
想到这里,严乐贤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嘿嘿,萧惊鹤啊萧惊鹤,这可是你自己撞到枪口上的!”他心里暗自得意。
皇帝坐在空荡荡的金銮殿上,手里摩挲着那封伪造的信件。
他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这些年,萧家功高盖主,让他这个皇帝如鲠在喉,寝食难安。
这次正好借题发挥,将萧家彻底铲除。
“朕倒要看看,没了兵权,没了钱财,你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皇帝冷笑一声,将信件揉成一团,狠狠地扔在地上。
如今,终于寻到了一个合适的借口,可以名正言顺的将萧家连根拔起。
抄家,只是第一步。
他要让萧家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永绝后患。
萧府内,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萧太夫人和几个儿媳一夜未眠,眼底满是焦虑和担忧。
萧太夫人一夜未眠,眼眶深陷,脸色苍白。
“惊鹤和珑儿怎么还没回来?”萧太夫人颤抖着声音问道。
楚香越强作镇定地安慰道:“娘,您别担心,惊鹤做事一向稳妥,珑儿公主也机智过人,他们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寻若秋也附和道:“是啊,娘,吉人自有天相。”
费曼香则紧紧地抱着两个孩子,一言不发。
她心里明白,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萧家恐怕凶多吉少。
“唉......”萧太夫人长叹一声,“只希望他们能平安回来就好。”
“娘,孩子们饿了,我去厨房看看,给孩子们弄点吃的。”楚香越起身说道。
她来到厨房,却傻眼了。
昨天蒸的馒头,吃剩的菜,甚至连铁锅都不见了。
菜圃里的菜也被洗劫一空,只剩下光秃秃的泥土。
“这…这是怎么回事?”楚香越惊呼出声。
寻若秋和费曼香闻声赶来,看到这一幕,也都是目瞪口呆。
“这群强盗,竟然连锅都偷走了!”寻若秋怒道。
费曼香也气得脸色发白,“这也太过分了,连菜圃里的菜都不放过!”
一群女眷围坐在一起,义愤填膺,纷纷咒骂昨天那些翻墙倒柜找玉玺的人。
萧太夫人叹了口气,从袖中掏出几枚铜钱,递给大嫂楚香越。
“香越,你去街上买几个肉包子回来,孩子们都饿了。”
楚香越拿着钱刚要出门,门外却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几十名官差,在严乐贤的带领下,气势汹汹地出现在了萧府门口。
严乐贤手里拿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萧府众人接旨!”他高声喊道。
严乐贤的嗓音划破萧府清晨的宁静。
萧府众人虽然知道这封圣旨不怀好意,但面对明黄色的圣旨,还是不得不跪下。
萧太夫人年事已高, 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带领着几个儿媳和孙子孙女跪在冰冷的青石板地上 ,枯枝般的手紧紧攥着拐杖,指节泛白。
严乐贤看着跪伏在地的萧家人,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随即展开圣旨,故作悲悯地清了清嗓子, 高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逆贼萧惊鹤,勾结外贼,意图谋反,人赃并获,罪不容诛!”
严乐贤故意顿了顿,看着萧家人脸上逐渐浮现的绝望,心中更是得意。
“然念其祖上世代功勋,为免诛九族之祸,朕特开恩,免其死罪,抄没萧家所有家财,奴仆发卖,萧家余孽,流放岭南,钦此!”
他故意将“逆贼余孽”等字眼咬得极重,仿佛要将萧家人的尊严狠狠践踏在脚下。
圣旨的内容如同晴天霹雳,震得萧家众人头晕目眩。
萧太夫人身子晃了晃,险些晕倒过去,楚香越连忙扶住她,低声安慰:“娘,您要挺住啊!”
萧家人昨夜已经被辛珑通知过皇帝会另外找借口来抄家。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圣旨,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喊冤。
“冤枉啊!惊鹤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请皇上明察!”萧太夫人老泪纵横,声音颤抖。
楚香越也站出来:“大人,惊鹤忠君爱国,绝不可能谋反,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寻若秋跟着附和道:“是啊,惊鹤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么可能谋反?求大人明察!”
