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小姐,资料我发您邮箱了,这件事您打算如何处理?”律师为难的声音在电话那边响起。顾笙已经用平板看完了资料。陈叔叔死得突然,她一直以为是心梗发作,但如今看,恐...

“顾笙小姐,资料我发您邮箱了,这件事您打算如何处理?”
律师为难的声音在电话那边响起。
顾笙已经用平板看完了资料。
陈叔叔死得突然,她一直以为是心梗发作,但如今看,恐怕另有隐情。
“一周后,我会回京州,既然这件事跟我父亲有关,那我便亲自来查。”
“您要回归秦家吗?”
律师的话问得沉重。
顾笙缓缓勾起唇角,“秦家?
那是顾家,我父亲是入赘!”
听了这话,律师长松了口气。
“陈总还给您留了东西在银行保险柜里……顾笙小姐,霍先生这次会和您一起回来吗?”
顾笙沉默一瞬,眼底是破碎后的冰冷平静。
“不。
明天的订婚会取消。”
律师微诧,但识趣地没有多问。
“好的,我等您回来。”
电话挂断,顾笙看向电脑旁边的合照。
支离破碎的心,依旧传来阵阵钝疼。
明天本该是她和霍天泽订婚的日子。
她特意准备了一套平时不敢穿的性感内衣,想在今晚将自己完完整整的交付出去。
可三个小时前……她羞红着脸将男人推去浴室洗澡,却在他脱下的西装口袋里,摸出了滑腻的一团布料。
是一双黑色丝 袜。
几处破洞似被大力扯坏,边缘处浸染着甜腻的女士香水味。
顾笙指尖僵硬。
她虽然一直没有和霍天泽发生实质的关系,可却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不等她有所反应,浴室门被推开。
男人裹着浴袍出来,黑发潮湿散乱,将冷峻的五官衬托的更加深邃多情,却在看到地上扔着的外套和丝 袜后,眼底闪过慌乱。
“笙笙……这是什么?”
顾笙眼里一向容不了沙子,红着眼眶,问得直白。
霍天泽很认真的看了看地上的外套,拿着消毒湿巾走过来跪在了她面前。
“你碰了?
脏不脏啊?”
他无奈地叹息一声,一点点帮她擦手,连指甲缝隙都没放过。
“今天贺松他们几个闹着跟我喝酒,还说什么单身派对,玩的很疯,我实在受不了就提前走了,应该是把外套穿错了。”
贺松是霍天泽的兄弟,常年流连花丛,是出了名的玩咖。
两个人身形相似,以前也的确有过穿错衣服的时候。
“笙笙不会以为是我的吧?”
霍天泽宠溺得点了点顾笙的鼻尖,眼底的爱几乎溢出来。
“放心,我不会做对不起笙笙的事。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霍天泽只爱顾笙。”
“乖,别胡思乱想,我先去处理掉这污秽的东西。”
说完他起身,在顾笙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
顾笙怔怔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脑海里闪过他往日对她的予取予求,他还因此被朋友们嘲笑说他以后一定是个老婆奴,况且两人一起经历过那么多风风雨雨,她应该相信他的。
几分钟的功夫,霍天泽就端了一杯温热的牛奶上来。
“乖,你的睡前牛奶,喝了吧。”
顾笙从他的手里接过,看着她喝下去的瞬间,霍天泽的眼里溢出一丝暗色。
直到空杯,霍天泽又极其自然地从她的手里接过了杯子。
“乖,我们来日方长,今晚你好好休息,我还是在楼下睡。
明天,你会是我最美丽的未婚妻。”
他殷勤体贴,完美的人夫形象,打破了顾笙心中所有的疑虑。
他离开没多久,顾笙忽然感觉胃部一阵抽疼,忍不住地往上翻涌,她迅速冲进卫生间,把刚刚喝下的牛奶吐了个干干净净。
还是很不舒服,但她不想再打扰霍天泽,于是准备下楼喝一杯水缓一缓。
楼下,客房的隔音效果并没有楼上好。
她刚经过,就被客房里的响动惊住。
“哥哥……今天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呢……”女声妩媚勾人,伴随着男人沉重的低.喘。
“我说过,别把事情捅到笙笙面前,记不住?”
“再有下一次,我就把你送出国,这辈子也不用回来了……调皮!”
女人的声音更加娇媚。
“我走了,哥哥怎么办……你舍得这么对她吗?”
回答她的,是男人发狠般的折磨。
如一个又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了顾笙的脸上。
心被瞬间撕 裂,鲜血淋漓。
她僵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她怎么也没想到,那双丝 袜的主人,竟然是霍轻烟。
她是霍天泽养母的女儿,也是他名义上的妹妹。
他们竟然......霍天泽不仅骗了她,还在她眼皮底下肆无忌惮地和霍轻烟偷情!
