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寒星显然不是只会耍宝。他在发觉奚玄觞快要忍不住时,适时转变了态度,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咳,我认真的,我们一起去囿城吧!”“囿城怎么了。”奚玄觞脚步一顿,却没有...

贺寒星显然不是只会耍宝。
他在发觉奚玄觞快要忍不住时,适时转变了态度,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咳,我认真的,我们一起去囿城吧!”
“囿城怎么了。”
奚玄觞脚步一顿,却没有停下来,继续往前面走去。
贺寒星:“囿城附近的灵力这段时间出现了空缺,据说有一个野生秘境即将出世。”
“秘境......”
奚玄觞呢喃着。
野生秘境?
扶兮眉心一动。
各大宗门千百年来能够屹立在修仙界不倒,很大程度都归结于宗门底蕴,而秘境就是底蕴之一。
但宗门所掌握的秘境资源也只是一小部分。
随机出现的秘境,被称为野生秘境。
这些秘境蕴含的机缘大小不一,但无一例外都比宗门掌握的秘境危险得多。
毕竟野生秘境是散修们获得机缘的最重要途径,杀人夺宝、背刺谋杀的事情在里面乃家常便饭。
更何况,还可能有邪修趁机混入其中。
去看看。
听到扶兮的声音,奚玄觞答应了贺寒星的历练邀约,只是在看着对方就这般大大咧咧地以真容行走时,拧了下眉。
“你不伪装一下吗?”
“......伪装?”
贺寒星看了眼奚玄觞此刻的模样,恍然大悟,“还是你谨慎。”
于是贺寒星又拿出了一个玄阶上品法器,千变面。
奚玄觞诡异的沉默一瞬。
扶兮啧了一声:不愧是第一器修大宗,玄阶上品的法器说用就用。
贺寒星兴奋地自言自语着:“要变成什么样呢?就算是伪装,也不能损了我的帅气吧......玄觞!帮我选择一下!”
奚玄觞没搭理他,问了一下囿城的方向后,便将他丢在了身后自己一个人纠结。
扶兮眼里闪过一丝困惑:贺寒星乃金丹后期修士,可是他这样子却像是第一次出门历练似的。
但这更不应该。
因为灵枢山庄是以“一个器修可抵千军万马”而闻名,山庄的每一个器修都必须对自己手中的法器熟练掌握,并能充分运用到战斗中。
所以灵枢山庄的器修有时候甚至并不输于公认战斗力最强的剑修。
因为谁也摸不透器修到底掌握了多少种法器。
贺寒星是少庄主,天赋也不差,按道理来说早就被安排着历练许多次了。
过了一会,贺寒星快步追了上来。
“我好了!”
奚玄觞看着他易容之后的模样,莫名从这张脸上看出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扶兮:......你当然熟悉,这小子和你现在的模样有五六分的相似度。
贺寒星美滋滋地开口:“我们现在像不像?在外人看来绝对是亲兄弟!”
奚玄觞脸上难得起伏着明显的情绪波动,显然是被贺寒星这个做法无语到了。
不过——
他没忘了刚刚扶兮困惑的话语。
“你第一次出门历练?”
贺寒星脸上得意洋洋的表情一僵,在察觉到奚玄觞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时,他讪讪一笑:“我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奚玄觞想到上次的玄天城选拔。
贺寒星一个器修参加剑修的选拔试炼,最后戴长老提起他父亲时他才肯妥协。
他脑海中蓦然浮现出一个答案。
“......离家出走?”
“你怎么知道?!”
贺寒星显然还学不会收敛情绪,眼睛震惊地瞪大。
他叹了一口气:“唉,早知道上次去玄天城我也用‘千变面’易容了,这样我们就可以成为同门了!”
奚玄觞嘴角轻微一扯。
“堂堂灵枢山庄少庄主,为何会离家出走?”
此方领域......
奚玄觞顿了一下,和树有关?
对。扶兮解释道:修仙界无奇不有,有些植物得到机缘也可以衍生出‘灵’。
‘灵’初生心智,很容易被唤醒它的存在的情绪感染。
解释完“灵”的由来,扶兮语气里多了一丝迟疑。
能形成领域的‘灵’,恐怕唤醒它的人情绪执念十分强烈浓郁,足以影响这一片区域。
这样的“灵”,可能没有多少理智了。
扶兮叹息一声。
若是我没猜错,除非你破解了领域,不然是走不了了。
经过扶兮的一番提醒,奚玄觞脑海中蓦然浮现出那个带着他走进菩树村的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外表是正常的。”
你怀疑她是‘灵’?
扶兮沉思一会。
可她并未在那个小女孩身上察觉到灵力波动,或者是那小女孩隐藏起来了?
