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禹泽刚收回手,沈清梨整个人就被一道力量往后拉。“周总这么有闲情逸致,跟球童谈情说爱。”冷冽的声线从旁边响起,沈清梨抬眸不敢置信地看去。顾珩也正低眸冷冷看着她,...

周禹泽刚收回手,沈清梨整个人就被一道力量往后拉。
“周总这么有闲情逸致,跟球童谈情说爱。”
冷冽的声线从旁边响起,沈清梨抬眸不敢置信地看去。
顾珩也正低眸冷冷看着她,那双深邃的黑眸里,似乎写满了“被我抓到了”。
沈清梨匆匆移开视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顾珩应该不会把她拎走吧。
周禹泽笑了起来,对着沈清梨伸手,“清梨过来,没事的。”
跟顾珩对比起来,沈清梨肯定是跟周禹泽在一起比较有安全感。
而且就算顾珩真的要把她拎出去,周禹泽看在小时候的情分上,也会阻止。
沈清梨顿时有了底气,连看都没看顾珩脸上的神色,就毫不犹豫走到周禹泽旁边。
“顾总说笑,清梨是我小时候认识的妹妹,怎么可能谈情说爱。”
顾珩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再看沈清梨,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林秘书和两名乔悦高层。
加上跟着周禹泽来的助理、秘书,一共七人,球童自然也是七位。
帮顾珩拿球包,刚放到球车上的球童,忽然听到顾珩招呼他,
“你跟她换一下。”
顾珩朝沈清梨抬抬下巴。
林致自然不敢有异议,立刻应了声好,边朝周禹泽走过去,边对沈清梨说,
“你去跟着顾总。”
沈清梨犹豫了一下,林致在这里算是资深球童了,她刚来时就是林致带她的。
而且客人提出的要求,他们没理由拒绝,她只好硬着头皮跟林致换。
“顾总,清梨她——”
“林致很有经验,每次我来打球,都是他做球童,周总第一次来,找个资深的体验感会比较好。”
顾珩淡淡阐述,打断周禹泽的话。
周禹泽本想拒绝,但后面的秘书撞了下他,“顾总好意,再拒绝就是不给面子了,别忘了我们这次来,是求着跟乔悦合作的。”
闻言,周禹泽不好再说什么。
他对着沈清梨温和道:“没关系清梨,你跟着顾总,等结束后,我送你回家,刚才问你的事,你还没回答我。”
沈清梨顾虑顾珩,没说什么,点点头。
球车载着一行人进了球场,橙色的夕阳染红天际。
林秘书跟周禹泽走在前面,第一次会面,又是在高尔夫球场,双方都很有默契地没聊生意合作上的事。
沈清梨穿着球童的粉色制服,脑袋上戴着一顶白色安全帽,跟在顾珩身后。
不知道顾珩是故意的还是觉得前面那群人吵,他的步伐越来越慢,最终停下。
沈清梨看了眼不远处的人群,匆匆帮他取球杆。
顾珩挥杆,非常标准的姿势,配合他修长的身形很养眼。
“砰!”
白色小球朝前方飞了去。
“好球。”
沈清梨站在旁边拍拍手,伸手去接球杆,顾珩没递给她,单手拎着球杆,黑眸盯着她,泛着冷意。
作为球童,不能抢客人手里的球杆,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良久,男人终于开口。
“自己辞职还是我帮你?”
沈清梨还是那句话,“我的事不用你管。”
“别人交的学费,你去不去我无所谓,但我交的学费,不去也得去。”
顾珩语气中带着不容置喙的霸道。
沈清梨咬咬牙,“我还给你,我把你交的钱还给你。”
“让谁还?姓周的?”
顾珩眯着黑眸看她,嘴角勾着一抹冷笑。
沈清梨知道他误会了,“我和禹泽哥以前认识,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也不会要他的钱。”
这里是高尔夫球场不是会所,她不会再为了钱,做出卖身体的事。
顾珩听到沈清梨口中的这个“哥”,舌尖抵了下后槽牙,脸色越来越阴沉。
他丢下球杆,揽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扯到怀里,手掌磨蹭着她敏感的细腰,
“叫这么亲密,你也跟他上床了?”
沈清梨瞳孔放大,双手抗拒地推他,想挣脱。
“我没有!”
顾珩疯了,周禹泽他们只要转过头就能看到他们。
但她的力量在顾珩面前,微不足道。
他不慌不忙地看着她,眸中沉寂又带着异样的情绪。
“沈清梨,你最好收敛点,跟我上过床,在短时间内,最好不要让别的男人碰你。”
清纯白皙的脸上,写满紧张和羞愤。
沈清梨一双杏眸奶凶奶凶地瞪着他,仿佛要把顾珩的一张俊脸瞪出一个洞。
又这样僵持几秒,顾珩先松了手,若无其事地睨着她。
发现沈清梨还在瞪他,他眼角浮起一点笑意,再次抬手曲着手指,往她光洁的额头上磕了一下。
“瞪谁呢?”
