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我眨了眨眼睛,想要坐起来,说一句:“谢谢。”可当第一个字开口的时候,我惊了。病房里哪来的公鸭嗓?这么难听的声音是从我的嘴巴里传出来的?顿时,我的脸色就黑了...

闻言,我眨了眨眼睛,想要坐起来,说一句:“谢谢。”
可当第一个字开口的时候,我惊了。
病房里哪来的公鸭嗓?
这么难听的声音是从我的嘴巴里传出来的?
顿时,我的脸色就黑了下来!
一向对声音很自信的我,眼下说不受到打击是假的!
盛廷枢目光不明的瞥了我一眼,唇角扯出一抹毫不留情的嘲笑,随即看向医生:“知道了。”
医生点点头,转身离开病房。
盛廷枢这才眸光玩昧的看向我,我被他的眼神盯得不自然,挪开眼神,紧紧抿着唇。
“再说一句我听听?”
听出了盛廷枢逗弄的语气,我立即回头瞪着他。
很想骂他,却又受不了自己的公鸭嗓。
只能老老实实的闭紧嘴巴。
盛廷枢见我恼怒,脸上的笑容更肆意了。
我却有些一怔,敛了敛眸,这好像是离婚后,盛廷枢第一次在我面前……笑得那么开心。
“咚咚。”
这时,病房被人从外面敲响。
得到盛廷枢的准许后,助理推着门走了进来,手里提着打包好的营养粥,放在了病床旁边的桌子上,随后朝盛廷枢点头致意了一下,便转身离开。
我闻着粥的味道,肚子里的馋虫顿时被勾了出来!
毕竟刚刚劫后余生,我必须得吃点食物来恢复自己的能量。
但当我想抬手拿过粥的时候,手腕却使不上力气!
我低头看去,两个手腕都被绳子磨破出血,在灯光的映衬下,磨破的伤口显得触目惊心,手腕上的血肉都暴露在外面。
盛廷枢的目光自然也落了过来,见状,他收紧目光,觉得几分刺眼。
他伸手拿起餐具,慢条斯理的将包装拆开!
看着他的动作,我微微怔然的看过去。
他是要喂我吗?
心跳在这个时候,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动着。
直到盛廷枢将勺子递到我唇边的时候,我依旧怔愣的看着他。
盛廷枢皱眉,没了耐心:“不吃?”
我立即回过神来,连忙张开嘴巴将粥吃了进去。
盛廷枢继续一言不发的喂着我,许是因为我吞咽的动作太慢,他边将勺子递到我唇边,,边唇角轻吐一句:“麻烦。”
这话落在我耳中,我抬眸看了一眼盛廷枢。
心里倒是没有太多的情绪,毕竟刚刚的温柔,才不像他,一点都不真实。
只不过,脑海里还是不由得闪过之前结婚的时候。
那时候我没少折腾盛廷枢,甚至把他当成我的仆人。
连吃饭都不想自己动手,每次盛廷枢都会不厌其烦的照顾我,喂我吃饭。
那时候,他也会说麻烦。
可我却从他的眼里看不到任何不耐烦。
他对我的吩咐,永远乖乖听话,任劳任怨。
可现在,我却清楚的看见了盛廷枢的瞳孔里映射着不耐。
吃了半碗,我便失去了所有胃口。
看到盛廷枢再次要递过来的时候,我身子向后一退,扯着嗓音艰涩开口:“谢谢,不……用……了。”
只是这声音,嘶哑又难听!
盛廷枢的脸色顿时变得阴鸷难看,我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我又不是故意说话难听的!
可在我没有看到的地方,盛廷枢缓缓攥紧掌心。
他看着剩下的半碗粥,将勺子里的粥重新放了回去,装好后,拿起纸巾慢条斯理的擦着自己的手,连指甲缝都不放过!
看着他如此洁癖的样子,我忍不住凛了凛眉。
随即,盛廷枢将一个iPad丢在了我身上,那平板准确的落在我的小腹处,上面的页面是备忘录。
我半跪在地上,松了口气,若不是意外闯入了盛廷枢的包厢内,后果不堪设想……
中年男人许是看到我这般狼狈闯入,对话无法进行下去,便试探着问道:“盛少,不然先将她……”
“今天先聊到这,改天我再联系你。”
“是,盛少。”中年男人提起公文包走出去。
包厢里只剩下我和盛廷枢,我抬头对上他冷漠不耐的眼神。
盛廷枢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声音冷漠,“如今连忘年恋都能接受了?”
