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现在脑中。噩梦般的回忆像块巨石,压得我喘不过气。我生生压下喉间的酸涩,声音嘶哑道:“时念不敢,时念任凭夫人处置……”谢立宵有些欣慰,但不知为何又觉得有些难受。...

浮现在脑中。
噩梦般的回忆像块巨石,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生生压下喉间的酸涩,声音嘶哑道:“时念不敢,时念任凭夫人处置……”
谢立宵有些欣慰,但不知为何又觉得有些难受。
他印象中的我从来都是个有话就说,风风火火的人。
“罢了,一个姑娘家,改改性子也是好的。”
似乎对我有些愧疚,他给了我自己选择入府日子的权利。
我平静道:“半个月之后吧。”
半个月,正好是我殡天的日子。
谢立宵应该不会娶一个死人为妾吧……
2.
回到侯府的第一夜,刚沐浴完穿好衣服,门被猛地一下推开。
我的手下意识地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这九十九天,我最怕的就是开门声。
因为每一次开门,外面都不止一个人。
他们把我团团围住。
我也曾反抗过,可每次反抗换来的都是一顿毒打。
或是他们更过分的动作。
我的伤口无数次地撕裂,身上新伤叠着旧伤,从没愈合过。
没了武功,也没了谢立宵保护的我,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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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漆黑的房间里,我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南蛮。
我跪在地上,爬到来人脚边,麻木地伸手去解他的腰带。
腰带滑落的瞬间,我的手不小心碰到他的身体。
下一秒,手被紧紧抓住,头顶传来谢立宵愤怒的声音:“时念,你在干什么?!”
谢立宵边说边捡起腰带,将我的手捆在了身后。
他拖着我走到桌子旁,让我跪在他面前,厉声质问:“我还以为你学好了!”
“怎么连嫁人前守贞这点道理都不懂?!”
“从前是,现在还是!”
从前?他说的是情毒那一次吧。
可我明明是为了救他啊。
谢立宵像是看出了我的委屈,皱眉道:“时念别装了,那次的贼人我已经审了,他们说是你自导自演!”
“只是为了跟我假戏真做!”
“本想着无论是什么原因,你毕竟把身子给了我,还为我怀过孩子,我从小爱慕的主人谢立宵为了气他那跟人私奔的小青梅,让我陪他演了三年的未婚夫妻。
我努力告诉自己不要当真。
可他却为了救我,中了情毒。
即便性命垂危他也不肯碰我,我不想让他死,脱掉衣服抱紧了他。
那一夜我有了身孕,谢立宵也终于决定假戏真做。
可大婚当日,陆明兰突然回来了。
谢立宵不顾劝阻,转头去了陆府迎亲,并让大夫给我引产。
我不肯,甚至以死相逼,要他给我个交代。
谢立宵呵斥我:“时念,你只是个影卫,不该逾矩。”
我看他心意已决,准备偷偷跑路,却被他抓住。
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他恼羞成怒。
他将我扔给影卫头领:“跟了我这么久连尊卑礼节都不懂!你带她去南蛮,学满九十九天规矩再回来!”
谢立宵以为,南疆是个磨人心性的好地方。
却不知那是个蚀骨挖心的魔窟。
第一天,我肚子里足月的孩子被催产。
第三天,他们断我筋骨,废我武功。
第七天,我和孩子的身体成了活器皿,他们用孩子养虫蛊,用我养情蛊。
第二十一天,我情蛊初次发作,九个蒙面的男人将我从地上拖了起来。
……
1.
九十九日期满之时,我听说谢立宵在来接我的路上了。
影卫头领时询一脚踢开房门,将趴在我身上的男人扔出了门外。
看着衣不蔽体的我,时询见怪不怪,冰冷地吩咐蛊医:“把情蛊拔出来。”
“省得小侯爷发现异常。”
蛊医有些迟疑。
“时大人,情蛊尚未完全养成,现在拔出来,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时询早有对策,道:“血婺草不是可以吊命半月吗?”
蛊医蹙眉:“血婺草是给必死之人用的,若是正常人服用,半个月后会枯血暴毙,死状极惨!”
“再说了,不拔情蛊时姑娘还有得救……”
时询有些不悦:“让你用就用,只要不死在南蛮,小侯爷就怪不到我们头上!”
被灌入血婺草后,我的……”
我为什么会变,谢立宵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我幼时是无门无派的杀手,女杀手中的佼佼者。
武功高强,骨子里不服输的性格让我一向勇敢而骄傲。
可自从十年前谢立宵把我从山匪窝里救出来带回府的那天起,我的世界便只有他。
我心甘情愿地做了影卫,心甘情愿地陪他演戏。
他总以为我是感恩,却不知,我只是不想让他失望难过。
他拼命救我的那年,我以为我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却不想,只是将自己推进了更深的炼狱。
我早已失去了解释的念头,麻木地点头:“小侯爷,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是你看错了我……”
时询怕谢立宵起疑,抢先道:“小侯爷,这次是我的失误,我愿意娶时念,弥补过错……”
本以为谢立宵会为了甩开肮脏的我而答应,却没想到他一口打断:“你不用承担。”
“这事除了你我,不准让第三个人知道!”
“包括明兰!”
说完他眼神晦涩不明地看向我,道:“好好准备,我说了娶你便不会食言。”
谢立宵离开后,时询抚摸着我毫无表情的脸,冷笑道:“看来小侯爷对你是真有情啊。”
“可惜了,他就要失去你了……”
“时念,虽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我的,但你我也算有夫妻之实,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吧,我会尽量满足你的……”
我任凭时询的手落在我身上,平静地道:“给我准备一口大红棺材,送我出嫁吧。”
……
半个月很快就到了。
我吊着最后一口气,躺进了棺材。
里衣里藏着一封血书。
我听到侯府接亲的队伍进来,也听到了谢立宵撕心裂肺的吼声。
“这个棺材是怎么回事?!”
“时念,你跟我玩假死脱身是吧?!”
“我偏不让你如意!”
“就算是死,你也是我谢立宵的妾,抬走!”
我露出了最后一个惨淡的笑容。
我太了解谢立宵了,了解他的偏执,了解他容不得任何人对抗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