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冷天的,三个人拖着破烂的行李无处可去,乔秋云边走边一个劲的抹泪。“想要房子?我卖给你。”贺聿舟说,“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姜棠:“我没这么多钱。”“呵!”...

大冷天的,三个人拖着破烂的行李无处可去,乔秋云边走边一个劲的抹泪。
“想要房子?我卖给你。”贺聿舟说,“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姜棠:“我没这么多钱。”
“呵!”贺聿舟可不信,他把协议扔在茶几上,人坐在沙发上,“姜棠,从你进贺家,家里没少给你一分钱吧?你那些钱是攒着下崽儿?”
姜棠说:“那是生活费,我用完了。”
贺聿舟从上到下的打量着姜棠,“家里每个月给你的生活费是五十万,你身上的衣服,你用的东西,哪一样超过六位数?”
还有他这两年时不时的给她的钱,也将近千万了。
姜棠不想跟他解释她的钱去哪了,“你要不愿意,我明天搬出去住。”
“还威胁上我了?!”贺聿舟可不吃她的这套,“你要搬现在就搬!”
姜棠:“···”
她转身就回房间收拾行李。
姜棠一手拖着一个行李箱来到客厅,“其他的东西,我不要了,你让阿姨打扫的时候扔了。密码是你的生日。”
说完就拖着行李箱朝门口走去。
贺聿舟坐在那里冷眼看着。
真是给她惯得!
脾气越来越大了,不就是前天晚上失约了,至于这么闹法?!
门被关上,贺聿舟也没说一句挽留的话。
姜棠来到小区门口,打了辆车去酒店入住。
第二天,她又联系了中介帮忙找房,在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前,她只能暂住酒店。
今天正在上班,她突然收到李松文的消息,问她事情办成了没?
姜棠豁然想起,当初请李松文帮忙,说好了请他吃饭的。
她出事后就忘记这件事了。
李松文这是在暗戳戳的提醒她这件事。
姜棠回:办成了,谢谢你。你看你哪天有时间,我想请你吃顿饭表示感谢。
看你的时间。
姜棠不可能约李松文单独吃饭,她给明思远打了电话,连他一起约。
明思远今天有约了,姜棠和他们约在了明天。
八月下旬的江州,气温接近三十度。
姜棠身着一件法式印花连衣裙,头发随意的挽在脑后,脚踏一双白色的平底鞋,迈进餐厅。
是她请客吃饭,她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十五分钟。
她没有订包间,坐在大厅的餐桌前等着。
漂亮的人,去到哪都能吸引人的注意,没一会儿就有两个男的过去跟她搭讪,都被她熟练的打发了。
明思远和李松文前后两分钟到的。
等着上菜的时候,明思远说:“棠棠,你要不约这顿饭,我都不知道松文帮你的事。”
姜棠微笑,再次对李松文表示了感谢。
明思远也笑,“看吧,多认识些朋友总不会是坏事。”
姜棠心里也赞同明思远的说法,但她只打算跟李松文做普通朋友。
明思远突然想起了什么,他问姜棠,“曹锦安呢?你今天怎么没带他?”
姜棠:“我跟他就是普通朋友。”
“嗯?”明思远显然很惊讶,“那段时间你俩经常在一块儿,我以为你们在谈恋爱。”
“没有,我刚回来没什么朋友,他是我认识的为数不多的朋友。”
“哦,那是我误会了。”
有明思远在,三人聊的很开心,这顿饭吃的没冷场过。
饭后,明思远说送姜棠回去。
姜棠婉拒,“不用麻烦了,我住的不远,步行十多分钟就到了。”
“我记得你住那地方离这里有段距离的。”
“我不住那里了。”
“为什么?”明思远问,“现在住哪?”
姜棠不打算给他说那件事,“那里不太安全,我准备重新找房子,还没找到,现在住在恒盛酒店。”
姜棠面色僵硬的沉默了几秒。
她以为她是贺家无关紧要的人,现在才知道还是上不了台面的人。
她忽地一笑,自嘲的说:“是,我上不了台面。请你这位上台面的贺大小姐回自己的房间,在这里脏了你的脚。”
贺聿杉看着姜棠脸上带笑,可眼里却泛着寒意,她觉得脊背都凉了几分。
她缩了缩脖子,色厉内荏的说:“这是贺家,我想去哪去哪!倒是你···”
话没说完,她房间的手机铃声响起。
贺聿杉没再继续说,转身离开了姜棠的房间。
她刚走出门口,姜棠就将锁孔里插着的钥匙拔了,把门关上。
贺聿杉回到自己的房间,对方已经挂电话了。
是贺聿舟打来的。
她回了一个过去,“喂,大哥。”
贺聿舟说:“刚才有点事问你,现在我想起来了,你早点睡。”
“哦,你也早点休息。”
贺聿杉挂了电话,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有点掉价。
不就是少了安颜汐一个朋友,她贺聿杉,朋友多得是!
只有别人巴结着跟她交朋友,哪有她稀罕别人的份!
还有那曹家,跟贺家差远了。
她贺聿杉以后的男朋友,那必定是家世相貌人品,都无可挑剔的!