扶兮很快就否认了这个猜测。
她的神魂经过横苍剑里神尊力量的淬炼已经达到了元婴巅峰的境界,这个领域应该还没这么强大。
......再多观察看看吧。
奚玄觞一一应了下来。
充满妖兽、危险密布的深山老林里坐落着一个人类村庄,本就很诡异。
尤其这些村民还没由来的热情。
奚玄觞并没有错过李叔第一眼看到他时,那仿佛盯上猎物的眼神,这可不是淳朴善良的村民该有的反应。
过了一会,陆续有其他村民捧着酒肉饭菜走进了李叔家,李叔将家里的桌椅摆到了外面。
李叔招呼着奚玄觞坐下。
“小兄弟,一些粗茶淡饭,你别介意。”
“不会。”
奚玄觞在他旁边坐下,目光粗略地扫了一眼院落里的人,依旧是一些中年或者年迈的男人。
他试探地问道:“李叔,婶姨和孩子们不一起吃吗?”
“嗐。”李叔神色如常地摆摆手,“我这地方不大,女人在家带孩子就好了,出来凑什么热闹!”
奚玄觞面不改色地点头。
他看向周围这些村民,他们已经吃了起来,互相还聊着天,说着今日的收获。
扶兮:放心吃吧,树灵不会下毒。
见状,奚玄觞随意吃了几口东西。
李叔和旁边的人唠了几句,转过头见奚玄觞已经吃好了,不由得有些郁闷。
“小兄弟胃口这么小?算了,来喝酒!这可是你李叔亲自酿的好酒,嘿嘿那味道......”
李叔拿来一个碗,给奚玄觞倒满酒。
其他村民立马过来凑热闹。
“嘿!李老二,平日里可没见你这么大方啊!”
“让我们也沾沾小兄弟的光!”
李叔笑骂道:“急什么,都有!都有!”
除了他们诡异的皮肤,看起来特别渗人外,这真的很像劳作了一日的村民们难得的闲暇聚会。
奚玄觞婉拒了李叔不醉不归的请求,借口赶路累了,回到了屋里休息。
透过屋内的窗户,屋外的村民们行为并无异常,等到天色越来越晚,这些人便逐渐散了。
奚玄觞熄灭了屋内的油灯,安静地隐在窗边。
一家家的灯光接连熄灭,他们都陷入到了梦乡之中。
夜晚的风格外的寒凉,狂风席卷过树叶,簌簌作响,恍若凄厉诡异的哀嚎。
奚玄觞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扶兮却清醒着,她看了一眼陷入沉睡的奚玄觞,很清楚他被领域的规则影响到了。
——入夜后必须入睡。
但这一点,似乎对菩树村的村民们不生效。
扶兮微眯着眼,神魂注视着房间外的情况。
白天还正常的村民们,此刻一个个眼冒绿光,顶着那张诡谲的枯树皮容貌,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一个月后。
奚玄觞快要抵达玄天城时,被扶兮唤住,让他寻一个隐蔽的山洞,准备助他筑基。
山洞里,火柴噼啪燃烧着,奚玄觞从洞外走了进来。
扶兮:“把洗髓丹拿出来。”
奚玄觞盘腿坐下,依言照做。
扶兮看着他吞下洗髓丹,横苍剑的剑身发出莹莹的微光。
“开始吧。”
修士筑基,意味着正式迈入修仙者的道途。
达到这一步,前提是自身的基础已经稳固。
因为筑基不仅可以荡涤身上的凡尘气息,还可以淬炼身体,固本培元。
奚玄觞进入冥想状态后没多久,眉头就因为体内冲击带来的痛苦无意识地皱起。
洗髓丹会将他的全身筋脉都冲击涤荡一遍,一边助他拓宽筋脉,一边洗去尘浊。
他的额角逐渐渗出细密的冷汗,却紧咬着唇角,没让自己的疼痛倾泻出来。
“你可以出声。”
扶兮叹息一声。
她突然想起卓司白筑基时的情况。
卓司白是凡人皇族,自小便展露出修仙的天赋,整个皇族恨不得倾尽一切拿资源供起他。
所以他筑基之前,全靠丹药法宝堆积起来,根基十分孱弱,但卓司白却不以为然。
就连筑基,他也想一步到位。
当时他已拜入倚剑宗,是扶兮硬压着他淬炼了一年的根基,才允许他筑基。
卓司白乃天之骄子,从未被如此对待过,所以他一直认为是扶兮嫉妒他的天赋,才故意压制他的修炼速度。
看着扶兮的识海中突然弥漫的阴云,啧啧似有所感,问道:......你该不会想到倚剑宗那个小叉烧吧?