我的脸色顿时僵住,周身寒意无声无息的侵入四肢百骸。
他不是想救我,而是在怪我打扰了他的事情。
我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酒液在胃里翻汤倒海,一阵阵刺痛,我只能强撑着走出包厢。
殊不知,盛廷枢在看到我的背影离开时,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逃离了周书海,此刻我不敢再有其他的想法,如今苏家就是一个人人避而远之的落魄企业,不会有人是真心想要帮助。
可眼下,身体内的反应令我面色骤然一变。
我杏眸骤缩,踉跄的往洗手间的方向跑去。
推开厕所隔间冲进去的时候,我便扑到了马桶前,双腿跪在地上,吐的天昏地暗。
身体越发昏沉,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今晚,怎么离开这里都是个问题。
可我的心中此刻却五味杂陈,心里却莫名一阵苦涩,明明盛廷枢就在不远处的包厢里,我却连开口向他求助的资格都没有了!
狗男人,不就是当时知道我家要破产,养不了他了,借口爱上别的男人踹了他一次嘛?
现在发达了就记仇了?不管这个糟糠前妻了?早知道就该和我一起受这破产后被人欺负的生活。
狗男人!真狗!
当初说你有这本事?我会踹了你吗?!要是当初对我好点,我能踹了你吗?
想了想,还是会的。
狗男人冷冰冰的,应该是不喜欢我。留着没有心的男人没用!
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我自找的。唉。
我勉强撑着马桶想要站起来,身子摇摇晃晃,眼前更是头晕目眩,天南地北的晃动着。
或许,出去用冷水洗把脸,能清醒一些。
下一秒,厕所隔间的门倏地被人从外撞开,周书海喝得脸颊通红,一双吊梢眼贪婪的在我身上扫着。
“小贱人,还是让我找到你了吧!这次,我看你往哪里跑!”
对上周书海邪笑的眼神时,我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他怎么找过来的!
我吓得后退,身子倏地坐在了马桶上,我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努力找寻着周身可以防卫的工具!
周书海肥胖的身子直接挤了进来,狭小的厕所顿时没有了逃离的空间!
周书海一把擦掉额头的鲜血,随即大手紧紧攥住我的肩膀!
肩胛骨被攥得疼痛抽搐,我紧紧咬着唇,
疯狂大喊着:“滚开!别碰我!”
“贱人,当个婊/子还要立牌坊!今儿酒都陪我了,不让我验验身,我怎么帮你爸?帮你们苏家!”
“我跟你爸认识那么多年了,把自己的闺女交给我,他在监狱里才放心呢!”
说罢,周书海直接一脚关上了厕所隔间的门!
这里是女厕所,我不管不顾的大叫着:“有人吗?救救我,能不能帮我报警!”
可听到的却是隔壁,快速冲马桶的声音,旋即那人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厕所隔间,像是生怕惹火上身一般!
我的心一下子凉到谷底,原本以为盛廷枢帮我解了围,今晚我能暂且逃离魔爪,没想到,最终还是落到了周书海的手里!
身子越发的软,体内的热流不断涌动着,我只觉得自己的身子浑身滚烫,身上的礼服被周书海一下子扒掉,只剩最后的衣物……
周书海舔了舔唇,迫不及待的扯着自己的裤子:“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今晚我可给你加了双倍的剂量,你能跑得掉吗!”
我的眼里彻底露出绝望,不会有人来救我,盛廷枢更不会再管我。
可如果真的被周书海给睡了……
身子止不住的滚烫,我收敛目光,眸内满是刺骨的冰冷,“那就一起死!”
话落,我不管不顾的抄起马桶栓朝周书海的脸上盖过去!
周书海没想到被我用马桶栓糊住了脸,当即叫骂着:“贱人!今晚我一定要让你死在床上!”
