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姚好悬才没被她气得昂倒。想发怒,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又觉得丢脸,只得硬生生忍了下来。“你自己喝去吧。”“都说崔氏出好女,五娘国色天香,六娘清丽无双,堪称崔氏双姝...

崔姚好悬才没被她气得昂倒。
想发怒,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又觉得丢脸,只得硬生生忍了下来。
“你自己喝去吧。”
“都说崔氏出好女,五娘国色天香,六娘清丽无双,堪称崔氏双姝,果然是不假。”崔夫人看着这两人,也十分的满意。
一人是富贵堂皇色,芙蓉牡丹人间倾城,长裙拽地,便是盛世繁花。
一人是清丽婉约,皎若云间月,是瑶池仙花不染尘。
且都是崔氏尊贵的嫡女,无论哪一个,都是够资格嫁予北燕王做王后了。
“我崔氏有你们二人,当真是大幸!”
崔姚扫了崔姒一眼,立刻道:“夫人谬赞了,能生在崔家,才是五娘之大幸。”
崔姒也随之答道:“六娘亦然。”
“你们如此想,伯母便放心了,这日后还得仰仗你们了。”崔夫人含笑颔首,仿佛十分欣慰,“最近这几日春光正好,我便命人设了这春日宴,请你们前来同庆这春日,莫负春光。”
虽说今日这春日宴,是披着一层皮的选妃宴,但既然是春日宴,这该有的流程自然也不能少了。
崔夫人举杯,唱念祝酒词: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建,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
众人随崔夫人同念祝酒词,待祝酒词念罢,便要各自赋诗词一首,赞春日之美,诗词作罢,浇酒一杯祭春日,是为祭春。
待赋诗祭春完毕,崔夫人命人送来清泉水,让诸女各取一碗,而后再让诸女去花园之中摘取一朵花,将花泡于碗中,再取此水泡茶,当是品春。
世人以为,春日之美,皆汇于繁花之中,将花放入干净的清泉水之中,这春日之美,便会汇入清泉水中,此水便盈满春日之灵。
以此水泡茶,再饮下此茶,便是品了这一年之春。
崔姒原本觉得这春日宴也没什么意思的,或是她往年这个时候都用来卷,这样的场景,那都是她展现自己的台子,尽情发挥就是了。
至于这事情这春日宴本身是否有趣,已经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如今静心安神地做这些事,细品自己泡出来的春茶,又觉得别有一番滋味。
来了兴致,还与几位族里的姐妹一同分享春茶。
崔姒也不知多少年没有这般放松了。
崔夫人十分的有耐心,含笑品茶,看着众人笑闹,待是差不多了,才说起今日最重要的事情。
“今日春光正好,崔家也好,崔家百年经营,这才能在这动荡的局势之中护佑族人平安,只是可惜,这天下乱世,实在是令人惶恐不安。”
“你们家中的长辈想来也和你们提过,家主与族老商议过后,打算择一良木,护佑我崔家一族平安度过这乱世。”
“北燕王大才,乃是家主与族老一同定下的人选。”
“三日前,崔家也收到了北燕城的来信,说北燕王已经应下此事,不日便南下亲临羡阳城,迎娶我崔氏女为王后。”
崔姒心中嘀咕,还不日亲临羡阳城迎娶崔氏女为王后呢,真的是说的比唱的好听,实则,人家南下是为了占领平州,迎娶崔氏女只是顺道。
崔夫人又继续道:“此番,已然是到了崔氏生死前程的时候,今日在此,本夫人便代替家主与诸位族老,选出一人,担起这一族之重担,结燕、崔两家之好,促使燕崔两家共谋大计。”
“不知是哪位好女,愿意一试,本夫人处事公允,谁若是有心,尽管大胆地说就是了。”
崔夫人话音刚落,诸位小娘子便忍不住小声议论了起来。
有人跃跃欲试,有人心中不安。
说是问谁愿意,其实很多人心中已经有数,这个人选大概是会在崔姚崔姒两人之间选一个,而旁人,大约都是来凑数的。
不过到底是有人是不甘心的,想要站出来争一争,尤其是崔家主与爱妾所生的双胞胎姐妹崔妩与崔媚。
两人推攘了一下,最后咬咬牙,齐齐起身上前,去崔夫人面前跪下请愿:
“母亲,女儿与阿媚皆愿意,母亲不如在我与阿媚之中选一个就是了。”
“是啊母亲,先前父亲也说了,四姐身体不康健,可我与妩姐也是父亲的女儿啊,既然是崔氏嫁女,那自然是得嫁家主之女。”