“切,姜棠就是个屁!”贺聿杉关门睡觉。
贺聿舟推开衣橱门,从里面出来,他抬手揉了揉右前额的鼓包。
刚才姜棠着急推他进衣橱,他的头还没完全进去,姜棠就把门砸上了,他的额头上撞起了一个包。
姜棠根本没看他一眼。
被贺聿舟嘲讽比不上苏悦灵,她已经生气了,又被贺聿杉说她是上不了台面的人,她此刻很不爽。
贺聿舟今天心情也不爽,现在又看到姜棠的那副臭脸,没好气的问:“你跟我摆什么臭脸?”
姜棠喜欢贺聿舟不假,可她也有傲气,接连的被人鄙夷,她说话的语气很冲。
“我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人,哪敢跟你高贵的贺大公子摆臭脸?!”
“你跟聿杉闹,找我撒什么气?”贺聿舟的口气很差。
“你不也是这么想的吗?”姜棠气呼呼的说,“想看好脸,找你的悦灵去!”
贺聿舟的火气也上来了,“明思远迟早也是要联姻的!还有曹锦安,曹家最近想和贺氏谈一个合作,你觉得他接近你就是喜欢你了?!”
姜棠竖起了全身的刺,“那就烦请大哥看在我的面子上,考虑一下跟曹家的合作!”
“呵!”贺聿舟冷嗤,“还没成呢,就帮着曹家谈合作了?”
“我喜欢帮着他!”
贺聿舟说:“等你嫁给曹锦安的时候,我送他十个这样的合作,算是给你的嫁妆!”
“那我先谢谢大哥!”姜棠梗着脖子说,“大哥要没事的话,就赶紧回自己的房间!”
贺聿舟拂袖而去。
他躺在床上,一时难以入睡。
他拿起手机点开了李松文的朋友圈。
他从不看谁的朋友圈,他对谁干了什么,有什么所思所想,不感兴趣。
是今天,他、聿杉,还有苏家兄妹等一些朋友在外面玩的时候,贺聿杉悄悄给他看的。
他当时看到这些照片,气得想把姜棠拎出来狠狠收拾一顿。
贺聿舟给明思远打了电话,暗示他看紧点自家人。
哪知道明思远存着什么心思,还把人全都带来吃饭了?
贺聿舟现在再看这些照片,仍然有股火在冒。
姜棠长得本来就好看,那球服穿在她身上,将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段,雪白细长的双腿全部凸显出来,性感和阳光集一身,挠人心神的美。
贺聿舟想起,两年前他第一次见姜棠穿这样的球服,他也曾有过片刻的恍神。
那一次,他借着教姜棠打球,没少碰不该碰的地方。
后来,他自己弄得心痒难耐,又把姜棠骗回了酒店。
翌日早上,一家人在餐厅吃早饭。
“聿舟,你的额头怎么了?”徐雨柔看着贺聿舟右边额角青紫色的鼓包,关心的问道。
其实,今早贺聿舟特意把额前的碎发朝下梳了一些,可还是没完全遮住这个包。
贺聿舟淡声说:“昨晚捡东西,不小心撞到了书桌。”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徐雨柔关切的责备,“要不要让医生来检查一下?”
“不用了,就是起了一个包,我已经擦过药了。”
姜棠现在才看见了贺聿舟额头上的这个鼓包。
她莫名的想起昨晚她和贺聿杉的斗嘴。
长角的蚊子?
这不是有个独角蚊子。
姜棠很想笑。
她低下头,紧抿着唇,不让自己笑起来。
她的小动作,没逃过贺聿杉的眼睛。
“姜棠,你笑什么?”贺聿杉问。
姜棠抬起头,装出一脸茫然的样子,“什么?”
贺聿杉说:“你刚才看见大哥的头上的包,你就笑了!”
全家人的视线都落在姜棠的脸上。
姜棠立马否认,“我没有。”
“我看见了!”贺聿杉坚持说,“大哥撞到头,你很开心!”
姜棠正准备狡辩的时候,贺聿舟发声了。
“行了,这么点事也值得你俩争论一早上?”
两人都瘪了瘪嘴,低下头吃早饭。
今天是周日,姜棠不打算待在贺家,早饭后没多久,她就出门了。
贺家所在的地方俗称富人区,离着市区有一段距离。
住在这里的人出入都是由家里的司机开车接送,这地方别说有公交车,连出租车都很难打到。
姜棠正准备请家里的司机送她一程,就见贺聿舟走向他经常开的那辆车,看样子是要出门。
对于昨晚两人的不欢而散,姜棠心里还是有点怯的。
就担心贺聿舟以后不搭理她了,毕竟两人这段关系的掌控权在他手上。
四目相对,姜棠主动开口,“大哥,是要出去?”
“嗯。”
“你能顺路搭我一程吗?”
“上车。”
这段对话的本质是,她主动示好,贺聿舟接受。
昨晚的不欢而散算是翻篇了。
贺聿舟没带司机,自己坐上驾驶位开车,姜棠想了想,坐上了副驾驶。
“去哪?”贺聿舟发动了车子。
“回我住的那里。”姜棠顿了顿又说,“进市区后随便找个地把我放下就行。”
姜棠坐在那里,余光一瞟就能看见贺聿舟头上的包。
她咬着唇,强忍着笑意。
“你故意的。”开着车的贺聿舟突然开口。
姜棠一脸懵,“什么?”