扶兮已经习惯它叫他们叉烧了,淡淡笑了声。
她的神识注视着奚玄觞隐忍俊美的脸庞,即使她说过他可以出声,但他仍在极力忍耐着。
在某些方面......倒是倔得很。
于是扶兮叹息一声,安静地待在旁边陪他。
时间随着洞内燃烧的柴火一点点流逝,火光渐渐熄灭,只余下一片燃着火芯的余烬。
奚玄觞的灵力稳步越过筑基的门槛,并且反馈到了横苍剑上,扶兮同样察觉到自己境界的精进。
她眼眸眯了眯。
看来奚玄觞的修炼确实能反哺我。
啧,这才刚开始呢。
啧啧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神尊吹”,它立马夸夸其谈了下去,等他结出金丹,你的灵体估计也能显现了。
......
一夜过去。
奚玄觞听到山洞外的鸟鸣声,缓缓睁开了眼。
除了丹田内充盈的灵力,他只觉身上污浊遍布,黏腻地附着在他的肌肤上,让他难以忍受。
于是他轻声说了一句:“扶兮,我去清理一下。”
扶兮没有回应他,许是还未醒来。
奚玄觞走出山洞,寻了一处干净的溪流,将上本身的衣衫褪后便踏了里面将身上的污浊洗干净。
“?”
“......你在干什么。”
扶兮醒过来时,便看到少年赤裸着上半身,微微起伏的胸膛肌肉紧实。
墨发高高竖起,下半部分飘散在水面上,额前垂落下几缕碎发,充满了少年气性。
“扶兮?”
猝不及防听到她的声音,少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他有些羞赧地轻咳一声,“我、我身上不干净,洗一下。”
“那是尘浊,你筑基成功了。”
扶兮深呼吸一口气,“我的错,我忘记把修仙者最基础的几个法术教给你了。”
奚玄觞傻傻地笑了下。
“没关系,我还是习惯这样洗。”
“.........”
扶兮一时间没出声。
奚玄觞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皆是与外表不符的成熟,反而到了她面前,就还是那个羞涩阳光的小少年。
等奚玄觞上岸后,扶兮趁机将涤尘术等一些十分基础的法术教给了他。
奚玄觞重新整理好装束,拿起横苍剑,往几十里之外的玄天城走去。
......
玄天城是倚剑宗的驻扎地,向来是天下剑修向往之地,城池规模极大,来往的修士熙熙攘攘、络绎不绝。
尤其几日后,倚剑宗将会在玄天城内招收弟子。
所以这段时间,城内涌入了不少想进入倚剑宗的修士,导致城中的客栈几乎都住满了人。
奚玄觞问了好几家,终于问到还有最后一间客房的客栈,虽然价格比其他家更贵,但如今也没有其他选择。
“劳烦,这间我要——”
“滚开!哪来的乡巴佬和老子抢房间。”
奚玄觞的话还没说完,肩膀就被一个蛮力撞开了,他微不可察地拧了下眉,望向身后突然出现的人。
各种五花八门的法宝堆砌在身上,穿金戴银,恨不得时刻彰显自己十分有钱。
他见奚玄觞独自一人,衣着简朴,才认为他好欺负。
奚玄觞却没想让出房间,他眉宇间充斥着冷淡之色:“这间房我要了,阁下还是另寻他处吧。”
“放你他娘的屁!这间房老子要定了,知道老子是谁吗?!”
那人一听奚玄觞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驳了他的脸面,霎时恼羞成怒,“老子可是鲁家,鲁任贾!”
扶兮:路人甲?
啧啧:......好像是?
这名字如此不走心,一听就是炮灰(没有针对这个名字的意思)。
鲁任贾自爆姓名,奚玄觞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将灵石交付给了身后的店小二。
“阁下稍等。”
店小二似乎对此司空见惯,他收下灵石后就准备给奚玄觞拿房牌,谁料鲁任贾一边震惊奚玄觞竟然不识他的名号,一边恼怒奚玄觞无视他。
他索性直接动手。
“找死!”
凛冽的剑光直冲着奚玄觞的后背而来,奚玄觞头都没回,反手持剑挡住了他的攻击。
鲁任贾愣住:“什么?”
下一瞬,横苍剑斩断了鲁任贾的剑。
鲁任贾的神色霎时裂开,难以置信地怒吼道:“不可能,我这剑可是黄阶上品的法器!”
奚玄觞睨了一眼地上断成两截的剑,嗤笑一声:“你是说这破铜烂铁?”
“你!”
鲁任贾气得眼睛都瞪红了。
他的剑毁了,但储物囊里还有其他法器!鲁任贾立马从储物囊中掏出法器。
结果还没等他拿出来,肩膀就被一个不容置喙的力道给按住了,轻松制止了他的举动。
“剑都被砍断了,我要是你,可没脸继续在这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