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鹤鸣比我还火冒三丈,闷气生了好几天。后来又自动自发地好了,舔着脸天天低眉顺眼地。他说那家我一直想去的餐厅他终于排到了位子。我以为这是一次示好的低姿态,日子总还...

顾鹤鸣比我还火冒三丈,闷气生了好几天。
后来又自动自发地好了,舔着脸天天低眉顺眼地。
他说那家我一直想去的餐厅他终于排到了位子。
我以为这是一次示好的低姿态,日子总还要过的。
结果等我到了位子,孙晓晓笑容可掬地已经在那了。
“姐姐,来这边坐。”
她殷勤地给我拉来座位。
我攥了攥拳头,看满室人头攒动确实不是该掉头就走的场合。
顾鹤鸣停了车,上来时将一大捧花递给了孙晓晓。
她又惊又喜,“顾哥,你可是第一个送我花的人。”
“庆祝你转正,以后好好干。”
顾鹤鸣笑得很温柔。
只有我实在没办法再保持这虚伪的平静。
“你们庆祝吧,我先回去了。”
顾鹤鸣的脸色一下子沉下来,伸手拉住了我。
“你又怎么了?
就不能好好吃顿饭么?”
我甩开了他的手,忍着心里的恶心。
“顾鹤鸣,你忘了我花粉过敏。”
他愣了一瞬,像是如梦初醒。
我拿了包往出走。
孙晓晓娇滴滴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这花多好看啊,那姐姐是不是没收过你送的花?”
那是我出国前夕。
下作的人经常能突破正常人认知的下限。
她直接去了我父母家。
纵使我父母修养再好,也很难堆着笑脸容忍她坐在那里滔滔不绝。
我带她到楼下。
她笑着扬了扬头发。
“姐姐不请我喝点啥?”
“叫赵晨陌吧,我独生女没什么兄弟姐妹。”
我对她的多年暗恋半点兴趣都没有,即便她说到感动处手舞足蹈。
“你们本来就不是一样的人。”
我点点头,“确实不一样。”
“他那么骄傲的人,在你面前活得一点尊严都没有。”
“赵晨陌你太自私了,连离婚你都没给他起码的体面。”
“你是不是以为让他净身出户他就舍不得了?
没想到他那么坚决。”
我笑了。
“净身出户是他说的?
那真是难为他了。”
“他原本有体面的工作,有和睦的家庭,是他自己把尊严踩在脚底下了。”
“还有,你不妨回去问问他,在我们的离婚协议上有哪一项是他应得而我没给的。”
我说完转身就走。
她还在后面叫嚷,“你明知道他又孝顺又听话,你又不是没地方住,房子为什么不给他?”
我停住脚步。
“我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要饭还理直气壮的。”
“孙晓晓,你再敢来我父母家闹腾,我不介意把你那些照片发到公司去。”
她没再来过。
只是也没消停,我不断收到辱骂的短信。
后来索性换了号码。
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为他们伤神才是我的报应。
听到这个消息,我一点多余的情绪都没有。
仿佛早在预料之中。
不过几个月,连听到他的名字都恍如隔世。
回国后,我在公司附近的酒店住了一段时间。
圈子就那么大,何况我们还算同行。
听说他上个月娶了孙晓晓。
在公司下属的酒店举行了婚礼。
因为这一番离婚再婚太过紧凑,公司里闲话更甚从前。
孙晓晓辞职了。
我当一个无关的笑话在听,她本来也不是来找工作的。
又过了几个月,行业峰会在邻市举行。
我在酒店大堂遇到了顾鹤鸣。
原本连招呼都不必打,我径直进了电梯。
他匆匆赶来,在电梯门关上前挤了进来。
“你……还好吧?”
我笑笑没应声。
他迟疑了片刻,“她……怀孕了。”
“恭喜。”
他还想说什么,电梯门开了。
“到了。”
我指指他该下的楼层。
他按住了关停键,“晨陌,我们能不能谈谈。”
我敛住笑意,面上毫无波澜。
“我和你没什么可说的。”
我们?
笑话,此生最不堪的大概就是和他成了“我们”。
那次峰会,我们遇到了好几次。
有知情的,免不了递来探究的眼神在我们之间打量。
怎么看来,前夫光速再婚。
该失意的都是我。
但眼看我上台发言,赢得满室同行赞许的目光。
他如霜打的茄子,缩在角落。
纵然再挺直腰板,面上也有些讪讪的。
和贸是他最想进的公司。
他不止一次说过,如今都是垫台阶。
为得是有朝一日能昂首挺胸地走进和贸。
为此,他曾经不惜软磨硬泡让我放弃了和贸的入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