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陈老师在学校那边做工作,所以魏墨生想重新上学并不难。他学的是中医学,原本也是想帮姜媛调理身体,但医学生的课程太紧凑,而且那时候张大民天天在家,他放心不下姜...

因为有陈老师在学校那边做工作,所以魏墨生想重新上学并不难。
他学的是中医学,原本也是想帮姜媛调理身体,但医学生的课程太紧凑,而且那时候张大民天天在家,他放心不下姜媛,后来再加上经济条件不允许,他就只上了一个月就申请了退学。
现在学校的课程已经进行了大半,他必须要花更大的精力去追赶。
之后的几天便整理了学习资料,看着陈玉发给他的课件和视频学习。
与此同时,他也没把练拳放下,早起锻炼的时候在背书,健身的时候在背书,甚至和俞塘练拳的时候也在脑子里不断地过滤那些知识。
俞塘怕他脑子不够用,给他买了一大堆核桃,自己敲碎了,剥好了塞到他怀里。
“塘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魏墨生眼圈微红。
一开始俞塘对他好,他还以为这人有什么目的。
可是仔细想想,他这样一个穷小子,又有什么是对方可以贪图的?
他觉得自己欠俞塘的情越积越多,浓重到让他觉得自己可能这辈子都还不清。
如果可以,他愿意为俞塘做任何事。
“感谢什么。”俞塘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就像我的弟弟一样,哥哥帮弟弟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俞塘想起自己对他好,有一部分是因为好感度和积分,就觉得心里不太好受。
所以他这几天已经在思考,怎么才能让自己的死亡对魏墨生的伤害降到最小了。
“弟弟。”魏墨生轻声念出这两个字,心里莫名有些不甘。
他觉得他不止想当俞塘的弟弟。
他还贪心地想要更多。
想和这个人用更亲密的称呼。
想让他不要再用那种慈爱的眼神看他,而是换一种…一种对待情侣的……
“怎么了?”俞塘靠近魏墨生,英俊的脸几乎要挨上男生,吓得魏墨生急退一步,嘭的撞上了自家的铁门。
手里的核桃险些掉落,俞塘赶紧帮他扶住,但这样两人的距离就靠的更近了。
看起来就像是魏墨生被俞塘逼到了门前一样。
心跳如雷。
视线里只剩下俞塘的脸和询问他的淡粉的唇。
魏墨生的呼吸不自觉加快,灼热滚烫。
如果亲下去的话,他会有什么反应?
会不会觉得我很恶心?
那我先表白呢?
他会接受吗?
柠檬香在鼻间不散,魏墨生捏紧手里的塑料袋,近乎病态地去轻嗅,一颗心慌乱又
疯狂。
他一边暗骂自己变态,一边却又无法克制行为。
想和眼前的男人有更深的联系。
想触碰他。
想的让他几乎以为自己得了皮肤饥渴症。
“生生?是你回来了吗?”门内突然传来姜媛的声音,魏墨生立刻清醒,脸上不正常的红尽数褪去,变得苍白难看,后背冒出冷汗。
他赶忙转身,抢过俞塘帮他拿着的核桃,缩着肩膀敲门:“是我,妈,帮我开个门。”
姜媛开了门,看到俞塘,很惊喜。
“小塘也来了?快,屋里坐。”
她早就听魏墨生说了俞塘是他的恩人,这两天也见过面,这时候自然不生疏。
“伯母好。”俞塘其实本意是把东西交给魏墨生就离开,但是现在赶上姜媛开门,就只好跟着进来了。
他往里走着,听到后面姜媛问魏墨生:“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是练拳太累了吗?”
“不是。”魏墨生抿唇,一想到刚才自己的那些危险想法,就觉得对不起母亲,对不起俞塘。
他是男人,俞塘也是男人。
母亲也肯定不会接受自己是同性恋。
而且他的家庭现在可以说大部分都是俞塘在帮衬着。
他有什么资格再去跟俞塘说自己这些龌龊的想法?
而且万一他真的说了,他和俞塘可能连兄弟都做不成。
一想到对方会一脸厌恶地说他恶心,他就觉得整个人都要被撕裂了。
从头到脚,疼的窒息。
妈的。
俞塘心想,这就是现实版的卸磨杀驴了吧?
