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也在一旁附和,“这倒是真的,我这工作是给亲侄女准备的,没道理便宜一个外姓人。”张雪怡在一旁听着,脸青一阵红一阵,看看顾景林又看看林父。“爸,咱们在家不是都说...

姑姑也在一旁附和,“这倒是真的,我这工作是给亲侄女准备的,没道理便宜一个外姓人。”
张雪怡在一旁听着,脸青一阵红一阵,看看顾景林又看看林父。
“爸,咱们在家不是都说好的吗?”
张雪怡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和不甘,眼眶也渐渐泛红。
林父阴沉着脸,瞪了林静秋一眼。
“你瞎嚷嚷什么?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
他又转头看向张雪怡,语气中带着一丝安抚。
“雪怡,你放心,爸答应你的事情一定办到。”
张雪怡咬了咬嘴唇,小声地应了一声。
林静秋不禁心寒,这还哪是自己亲爹,这分明是张雪怡的父亲。
一家人继续争论下去也争不出个所以然,姑姑把林父和顾景林他们三人安排在了招待所。
林静秋把周泽深送出了门。
“对不起,本来是高高兴兴请你过来吃饭的,结果…”
周泽深笑笑,眼神中满是理解。
“没事的,我知道你的难处,你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林静秋点了点头,目送周泽深离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才转身走进家门。
姑姑看到她回来也叹口气,“你之前说的不想接工作,是气话吗?”
林静秋摇了摇头,“不是的,姑姑,我是真的想出去闯一闯。”
“你别看我爸今天被你和周泽深吓唬住了,回去顾景林和张雪怡再扇扇风,保准儿他明天又会变回那个老顽固,坚持己见。”
姑姑闻言,皱了皱眉,眼中满是担忧。
“可你一个女孩子家,独自在外闯荡,总归是不安全的。”
“再说,你也没有经验,怎么能在外面立足呢?”
林静秋坚定地看着姑姑,眼中闪烁着决心。
“我知道您担心我,可是目前的情况您也看到了,我如果就待在您这,他们日后也会常来闹。”
姑姑听后,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权衡利弊。
“既然你心意已决,姑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只是,你一定要多加小心,遇到什么困难,记得回来找姑姑。”
林静秋感激地点了点头,“谢谢您,我一定会的。”
第二天,天刚亮,林静秋就揣着从姑姑那借来的一千块钱南下了。
昨天回到招待所之后,张雪怡果然和林父好顿哭诉。
说自己从小就没有了父亲,都不知道有父亲疼爱是什么样的,还好母亲遇到了林父,才让自己有了父亲。
说她眼前就这一个心愿,这辈子都想在城里站住脚,本来就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可也不知道静秋姐为什么就不答应?
林父想到女儿的种种,也觉得不可理解,本就心里有气,再加上张雪怡的添油加醋,原本被吓唬住的林父,内心又开始波涛汹涌。
顾景林也恨上了林静秋,想着自己低三下四,不论怎么求都留不住林静秋的心和人,心里也窝囊。
这辈子他还非要娶到林静秋不可,让她在老家给自己伺候母亲,杀杀她的锐气,不行就用强,哪怕生米煮成熟饭。
几个人各有各的想法和盘算,岂不知林静秋早就跑了,几个人第二天一早就扑了个空。
姑姑看到进来的几个人,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林父第一句话就是问林静秋,姑姑搪塞说出去买菜了,等到日头都高高的时候,顾景林觉察出不对了,出去买菜的人一直没有回来。
姑姑才倒出实情,说林静秋走了,还随手拿出来她临走之前写的信。
信里她告诉林父,不用再找她了,如果她活着回来,将来给他养老,如果她没有回来,就让林父忘了自己的还有这么个女儿。
姑姑拍着大腿,叹口气。
“你不知道,我上次写信回去让你过来交接工作,结果你父亲给我回信说,给你找了一门亲事,你不想过来,要在老家结婚。”
“你父亲也是,怎么能在老家给你找亲事呢?还让那个张雪怡过来顶替你,我就心里老大不愿意。”
“就又写了一封信回去催你,希望你改变主意,不要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张雪怡。”
林静秋扑到姑姑怀里,把两辈子的委屈都哭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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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我一直不知道工作的事情,我父亲收到你的信之后就瞒着我,筹划给我说了顾家的亲事,还让我非嫁不可。”
“我死活不同意,我是趁着采买嫁妆偷跑出来的,还是您的发小周婶子帮的我,要是没有她,我根本逃不出来。”
姑姑抚摸着林静秋的头,眼里都是心疼。
“傻孩子,你怎么这么傻,这么老远就一个人跑过来了,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
林静秋抬起头,眼中还有泪。
“姑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真的不想嫁人,父亲是要逼死我啊!”
