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说珍珠是淮秀的人,这人,卫澜昱还是要留着,他相信,他的淮秀很快就回来的。淮秀怎么会回?,她好不容易逃离京城,逃开卫澜昱的把控,现在整个人都是轻松的,一路见花...

冯氏说珍珠是淮秀的人,这人,卫澜昱还是要留着,他相信,他的淮秀很快就回来的。
淮秀怎么会回?,她好不容易逃离京城,逃开卫澜昱的把控,现在整个人都是轻松的,一路见花是花,见水是水,确信无人追来后,她欢快得像只蝴蝶。
淮秀的新名字就叫胡蝶,金陵有个富商,因病没了,妾室跟着掌柜跑了。林石头就从主母手中将这小妾的名字户籍买了下来。
若说淮秀有什么不平事,那就是她没有亲手杀了卫澜昱,这个男人,不是良人,好女色,从小就轻薄过她。
卫澜昱和淮秀做最欢乐的事时,总是喜欢叫淮秀妞妞。
有天,欢好过后,卫澜昱伸手将淮秀抱在怀里。淮秀假装吃醋,故作生气地推开卫澜昱,凶他:“妞妞是谁?让将军对她念念不忘?我可不是别人的替身,你要是想着别人,以后别来找我。”
说完,淮秀将裹着自己身子的被子一卷,将自己包成一团,滚到了床的里边,也不管卫澜昱还光着身子。
这样耍小性子的淮秀,让卫澜昱更加撒不开手,他伸手将淮秀和被子一把抱住:“傻子,我和你讲啊,妞妞啊,是我八年多前救的一个小姑娘,她被人牙子拐了,叫我哥哥,求我救她,我救了她,她却想杀了我。我一直记得她,可那小没良心地却忘了我。”
淮秀明显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她才松了被子,放卫澜昱进来。
大冬天的,外面很冷,卫澜昱浑身冰凉,进到被子,将淮秀重新抱到怀里。淮秀被冰得打了一个哆嗦。
卫澜昱张嘴问她:“妞妞,明明我救了你,你为什么那么恨我,还要让人杀我?”
淮秀皮肤光洁,体态微丰,这两个月,知道卫澜昱不会伤害她后,她吃得好,睡得好,日子过得非常滋润,身上长了好些肉。卫澜昱常年握枪使刀的手上,到处是茧,他的手在淮秀身上来回摩挲,那带茧的手磨砺得淮秀有些痛,她不自然地扭动着身子。
还有,就是,淮秀不想回答卫澜昱这个问题,她将腿盘在卫澜昱的腰上,玉臂勾起他的脖子,用嘴堵上了卫澜昱的嘴。
卫澜昱又疯了,手脚嘴又全忙了起来全,他早就忘了自己要问什么了。
淮秀为什么要杀卫澜昱,那还用说吗?
男女七岁不同席,卫澜昱是救了淮秀,可淮秀马上告诉他,她有七岁了。
卫澜昱是怎么做的?明明边上有凳子,卫澜昱不给淮秀坐,一直将淮秀抱在怀里,让她坐在他的腿上,搂在他的怀里,一会摸脸,一会捏手,极尽轻薄。
淮秀感觉自己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淮秀越挣扎,那登徒子将她禁锢得越紧。
淮秀怎么说,也是官家小姐,祖母让她知道规矩,还让人从京城请了嬷嬷教她礼仪,她年岁虽小,也是知道礼义廉耻的。
特别是晚上,淮秀怕的要死,卫澜昱装成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说过不碰她,各睡各的。
醒来时,淮秀的外衣已被卫澜昱除去,整个身子都在卫澜昱怀里,他的嘴唇亲着她的脸。
林石头带人来时,淮秀恨不得将卫澜昱千刀万剐。
若问那么小的孩子,哪里会知道这些事?
可淮秀就是知道啊,淮秀五岁时被明月和彩霞带到青楼,为了护住她俩,彩霞因此还失了性命。
明月的娘是扬州一个小官员的妾室,小官突然猝死,主母容不下她们母女,将明月和她娘一起卖到当地青楼梨香院。
陈修平自私、利己,占尽人间好处,他表面一套,背里一套,又是极知道进退得失的人。不然就算有冯禹在前,他不聪明,也做不到如今的官职。
飞絮最懂她的父亲。
哥哥陈少安都知朱兆林一介莽夫、不喜读书、好男色,更不看重什么规矩,有今天多是靠着祖上荫护,皇上怜悯,不是飞絮的良配。
陈修平怎么会不知?
父笨陈修平成天将飞絮的幸福挂在嘴上,母亲冯氏说起朱府如何好的时候,却从不曾听父亲出言反对。
可冯氏与陈修平做了这么多年夫妻,仍不懂听这个男人的话,也不懂尊重他。
冯禹高升,冯家地位水涨船高,冯氏的尾巴翘上了天。
表面上,冯婉会客客气气地将遇到的事讲给陈修平听,像是在征询他的意见,实际大多时候她都是一意孤行。
陈修平当然看到冯氏所作所为,但冯氏大多数时候都是在为他谋利,虽然有时候会干些蠢事,利大于弊,只要无伤大雅,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上次冯氏去宫中探望大女儿,陈洁如低声兴奋地和冯氏说:“娘亲,皇上这个月到我这里过了三个晚上呢。”
大女儿现在正在得宠的路上,陈家又和侯府结上了亲,冯氏如今回娘家也有了底气。
冯氏并没有将陈修平的话多放在心底。在那些睡不着的夜晚,她想着等女儿飞絮嫁人后,她后顾无忧,她就会用不止一百种方来折腾淮秀。
陈少安被皇帝派到苏州做一个七品县令。
陈少安欣喜若狂,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舅舅冯禹权倾天下,在他成为探花之后,马上将庶女冯莺莺强嫁给他,要给他安排官职,他皆以皇上已选他入翰林,圣恩不可拒为由推托,迟迟不接受冯禹的好意。
冯氏不是冯家嫡女,在冯禹的母亲处并没有多少话语权。就这样,打小时起,陈少安经常见柳林庵里的道婆来家,一次偶然机会,他才知道,这些婆子们都是受人所托,通过母亲去找舅舅买官的人。
父亲陈修平似乎从不知道此事。
没有抢到云想容财产前,全是冯氏张罗这个家,凭着陈修平的那点子俸禄,哪里体面地养着这一大家子人?
