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剥一些来,别把淑元馋坏了。”“母后~”三公主往她怀里钻了钻。几人说笑间,李昭媛的目光却一直落在越婈身上。这会儿离得近,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女子姣好的侧颜,...

“还不快剥一些来,别把淑元馋坏了。”
“母后~”三公主往她怀里钻了钻。
几人说笑间,李昭媛的目光却一直落在越婈身上。
这会儿离得近,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女子姣好的侧颜,杏眸琼鼻,桃腮粉面,长长的羽睫投下淡淡的阴影。
李昭媛倏然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她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御前有了这般貌美的宫人,难怪皇上不怎么进后宫。
“这位姑娘本宫倒是第一次见。”
李昭媛的声音将众人的注意力都扯到了越婈身上。
越婈抿了抿唇,恭声道:“回娘娘,奴婢是勤政殿的宫女越婈。”
“越婈...”李昭媛念着这两个字,微微一笑,“倒是挺好听的,和宫中其他宫人都不太一样。”
三公主坐直身子,开口解围:“越婈从前在藏书阁,自然没人给她改名字。”
一般去主子跟前伺候的宫人,都会得主子赐名,但越婈之前在藏书阁,后来就去了乾元殿,便一直用着自己的名字。
李昭媛似恍然大悟一般:“原来如此,看来皇上也挺喜欢这名字的。”
太后也注意到了越婈,她虽不过问后宫的事,但不代表宫中发生了什么她不清楚。
“抬起头给哀家看看。”
越婈一怔,尖细的指甲掐了掐指腹,垂着眼眸微微抬起了下颚。
这下,殿中所有人都看清了她的样子。
众人神色各异。
太后捻着佛珠的手慢了一息,宫中有这般样貌的宫女,可算不上什么好事。
特别是她还伺候皇帝的起居,若说没点猫腻,太后都不信。
三公主隐晦地察觉到了气氛凝重,她咬了一口刚剥好的荔枝,惊呼了一声:“怎么这么涩?!”
太后这才转头看她,三公主一下子就开始抱怨:“皇兄也真是的,还没熟的东西也送来给母后吃?”
见她呲牙咧嘴的样子,太后忍俊不禁:“让你贪吃。”
被三公主这一打岔,施加在越婈身上的压力一下子小了许多。
太后觑了她一眼,淡声道:“退下吧,回去好生伺候皇帝。”
“是,奴婢告退。”
勤政殿。
大臣们退下后,君宸州便松靠在椅背上揉着眉心。
杨海察言观色,上前整理好了桌上的笔墨,轻声问道:“皇上可要歇下了?”
君宸州睁开眼,透过大开的殿门朝外望去,却没找到自己想见的那个人。
“她人呢?”
哪怕他什么都没点明,杨海也心知肚明他问的谁:“回皇上,刚才周总管送了荔枝过来,奴才让越婈姑娘送了一些去慈安阁,其余的还剩了几碟,等着皇上安排。”
君宸州只捕捉到女子去了慈安阁的信息,他淡淡地掀起眼皮看向杨海,那目光让杨海陡然惊觉自己做错了事。
慈安阁和后妃们居住的地方是连着的,难保不会碰见其他嫔妃。
看皇上如今的意思,应该是不想她暴露在人前的,而他却吩咐越婈去送东西?
后宫嫔妃们的手段那是层出不穷,若是被其他嫔妃碰上了,岂不是将皇上的心思露于人前……
杨海“砰”的一下跪在地上:“皇上恕罪,是奴才疏忽...”
殿内静谧了片刻,君宸州的声音很淡:“你倒是会当差。”
“奴才不敢!奴才该死!”杨海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他连连磕头请罪。
越婈回来的时候,就见众人噤若寒蝉,远远就听到杨海请罚的声音。
她脚步慢了些,和小福子对视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本是想颖昭仪出手,可颖昭仪精明得很,丁点都不肯沾手。
自己位份不高,在宫中容易当了出头鸟,暂时依靠颖昭仪是权宜之策,但若自己拿不出一点本事,颖昭仪恐怕也不会给她投诚的机会。
冯若嫣幽幽的视线落在自己手上,还好如今是在行宫,野蕈是她亲手摘的,药粉是她亲自调配的,都没有经别人的手,怎么都查不出来。
太后寿宴在即,兔子一事的关注便暂时少了许多。
傍晚时分,君宸州处理完政事,从一堆奏折中抬起头问道:“太后可去了?”
杨海摇摇头:“回皇上,太后娘娘还未动身。”
君宸州放下笔站起身:“那便去慈安阁,与太后一道。”
“是。”
他走出殿门,却没看到越婈。
杨海会意地说道:“皇上,今日越婈姑娘不当值,可要奴才去叫她?”