亏他昨天还那么心疼这小子。
现在醒过来就翻脸不认人,狗一样的臭脾气!
“沈、咳、沈爷,你总得给我一个解、解释的机会吧……”
俞塘攥住沈煜的手腕,手指摸到的是布满疤痕的粗糙皮肤。
沈煜触电一样,脸色大变。
他这才发现自己没戴手套,衣服也换成了睡衣。
立刻松开俞塘,沈煜一个劲儿地后退,最后竟一下子跌到了床下。
手还在一直抖。
“王、王八蛋……”他后退到墙角,急促地喘息着,脸色白的吓人:“谁准你给我摘手套的?还有我的衣服……”
他用手臂环抱住身体:“你竟然擅自给我换衣服……”
俞塘看他状态不太正常,也顾不得脖子和喉咙的疼痛,赶紧下床,问他:“你这是怎么了?”
“浴室……”沈煜唇瓣苍白:“带我去浴室!”
俞塘不敢怠慢,赶紧伸手要去拉他去浴室。
“别碰我!”
“???”俞塘满脸懵逼,也急了:“你不让我碰你,又让我带你去浴室,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办?”
沈煜只是一直急促地喘息,额上都渗出了冷汗。
俞塘看耽误不得,啧了一声,直接弯腰把沈煜打横抱起来,送他去了浴室。
刚把人放到浴室的椅子上,沈煜便拿起沐浴露砸在他身上,红着眼睛对他喊:“滚!滚出去!”
“……”俞塘这个气受的。
又没办法发作,摆手:“行,行,我这就滚。”
关上浴室的门后,他听到淋浴打开的声音。
沈煜站在喷头下,颤抖着手解开衣服,露出满身伤痕的身体。
他拿过无菌香皂,涂抹在裸露的皮肤上,然后用手狠命地搓洗,直到冷白的皮肤充血泛红,水浇上去,疼的厉害,才终于放过自己。
他的童年,他的身体都是他的污点。
他的洁癖其实不是觉得外面的东西脏,而是觉得自己脏。
从记事到十一岁,那段时间一直是他的噩梦。
他活的根本不像一个人,更像是一只卑微的只能仰人鼻息的畜生。
整日趴在笼子里,被殴打被唾骂,连见到阳光的次数都少得可怜。
身上全是混乱的血和泥,脏的发臭。
后来他终于掌握了沈家,成为了众人口中的沈爷。
有钱有权有势,外表永远干净整洁,腰背挺拔,举止优雅得体,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
见到他的人都敬他,怕他。
他以为自己能瞒过所有人,一直保持着最完美的形象。
却不想这个藏了十年的秘密就在昨天,尽数暴露在了那个叫俞塘的男人面前!
现在的沈煜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
而且还不能让他痛快地死!
他要用最恶毒最残忍的方法,一点一点消磨俞塘的意识,让他生不如死!
——不要!
脑子里突然冒出另一个声音。
沈煜愣了下,关了淋浴,皱眉:“是谁在说话?”
——不要伤害哥哥!
——我不许你伤害哥哥!
蓦的,沈煜醒悟到,这是自己的另一个人格对自己说话了。
以前从来没发生过这种情况。
这些年来,他的病情只对他唯一信得过的医生宋城说过。
也是对方给他开药,帮他控制病情,现在出现这种问题,必须得告诉宋城了。
至于俞塘,看来暂时还动不得。
……
清洗干净身体,沈煜也终于冷静下来。
他打开浴室的衣柜,清一色全是月白长衫和配套的衣裤,手套。
穿好后,出来,他便又恢复成了平时的模样。
俞塘就等在浴室外面,靠墙站着。
因为虽然他生气沈煜的态度,但冷静下来也怕对方真的出事。
他在现代也有从事心理医生的朋友,那些朋友说精神支配肉体的能力很强。
很多人明明身体没事,但如果他对一个行为反感,就极有可能会发生呼吸急促等问题,严重的甚至会直接昏死过去。
“沈爷。”俞塘脖子上还挂着被掐出来的手印,嗓子也有点哑:“你没事吧?”
沈煜本想现在就让人进来拖走俞塘,但对上男人担心的视线,他突然就噎住了。
在浴室里对俞塘
疯狂的杀意也神奇地消散了不少。
现在冷静下来想想,这人明明是韩子辰派来的卧底,为什么不趁着昨天那么好的机会杀掉自己?