两人口中的四姐不是旁人,正是崔夫人的亲女,崔氏行四的女郎崔妘。
按照道理来说,崔氏诸女中,崔妘为家主嫡女,身份最贵,便是崔氏要与北燕王结亲,理应是她嫁才是。
可惜崔夫人怀崔妘时受了内宅阴私算计,仅怀胎七月便生了她,生来就跟一只小猫似的,病怏怏的,这些年都用药养着,这才保住一条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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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般身子,不说诞育子嗣,便是性命都不知几何,自然是不能嫁过去的。
而崔氏嫁女北燕王,是为了崔氏一族的将来,自然是不可能嫁这样的一个崔氏女过去。
崔家主倒是还有两个女儿,便是与爱妾所生的双胞胎姐妹花,也是适龄。
崔家主有意将其中一个女儿嫁过去。
但崔夫人不愿助长妾室威风,担忧日后妾室有了一个做王后的女儿踩在自己头上,将来下场凄凉,于是便大力说服了崔家主与族老,办了这春日宴,在族中挑选合适的人选。
崔妩与崔媚这个时候敢提崔妘,简直是崔夫人心口上插刀子。
“住口。”崔夫人脸色一沉,大怒,“崔氏嫁女,嫁的是王后,你们也不看看自己像是什么样子,尽学了你们小娘的做派,嘻嘻笑笑妖妖娆娆的,成何体统。”
“早知道当年就不该心软让你们小娘养你,如今养成这样,简直是是丢尽了我的脸,这样子还想嫁给北燕王做王后,崔氏的脸都让你们给丢尽了。”
崔夫人骂得不算脏,但侮辱性极强。
世家贵女,讲究的就是一个端庄贤惠,品貌俱佳,唯有那下作的姬妾和迎来送往的花娘,才称她们妖妖娆娆。
崔妩与崔媚顿时脸色涨红,一时之间羞愤难当,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也正是这会儿,崔姚抓准了时机,起身对着崔夫人作揖一礼,开口道:
“夫人,五娘不才,愿为崔氏分忧。”
我为妻你为妾?
谁为妻?她崔妘?
谁为妾?崔姒?
在场的人都被这话吓懵了,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
连崔夫人的脸色都变了,她呵斥崔妘:“阿妘,休得胡说八道!”
崔妘是尊贵的崔氏家主嫡女不假,可崔姒同样是嫡支嫡女,父亲是嫡支二房房这一房的话事人,更是羡阳书院的院长。
崔氏一族人文出身,在羡阳城深耕六代,在第三代的时候权势抵达最巅峰,那时候崔氏出了一名天骄,为崔氏最优秀的儿郎,后来还成为天下名士之一。
大周皇帝还曾请他入宫教学,为当朝太傅,仙逝之后,大周皇帝还派人来吊唁,赐谥号‘文德’,称文德公。
眼下崔氏嫡支三房,皆是这位文德公的嫡出的子嗣后代。
长房主管祭祀、族人,三房管的是族中生意,给家族赚钱,而二房呢,虽说不怎么管事,但确实崔氏最端正光明的牌面。
管的是书院,做的是教书育人之事,在外人眼中,崔氏一族,二房房的名望最高,也最受人尊敬。
二房嫡女,崔氏敢让她去做妾?
饶是崔姒经过的事情不少,这会儿也是吃了一惊,被崔妘的无耻震惊到了。
原来这崔妘不单单想抢北燕王后的位置,还想让她做妾将她踩在脚底下,更甚至是抢她的孩子。
真是好胆啊!
“我怎么就是胡说八道了。”崔妘还在为自己的建议沾沾自喜,仿佛看到了自己将崔姒踩在脚底下,让她俯首跪拜,为奴为妾的模样。
到时候,她就是北燕王后,是大燕的皇后,是大燕的太后......
想到这里,她那张苍白的脸便激动得有些泛红。
“母亲,我可是崔氏家主之女,是崔氏一族最尊贵的女郎君,既然是崔氏女嫁北燕王,也理应是我才是。”
“我不能生又如何,崔氏一族的女郎可以生就是了,到时候生了孩子,便记在我的名下,同样是崔氏血脉,与我生的又有什么区别?”
“嫁我一个家主之女,再陪嫁一个嫡支嫡女做媵妾,北燕王娶一得二,他岂有不乐意之理?”
“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
“两全其美,好一个两全其美!”崔姒还未开口,崔姚已经气炸了,“你倒是两全其美了,北燕王也两全其美了,倒是六娘,堂堂崔氏嫡女,竟然要委屈自己做妾!简直是岂有此理!”
崔姚与崔姒明里暗里斗了那么多年,对崔姒这个族妹也很讨厌,见了面,也忍不住阴阳怪气说几句不好听或是挑衅的话,但她也从未轻视过崔姒。
要崔姒做妾算是什么事?
