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月拿着香,朝着香案走去,拜了又拜。她拜的时候,刻意将滚烫的香和玉佛靠的很近,玉佛上的字缓缓显现出来。林如月眼角余光瞥见,装作不知似得,将香插入香炉。站在她身...

林如月拿着香,朝着香案走去,拜了又拜。
她拜的时候,刻意将滚烫的香和玉佛靠的很近,玉佛上的字缓缓显现出来。
林如月眼角余光瞥见,装作不知似得,将香插入香炉。
站在她身旁的赵嬷嬷瞧着玉佛上的字,故作夸张惊呼。
“老夫人!玉佛显灵了!”
“取来看看。”秦氏道。
赵嬷嬷从香案上抽过黄布,小心包裹着玉佛,捧在掌心,奉给秦氏。
众人奇怪的看着这一幕。
玉佛显灵?
难道,月姨娘这事,还能峰回路转?
林若棠眼眸一沉,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上一世,这一招林如月也用过,不过那是她孩子快要落地的时候。
看来因为她重生,这一世有些事情,已经开始改变了。
秦氏缓缓将玉佛上的字念了出来:“文曲下凡,身份尊贵,其母当是嫡母,否则必遭祸端!”
盛晏一喜,快步上前。
“这是在说如月腹中的孩儿么?”
赵嬷嬷跟着躬身:“恭喜老夫人,恭喜侯爷,小少爷竟是文曲星下凡,将来小少爷定能高中状元,建功立业,光耀盛家门楣。”
秦氏也满脸喜色的跟着点头:“是啊。这是菩萨保佑,庇佑我盛家呢。”
林如月装作又惊又喜的样子,跪了下来,双手合十。
“谢谢佛祖菩萨垂怜,竟赐下这样尊贵的孩儿入信女腹中,信女愿吃素一年积德行善以回报佛祖菩萨佛祖菩萨恩德。”
赵嬷嬷又道:“老夫人,这后面的半段说其母当是嫡母,否则必遭祸端,是什么意思?”
秦氏迟疑的皱眉,没有回话。
盛晏低呼:“难道,这话的意思是说,要我盛家将如月抬为平妻,只有这样,这个孩儿才能从嫡母腹中生下?”
“定是如此!”赵嬷嬷附和。
秦氏为难的看着林如月。
林如月连忙跪行到秦氏跟前,柔弱乖顺道:“婆母,我自知犯错,不配担任平妻位分,但儿媳腹中这个文曲星是无辜的,可不能害得这个文曲星不愿投身盛家了。”
秦氏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若棠,你怎么看?”
秦氏看向林若棠。
林若棠还没开口,林如月便又道。
“妹妹,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与你争了,虽然我是平妻,可执掌主母印的依旧是你。只要你答应,我愿……我愿困在观月楼上,三年不下。”
盛晏顿时又怜爱了。
三年不下来,她竟愿意为了腹中孩儿做到如此地步。
想来,她的确无意害白芷,只是想要吓唬吓唬林若棠。
是我误会她了。
盛晏跟着朝着林若棠道:“若棠,如月都说了不与你争,你有什么不好松口的,她好歹是你的长姐啊,现在都跪下求你了,你怎能如此狠心?”
“若棠,晏儿说的有理,你就松口吧。”秦氏跟着点头。
林若棠看着满屋子虎视眈眈的人,心中冷笑,面上装作体力不支似得,眼前一黑,扶着桌子,往下一倒。
“若棠!”
“夫人!”
屋内的人围了上去。
林如月蹙眉,装晕?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去了?呵,没那么简单。
“扶夫人去侧室,请李太医来。”秦氏道。
“是。”
赵嬷嬷应声。
两个丫鬟朝着林若棠扶去,盛晏先一步,将林若棠打横抱起。
这一抱,盛晏才发现,林若棠简直瘦的可怕,一对胳膊细的可怜,整个肩膀揽起来,也不过盈盈一握。
平***穿的宽松,他竟从未发现。
盛晏的心一疼。
本她身边的大丫鬟就被害,现在又让她提林如月为平妻,她定是伤心至极。
赵小六刚准备飞身上前掳人。
一个人影率先从假山后面窜出来,一把推向白芷。
白芷整个人朝着池子里跌去。
赵小六惊诧的站在原地。
白芷在水里扑腾大喊:“救命!救命啊!”
