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这是……”“这些原本就是给你肚子里的孩子准备的,现在提前给你也好。”姚氏笑着说道,眉眼里是遮掩不住的疲惫,“现在你搬出去住,千万不要委屈自己,多吃一些补...

“祖母,这是……”
“这些原本就是给你肚子里的孩子准备的,现在提前给你也好。”姚氏笑着说道,眉眼里是遮掩不住的疲惫,“现在你搬出去住,千万不要委屈自己,多吃一些补品,身子养好了才好生产。”
姜玉筝只觉得手中的锦盒像是有千万斤沉重。
姜家并不是很富裕,她祖母为了攒这些银票,定是不易。
“筝儿,我能给你的也只有这些了。”姚氏担心姜玉筝会推脱,直接不给她机会,“你若是想让我安心,便收下。”
听言,姜玉筝也只好把银票收下了。
祖孙二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姚氏和姜玉筝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姜玉筝没有叫醒姚氏,悄悄的帮姚氏把了脉之后,朝着一旁的秦嬷嬷使了个眼色,便退出了厅堂。
到了外面,姜玉筝向秦嬷嬷问道:“秦嬷嬷,祖母最近是不是吃不下也睡不好?”
秦嬷嬷惊讶的看着姜玉筝:“世子妃是如何知晓的?最近老夫人确实是身体不太爽利,饭量比从前减少了一半,夜里还总是惊醒几次。”
“祖母是忧思过度才会如此。”姜玉筝叹了口气,然后向秦嬷嬷道:“你去准备纸和笔来,我写个几个药膳的方子,可以帮祖母调理一下身子。”
秦嬷嬷连忙去准备了。
写了药膳方子交给秦嬷嬷之后,姜玉筝去书房见姜以臣和温氏。
正如姜玉筝想的一样,姜以臣今日休沐,是为了她和沈寒楼的事情。
“沈国公府不嫌弃我们姜家门楣低愿意娶你,你不心怀感恩就算了,居然还敢做出离家出走这种离经叛道之事!”姜以臣的咆哮声几乎要将屋顶掀翻,他看到姜玉筝坐在椅子上眼观鼻鼻观心,更是气的快吐血。
“你是想让我们姜家成为帝京的笑柄,让别人都嘲笑我姜家不会教养女儿?!”
“父亲,母亲,我打算与沈寒楼和离。”姜玉筝语气平静地说道。
此话一出,书房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姜以臣怀疑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一旁的温氏也白了脸,又惊又恐的看着姜玉筝:“玉筝,你想好再说啊。”
“我已经想好了,我,姜玉筝,要与沈寒楼和离。”姜玉筝一言一字,皆是掷地有声。
“我看你真的是疯了!”姜以臣气的浑身发抖,冲到姜玉筝的面前就举起了巴掌,“这么大逆不道的想法,你居然也敢有?!”
温氏及时上前去把姜以臣拽到了一边去,“老爷,你别冲动,玉筝还怀着身孕呢!”
说着,温氏又扭头看向了姜玉筝,“玉筝,你快告诉你父亲,你是在说气话,你不是真的想和沈世子和离?”
“我不是在开玩笑。”姜玉筝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直视着姜以臣的眼睛说道:“我现在也不是在与你们商议,而是在通知你们。我要与沈寒楼和离,你们以后就不用再想着利用我给姜家谋好处了。”
最后一句话,直接了当的把姜玉筝和姜家之间的遮羞布给扯了下来!
姜以臣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瞬间暴怒,朝着姜玉筝就冲了上去。
这一回,温氏也没有拦住姜以臣。
姜以臣扬起一巴掌就朝着姜玉筝的脸甩去,“我打死你这个逆女!”
姜玉筝早有防备,在巴掌落到脸上之前,稳稳地擒住了姜以臣的手腕。
没想姜玉筝居然还敢挡,姜以臣的脸黑成了锅底。
“逆女,你是想造反?”
沈国公府。
月凉如水,院中一片静谧。
怀胎八月的姜玉筝强忍着不适,让翠竹端上了亲手做的药膳,去了孩子们的寝居。
才刚刚到月华轩的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了如银铃般悦耳的笑声。
“哈哈哈,墨儿,你娘亲当真这么迂腐?就因为当初你父亲为了救落水的她,迫不得已抱了她,就要嫁给一个自己之前从没见过的男人?”
这声音是叶湘湘的。
姜玉筝皱了皱眉,叶湘湘是沈寒楼三个月前从外面带回来的一个孤女,对外宣称是他的表妹。
她嫁给沈寒楼六年,一直都以为他是清冷捂不热的性子。
直到叶湘湘入府,她见识到了沈寒楼对叶湘湘没有下限的宠爱和信任,才发现原来只是她无法把他焐热。
姜玉筝眸色暗淡,正欲转身离开,便听到房里传来了沈知墨的声音。
“我娘亲最在意那些规矩和体统,我和妹妹平时衣食住行她都要插手!烦都烦死了!我最看不起她的做派了,湘湘说的不错,娘亲她就是封建老古董。”
房间内,沈知墨没有注意到房门外来了人,抱着粉衫少女撒娇,“湘湘,我娘亲要是有你一半开明就好了!姣姣,我说的对不对?”