而且早晨起来,自己都那么对他了,他现在竟然还敢站在这里,等他出来,担心地询问他的情况?
不是太傻,就是太有心机。
沈煜摸不清俞塘是前者还是后者。
“你很希望我有事?”他反问俞塘:“然后就能顺理成章地跑到你主子那邀功了对吧?”
“……”
“说不出话了吗?”沈煜冷笑:“下次别用这种怜悯的眼神看我,我不需要你的假好心。”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俞塘挑眉看着他,倒也没觉得多生气。
因为他突然明白沈煜这么说,不过是在他面前努力维护自己昨晚摔了个稀巴烂的自尊罢了。
毕竟任谁藏了那么多年的秘密被发现也不会有什么好脾气。
而且他想起半个多小时之前这人还脸色苍白地被他公主抱着进了浴室,发脾气地冲他扔沐浴露,现在他再看沈煜,就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怎么说呢?
就是不管沈煜再说出任何刻薄的话,在他听着就都成了奶凶奶凶的调调。
大魔头秒变小公主。
甚至有点儿可爱?
沈煜看他半天不说话,还笑的十分古怪,顿时皱眉,疑惑问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俞塘赶紧摆手,诚恳道歉:“擅自闯进你的卧室,是我不对。而且我可以保证,我昨晚什么都没看到,对你也没有任何同情和怜悯的情绪,你是主子,我是佣人,仅此而已。”
他继续说:“还有你问我为什么不杀你?”
“那是因为我不喜欢做趁人之危的事儿。”
“而且谁没事儿老喊打喊杀的?我杀只鸡都得哆嗦哆嗦,你让我杀人,我就更下不了手了。”
“……”沈煜审视着他的神色,沉默半晌,嗤笑道:“心慈手软是卧底的大忌。”
“就冲这点,你永远做不成大事。”
俞塘:“????”
好家伙,你这是还盼着我杀了你呗?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
魏墨生白天去学校上课,一边等待考试一边为之后的医学比赛做准备。
俞塘则是按照魏琛给他的时间表去拳场找教练练拳。
他对魏墨生解释自己这是想快速提高实力,毕竟哪有师父总输给徒弟的道理。
魏墨生一直信任他,便没有怀疑他的这种说法。
俞塘参加生死拳赛这件事只有魏琛和苏宇知道,就算是王志和李迅,也都是在腊月二十八俞塘把他们叫出来,告诉他们,他们才知道。
餐馆的包间里,酒过三巡,俞塘提出这件事,李迅的酒杯当时就掉在地上摔碎了,整个人也彻底醒了酒。
他强笑着说:“塘哥,快过年了,你别开这种玩笑行不行?”
王志附和:“对啊,塘哥,开玩笑也不带这么开的。”
“我怎么会拿这种事跟你们开玩笑?”俞塘无奈。
他说:“我这次叫你们过来,就是想让你们帮我保密。然后再帮我一个忙。”
“塘哥!”李迅眼睛都红了:“那可是SR的生死拳赛啊!去的人有几个能活命?你要是缺钱,我们给你凑,你何必要参加那种不要命的拳赛啊!”
“因为魏琛答应给我两千万。”
“两千万?”李迅瞪眼:“你要那么多干什么?”
“再说你就算拿到了两千万,你又有什么命花啊?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所以我现在要说的就是,这两千万该怎么花。”俞塘看着他们:“你们得帮我这个忙。”
俞塘将他们叫出来就是为了让他们在他死后帮他接手这两千万,其中一千万用来偿还解除魏墨生合同后的违约金,五百万留给魏墨生,五百万就算是王志和李迅帮他的酬劳。
而且他们必须要保证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永远也不要告诉魏墨生。
如果对方问起来,就说他回老家了,别来找他。
还有那个旧房他也过到了李迅的名下,到时候就说是李迅拍下的。
这是他这段时间想到的对魏墨生伤害最小的离开方式。
让人觉得他消失了,也比知道他是为了对方死去好些。
不然他怕魏墨生撑不下去。
李迅和王志听了,心里又酸又涩,眼圈红的厉害。
他们能感觉到俞塘是认真的,而且一点儿都不后悔这么做。
这时候他们的劝说就都显得苍白无力,所以最后他们拉着俞塘一直喝到深夜,又哭着说了很多话,才摇摇晃晃地打车回家。
俞塘也喝了很多,扶着门框出去,晕晕乎乎地坐到马路牙子上,看了眼手机,发现有很多未接电话。
他这次出来没有告诉魏墨生,这孩子应该着急死了吧。
摸出根烟抽,男人笑了两声,给魏墨生发了自己的位置。
不一会儿人就赶了过来,一眼看到倚着电线杆的俞塘,魏墨生皱眉跑过去:“你怎么一直不接我电话?”