费曼香抱着孩子:“求皇上明察,还惊鹤一个清白!”
严乐贤冷笑一声,眼中满是讥讽:“怎么?你们这是想抗旨不成?皇上亲笔御批的圣旨,还能有假?”
他一脸不屑地看着萧家众人,“人赃并获,铁证如山,你们还想狡辩?”
“我们没有狡辩,只是惊鹤真的不会做这种事!”楚香越据理力争。
严乐贤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别废话了,接旨吧!”
萧太夫人悲愤交加,老泪纵横,颤抖着双手接过圣旨,声音嘶哑:“臣妇…接旨…”
严乐贤见萧太夫人接旨,立刻换了一副嘴脸,满脸堆笑地吩咐身后的官差:“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搜!仔细着点,别漏了什么宝贝!”
他特意加重了“宝贝”二字,眼中贪婪的光芒毫不掩饰。
他昨夜家中失窃,损失惨重,如今抄家萧府,正是他捞回本的大好机会。
官差们得到命令,立刻如狼似虎地冲进萧府,开始了
疯狂的搜刮,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就连萧太夫人手中的拐杖都被抢了过去,说是要检查里面是否藏有金银珠宝。
“谢谢你,妖精小姐。”
萧惊鹤的声音很轻。
他知道,眼前这位神秘的“妖精小姐”是真的想帮助他,帮助萧家。
只是......
“如果我带着家人潜逃,难保皇帝不会迁怒我的同僚。”
“我只希望妖精小姐能遵守承诺,护送我们萧家一家老小到南岭。”
地牢里昏暗的烛火摇曳,映照在他精致如玉一般的脸上,更添了几分摄人心魂。
“到达目的地,我会给您约定的报酬。”
他低声跟她承诺。
他不能一走了之,将袍泽兄弟置于险地。
这次回来,他原本是想让嫂子和孩子们,还有母亲先走,自己留下来面对皇帝的责罚。
现在有神通广大的妖精小姐帮助,他更想留下来,确保嫂子和孩子们能全须全尾地到达南岭。
“你不想跑啊。”
辛珑的声音带着一丝了然,似乎早已预料到他的选择。
“我明白了。”
这种忠君爱国的人,都挺固执的,一根筋。
她从衣袖中掏出一颗散发着幽幽蓝光的晶核,递到萧惊鹤面前。
晶核在黑暗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这个给你吃。”
萧惊鹤看着这颗如同宝石般奇异的东西,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是什么?”
他伸手接过,入手微凉,触感光滑。
“强身健体的好东西。”
辛珑眨了眨眼睛,语气神秘。
“你们这里可没有。”
她顿了顿,补充道。
“吃了这玩意儿,普通皮肉伤,很快就能恢复了。”
萧惊鹤听到她的话,眸色暗了暗。
他知道,皇帝不会轻易放过他。
等待他的,将会是严酷的刑罚。
他没想到,这位神秘的“妖精小姐”竟然如此慷慨,将如此珍贵的东西送给他。
他心中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看向辛珑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感激,敬佩,还有......一丝探究。
“你真的只要钱吗?”
他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他总觉得,像“妖精小姐”这样的人,不应该只在乎钱财。
“不要别的东西吗?”
他觉得像辛珑这样的妖精,应该是涉世未深,才会把这么宝贝的东西拿出来给他一个人类交换。
“你还要给我别的东西?”
辛珑挑了挑眉,精致的眉眼间流露出一丝不解。
月光透过地牢气窗的缝隙洒在她脸上,勾勒出她如玉般细腻的肌肤。
萧惊鹤点了点头。
“我从小到大都没生过病,这一身胫骨,对你们妖精来说,应该是很滋补的。”
地牢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气,让这番话显得尤为诡异。
辛珑:“............”
辛珑一时语塞,看着萧惊鹤认真的表情,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我不吃人肉的。”
她哭笑不得,这古人还真把她当妖怪了。
萧惊鹤神色认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真的就只要钱吗?没别的东西想要了?”