是在羞辱崔姒,也是在羞辱身份与崔姒等同,将崔姒视为敌手的她。
再则,若是崔妘为妻,带一个媵妾一同嫁过去的事情若是能成,那她想做北燕王后的事情岂不是不成了?
相比崔姚的恼火,崔姒虽然被崔妘的无耻震惊,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听了崔姚的指责,只是笑了笑,伸手让松绿将绢扇递给她,慢慢地摇了几下,这才问崔夫人:“此事夫人如何看?”
夫人如何看?
独独一句话,便将崔夫人架在火上烤。
崔夫人是崔氏的族长夫人不假,可崔氏可不是族长一家的一言堂。
崔氏有嫡支三房,有诸位族老。
若是崔夫人今日真的偏心崔妘,敢点头答应让崔姒给她女儿陪嫁媵妾,崔氏恐怕都要闹翻天了。
一个家族,想要走得长远,想要团结一致,有力往一处使,那必然该是有福同享才是,你吃饭,但至少得把一碗粥留给人家是不是?
若是为了自己的私利,而将家族其他人当作垫脚石,那谁还乐意?谁还服气?
崔夫人脸色一变再变,最终只能道:“此事容后再议,今日的事情便到这了,你们就先散了。”
不说同意,也不说反对,就让大家散了。
崔姒眸光微眯,直直地看向崔夫人,笑了笑道:“六娘想问夫人一句准话,夫人这样含含糊糊的,六娘这心里实在是恐慌害怕,回去了,恐怕是睡不着觉。”
“六娘。”崔夫人脸色有些僵硬,“你先回去,此事,本夫人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不会委屈你的。”
崔姒不是那不谙世事的少女,更不是什么可以让人轻易哄骗的三岁幼童,怎么会听信她这等鬼话,于是又问她:“夫人所说的交代是什么交代?”
“若夫人觉得是四姐今日口出狂言,胡说八道,那便告诉众人,此事绝无可能,让四姐给六娘道个歉,这便是交代了,何需等以后?”
“还是说,夫人所谓的交代,便是回去好好想一想,如何安排我给四姐做媵妾的事情?”
“六娘!”崔夫人语气微冷,脸色也冷沉了下来,“我可是你长辈,有你这般同长辈说话的吗?”
“夫人是六娘长辈,可四姐还是六娘的族姐呢,一家姐妹至亲,四姐自己不能生,又想要尊位和荣华富贵,便算计着让我这个妹妹做她的陪嫁媵妾。”
“夫人指责六娘不敬长辈,六娘无话可说,可怎么不说说自己的女儿,不团结家族,不爱护姐妹,是不亲不善,是心肠狠毒之辈......”
自己的女儿被人如此指责,崔夫人险些气得背过去,她深吸了一口气,冷笑道:“我还以为六娘是个好性子的,不曾想,也是如此伶牙俐齿咄咄逼人。”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何况是人呢。”崔姒将绢扇放在案几上,笑容淡然平静,“夫人也应该知晓,六娘我,也没什么优点,最是恩怨分明。”
“旁人对六娘好三分,六娘必还之十分,旁人对六娘坏三分,也必还之十分,而且也向来奉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一旦报仇,那便是...斩草除根......”
“我敬夫人为长辈,眼下也忍不住想提醒夫人一句,夫人说话做事,可要当心了......”
“她要如何不肯罢休?”许老太太冷嗤。
旁人怕她崔夫人,许老太太可不怕,她可是崔家主的婶母,便是崔夫人在她面前,也是晚辈,在她面前得站着。
“我家乖孙向来听话懂事,从来不会无故伤人。”
这老太太也是个不讲理偏心偏听的。
在场的两位叔伯顿时头大,只是崔姒让崔易将崔旭的腿打断的事情不小,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做的,若是不将事情处理好了,恐怕是不妥。
其中一人也道:“叔母,此事确实是要给族里一个说法,一族兄弟姐妹,当是以和为贵,如此手足相残,实在是过了。”
“正是,今日我等二人前来,一来是问清楚事情的缘由,二是要将五郎六娘带回族里受罚。”
“对了,六娘,你五兄呢?”
“我不知啊。”崔姒擦了擦眼泪。
秋芳姑姑道:“六娘子怎么会不知,你不是同五郎君一同离开的吗?”
“可他在半道就下了马车了啊!”崔姒一脸无辜,“我又不是他的腿,怎么会知晓他去了哪里?”
“.......”
秋芳姑姑差点没气死。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道:“好,就算是五郎君今日不在,六娘子又该如何说?当时在演武场里,所有人都听见了,是你让五郎君打断二郎君的腿的。”
“你当真是好狠的心肠啊,二郎君可是你的族兄,你怎敢如此!”
