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的夙愿,终于在这一刻成真。傅景淮缓缓放下手中的秤杆,拿起托盘上的酒,递向卢南乔。卢南乔也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眼中满是甜蜜。傅景淮沉浸在这幸福之中,却突然感...

多年来的夙愿,终于在这一刻成真。
傅景淮缓缓放下手中的秤杆,拿起托盘上的酒,递向卢南乔。
卢南乔也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眼中满是甜蜜。
傅景淮沉浸在这幸福之中,却突然感到身上一阵剧痛,仿佛被什么东西撕扯着。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一阵急切的呼喊声:“王爷,王爷,大事不好了!”
他想要看清是谁在呼喊,然而房间里除了他和卢南乔,空无一人。
他本不想理会,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入了一个漩涡之中。
再次睁眼时,他发现自己依旧身处熟悉的婚房。
映入眼帘的,是府中的侍卫,那侍卫一脸焦急,跪在地上说道:“王爷,大事不好了!
北陵山因连日暴雪,发生了雪崩,山洞坍塌。
我们发现王妃的棺材变成了一口空棺,王妃……王妃她不见了!”
“王妃不见?!”
傅景淮全然顾不得美梦被搅扰,瞬间翻身下床,披上一件大氅,便朝北陵山洞飞奔而去。
一路上,他不停地用马鞭抽打着马屁股,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些,再快些。
可当他赶到山前,才发现上山变得异常艰难。
京城已经下了小半月的雪,北陵山被厚厚的积雪覆盖,脚一踩下去,就深陷至膝盖。
山路全都被封死,只有守山的侍卫挖出了一条狭窄的小道。
傅景淮沿着小道,抵达北陵山洞。
只见洞口已经坍塌,被大雪掩埋,仅留下一个人工挖出的小小洞口。
傅景淮二话不说,就要从这个人工洞口进入,却被随行的侍卫拦住。
“王爷,万万不可!
现在大雪还在下,山上的积雪积压,随时可能再次发生雪崩,山洞里实在太危险了。”
侍卫们深知,傅景淮的身份尊贵无比,绝不能出现任何意外,否则他们所有人都将陪葬。
傅景淮眼神冰冷如霜,怒喝道:“让开!”
进入山洞后,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怔住。
黑棺中空空如也,棺盖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而卢南乔下葬时所穿的衣服,已被撕成碎片,散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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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洞的各个角落,碎片上同样沾染着血迹。
这场景,怎么看都像是遭受了豺狼野兽的攻击。
霎时间,傅景淮的心仿佛被狠狠撕碎。
生前,他就对不起卢南乔;死后,竟还不能让她安息。
他眼尾泛红,目光凌厉地盯着身边的守卫,怒吼道:“我让你们看守王妃,你们就是这样看护的?
全部发配岭南去修长城!”
顿时,身边的守卫们吓得面如土色,大气都不敢出。
傅景淮望着洞内的惨状,甚至不敢细想。
他问道:“可查到王妃现在的尸身去了何处?
到底是怎么消失不见的?
是人为,还是野兽所为?”
侍卫立刻回答:“目前已经派人去查了。
但北陵山荒无人烟,王妃大概率是遭到了附近野兽的侵袭……”傅景淮冷冷地扫视着众人,说道:“找!
就算是被野兽叼走了,也要把王妃找回来!”
然而,他并不知道,此刻的卢南乔已经到了江南。
她在江南乌镇的一家绣品铺子里做绣娘,还在乌镇买下了一个小别院,过上了自由自在的生活。
虽然日子有些清冷,但她再也不用因自己卢氏嫡长女的身份而处处受限,再也不用像个木偶一样,恪守那些严苛的规矩。
只是,身边少了山杏,她难免会觉得有些孤单冷清。
江南也在下雪,院子里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绒雪。
屋子里点着炭火,倒也不觉得寒冷。
卢南乔坐在屋内,轻轻擦拭着山杏的牌位,眼眶忍不住红了。
“山杏,我来江南了。
这里小桥流水,房子都建在水上,和京城相比,完全是另一番景色。
你要是来了,肯定也会喜欢这里。”
可惜,你为了我,永远留在了京城。
晋王府内,卢南乔从棺材中被放出,喜婆搀扶着她跨过火盆,踏入喜堂。
到了拜堂成亲之时,卢南乔却惊觉身旁空无一人,只有一只系着大红花的公鸡立在喜蒲之上。
“喔喔喔——!”
公鸡啼叫,卢南乔心中一寒,下意识抬手欲掀盖头。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手,傅景淮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乔乔莫要害怕,这是以公鸡代娶,待拜堂结束,我还俗的最后一难便能彻底了结……”卢南乔心中震惊,傅景淮竟要她与一只公鸡拜堂成亲!
这究竟是他还俗路上的难关,还是对她的羞辱?