他语气诚恳,带着一丝担忧。
“你给我的忙,就算把全部家产给你,都是应当的。你却只要一半。”
他似乎觉得自己的报酬给得太少。
辛珑心中暗自感叹,这古人还真大方,要了他一半家产,他还卖力推销自己。
她摆了摆手,语气轻松。
“你赶紧把晶核吃了吧,我走了。”
她顿了顿,补充道。
“以后我如果还想要别的,我会跟你说的。”
她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
见她这么说,萧惊鹤才放下心来,当着辛珑的面,将那颗幽蓝色的晶核吞了下去。
晶核入口即化,一股淡淡的清凉之意瞬间蔓延开来。
辛珑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带着一丝好奇。
“有没有什么感觉?”
地牢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萧惊鹤感受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
他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
“什么感觉?”
辛珑好奇的问道。
萧惊鹤感受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
“身上有点热,不冷了。”
地牢里阴冷潮湿,他身上的囚服单薄,之前一直觉得冷,现在却感觉暖和了许多。
辛珑多看了他几眼,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一丝惊奇。
蓝色晶核的能量,竟然没有让萧惊鹤产生任何不适。
这些晶核,按照绿色,蓝色,橙色,红色等级划分,一般丧尸和人类,都要从绿色慢慢过度,蓝色吃下去,大部分人虚不受补,会发烧的。
她当初贸贸然吃了一粒蓝色晶核,发烧三天三夜,差点被丧尸一锅端了。
没想到萧惊鹤竟然没别的感觉,这身体素质还真是远超常人。
这就是武将的身体素质?
辛珑上下打量了几眼萧惊鹤。
说实话,这家伙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武将,反倒像是一个偏偏佳公子,文弱的书生。
长得这么好看,身体素质还这么好,也是没谁了。
辛珑怕他出事,留下来又观察了他一会儿,确定萧惊鹤真的没有任何不适后,这才与他告辞。
“告辞了,萧将军。”
她当着萧惊鹤的面,消失在了黑暗里。
辛珑愣了一下,心里默念了一声“出去”,再睁开眼,已经回到了寝居,下一秒,大门就被人推开, 一个手握长剑,面容俊美如同谪仙,身高近一米九的男人从门外跨步走了进来。
看到他的脸,辛珑愣了一下:是他?地府里看到的,那个功德值十万,等待重生的男人?
萧惊鹤一进屋,看也不看她,直接推开她,掀开了榻上的枕头。
并没有看到他搜寻之物,萧惊鹤俊美的面容一片冷凝,猛地回头,“唰”地一下,一把寒光冷冽的长剑就架在了辛珑的脖子上。
萧惊鹤那张翩翩佳公子一般俊美无铸的脸上,双目燃烧着熊熊火焰,质问辛珑:“你把东西放哪了?”
他这一番举动,吓了随即跟进来的大嫂楚香越,和几个小侄子一跳。
楚香越张开双手护住孩子们,警惕的看着莫名其妙归家,一来就对妻子拔剑相向的小叔子。
“惊鹤,你是疯了不成!赶紧把剑放下,有什么话好好说!”
萧惊鹤注视着面前娇媚的女人,面如寒铁,握着长剑的手很稳。
他想起上辈子自己全家因为这个女人被流放岭南,他的几个侄子侄女在路上被流民分食,大嫂甚至为了让他少挨点衙役的毒打而不惜委身于他们,而他最后也没有到达岭南,一大家子在半途中的寒潮里活生生被冻死,自此萧家所有血脉断绝!
他到死都不明白辛珑为什么要出卖他。
等到死后来到地府,他看了生死簿,才知道作为他妻子的辛珑,竟然是皇帝派来的尖细,嫁给他,也是为的有朝一日将整个萧府一举歼灭!
上辈子辛珑将假玉玺放在了他的枕头后面,被大太监瑞安带人查获,人脏俱在,当天萧府所有人都被流放。
只是现在,为什么他枕头下面没有?
