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顾同渊轻飘飘地说道,“谢厂长,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刚看见的就是这位姑娘打了沈今禾?难不成她脸上的巴掌印是假的?”沈今禾低头眨眨眼,嗯,确实是假的...

“哦?”顾同渊轻飘飘地说道,“谢厂长,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刚看见的就是这位姑娘打了沈今禾?难不成她脸上的巴掌印是假的?”
沈今禾低头眨眨眼,嗯,确实是假的。
她变换了下表情,委屈巴巴地抬起头,“顾团长,您、您可真的是大好人,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你这么好的人。谢谢你为我说话,我委屈一些没什么的,毕竟我从小就委屈习惯了。”
谢淮:……
“谁要你受委屈了?”
顾同渊被夸了,但是听沈今禾说话,确实是有意思。
昨天这姑娘啃包子的时候那个模样,实在不像是现在被欺负的她。
顾同渊都觉得自己昨天是不是看错了。
只听沈今禾柔柔地声音再度传来,这声音是轻柔的,说出来的话可就不是了。
“谢厂长,我只不过刚刚考试出来,林耀就拦着我让我澄清什么事情。我只是想问问林耀和谢柔,到底要我澄清什么,可是他们二话不说又推我又打我。是,是我是从小就受委屈习惯了,但是谢厂长,今天这么多人都看着呢,总不能让人觉得,谢家养了十九年的女儿是个懦夫,我不能给谢厂长你丢脸不是?”
“我也不为难谁,我只有三个要求,如果谢厂长做不到,我愿意去革委会告,去市革委会告,我就不信,就没有讲理的地方!”
谢淮气的倒吸一口气,听听沈今禾都说了些什么,直接将他装了进去。他怒道,“你什么要求?”
沈今禾伸出三根手指,开始数,“第一,我只想知道外面到底传了些什么。第二,我要林耀和谢柔给我道歉,并且为我脸上的伤赔偿我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第三,谢厂长你刚刚不分青红皂白就将锅扣在我头上,你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俗话说,皇子与庶民同罪,你污蔑我,你也要给我道歉!”
谢淮差点儿一口血喷出来。
林耀和谢柔也气了个半死。
外面传的东西,是能当着这么多人面说的吗?
还有,就她沈今禾,竟然配得上他堂堂机械厂厂长道歉?
谢柔气到眼前发黑,她没有推沈今禾,没有打沈今禾的脸,为什么没有人相信她?
她心里憋闷的要死,以往都是她看着别人有口难辩,怎么今天轮到她了?
“沈今禾,你这都是什么无理要求。我告诉你,我今天不怪你在厂里大闹,赶紧给我走人!”
谢淮摆出厂长的架势,恨不得让人将沈今禾拖出去。
沈今禾还没说话,顾同渊说道,“谢厂长,我倒是觉得,沈今禾的要求再正常不过。”
说着,他看向沈今禾,“今天我在这儿,只要这三个要求谢厂长没有做到,我陪你去告。你说的对,朗朗乾坤,总不会没个说理的地方。”
沈今禾真的有一瞬间的感动。
顾同渊真的是个好人呢。
“谢谢顾团长。”
谢淮感觉自己喉咙腥甜,气的不轻。
这两天算是什么事儿,家里遭贼,他偷偷看了,他藏的东西全没了。
这要是被谁举报出去,他就彻底完蛋了。
他现在是提心吊胆,焦头烂额的,这会儿顾同渊还来添乱。
原本昨天陪顾同渊出来的是他儿子,今天直接换了人。
听他儿子谢立鸿的意思,因为沈今禾一句话,他还被罚了。但是被罚的什么他没问出来。
“顾团长,您是一团之长,工作忙的很,这点儿小事儿就不用顾团长您操心了。您放心,我一定给沈今禾一个满意地交代。”
如果是别人,说不准会给谢淮一个台阶下,但是他是顾同渊,不是别人。
“谢厂长的意思是,想让我先走,然后你仗着你是厂长,就可以随便处置?”
谢淮一个头两个大,他都觉得,这个顾同渊是不是当兵当傻了。
谢立鸿说,顾同渊十六岁入伍,到现在都十二年了。
这个人的脑子有问题,一点儿都不会变通,为什么一定要留在这里。
他现在憋着气还不能得罪顾同渊,一个是因为他团长的身份,另外一个,他儿子谢立鸿还在他顾同渊手下呢。
“顾团长,你和今禾……以前认识?”
要不为什么顾同渊就要帮沈今禾?
这说不通!
顾同渊挽了挽白衬衫的衣袖,嘴里说着,“昨天刚见过,当时谢厂长你在的。谢厂长你的意思是,我和沈今禾认识,所以我故意帮她?那好,我告诉你。我顾同渊在哪儿,遇到了什么人,我都只是帮理,我这人就一根筋。”
谢淮是看出来了,今天不给个说法,顾同渊这里就过不去了。
谢淮捂着胸口,轻咳一声,“韩主任,将人都给我弄走,厂里不干活了?”
“老张,把考试的都带出去,考完了留厂里干什么,又不是厂里的人。”
毕竟谢淮是厂长,厂里的人还是听他的。
但是,谁没个好奇心呢?