做这一切,已经用尽了我全部的力气,我的意识渐渐变得混沌。
却好像又依稀听到了一道剧烈的踹门声。
许是我听错了。
再醒来时,我只觉得头痛欲裂,脑子快要爆炸了。
我缓缓睁开眼睛,浑身四肢百骸的疼,旁边传来水流声,我的身子一下子僵住。
昏迷前,周书海嘴脸丑恶的伏在我的身上!
我缓缓偏头看去,只见浴室的灯亮着,里面的人正在冲洗着。
苏清眠,你终究是脏了!
天花板上的吊灯,明亮刺目,我的眼睛涩的生疼。
地上撕碎的礼服更是刺痛我的眼睛,我紧咬着唇瓣,拿起酒店的浴袍穿在身上,赤着脚想向外面跑去,却因疼痛跌倒在地!
一时间,脑海中却浮现出盛廷枢的模样,我终于忍不住在心里破口大骂!
盛廷枢,狗男人!真的弃我于不顾,这次你没有回头,我也不会回头了,再也不见!
等我和周书海拼完命,希望你能记得给我收尸!
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我的心骤然一凉,当即爬起来,下一秒,我便被人推向了眼前的门板,身子重重撞上去,眼泪差点疼的逼出来。
静谧的房间里,男人深沉的呼吸声格外清晰,我隐忍着恶心,破口大骂着:“周书海,你这是强……奸,我要告你!”
可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早已泪流满面。
这副身子已经被玩脏了,玩烂了,就算告了,也泯灭不了事实!
身后男人眸色变得晦涩不明,似是感受着我身上的颤抖,他攥着我的手将我的身子转了过来。
我长睫轻颤,泪光涟漪的看着眼前的人。
心跳仿佛停止了跳动,眼眸不可控制的骤缩。
怎么会是……盛廷枢。
所以,不是周书海!
当时在厕所的时候,是盛廷枢救下了我!
一瞬间,我的眼里涌现出喜悦与激动,我还以为,他不会管我了。
正当我想说些什么的时候。
盛廷枢捏住我的下巴,两人之间严丝无缝的紧贴着,我微微一怔,四目相对时,我能清晰的看见他眼底的不耐与不屑。
“苏清眠,非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才满意?”
我回头看去,眼底闪过诧异。
薛谦弈?
上次在宴会上有过一面之缘,他帮我解了围。
我敛了敛眸,下意识抬手遮了遮脖颈。
薛谦弈已经走到我面前了,目光落在我身上一瞬。
“苏小姐,你怎么在这?是哪里不舒服吗?”
如今苏家落魄,身边的人早已识清,没有人真正的关心苏家。
所以面对薛谦弈的温和时,我仍旧保持着疏离与警惕:“没事,就是过敏来拿了点药。”
“是什么过敏?”
薛谦弈似是察觉到我的防备,凛了凛眉,恢复专业看诊的态度。
我没想到薛谦弈会继续问下去,便继续胡诌了一个借口:“牛奶……”
“牛奶蛋白过敏?那要注意,甜食酸奶冰淇淋这些不能吃,最好还是去检查一下,你不着急的话,我可以带你进去。”
看着他一丝不苟的样子,我下意识应道:“所有医生都像你这么负责吗?”
我们也只是有一面之缘而已。
为何要对我露出好意。
我蹙了蹙眉,如今我身上还真没什么他好企图的……
薛谦弈怔了一下,随即扯了扯温润的嘴角:“不清楚,可能医者父母心?”
“看到患者这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还挺无奈的。”
我被他这句话逗笑,但还是婉拒道。
“薛……薛少,谢谢你的关心,但我还有事。”
薛谦弈的心意我领了,但难堪的事我可不想再经历第二遍。
这一切,都归咎于昨晚盛廷枢那个狗男人,搞得那么凶。
薛谦弈隔着距离看了我一眼,最后失笑,语气轻松淡然。
“苏小姐,放轻松,我们小时候一起玩过,只是你不记得我罢了。”
闻言,我微微一怔,小时候?
可看着薛谦弈,我却丝毫没有印象。
“是吗?那可能我忘记了。”
薛谦弈也不恼,看了眼腕表:“苏小姐若是不着急的话,我可以……”
电话倏地响起来,打断了我们之间的对话。
在看到那一串数字的时候,我的心脏骤然一紧,一股不好的预感层层袭来。
“喂,我是苏清眠。”
“苏小姐是吗?你父亲和狱犯殴打,现在昏迷不醒,浑身骨头多处骨折,尽快来趟京都犯人专属医院。”
什么?