难不成,是辛珑还没有来得及放?
萧惊鹤的面色冰冷如霜,眼眸深处翻涌着刻骨的恨意,像一潭幽深的寒潭,仿佛要将辛珑整个人吞噬进去。
他紧握着手中的长剑,指节泛白,手背青筋暴起,几乎能听到骨骼咯咯作响的声音。
他恨不得立刻就一剑砍下这个贱人的头颅,为前世惨死的家人报仇雪恨。
但他必须保持冷静,不能冲动。
重来一世,他一定要守护好萧府,不让悲剧重演。
辛珑迎着萧惊鹤的目光,瞬间明白过来——这个男人,重生了。
她微微挑眉,心中却毫无波澜。
她可不是原主,不会背这黑锅。
她瞥了一眼旁边瑟缩着,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的几个孩子,还有满脸疑惑和惊慌的大嫂楚香越。
辛珑语气平静:“把门关了,我们单独说。”
萧惊鹤俊美的脸庞上依旧是冷酷的表情,没有丝毫动摇。
他看着冷静的辛珑,心中厌恶更甚。
这个女人,又在耍什么花样?
他担心辛珑把假玉玺藏在什么隐秘的地方,于是转过身,对着楚香越沉声说道:“大嫂,我有些私事要和长公主单独谈谈,劳烦您带着孩子们先去外面等候片刻。”
他的声音低沉, 却又刻意放缓了语气,尽量不让孩子们受到惊吓。
辛珑也对着楚香越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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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大嫂,我和他只是闹着玩呢,小两口拌嘴而已,您先带孩子们出去吧。”
楚香越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心中疑惑更甚。
惊鹤一向待人温和有礼,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
她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但碍于萧惊鹤执意要他们出去,她也不好插手小夫妻之间的事情,只能一边数落着萧惊鹤不要对辛珑动粗,一边带着孩子们离开了房间。
“娘亲,叔叔和婶婶怎么了?”八岁的萧睿站在门口,精致的小脸满是凝重,稚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
他身旁站着他的双胞胎妹妹萧香,两个小家伙都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模一样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在他们的印象中,小叔叔待人一向温和,从来不会和人红脸,更不会对美丽的嫂嫂拔剑相向。
今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幼小的心灵充满了不安和恐惧。
雕花木门发出沉闷的“吱呀”声,缓缓合上,隔绝了外面好奇的视线。
房间里,只剩下辛珑和萧惊鹤两人,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仿佛一根紧绷的弦,一触即发。
萧惊鹤依旧保持着拔剑的姿势,锋利的剑刃在辛珑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红痕。
“说,东西藏在哪了?”他一字一顿地问道,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
辛珑迎着萧惊鹤几乎要将她凌迟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略带嘲讽的弧度。
她缓缓站直身子,姿态从容,丝毫没有被剑刃的寒光所震慑。
乌木桌椅上映着寒光,辛珑的倒影在上面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破碎。
她直视着他的视线,说:“萧惊鹤,我不是你老婆,但是我可以帮你。”
这句话,如同石破天惊,在寂静的房间里炸响。
萧惊鹤握剑的手猛地一颤,深邃的眸孔缓缓眯起,审视一般的盯着辛珑,仿佛要看穿她的灵魂。
辛珑坦然迎上他的目光,语气平静:“看你这副样子,应该是知道你老婆要做什么,但是我不是长公主,你不要把气撒在我身上,我们可以合作。”
萧惊鹤经历过重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接受能力自然比常人强得多。
他犀利的目光如同鹰隼般,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他敏锐地察觉到,面前的这个女人,与他记忆中的辛珑,判若两人。
面前这个女人比他记忆里更加稳重,更加从容,那双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着镇定和聪慧的光芒。
而过去的长公主看他的时候,总是带着抵触和厌恶,如同看着什么脏东西一般。
两种截然不同的眼神,让他不得不承认,面前的女人,确实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人。
“你是谁?”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低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