“还喝了这么多酒?大冬天的坐在马路上,你是不知道自己有体寒的毛病了吗?”
这一个月来,魏墨生已经彻底把自己当成了俞塘的恋人,变得越发唠叨。
俞塘迷迷糊糊听到说话,睁开眼看到男生的脸,映着路灯的光,好看的不行。
他伸出手指,弹了下男生的脑门,啪嗒很轻的一声,嘟囔。
“胆子肥了,都敢教训你哥了?”
“不是哥,是恋人。”实在是喜欢极了俞塘的这个动作,魏墨生的气消了些,抿唇笑了笑,然后摘下自己的围巾给俞塘围上,带他坐上出租车。
“走吧,我们先回家。”
出租车上暖和,俞塘刚清醒没多会儿就又睡了过去。
到了小区门口,魏墨生怕他受风,就用围巾包住他的头,又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俞塘穿上,将人背下了车。
走在幽静的小区里,感受着背上的重量,魏墨生担心了这么久的心才终于平静。
下了晚修,联系不上俞塘,他真的急坏了。
虽然知道男人不可能出事,但他就是心慌。
而且这种心慌好像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明显。
甚至有的时候会做那种失去俞塘的噩梦,就算惊醒后发现人还在身边,仍会后怕。
“塘哥。”
他轻声唤背后的男人。
听到一声含糊的“嗯”,才继续说:“两个月时间到了,你就算没有喜欢上我,也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你看,我还有那么多账没有还给你,你就冲着这些钱,也要留在我身边对不对?”
俞塘听到魏墨生在说话,至于说的什么他也听不太清。
就只知道回“嗯。”
“那我就当你答应我了。”魏墨生又往上拖了拖俞塘,眉眼低垂,敛去眸中担忧的神色:“绝对不能反悔。”
“嗯。”
……
大年三十那天,魏墨生和俞塘去逛了超市,买了很多肉和菜,做了一顿丰盛的年夜饭。
晚上,两人坐在沙发上看春晚跨年。
在剩几分钟倒数的时候,俞塘拉着魏墨生到阳台。
拿出给男生准备的红包拍在他手上。
“来,给你涨岁的。”
“塘哥,你当我还是三岁小孩儿吗?”魏墨生无奈,心里却暖暖的:“我都二十了,哪儿还有脸拿你的红包?”
“二十岁也是孩子。”俞塘揉搓一把男生柔软的头发:“我是你哥,就得疼你。”
“我说了多少次了。”一提这个,魏墨生脸色就不太好看,他亲了下俞塘的脸,给他纠正:“是恋人,不是哥。”
“行行行,是恋人。”俞塘剥了块糖塞进魏墨生嘴里,堵住他的嘴:“我不跟你争。”
“唔。”魏墨生被堵了个正着,含着糖果,进屋从柜子里拿出个礼物盒,又跑过来:“我也给你准备了新年礼物。”
“嗯?”俞塘好奇:“是什么?”
“拆开看看。”
俞塘拆开发现是一块手表,定制款。
背面刻着两人的名字,被爱心圈在一起,虽然看起来有些俗套,却并不难看。
“塘哥,我给你戴上。”魏墨生拿过表,圈在俞塘的手腕上,扣好。
十二点刚好到来,烟花在夜空中绽放。
魏墨生捧着俞塘的手到额前,闭上眼睛。
俞塘奇怪:“你在干什么?”
“许愿。”
“许什么愿?”
魏墨生睁眼,笑了笑:“不告诉你。”
[如果天上真的有神明,我恳求您能成全我的心愿。]
[让我和塘哥生生世世都在一起,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