父亲和狱犯殴打?
父亲从来都是温和待人,怎么可能会和别人打起来!
我当即握紧了手机,究竟是谁想这么陷害父亲?
上次苏雪娇拿来的照片里,爸爸在监狱里被拘束绑在床上,浑身满是淤青!
那双空洞绝望的眼睛直直刺痛我的心。
我顾不及心痛,神色更加冷了下来,周身的疏离感放大,没什么活人气。
“我现在就去。”
挂断,我径直走到路边拦车坐进去,都没有和薛谦弈说一句再见。
抵达医院的时候,天空正好暗下来,太阳被乌云压住,压得人沉闷不已!
冲进医院时,我便听到里面的怒吼声。
“凭什么抓我们过来?是他找死欠教训!”
我抬眼看去,只见四五个犯人被狱警钳制着抽血。
他们眼眸通红,面目狰狞,发出的声音令人后背寒凉,浑身战栗!
我看着他们,垂在身侧的双手缓缓攥紧。
漆黑清亮的一双眼眸犹如水洗,冷意渗入眼底。
“是他们殴打的我爸爸?”
其中一个犯人不屑的看过来:“怎么,你还想替你爸抱不平?”
“你不该死吗?”
狱警走了过来拦住我。
“苏小姐,先来看看你父亲吧。”
我紧抿着唇,没有歇斯底里,没有恼羞成怒,只抬眼看向狱警,一字一句:“他们怎么处置。”
“苏小姐,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今日你来,是给你爸签字!”
不等我说话,狱警就将我领到父亲病房前。
狭小拥挤的病房只有爸爸一人躺在床上。
医生还在里面给爸爸做着抢救,只一眼,怒意瞬间席卷至周身!
为何要做的这么绝?连爸爸进了监狱,都不放过!
真相,我一定会找回来,还爸爸一个公道。
可尽管强迫着冷静,我的声音还是变了音:“这叫昏迷吗?这是休克!再不抢救过来,我爸爸会死的!”
瞬间,便有狱警上前拦住我,生怕我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苏小姐,你父亲是和这几个人起了口角,才殴打在一起,我们发现的时候,其他人也受了伤。”
“我爸不可能会主动找事,为什么要把他们关在一起?”
“我爸要是被打死了,谁来负责?”
我被狱警抓着,怎么都挣不开!
“放开她。”
这时,一道清冷疏离的声音传来!
我微微一怔,与薛谦弈四目相对时,眼底掠过一抹不懂。
他怎么在这?
薛谦弈上前自我介绍,狱警听到名字后,愣神,随即松开了我的手。
薛谦弈来到我身边,看了我一眼,轻声安抚着:“苏小姐,你爸这边,我陪你一起解决,放心。”
我努力平稳着情绪,语气却仍旧没有丝毫退让,径直看着狱警。
“是有人故意伤害我爸,你们作为狱警,也有保护犯人的义务,而不是犯人快被打死了,才通知家属过来签字!”
狱警似是被我的眼神吓了一瞬,又看了眼薛谦弈,顿了顿,道歉:“对不起,是我们的失职,之后犯人会分开关押!”
狱警们退至三米开外,病房门口只剩下我和薛谦弈。
薛谦弈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看你接电话时脸色不太好,所以跟过来看看。”
“你放心,我会帮忙照看,你父亲不会有事的。”
我一时泄力,坐在椅子上,薛谦弈也没有再说话,但我知道,在我沉默不语的时候,一直有个人陪在身边。
我强撑着眼泪,家里破产倒闭,我可以承受,想方设法重新爬起来。
可看到父亲这样出现在我面前,却让我理智几近崩溃。
半晌,我咬了咬唇,艰难的挤出二字:“谢谢。”
确定爸爸脱离危险之后,我便与薛谦弈告了别,妈妈还在家,我不能放她一个人在家太久。
可当我回到家中的时候,却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我倏地皱眉,看着眼前的周书海,浑身伤口,鼻青脸肿的倒在我家门口!
“你怎么在这!”
看着周书海,我收敛目光,眸内是刺骨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