按理说他和越婈是一人当值一天,但皇上醉翁之意不在酒,总是传唤越婈去殿内。
杨海有些心酸,自己都快失宠了。
君宸州微微颔首:“让她过来。”
等到越婈急匆匆赶过来,头上的簪子都有些歪了。
她本在休息,谁知道君宸州突然要让她跟着一块去寿宴。
“奴婢参见皇上。”她站在台阶下行礼,来得匆忙没来得及梳妆,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烟青色宫装,未施粉黛,脸颊有些微微泛红。
君宸州迈步走下来,扫过她姣好的眉眼,那一双水盈盈的含情眸,总是格外勾人。
他抬手,扶正了她发髻上的簪子。
一支很简单的玉兰花样式玉簪,配着同样花式的耳坠,太过素净。
君宸州觉得这不配她。
他倏然想起库房的一盒青玉首饰,倒是很适合她。
思绪一下子飘远了,君宸州敛下心神,淡声道:“走吧。”
越婈只好跟在他身后,心里忍不住翻白眼,好好休息的日子还要被抓起来当差,真是可恶。
到了慈安阁,越婈才发现不仅太后在,连皇后也在。
不过转瞬她就想通了,这样的场合,帝后理应一同出席。可君宸州最近待皇后很冷淡,自然不可能亲自去接她,但皇后来了慈安阁,那必然要一同出席了,倒是全了自己的脸面。
只是没想到,在去龙吟殿的路上,竟然碰见了颖昭仪。
颖昭仪从仪仗上下来,走到三人跟前行礼:“参见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阴霾,面上却带着笑:“颖昭仪怎么还在此处?”
“回皇后娘娘,臣妾本是快到龙吟殿,但突然发现身上的衣裳勾线了,便回去换了一件,耽误了些时辰。”
君宸州淡漠的视线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没有出声。
太后微微笑道:“时辰不早了,走吧。”
于是三人行便变成了四人行。
越婈在后边咂舌,颖昭仪这还真是高明,到时候同帝后一同入殿,谁知道是她半路偶遇的,只会以为皇上重视她,这样的场合也要给她脸面。
果然脸面是靠自己挣来的。
越婈微微抬眸看了一眼男人的背影,他可真忙啊,皇后的体面要给,宠妃的面子也不能落下。
越婈无声地笑了笑。
杨海瞥见她的表情,胳膊肘戳了戳她,用眼神问她在笑什么?
越婈赶紧摇摇头。
銮舆上的君宸州本就心情不算好,看到两人眉来眼去的,心情更差了。
她倒是和御前谁都关系好,就是对自己避之不及。
坤宁宫。
这日请安众人都来得很早,临近七月,往年都是差不多这个时候会启程去行宫。
皇后还未出来,其余嫔妃便将视线投向了上首的颖昭仪。
齐贵嫔是率先坐不住的:“昭仪娘娘,听闻不日就要启程去行宫了,不知这随行的名单皇上可有安排?”
颖昭仪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新染的丹蔻:“随行名单一向是皇后娘娘作主,本宫又怎会知道?”
“娘娘协理六宫,这自然也该过问娘娘的意思。”
齐贵嫔有些沉不住气,自从上次被君宸州斥责后,她就再没有机会伴驾了。
本来怀着孕就不能侍寝,如今宫里还多了这么多新进宫的嫔妃,她连皇上的面都见不着。
冯若嫣面上很是平静,耳朵却仔细听着两人说话。
往常大多是去京郊的避暑行宫,偶尔也会南下。
今年这个时候还没出发,南巡自然是不可能的,便只有去避暑行宫了。
她虽自信君宸州一定会带上她,但到底最终名单是皇后颁发,谁知皇后会不会因为想引荐自家妹子,把她们这些受宠的嫔妃留在宫中。
“齐贵嫔都五个多月的身孕了,怕是舟车劳顿也受不了。”
安充仪关切地说道:“前些日子才听说齐妹妹孕吐厉害,虽说行宫不远,但路上总得折腾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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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贵嫔冷眼看过去:“不劳充仪娘娘担心,臣妾身子好得很。”
便是孕吐又如何?若是不能见到皇上,这个孩子得不到父皇的喜爱,那还有什么用?
正在这时,采薇扶着皇后走出来。
“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坐在上首,微微抬手:“都起来吧。”
“本宫在里边可都听到了,各位妹妹急着知道随行去行宫的名单。”皇后浅浅笑着,俯瞰着众人。
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觉得自己这个后位坐得稳当。
便是那些嫔妃再受宠又如何,还不是得来巴结讨好自己,给她们一个随行的机会。
颖昭仪掩唇轻笑道:“皇后娘娘就别卖关子了,众位妹妹都着急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毕竟她可不用担心,每年去避暑也没落下过自己。
颖昭仪余光瞥向对面的李昭媛和冯若嫣,这两人今天倒是安静。
上一次两人在御花园的争执她当晚就知道了,没想到李昭媛还挺能屈能伸,也没让冯若嫣讨了好。
须臾,皇后目光转向下方,慢条斯理地道:“今年恰逢太后在行宫过寿,皇上也开了恩,众位妹妹都可一块随行。”
下首一片哗然,一些低位嫔妃往年都去不了,没想到今年竟然有这样的恩典。
齐贵嫔最是掩盖不住喜色,当即恭维道:“还是皇后娘娘体贴臣妾们。”
冯若嫣揪了揪手帕,这么多人去,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请安散了之后,皇后便将周菀叫来了跟前。
“行宫的守卫比不上宫中,你也有更多机会能够接近皇上。”皇后面容冷淡,“太后的寿宴上是你最后的机会,若是还不能成,本宫便只能换一个人了。”
周菀忙跪下:“长姐放心,我一定尽力。”
“不是尽力。”皇后冷眼看着她,“是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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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殿。
越婈正在院子里晒书,就见杨海急匆匆地走过来。
“杨公公,有事吩咐吗?”她站起来抖了抖裙子。
杨海咳嗽了几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病都好了?”
“都好了。”
两个多月了能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