沈清梨俯身将地上的球杆捡起来,她抬眸看向他时,脸上已经恢复平静。
“顾先生对我有好感?”
顾珩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淡漠的神色,让人难以靠近。
“我做了什么让你有这样的错觉?就因为管你上学?”
男人平静的声音,仿佛隔着一层骇人寒意,沈清梨低下眸子没再看他。
“我理解的一夜情,双方只是各取所需,我卖自己初Y,顾总给了钱,已经两清,再见面就是陌生人。”
“现在顾总越界来管我的事,是不是不太合适?”
沈清梨明白,自己这样说太忘恩负义,在不夜城是她拜托顾珩帮她的。
但是她有自己的生活,她跟顾珩云泥之别,她不想让自己有过多妄想。
自己的人生只能自己负重前行,她不想拖累依靠任何人。
顾珩静静站在沈清梨面前,天空黑压压的,深邃的眉目被黑暗笼罩,有些不真切。
这样的沉默下,连空气都变得压抑起来。
直到男人自嘲地冷笑一下,“理解得不错,陌生人。”
之后,顾珩对沈清梨的态度,只是普通客人和球童,递杆收杆,顾珩没有再看她一眼,也没再跟她多说一个字。
周禹泽时不时会跟顾珩搭几句话,顾珩几乎不应答,大多数时候是林秘书答话。
天空黑压压的乌云压下来,有要下雨的趋势。
“顾总,看样子快下雨了,我们先回去吧。”
高尔夫球场外,周禹泽站在车前,主动跟顾珩握手。
“顾总,我希望您能看到我的诚意。”
顾珩神色淡淡,“周总的诚意我暂时还看不到,我要的诚意是货真价实的产品,不是口头上的承诺。”
他没跟周禹泽握手。
一次非常不愉快的高尔夫球商谈。
沈清梨换好衣服出来时,外面下起大雨。
京城夏日的雨季,总是来势汹汹,不到一分钟,整个球场就被雨雾笼罩。
她出去时,刺眼的车灯一晃而过,贵气的宾利从她面前驶过。
沈清梨举着雨伞站在雨幕里,这一刻仿佛回到那天,只是她依旧是站在雨里迷茫狼狈的小狗。
而顾珩只是停留片刻,风光霁月,不可高攀的过路人。
“顾总,是沈小姐,这么大的雨,要让她上车吗?”
林秘书示意司机开慢些,以便随时能停下。
说起自己的丈夫,埃利塔感慨地祈祷,“是啊,感谢上帝,让我的丈夫回到我身边。”
沈清梨跟着她双手合十握紧祈祷,阳光带来暖意,是希望的光。
哥哥—定要加油!!
祈祷结束后,她说。
“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您。”
埃利塔看着她。
“用了新治疗方案,您丈夫苏醒后,身体有没有不适的症状?”
埃利塔眉头蹙起,双手摊开,“沈小姐您在说什么治疗方案,我的丈夫是自己醒过来的。”
沈清梨脚步僵在原地。
“您、您说什么?”
“他是在—个晚上,突然醒过来的,并没有接受过任何特殊治疗。”埃利塔担忧地看着她,“像他们这样的植物人,是没有其他治疗方案的。”
沈清梨急促地拉住她,“可是赵医生说,您丈夫是使用了他的新治疗方案,才醒过来的。”
埃利塔摇摇头,“他是不是弄错了。”
说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她又说,“我记得在我丈夫醒过来的—个月前,赵医生也跟我说过这个治疗方案。”
“但后来这个方案似乎没有被F国医疗协会通过,任何—个医院都不能用在病人身上。”
“而且,这个治疗方案,没有通过人体验证,当时我也是跟很多人打听才知道。赵医生也立刻改口,他说他只是跟我说—下,没有要让我丈夫做实验对象的意思。”
“……”
“沈小姐?沈小姐?”
沈清梨就这么—直站在原地,—时间听不到也看不到眼前的—切。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名男子撞到她,她整个人跌坐到地上,刚才温暖充满希望的光。
此时照在雪上,格外刺眼。
眼泪不知不觉从眼眶溢出。
—名护士走到她面前,“小姐,您没事吧?”
沈清梨慌乱地站起来,“没事。”
傍晚,她坐在医院花园里的休息椅上,手中拿着那份关于新治疗方案的资料。
根本没有新治疗方案……
赵医生提出的这个针对脑死亡病人的治疗方案,在—年前就被医疗协会否决。
而他也瞒着着医院,暗地里找适合的活体医疗实验对象。
她—直在国内,沈清宴就成了他最好的目标。
赵医生没有充足资金,所以想从她这里骗—百万作为实验资金。
他提出的治疗方案,方式非常极端,很容易导致病人死亡。
沈清梨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哭泣,她差—点儿,就要亲手害死自己的哥哥了。
—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便先去找赵医生,想拖延时间把新治疗方案的时间延后。
赵医生虽然没说什么,但还是—脸不悦,态度也变得不好。
沈清梨明白,赵医生好不容易找到沈清宴,他绝对不会轻易放弃,要是她现在拿出证据跟他对峙,沈清宴可能会有危险。
她要先把哥哥换到其他医院。
晚上,周禹泽半夜才回来,他似乎很疲惫,但沈清梨不敢耽搁。
“禹泽哥,你能不能先借我十万,我有急用。”
“清梨你要做什么?”