赵小六这才反应过来,飞身就要走。
阿福带人赶了过来,一边招呼着人救人,一边扯过一根绳子,甩向赵小六,卷住他的脚踝,用力一扯。
赵小六哎呦一声摔在地上。
阿福一脚踩在赵小六的胸口。
“大胆!竟敢在侯府害人!”
赵小六大呼冤枉:“我没有!不是我!是假山后面窜出来一个人推的,不是我!”
“整个园子就你一个人,怎么可能不是你!”阿福浓眉一横。
那边白芷也被人从池子拉了起来。
白芷朝着阿福眨了眨眼,然后便脑袋一歪,倒在地上,“晕”死过去。
护院们顿时大喊。
“快来人啊!月姨娘的陪嫁护院杀人啦!”
“快来人啊!!!”
不过片刻,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盛府。
林若棠这边,正在福寿堂陪着秦氏说话。
大丫鬟碧珠快步走了进来。
秦氏不由蹙眉。
赵嬷嬷低呵:“愈发的没规矩了,主母在这里同老夫人说话,你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碧珠一向稳重,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林若棠柔声问。
碧珠欲言又止,为难的看着秦氏。
秦氏眉头松怔,隐约猜出来点什么,捏着帕子闷咳一声。
“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碧珠这才福了福身道:“回老夫人,夫人,是月姨娘的陪嫁护院赵小六,将白芷推进西院的池子里去了!”
“什么?”林若棠蹭的一下站起身,“白芷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昏迷不醒。”碧珠抿唇,不忍回道。
林若棠身形一晃,险些没有站稳,碧珠上前扶住:“夫人,您莫要激动,白芷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的。”
“吉人自有天相?这么冷的天莫说白芷不会水,就算会水也冻得半条命,怎会吉人自有天相?”
林若棠激动低呼,眼泪瞬间滚落。
她撇开碧珠,在秦氏跟前直接跪下。
“婆母,还请给儿媳做主。白芷是儿媳跟前的大丫鬟,林如月她今天敢害白芷,明个就敢害儿媳呀!”
秦氏若有所思的看着林若棠,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却又想不明白哪里奇怪。
眼下她被林若棠架在这里,若是不替她做主,倒也说不过去了。
秦氏又虚弱的咳嗽了两声,朝着赵嬷嬷摆手。
“去!去把月姨娘给我喊过来。”
“是。”
赵嬷嬷应声退下。
林如月正坐在铜镜前梳妆打扮,想着等赵小六那边办妥了,就去观棠阁要挟林若棠。
却不曾想,妆还没画完,赵嬷嬷先来了。
“月姨娘,老夫人传您去福寿堂。”
林如月转过身来,看向赵嬷嬷。
“婆母现在传我去福寿堂?我这边还有些事,能不能劳烦赵嬷嬷同婆母说说,我晚些时候再去。”
“老夫人让您现在就去。。”
“赵嬷嬷可知所为何事?”
林如月心中顿时不悦。
油盐不进的死老太婆,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对我这么说话!
但她面上却不敢直接得罪,只笑道:“好,等我画完这半只眉,就随嬷嬷去。”
主院。
天寒地冻,盛晏正好休沐在家,围着炉火看着公务。
绿梅在边上为他添着茶,好不惬意。
一个小厮慌张进来禀告:“侯爷,不好了,月姨娘的人将白芷推进西园寒池生死未知。”
“什么!”
盛晏惊愕低呼。
绿梅跟着低呼捂嘴:“侯爷!月姨娘竟真的对白芷下手了!”