心阵阵绞痛,比胃还要灼热,顾笙逃也似地回了卧室。
她想起了无数个霍天泽借口出差忙碌夜不归宿的日子。
想起了霍轻烟乖巧地喊她大嫂,在霍天泽面前撒娇,扮演着好妹妹的模样。
血淋淋的真相,呼之欲出。
她泛着恶心,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打给了霍天泽。
电话那边很快接了。
谎言叠加谎言,眼前的男人说起来都如行云流水。
顾笙看向床头柜上的碗,清甜的味道随着热气弥散在四周。
本来是如她所期盼的幸福。
可眼下,却带给她一室阴霾。
“可我今天不想喝血燕粥,我想吃煎蛋和三明治。”
“好,我去给笙笙做。”
霍天泽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起身走了。
简单洗了个澡,顾笙看着衣柜里挂着的高定婚服,却拿了件常穿的裙子套在了身上,素着一张脸下了楼。
餐厅里,霍轻烟穿着高领无袖小礼裙,胸前的丰满被勾勒的更加诱人,手撑着杨柳细腰正歪在厨房门口,似乎在跟霍天泽说话。
听到脚步声立刻回头,媚笑着,说话却乖巧又揶揄。
“嫂子,你可真幸福,睡到这个点才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昨晚我哥欺负你了。”
任谁也不会怀疑,一个会调侃哥嫂感情的妹妹,私下里会跟自己的哥哥有见不得光的关系。
以往,顾笙也是这么想的。
她悠然坐在主位上,淡淡瞥了眼霍轻烟的脖子。
“天泽睡在你隔壁,他有没有欺负我,你没听见?
客房的隔音效果可不好。”
厨房内有碟子坠落的声音。
紧接着是男人低沉有力的声音,隐着一股威压。
“轻烟,把煎蛋给你嫂子端过去。”
霍轻烟听出威胁,眼中闪过不甘,哦了一声,故意扭着腰进了厨房。
“哥哥,你都不心疼我会累着啊。”
厨房是半开放式的,隔着半扇磨砂玻璃,两个人的身影恍若交叠在了一起。
霍轻烟一手端着盘子,一手划过了宽敞的操作台,故意蹭向男人。
顾笙胃里泛起一阵恶心。
忽然想起有一次她半夜口渴起来倒水,撞见了穿着清凉睡裙的霍轻烟。
听说她要喝水,霍轻烟很热情地倒了一杯送出来,并解释自己喝了酒脸有点发烫,去厨房找点冰块降降温。
她看到了料理台上半融化的冰块散了一片,还好心提醒她不要着凉。
那时,霍天泽也在吧。
“嫂子,煎蛋。”
盘子放在她面前的桌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她顺势将煎蛋连盘子一把扫落,瓷片碎落一地。
霍天泽当即从厨房出来,皱着眉刚要开口询问,霍轻烟就扑进了他怀里,举着被溅起的碎瓷片划破的手背掉了眼泪。
“哥哥,好疼啊。”
霍天泽直接无视,推开她小心走到顾笙身边。
“怎么这么不小心,伤到没有?
我重新给你做。”
顾笙避开他伸过来的手。
“今天不订婚了。”
“霍轻烟!
道歉!”
男人森然回头,骇人的眸光吓得霍轻烟心头发紧。
“哥哥,我……跟她无关。”
顾笙抬眸看向自己全身心爱着的男人,灵魂仿佛都在撕 裂。
四目相对,霍天泽看着她眼底的悲怆和淡漠,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笙笙,你不想嫁我了吗?”
不想吗?
以前,她做梦都想。
多年真情,终有不甘。
她轻轻笑了一下,“霍天泽,订了婚就能一生一世永远在一起吗?”
不过是自欺欺人的镜花水月罢了。
“那我们直接领证。”
男人薄唇紧抿,本就冷峻的五官更显清冽,“婚前要填的资料很多,笙笙,给我一周时间。
一周后,我们直接去民政局。”
顾笙不由感叹造化弄人。
真巧。
一周后,她就会离开云城。
霍轻烟心急如焚。
如果两人领了证,她可就真的没希望了。
她故意拱火。
“嫂子,你不能仗着我哥宠着你就乱发脾气,想一出是一出。”
“订婚的请帖都早早发出去了,你这不是让我哥难堪吗?
难不成你是想借此逼婚,要顾恒的股份?”
“顾恒的股份,我需要逼婚才能要吗?”
顾笙冷冷反怼,噎的霍轻烟差点吐血。
顾恒集团建立之初,霍天泽就要给她原始股,当时是他母亲以死相逼才没有达成。
男人的脸色很沉。
霍天泽明显压着情绪,躬身靠近,笑得温柔。
“我的一切都是笙笙的,不需要笙笙开口要。
等老街重建的项目完成,我立刻着手领证的事。”
他抬手蹭了蹭顾笙的鼻尖,冷冷看向霍轻烟。
“你别待在这里了,我送你回家。”
顾笙站在原地看着二人上了车,离开了别墅。
一周的时间,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佣人很快进来重新做了饭。
顾笙实在没胃口,索性拿了车钥匙提前去了咖啡馆。
刚坐下,电话就响了。
是霍轻烟打来的。
犹豫片刻,她还是点了接听。
电话那边却响起霍天泽和霍轻烟激烈的争吵。
“霍轻烟,我警告过你,不要惹笙笙生气,你记不住吗?”