陈修平和陈少安都是冯氏帮助冯禹卖官的受益者,两人哪里会不知道?非常又如何?都是一伙假正经的货色,明明知道钱来路不正,却又强行保留着一些文人所谓的假清高和尊严,装作不愿同流合污。
陈少安在熬,如果皇帝继续冷落他,不给他机会,他有可能真的会坚持不住,投入舅舅的怀抱。
虽是七品小县令,这可是皇帝的旨意,相当于开了金口,若是舅舅出事,给了陈少安和他家一条生路。
陈少安草草收拾,匆匆和家里人告别,带着养在外面的情人慧莲急急上任去了。
陈少安上任的时候是带着情人一起走,这事还是传回到冯莺莺耳中,她在家里天天哭闹不止。
冯氏前来慰:“男人,都是这样得陇望蜀,你公公还不一样,当初我低嫁给他,他说过会好好待我。可我刚怀上絮儿不久,云烟那贱人就爬上了他的床,有了后面那个贱丫头。莺儿,你且忍耐些时日,云烟那贱人当时有那老虔婆护着,我还不是弄死了她。只要这个女人想进我们家门,咱们娘俩……”
陈少安文武双全,有着心仪的姑娘,他曾应了慧莲:“等我高中,我便娶你。“
可当自己金榜题名,却被舅舅冯禹和母亲冯婉压着娶了表妹冯莺莺。
家中在冯氏婆媳的折腾之下,乌烟瘴气。陈少安是皇上钦点探花,入了翰林,原是皇帝准备重用的亲信,因他娶了冯氏,很快便被边缘化。
陈少安空有一身报负,却不被上位者看中,心中的郁结无人能说。
陈淮秀的到来,打破了家中这种沉闷压抑的气氛。
陈少安冷眼看着淮秀,从这丫头一到京城,消停三月,就开始蹦跶。
刚开始陈少安并未将这粗鲁的庶妹看在眼里,但后来发现,三妹的行事,看似无理却并不无脑,甚到说是心思缜密,每走一步,她都会提前布局,她没有多余废话,句句都灵验,连父母都惧她。
陈少安暗中叫好,忍不住想帮这个妹妹,他想和她结盟,他助她如意,希望借她之手帮自己解脱困境。
面对陈少安的示好,淮秀看得门清:“冯氏要名声,陈飞絮大了,要说亲,要我低头去成全他们一家母慈子孝的脸面。如今和我刚来京城时的手忙脚乱不同,我的布局已经完成,住到府里,也不是不可以。”
冬日的农庄,本应万物萧条,但这一带,水田里套种了白菘,陈家农庄庄主方清,也让佃户学着附近的农人种菜,种的蔬菜不仅供应到了陈家日常所需,多的还拉到京城集市去卖,换些小钱。
方清并不聪慧,陈少安知道,这并不是方清能想得到和做得到的。
雨还在下,陈少安和卫澜昱他们没有那么多闲的时间,各家备了马车,等雨稍小,便来接他们回家。
临行前,卫澜昱看着那些白菘,不禁赞叹:“这菜种得真好。”
陈少安笑道:“回头一人送两车给你们家。”
卫澜昱笑着回道:“那就先行谢过陈兄了。”
卫澜昱没有陈少安他们那么娇气,他和他的随从卫华骑马先回。
卫澜昱上马,回望陈家农庄后院,这三天,里面如死一般寂静,无声无息,而他知道,里面锁着一个鲜活的灵魂。
知道陈淮秀就是妞妞,他几晚没有睡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惦念着那邪恶的丫头。
陈少安他们全部走后,淮秀开了后院的门,张嬷嬷和淮秀的贴身丫环明月出来指挥着下人,收拾着屋子。
这几天,可真将淮秀闷坏了,她躺在后院书房中的摇椅上,长舒了一口气:“咱真不是做千金小姐的料,天天关在房子里,左七步,右七步,天天用脚丈量着房子,就一方窗户,等天黑,盼天明,实在受不了。这些混人,再不走,我都会快被憋死了。”
张嬷嬷问:“主子,我们真要回京城?”
淮秀闭上了眼:“要啊,怎么不要?你们收拾收拾,等他们来接。”
陈淮秀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早熟。她的祖母顶着京城国子监陈大人母亲的名头,将她带在身边,将自己宅斗失败的经验和教训细细讲给她听,又教她做生意管人,从小别的女孩学的是针线女红,她学的是杀伐决断。
经过许多事,现在能留在陈淮秀身边的人,都对她忠心耿耿的。
卫澜昱回到家中,拜望了祖母和母亲后,才回到自己院中。丫头海棠马上跟了上来:“爷,您回来了,我给爷留了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