卢南乔紧紧攥着拳头,深吸一口气。
她告诉自己,只要熬过这七日,一切都会结束。
于是,她在喜蒲上缓缓跪下,与那只公鸡完成了拜堂之礼。
夜幕降临,在喜娘一声声祝福中,傅景淮挑开了卢南乔的红盖头。
只见傅景淮并未身着喜服,依旧穿着那身朱红袈裟,手上还挂着一串佛珠,看上去宛如悲天悯人的圣僧。
他遣散下人,看向卢南乔的眼神中带着欣喜与赤诚,说道:“乔乔,我是为你还俗,所以这最后一难委屈你了。
不过八十一难终于结束,往后我们便能如寻常夫妻一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真好。”
傅景淮信誓旦旦的承诺,却让卢南乔心里憋闷得难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若不是亲耳听到他对卢思瑶的深情,此刻她或许真会感动落泪。
卢南乔转移话题,看向一旁的喜烛,刚要开口,傅景淮又说道:“乔乔,虽说我已还俗,但依照规矩,成婚七日后我才能破戒。
所以……我暂时不能与你同房。”
卢南乔微微一怔,摩挲着自己手腕上的那串佛珠,扯了扯嘴角,说道:“无妨,正巧我今日月事来了,也不方便。”
话刚出口,她明显感觉到傅景淮松了一口气。
“好,那我暂且先睡书房,七日后,我定还你一个美满的洞房花烛夜。”
“嗯。”
卢南乔点头应道。
她心中暗自想着,七日后,这里便只剩晋王府的亡妻,不知那时他要如何兑现这洞房花烛夜的承诺。
傅景淮离开后,候在门外的山杏红着眼走进来,为卢南乔打抱不平:“今日王爷实在太过分了,既不与您拜堂,又不与您洞房,奴婢觉着他根本就不是真心想娶您……”卢南乔轻轻拆去头上的凤冠,轻声说道:“再过几日我便要走了,傅景淮是否真心娶我,已无关紧要。”
这一走,她将彻底摆脱范阳卢氏的身份,离开京城,也离开傅景淮……烛火摇曳,卢南乔褪去婚服,伏在案前拿出一本日志,研好墨,执起笔,落下字迹——傅景淮,当你看到这本回忆录时,我已然离世。
三年前,你身着佛衣,骑马而来,仿若神祇,我曾以为你是我的真命天子,可终究是我奢望了。
既然你并非真心娶我,那我便还你自由。
……这一夜,卢南乔彻夜未眠。
短短几句话的工夫,众人看向卢思瑶的眼神都变了。
卢思瑶衣衫单薄,此时大街上冰雪寒冷,她冻得浑身瑟瑟发抖。
听到众人的议论,她更是羞愤难当。
她想要辩驳,却又害怕众人的议论声更大,只能装作没听见,独自一人瑟缩在墙角,试图取暖,等待着江梓睿的到来。
等了足足半个时辰,她的身体几乎都要冻僵了,江梓睿终于出现。
卢思瑶看到他的那一刻,激动得眼眶泛红,落下几滴清泪。
她起身想要扑到他的怀里,却被他侧身避开。
卢思瑶诧异地看着他:“梓睿,我……”话还没说完,她便看到了他眼中的冷意。
江梓睿冷冷地看着她,丢给她一封书信,说道:“卢思瑶,你不守妇道,勾引嫡姐夫,我江家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这是休书,从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你也不再是我江梓睿的妻子!”
江梓睿的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重重地劈在了卢思瑶的心头。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你说什么?”
江梓睿要休了她?
他真的要休妻?!
她顾不得身上的寒冷与痛楚,跌跌撞撞地走到他身边,质问道:“你要休了我?”
江梓睿眼底没有丝毫波澜,平静地说道:“没错,你这样不安分的女子,我江家不敢要。
你还是回你的卢家去吧。”
若是上次带卢思瑶离开时,他心底还残留着一些旧情,那么今日再来,他的心已经彻底死了。
他绝不要一个勾三搭四的女人,更不会容忍她给自己戴绿帽子。
她几次三番地往王府里跑,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她心里的小算盘?
他不过是还念着往日的情分罢了。
卢思瑶彻底慌了神,她伸手扯住江梓睿的衣袖,哀求道:“梓睿,你听我解释,这一切都是误会,是王爷他……”说着,她的眼泪又簌簌地落了下来,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江梓睿看都没看她一眼,甩开她的手,大步离去。
临走前,丢下了几句冰冷的话:“卢思瑶,从前我爱你,愿意相信你。
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我,你我之间早就没了信任,也没了感情。
从今天起,你我连路人都算不上。”
当初为了娶她,他甚至愿意放弃荥阳江氏继承者的身份,可她却让自己颜面尽失。
如今,二房和三房的人都在笑话他,连个女人都管不住。
卢思瑶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想要上前追去,却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早已围了一大群。
谁都没想到,竟能看到这么一出大戏。
见卢思瑶摔倒在地,没有一个人同情她,反倒有几位大嫂感同身受,为已逝的卢南乔感到气愤。
“没想到这卢二小姐这么不要脸,竟然勾引姐夫!”
“是啊,卢大小姐去世还不到百天,妹妹竟然就想取而代之。”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听说卢二小姐就是嫉妒姐姐,姐姐的东西她都要抢。
她现在的夫君,先前可是指给她姐姐的,是她使了手段才抢来的。”
众人一听又有秘闻,顿时都围上去追问。
卢思瑶听着那些妇人嚼舌根,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她眼神阴翳地盯着刚刚说话的几位妇人,恶狠狠地说道:“你们胡说什么!
要是再敢乱嚼舌根,我就让人拔了你们的舌头!”
众人顿时噤声,彼此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地散开了。
卢思瑶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一阵冷风吹过,她冻得打了个寒战。
这天,实在是太冷了。
天上又开始飘雪,江梓睿不要她了,她只能先回卢府。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卢府走去,可还没走两步,就遇到了一群衙役,衙役们二话不说,就要抓她。
她被毫不留情地缚住双手,疼得大喊大叫:“你们想干什么!
大白天的,难道要抢良家妇女吗?
我是范阳卢氏的二小姐,你们竟然敢绑我!
我让我爹砍了你们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