“哥哥,我只是爱你,这也有错吗?”
“怎么在车里坐着不回家?
想我了?”
如果在平时,她一定会伸手让他抱。
可男人身上没有散去的香水味让她胃里翻滚起恶心。
避开他的手下了车。
“出去玩了圈,走累了坐车里歇歇。”
手腕在下一刻被男人握住拽进怀里。
“笙笙,你在生我气是不是?
对不起,有个项目出了点问题,在这个时候,我不能动股权。”
“我说过,顾恒是我们两个人的,这句话一辈子都不会变。”
顾笙木然的被他抱着。
从始至终她就知道,这股权转不了。
她也不稀罕。
“没事。”
她敷衍的拍了拍他的后背,想要挣脱。
霍天泽随着她的动作松了手,从兜里摸出一个四方的盒子递过来在她眼前打开。
“上一次我们一起竞拍的原石,我亲手设计的,喜欢吗?”
盒子里躺着一条冰种紫玉手链,配件花纹是她最喜欢的铃兰。
每一处小衔接,都用了钻石点缀,足见用了心。
顾笙的鼻子一阵发酸。
那次是她过生日,霍天泽带她出去玩了几天,偶然参加当地一个小型拍卖会得来的宝贝。
她开心了很久。
霍天泽神秘兮兮地说要用它做一件世间独一无二的礼物送她。
微凉的紫玉戴在了手腕处,这一刻,顾笙却再感觉不到幸福,心尖只剩下撕 裂般的疼。
霍天泽没待一会儿,又被电话叫走。
他刚离开,霍轻烟的微信就发了过来。
一张图片,一句话。
“哥哥说,紫玉衬我的肌肤,从胸口到腰窝,每一处都让他满意。”
下面的图片,只拍了小腿以下。
戴在她手腕处的手链荡在霍轻烟的脚踝处,她的脚尖,还勾着一条男士内裤。
那个牌子,那个款式,是顾笙去商场为霍天泽买的。
顾笙的手抖得解不开扣结,被她生生拽下来的时候,割伤了肌肤。
她跑去洗手间
疯狂地冲洗手腕,扯破的那块伤口似乎感觉不到疼。
眼泪落得猝不及防。
她慌乱抬手抹掉,连抬头看一眼镜子里的自己都不敢。
明明已经放下,可为什么还这么疼。
直到伤口泛白再流不出一丝血,她关上水龙头麻木的回了房间,枯坐了许久,起身去了衣帽间,看着满柜子的珠宝首饰,笑的苍白苦涩。
霍天泽很重仪式感。
大大小小的节日,准备的礼物浪漫而又精致,从不会缺席。
她以为,他们会有无数个节日可以一起过,一直到白发苍苍,还能拿出来如数家珍般讲述过往的幸福。
可这些她以为的幸福,就像霍轻烟勾着的那条内裤。
只剩满目荒唐。
她沉默着一件件打包,列了清单标注了预想的出售价格。
七七八八加起来,也要过千万了。
一般的回收店吃不下,还有那些未拆封的衣服包包鞋子配饰,她需要多找几家。
-接下来的几天,霍天泽都很忙。
沈东渝已经拿下了老街改造的项目,霍天泽必须找到差不多级别的项目填补,否则,股东不满意,他想衣锦还乡的资本也不够强大。
霍轻烟的挑衅却并没有中断。
故意拨通的电话,艳色十足的图片,大胆露骨的言语。
霍天泽几乎每天都要找她。
甚至,在霍天泽办公室的休息间里面,还有一间她从不知道存在的密室。
可笑的是,外间的那张大床,她有很多次改图累了,都会在上面睡一觉。
一墙之隔,一念成鬼,太可怕了。
-还有一天时间,东西已经卖了个七七八八。
这笔钱顾笙没给沈东渝,她回京州后还要用。
将最后一批东西装好,她提着准备出门,霍天泽却在这时推门走了进来。
四目相对,顾笙下意识将手提袋往身后藏。
“你怎么回来了?”
霍天泽的脸上并没有多少疲倦,眸光扫过她手里的袋子,上前将她抱在怀里。
“你个小没良心的,我几天没回家,你也不去找我,是不记得去公司的路了吗?”
顾笙心中冷笑。
脑海中想起霍轻烟发来的在情 趣密室里的那些照片。
扬起小脸定定地看他,“你真的想让我去公司找你吗?”
霍天泽心里那股怪异的感觉再次袭来。
莫名的让他很慌。
“笙笙。”
腰间的力道加重,下一刻,顾笙手里的袋子就被拿走。
“这是什么?”
面对质问,顾笙已没了刚刚的紧张。
她没有去抢回来,歪着身体坐在了床边,“你不是看见了吗?”
“为什么把我之前送你的礼物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