盛晏挥袖,怒不可遏:“两个刁奴,疏于伺候!来人,把冯嬷嬷、红莲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冯嬷嬷和红莲一听,吓得浑身发抖。
冯嬷嬷连忙高呼:“侯爷!冤枉啊!老奴自大小姐三个月大时便在跟前伺候,从未出过纰漏啊!”
“那长姐怎会病的如此严重?”林若棠挑眉,眼底透着深意。
冯嬷嬷眼睫一颤,心中暗叫不好。
以侯爷对林若棠如今的态度,若将责任推给她,非但撼动不了她半分,反而会惹上陷害主母的罪名。
看来,只能将这件事推给绿梅了!
她连忙喊道:“是绿梅!定是绿梅白日来刺激大小姐所致!”
“绿梅?”盛晏皱眉,“到底怎么回事?”
冯嬷嬷急忙解释:“绿梅今天白天来了藏月斋,挑拨月姨娘,说是夫人害了她,让月姨娘和她联手对付夫人。月姨娘顾及姐妹之情,直接拒绝了。绿梅便炫耀自己当了姨娘,嘲讽月姨娘如今连她这个丫鬟出身的人都不如。月姨娘气得当场差点呕血!定是因此才病倒的!”
红莲也连连点头:“是啊!定是绿梅将月姨娘气病的!”
盛晏满脸诧异,脑海中回想起绿梅晚上缠着自己不让管林如月的情景,顿时怒火中烧。
他反手一巴掌拍在椅背上,厉声道:“你们两个,去把绿梅给本候带过来!”
“是……”冯嬷嬷和红莲应声,挣脱护院,快速朝主院而去。
此时,绿梅正光溜溜地趴在枕头上,满脸餍足地酣睡。
冯嬷嬷和红莲粗暴地推开房门,绿梅惊醒,还未反应过来,两人已到了跟前。
“你们干什么!”绿梅惊慌失措,赶紧揪住被子护住自己。
“干什么?贱人,你的好日子到头了!”冯嬷嬷一把扯住她的头发,将她从床上拽了下来。
绿梅摔倒在地,疼得直叫。
冯嬷嬷和红莲粗暴地给她套上衣服,架着她往藏月斋拖去。
绿梅穿得单薄,一路上被冻得直哆嗦,嘴里还不停地喊:“我现在是姨娘!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么对我!放开我!快放开我!”
到了藏月斋,冯嬷嬷和红莲松开了绿梅。
绿梅一眼看到盛晏阴恻恻的眼神,吓得心中一抖。
再闻到空气中的血腥气,她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立刻扑到盛晏脚边,哭得梨花带雨:“侯爷!奴婢冤枉啊!她们说是奴婢害了月姨娘,可奴婢哪有这个胆子啊!奴婢只是想着弟弟在林家时多亏了林夫人照拂,便来瞧瞧月姨娘,说几句关心的话。她们竟说月姨娘是奴婢害的!呜呜呜……可奴婢瞧着,月姨娘今日白天打奴婢的时候,分明力气大得很呢……”
她仰起巴掌大的小脸,粉嫩嫩的,哭得可怜兮兮,一副求盛晏垂怜的模样。
盛晏原本满腔怒火,此刻却消减了三分。
“你是说,如月今天还打了你?”盛晏眉头一皱,语气里带着几分怀疑,“本候怎么没瞧见你脸上有伤?”
绿梅闻言,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带着委屈:“侯爷,您仔细看,伤痕其实很明显。只是白日里奴婢怕您瞧见了,会和月姨娘生气,所以特意用脂粉遮住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撩起鬓角的碎发,凑到盛晏跟前。
盛晏定睛一看,果然,绿梅的脸颊上赫然印着两道红肿的巴掌印,脂粉也遮不住那触目惊心的痕迹。
他心头一恼,语气冷了下来:“这个林如月,还真是无法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