“你报复我不配合你躲起来。”
姜棠反应过来贺聿舟的意思,她说:“怎么可能?你掉根头发,我都心疼。”
贺聿舟显然不信,“姜棠,你这张嘴就哄人厉害,昨晚我要躲得再慢点,你得把我的头夹断。”
姜棠的视线本来就落在他的那个包上,现在听到这句话,一下子没崩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怎么赔偿?”贺聿舟问。
姜棠理直气壮,“不赔!”
自找的,谁让他那么晚了去她房间。
贺聿舟斜睨她一眼,“跟我耍赖,可不明智。”
姜棠不服气的说:“要赔偿也该是你赔偿我,我都被吓出毛病了,而且肩膀也受了伤!”
“还讹上了?”
姜棠:“反正我不赔。”
贺聿舟一直把姜棠送到了小区楼下。
姜棠解了安全带,打开车门,看向贺聿舟,“谢谢,你···”
贺聿舟靠坐在那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敲着方向盘,就那么看着她,眼里意味不明。
姜棠到嘴边的“你路上慢点”,临时转换成,“你要不要上去坐坐?”
贺聿舟的父亲贺文序去年调任锦城任职,常年在锦城,这是姜棠回国后第一次见他。
姜棠这样的小透明自然是坐在最外桌的边缘。
每桌的话题都围绕着贺聿舟和苏悦灵。
姜棠默默的听着,时不时的看一眼主桌那里。
贺聿舟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领口处精致的暗纹刺绣若隐若现,低调又奢华。
他的身材健硕挺拔,端坐在椅子上,脸上自始至终带着浅浅的笑意,一种自信矜贵的气质由内至外。
苏悦灵穿着浅粉色的旗袍,头发挽成髻,戴着成套的珍珠耳环和项链,成熟端庄。
两人坐在一起,苏悦灵会凑近贺聿舟的耳旁悄声的说两句什么。
贺聿舟浅笑点头,满脸宠溺,苏悦灵含羞带笑,真是一对璧人呐!
“棠棠、棠棠。”乔秋云轻轻的拉姜棠的袖子,“你怎么要哭了?”
姜棠回神,“我···我就是替大哥高兴。”说着,她连忙按了按眼角。
乔秋云诧异,“现在你就感动,等他们办婚礼的时候,你不得感动的稀里哗啦。”
姜棠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嗯”。
饭局进行到一半时,贺聿舟和苏悦灵开始一桌一桌的敬酒,认亲。
每到一桌,彼此给对方介绍自己的亲人,然后一方会跟着另一方改口。
轮到了姜棠他们这桌。
贺聿舟只是很快的扫了姜棠一眼,然后满眼温柔的对苏悦灵介绍,“这是我三婶,这是三婶的女儿,姜棠。”
苏悦灵半弯着腰,端着酒杯给她们敬酒,“三婶好,姜棠,你好。”
虽然已经认识了,但形式不能少。
“悦灵,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乔秋云改口,不叫苏小姐了。
姜棠:“···大嫂好。”
乔秋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红包递给两人,祝他们,“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姜棠紧紧捏着酒杯,强颜欢笑,“恭喜大哥大嫂。”
几人碰了杯,各自喝了一口。
苦涩的红酒顺着喉咙而下,姜棠感觉那种苦涩感蔓延到她的五脏六腑。
她甚至不敢再看两人敬酒的画面,只是低着头闷声吃菜,可所有的菜都是苦涩的,就连那红枣糕也是。
姜棠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哭出来,她借口上卫生间离开了宴席。
她站在洗手台边使劲的搓手,水冲的哗哗作响。
似乎这样的嘈杂声,才能遮盖住她内心痛苦的吼叫。
贺聿舟从旁边的卫生间出来,准备洗手。
喝了酒的原因,他的脸色比往日红润,四目相对,谁也没说话。
姜棠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去的,也许是在她来之前就进去了。
他把姜棠的那个水龙头关了,拧开另外一个,慢条斯理的洗着手。
姜棠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混合着木质调的香水味,她的手背搓的通红,冷水过后,她的手似乎更冰了,冰的她脑袋都迟钝了。
她站在那里,怔怔的看着贺聿舟,心里有千言万语,不知道从哪句开始说。
贺聿舟洗干净手,抽了两张纸仔细的擦着水,然后把纸扔进垃圾桶里,转身离开。
“贺···大哥!”姜棠的声音不大。
贺聿舟的脚步顿住,没回头,等着她说。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姜棠用力的扣着手,“我···你那天说···”
“聿舟!”
姜棠的话被打断。
“你喝了这么多酒,没事吧。”苏悦灵走过来搀扶着他的手臂。
她也看见了姜棠,“姜棠,你的手怎么了?”
姜棠低头去看自己的手,这才发现她的手背被她自己抠出血了,她居然一点疼都没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