要辩论是吧,这崔姒就有话说了。
“方才祖母也说了,六娘是不会无故伤人的,若是真的伤了人,那定然是有故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崔姒的语气一顿,“春日宴上的事情,想来诸位都听说了吧。”
这都过了那么长时间了,想来崔氏族中都传遍了。
“六娘也并非有意要伤人,恨只恨自己年少气盛,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四姐如此羞辱于我,我咽不下这口气也是正常吧?心里有火气,说了不该说的话,也是可以理解体谅的吧?”
“至于五兄,他脑子不好,也是可以体谅的吧?”
“再说了,二兄只是断了一条腿而已,六娘没的可是尊严啊!脸都被踩在脚底下了!”
秋芳姑姑:“......”
两位叔伯:“......”
什么脑子不好可以体谅?
什么只是断了一条腿,你没的可是尊严?
说起这事,许老太太怒从心起,伸手使劲一拍手边的案几:“说起来,我还没找谢氏算账呢!”
“谢氏那小娘们生的女儿好大的胆子,竟然让我家乖孙给她做陪嫁媵妾,她也不嫌自己胃口太大,吃不下把自己噎死了。”
“崔氏一族,向来携手共进,有福同享,纵然要嫁女结亲,也从未有过要族中女郎做妾的例子,怎地还有让族中女郎给嫡支女郎做陪嫁媵妾,成为嫡支女郎踏脚石的道理!”
“四娘此举,简直是罔顾人伦,坏我崔氏一族和谐!是我崔氏一族的罪人,若是长房不给我们二房一个交代,我们二房也绝对不会罢休!”
其中一位叔伯崔四爷,他是崔妘的亲叔父,是长房之人,听闻此话,忙是劝她:“叔母何必如此生气,四娘不过是言语有失,一时糊涂了,说了胡话。”
“言语有失?”许老太太冷笑一声,“既然敢说出口,那必然是有了此等念头,老四,你是不是忘了,昔日你祖父文德公为崔氏设立三房嫡脉,防的是什么?”
“防的就是你们长房胡作非为,将族人当成奴仆!行这等猪狗不如之事!”
三家嫡脉,嫡出的子女一同排行,同木同枝,纠缠不清,相互守望,但又三家分权,互相牵制。
可以说有了这样的规定,这才使得崔氏一族这棵大树更加和谐,更为长远地走下去。
崔四爷被骂得脸色微僵,有些难看。
许老太太又道:“老四,你要知晓,有些事不说提,连想都不能想,一旦是有了想法,闹了起来,崔氏一族便不复如今的和谐了。”
谁家女儿不是爹娘好生生地养这么大的,为了家族必须做出牺牲要嫁人也就罢了,可给族中其他女郎做踏脚石,算是什么道理?
难不成就你家女郎尊贵,是天上的云,我家女郎低贱,活该被踩到泥里吗?
崔四爷动了动嘴唇,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许老太太见他不说话,便问他:“老四,你也有女吧?”
崔四爷点点头。
许老太太又道:“我记得你家八娘,今年好像十二岁了吧?这十二岁,若是非要出嫁,也不是不可以。”
“我且问你,若是安排你家八娘做四娘的陪嫁媵妾,跟着四娘一同嫁过去,你可愿意?”
当然不愿意!
崔四爷脸色大变,气得连脖子都红了。
做崔妘的陪嫁媵妾是什么好差事吗?
给人做妾,一辈子被崔妘踩在脚底下,生的孩子都是崔妘的,自己什么好处都沾不上,一辈子只是一个生孩子的孕母!
许老太太冷笑:“你不愿,我二房同样也不愿,不管落在谁身上都不愿,不愿若是强逼则生他心,生了他心,这一族的心就不齐了,也就走不长远了。”
“四娘说这种话,我不管是她糊涂也罢,是她图谋算计也罢,那都是破坏一族和谐,是绝不能容忍的,必须严惩!”
秋芳姑姑脑子阵阵发昏,难不成今日前来,非但不能惩罚崔姒与崔易,还连累崔妘被族里惩罚?
秋芳姑姑道:“二老太太,我们现在说的是五郎君与六娘子打断了二郎君腿的事情。”
许老太太扭头看她:“这事情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
“什么时候说清楚了?”
许老太太理所当然:“六娘不是解释了吗?她这么做都是有缘故的,既然是有故伤人,那自然是可以谅解的。”
“这......”这简直就是强词夺理!
“这岂能混为一谈?”
“怎么不能混为一谈,她谢氏打了我乖孙一巴掌,我这老太太一巴掌将她儿子扇出几里地,难不成不合理?”
崔姒在一旁立刻就点头捧场:“祖母,合情合理。”
是吧,很合理。
完全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