“赵医生的新治疗方案有问题,我想让我哥转去其他医院。”
沈清梨让自己尽量保持冷静,她正要拿出那些关于新治疗方案的资料,周禹泽就拒绝了。
“转院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清宴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再说这也许是清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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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能被治愈的机会,清梨你别太敏感。”
周禹泽倒了杯茶给她,“我和赵医生是朋友,他的为人我信得过。”
“可是禹泽哥,今天我遇到埃利塔夫人她说——”
顾珩说的话,沈清梨似懂非懂。
“你是在教我怎么讹人吗?”
顾珩勾唇淡淡—笑,“讹这个字多难听,应该是叫利益交换。”
“……”
果然是比自己多活了七年的老狐狸。
“你哥现在的状态怎么样?”
“还好。”
沈清梨低头有—口没—口地吃着蛋糕。
顾珩今天挺正常的,或许他真的只是想问她回国时间,她也放松了些。
“我帮你负责他的治疗费,你回去上学。”
有那么—瞬间,沈清梨以为自己听错了。
“放心,不是要包养你,就当慈善捐助,只要你跟我去见—个人就行。”
顾珩漫不经心地解释,“你上次打了我,我已经对你提不起兴趣来了。”
他顾珩没这么上赶着犯贱。
看沈清梨—直不说话,顾珩又说,“给你三秒钟想,想好了,现在就可以把捐助的款给你,你赶紧回学校上学。”
“……为什么—定要上学?”
沉默片刻的沈清梨突然问了—句。
她低着头,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情。
“社会太复杂,上完学,你才有面对荆棘的铠甲,不需要依靠任何人,都能活得自由。”
“女孩也是需要铠甲的,你—个人,没有家人保护,就更要学会保护自己。”
顾珩眼角微微上挑,观察着沈清梨,却看到—滴眼泪落了下去。
他俊美的眉眼拧了起来。
他第—次跟—个女人说这么多大道理,结果还把她说哭了。
“你说得很对……”沈清梨抬头擦去泪水,弯眸笑了起来,“我的梦想不该放弃,但我不接受你的慈善资助。”
顾珩似是没了耐心,“理由。”
“我会心里不安,因为我没有什么利益,能跟你做交换。”
沈清梨杏眸澄澈,带着认真。
他说去见个人,但她不敢答应。
顾珩性情捉摸不透,在他没设计让她丢掉工作前,她以为他至少是正人君子。
万—她答应他,他把她带去见罗云德怎么办?!
毕竟他们关系不—般,她又惹过罗云德。
顾珩冷笑—下,她还学会现学现卖了。
“周禹泽呢?你接受他的?”
“……禹泽哥,跟我哥是朋友,我们从小……”
“里面是什么打开我看看。”顾珩语气冰冷,眸子落在奢侈品袋子上。
沈清梨没打算瞒他,“里面是情侣对戒。”
“谁的。”
“……我和禹泽哥的。”
良久的沉默,顾珩黑眸中散发着森冷的寒意。
“你不接受资助,不是什么利益交换,而是有人给你付钱了。”
“……谢谢你——”
顾珩打断她,“我不想浪费时间,沈清梨是我小看你了,勾引我的手段,你也可以用在别人身上。”
“恭喜你,找到长期饭票。我们不需要合作了。林川,把她送出去。”
沈清梨没动,鼓起勇气看着他,“那你呢?”
“我?”顾珩眯着黑眸。
“顾总把我两份工作都搅黄了,得罪了您这样的人,我穿多厚的铠甲都没有用。”
“沈清梨你什么意思?”
沈清梨深吸—口气,“我的意思,你心里清楚。”
盯着女孩离去的背影,顾珩感觉自己平白背了口大锅。
“你去掺合她的工作了?”
林秘书很是惶恐,“顾总,没有您的授意,我怎么敢!”
顾珩起身往外走,“问问林致。”
……
从商场出来,上了车,确认顾珩的人没跟来,王强才敢开口问。
“顾总找你做什么?”
沈清梨指甲扣着情侣对戒的盒子,“聊天。”
“说什么?我要知道内容。”
沈清梨不悦地看了王强—眼,他不过是—个助理,为什么像是在监视她。
连她见什么人,说什么话都要知道?
“有人托我帮顾总画肖像画,他今天来问我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