人虽然走了,但是巴不得把耳朵和眼睛留在这儿。
看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谢淮这才低声说道,“今禾,家属院和厂里都在传的事儿你不是听说了么?就是林耀和谢柔之间的事情。”
“你也知道,小柔这孩子老实本分的,这么传来传去的,对小柔和林耀,还有对咱们谢家影响都不好。”
沈今禾知道,谢淮现在是碍于顾同渊的面子,才这么轻声跟她说话。
沈今禾认真地看着谢淮,“咱们谢家?你们不是最开始就将我扫地出门了吗?我姓沈,我不姓谢,别跟我咱咱的。”
谢淮:……
看在顾同渊在这儿,他忍。
只听沈今禾继续说道,“哦,我想起来了。你们说的是,都在传谢柔在我和林耀办婚礼当天,为林耀生下一儿一女的事情对吧?哎呀,这怎么能叫传言呢?我听他们说的什么的吧对得上,这不叫传言,这叫事实。”
说着,沈今禾不满地看向林耀和谢柔,“林耀,谢柔,你们俩也别闹腾了,我都离婚了,给你们挪地方,回头你俩去登记结婚,还能一起养你们的一儿一女,两全其美。”
谢柔急了,眼睛发红,“今禾,你、你胡说,我没有,我和林大哥是清白的!”
“啊?”沈今禾很是诧异,“可是你林大哥之前晚上做梦的时候,一直喊你的名字,还说你俩生了一儿一女。哦,对了,就是抱回家里,让我照顾了十天的两个孩子。天哪,谢柔,你管生完孩子叫清白?明儿让字典里改改解释,那清白解释的也不对啊。”
“我、我……”谢柔急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沈今禾嘴巴这么厉害?
林耀蹙着眉头,眼前的沈今禾,装着一脸无辜,说出来的都是绝情的话!
“沈今禾,你不要太过分,你想用这些话来逼死小柔吗?”
谢柔听了林耀的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今禾,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给你跪下,给你磕头,你别再逼我了,给我一条生路好不好?”
谢柔一边跪一边磕头,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顾同渊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他真的没防备。
正好林耀刚刚进来的角度只能看见她的左脸。
沈今禾继续吃她的饭菜,一句话不说。
但是林耀忍不住了,他在沈今禾对面坐下来,“今禾……”
沈今禾把林耀当空气。
林耀就这么盯着沈今禾的脸,“今禾,你、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沈今禾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说什么?说你有病?说你贱?”
林耀心里气闷,想故意气沈今禾。
“沈今禾,我要去谢家提亲了。我、我和谢柔要结婚了。”
沈今禾又夹了一块儿排骨送进嘴里,吃了半天,将骨头放到一旁,然后说道,“恭喜啊,得偿所愿。”
林耀发现,沈今禾眼中毫无波动,他甚至不如眼前一块儿土豆重要。
沈今禾将土豆送进嘴里,又吃了一大口米饭。
再次抬头,一脸嫌弃,“你怎么还不走?让我给你随份子?我呸!乞讨到我这儿来?你可真好意思!”
林耀不再说话,就这么等着沈今禾吃完。
他以为,以沈今禾爱他的程度,会将剩下的排骨和土豆送给他,哪怕问他一句。
然而,没有!
沈今禾从她身边的篮子里拿出一个饭盒,将剩下的菜全都倒了进去,直接将盖子按了按。
然后,饭盒又稳稳地落进篮子里。
沈今禾的动作一气呵成,林耀盯着那个饭盒看了半天。
他实在是又饿又馋。
如果是从前,有肉可以吃,沈今禾一定先让给他。
现在呢?沈今禾自己吃完,连问都没问他。
难道,沈今禾听说自己要和谢柔结婚,心里发怒,连这些剩的菜都不愿意问问他?
沈今禾将东西收拾完,越过林耀就往外走。
林耀忍不住,追了出来。
“沈今禾!”
沈今禾发现,林耀这个人真的是贱啊,阴魂不散。
阳光一晃,林耀看见了沈今禾脸上淡了一点儿的巴掌印。
“我就是想问问,你现在住哪儿?毕竟你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
沈今禾琢磨了一下,勾起嘴角,“我啊,我回乡下啊,回去找我亲爸妈去。”
说完,她就大步离开了。
原本沈今禾没碰到林耀是不准备告诉他们的,但是刚刚林耀一说,沈今禾就想到,她让林耀和谢柔知道她回乡下去了。
以林耀和谢柔两个人的性格,肯定觉得她回乡下会去受苦受难。
到时候让他们对自己受苦的事情有所期待。
再过一段时间,她就要让两个人知道,她在乡下过的很好,气死他们!
林耀就这么进了机械厂的家属院。
此时正好是中午,家属院里人还不少。
看见林耀的时候都对他指指点点的。
今天上午在厂里那种被议论被支配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他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
终于到了谢家门口。
谢旭坤从屋里出来,正好看见林耀。
他没什么好脸色,“你来干什么?我们家不欢迎你!”
“旭坤,我是来商量和小柔结婚的事情。”
谢旭坤站在那儿,满脸讥讽,“结婚?你就自己一个人这么来的?是吧,你们家娶谢柔,打算出多少彩礼?”
谢柔听见了林耀的声音,慌忙从屋里出来。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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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一眼就看见了脸还肿着的谢柔。
此时谢柔的模样和刚刚沈今禾的模样相对比。
林耀第一次觉得谢柔不再是以前他心里的样子。
他的眼前闪过的竟然是沈今禾的模样。
“林大哥……”
谢柔的声音将林耀的思绪拉回来。
“小柔。”
谢旭坤抱着胳膊,“说啊,怎么不回答?想娶我们家的女儿,彩礼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