姑姑点点头,“你父亲他太糊涂了,你不想嫁怎么能硬逼着你嫁?你放心,姑姑在这里,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林静秋感激地看着姑姑,还是有些担忧。
“顾景林一定会找来的,还有我父亲和张雪怡,他们会再抓着我回去结婚的。”
姑姑拍拍她的手,安慰道:
“即便是再想拽你回去,也要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大城市,不是咱们那个小地方,他们不敢乱来的,等你进了厂就好了。”
八十年代正处于改革开放初期,只要敢闯,遍地是黄金,后世不是有句话吗,处在八十年代的风口,猪都能飞起来。
林静秋不想进厂只做个工人,浪费这样的好时机,她想自己出去闯一闯,可是她目前没有本钱。
“姑姑,我不想进厂,即便进厂了,后期也不得安生,他们会来搅合的。”
“国家现在不是有政策了嘛,允许个体经济,我觉得这是个大方向。”
姑姑打断她的话,“静秋,你太天真了,找不到出路的才去从事个体经济,你又不是没有出路。”
“何况,个体经济,说得好听,还不是要经受风吹日晒雨淋,自负盈亏,哪有进工厂体面安稳?旱涝保收。”
林静秋在心里叹口气,正是因为国营经济的旱涝保收,才会有九十年代的下岗潮。
受到私营经济的冲击,姑姑所在的棉纺厂也是九十年代初期就倒闭了。当时多少工人失了业,生活没了着落。
而自己若只贪图一时的安稳,不抓住这个时代的机遇,将来恐怕也会面临同样的困境。
她是过来人,知道未来五十年的发展趋势,如果再不利用好这个先机,还像上一世碌碌无为,那和嫁给顾景林又有什么区别。
趁着年轻,有拼劲,还是要勇敢地去闯一闯,哪怕前路未知,也好过一眼望到头的生活。
但是目前来看,好像一时也难以扭转姑姑的想法,还是要徐徐图之。
第二天姑姑就带着她去了纺织厂,想要办理工作交接的事情,因为负责办理工作的人出差了,事情就没有办成。
正好赶上周末,姑姑带着林静秋去百货大楼买些日用品。
林静秋跟在姑姑身后,仔仔细细地看着橱窗里的商品,想知道当下都流行什么。
从商场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马路对面的周泽深。
他今天穿着整齐的军装,站姿笔直,正和一个中年人说话。
姑姑一转头就看到林静秋在大马路上发愣,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一个方向。
隔天顾景林又来了医院,还带了林静秋最不愿意见到的张雪怡,这下恶心人和膈应人同时聚齐了。
林静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顾景林似乎并未察觉到她的不悦,依旧笑容满面地走到床边,关切地询问,“静秋,身体好些了吗?”
张雪怡也跟着附和,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
“是啊,静秋,你可得好好养着,我们大家都很关心你呢。”
林静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你的关心就是春寒料峭的时候往我身上泼冷水?”
“那我也想多关心关心你,往你身上泼个十盆八盆的。”
顾景林当即就皱了眉头,低声斥责,“静秋,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雪怡来看你,也是一片好心,你不感激就算了,哪能说话夹枪带棒?”
林静秋眼神清泠泠的扫向顾景林,不带丝毫温度,让顾景林的心里没来由的颤了一下。
“我不需要她的假好心,我今天躺在这里都是因为她,大冷天的往我身上泼冷水,这是想置我于死地啊!”
“静秋!”顾景林高声喊住她,神色中带着几分不悦。
“你不要无理取闹,雪怡已经说过了,她当时是不小心才将水洒在你身上的,并不是故意的,你何必咄咄逼人?”
林静秋冷笑一声,“不小心?若真的是不小心,会将我泼个透心凉?”
张雪怡见状,眼眶瞬间红了,委屈地看向顾景林,“景林哥,既然静秋这么不待见我,那我还是走吧,免得在这里惹她生气。”
“那你走啊!我就是不想看到你。”
林静秋丝毫没有给张雪怡留任何颜面,摆明了赶人的架势。
顾景林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几分,他上前一步,挡在张雪怡身前,目光严厉地盯着林静秋。
“静秋,你太过分了,雪怡都已经道歉了,你还要怎样?”
“就因为洒你身上一盆水,就不依不饶的?你心胸怎么这么狭窄?”
林静秋气个倒仰,“她那是洒吗?洒水会从头淋到脚,估计也只有站房梁上能办得到。”
“张雪怡,别在我面前演戏了,拿出你在家的那套傲娇不讲理,我也敬你是个人物。”
张雪怡闻言,眼泪夺眶而出,声音哽咽,“静秋,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林静秋毫不留情地戳穿她。
“我说的难道不是吗?你在我面前那副嘴脸,我都学不上来。”
顾景林眉头紧锁,显然对林静秋的话感到不满,“静秋,你住口”。
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剑拔弩张,张雪怡在一旁抹着眼泪,偶尔抬头偷瞄一眼顾景林,眼中满是期待与依赖。
然而这一声怒吼也没有震慑住林静秋,共同生活了一辈子,林静秋可太知道眼前的男人是什么样的了?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顾景林,“怎么,我说实话,你心疼了?”
“你心疼她,去娶她,正好咱俩退婚,多好。”
顾景林脸色铁青,“你胡说什么?婚姻岂是儿戏,任由你胡来?”
林静秋冷哼一声,“怎么?戳到你心窝子了?这就受不住了?”
张雪怡在一旁拽了拽顾景林的衣袖,低眉顺眼,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模样。
他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张雪怡,心中怜惜更甚,拽着人匆匆走了。
林静秋多看他们一眼都嫌恶心。
没过多久,顾景林又回来了,林静秋看到他去而复返,心里更加厌烦。
他站在门口,神色复杂地看着林静秋,他觉得林静秋变了,这次生病之后,看他的眼神透着不耐烦。
“静秋,你能不能不要总是针对雪怡,她好歹还是你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