站在叶湘湘左侧的沈姣姣也抱着她的胳膊撒起了娇,“湘湘,不然让我爹娶你做平妻,你也来做我和墨哥哥的娘亲吧!”
姜玉筝哆嗦了一下,心里像是被针扎一样疼。
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骨肉,竟然帮着外人对付她?
“你们真的想让我做你们娘亲啊?”叶湘湘透过门缝看到屋外有道浅蓝色的身影,故意这么问道,还顺带着看了一眼坐在茶桌前悠闲品茗的男子,“我可是新时代女性!我所在意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不可能与其他女人共享一个男人。”
“你们爹给不起我想要的,我也只把他当兄弟,你们别乱点鸳鸯谱了哈!”
“谁说我给不起?”沈寒楼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深深地看向叶湘湘,“如果我给的起,你想要吗?”
“你舍得你那个贤德端庄,貌美如花的世子妃?”叶湘湘笑的有几分玩味。
“没什么舍不得的,到时随便找个缘由休了。”沈寒楼的语气很是无所谓,反正他与叶湘湘相处的时候总是会开一些没有边际的玩笑,俩人谁都不会当真。
“哇!爹爹也想娶湘湘!我们赞成!”沈姣姣和沈知墨异口同声。
房门没有关紧,隔着门缝,姜玉筝看到了沈姣姣和沈知墨亲热一左一右抱着叶湘湘开怀大笑,而坐在茶桌前的沈寒楼,眉眼宠溺的看着他们。
画面美好融洽,仿佛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家人。
浑身冒起了寒意,腹中的胎儿也仿佛是感受到了姜玉筝情绪的变化,轻轻动了动。
为什么会这样?
自从嫁给沈寒楼,她这个世子妃做的处处周到,将整个沈国公府都打理的井井有条,是人人称赞的贤德大妇。
六年前她怀上沈姣姣和沈知墨时,大夫说她天生骨盆窄根本不适合怀双生胎,极有可能把性命搭进去。
她在床上足足躺了五个月,把药当饭吃,辛辛苦苦才保住了这一双儿女。但生产之时依旧是早产,她遭遇血崩,差点没命。
即便是捡回来了一条命,她的身体也落下了气血不足的病根,经常会眩晕。
“这镯子既然意义非凡,齐大人把它送给我又是何意?”姜玉筝稳住心神,望着齐孤舟,勾起嫣然红唇,“齐大人应该将这礼物留给自己未来的夫人才是。”
“当初跟着世子妃回姜府的时候,齐某便说过要护着世子妃一辈子。”齐孤舟看着姜玉筝脸上的笑容,努力压着内心即将挣脱而出的某样东西,“这一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改变。所以我将这个镯子送给世子妃,亦是合理。世子妃放心,齐某知道自己的斤两。”
不该妄想的人和事,他绝对不敢生出半分贪婪的心思。
见齐孤舟说完就移开了视线,姜玉筝不想再继续和他说此事:”总之这份礼我不能收,我也没有见过沈宴沉,齐大人可以离开了。”
姜玉筝下了逐客令,但齐孤舟还是稳稳当当的坐在椅子上没有动。
他直视着姜玉筝说道:“世子妃,你对沈宴沉的了解有多少。”
“沈宴沉为人温和正直,守礼克己,称得上是正人君子。”
姜玉筝回答的很是客观,并非她一个人这么想。
与沈宴沉相处过的人,都会觉得他绝对配得上君子如玉这四个字。
齐孤舟却是笑了,“就是你眼中的君子,劫了云北王的囚车。云北王在封地擅自增加百姓税收,四处抓壮丁,私造武器。害的云北之地的百姓们苦不堪言。”
“云北王犯下的是谋反之罪,幸好朝廷发现的早才没有酿下大祸。为了抓住云北王,牺牲了很多无辜之人。你还觉得沈宴沉是君子吗?”
云北王谋反未遂的事情也不是秘密,最近在帝京里也是传的沸沸扬扬。
姜玉筝之前就想过沈宴沉被通缉应该是和云北王有关系,但她没想到沈宴沉居然劫了囚车。
但沈宴沉不是个蠢笨的,若他真的犯下了这么滔天的大罪,他绝对不会停留在帝京。
这其中必然是有隐情。
鸦黑的眼睫遮住眼底翻滚的情绪,姜玉筝只是轻轻的哦了一声,并多言。
见姜玉筝的反应还是这么平淡,齐孤舟皱起眉毛:“姜玉筝,你到底知道不知道私藏这样的反贼被发现,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他说了这么多,就是想暗示她事情的严重性。
她怎么还能一脸无所谓。
姜玉筝说道:“齐大人这话,好像是已经给我定罪了?请问,你有证据证明我私藏了反贼吗?”
她知道今日齐孤舟带着一模一样的手镯来,是已经对她产生了极大的怀疑。
但她可以肯定齐孤舟没有证据。
若他有证据,便不会一个人来了。
定然会带着搜查令,带着大理寺的锦衣卫直接把她这个庄子给围了。
深沉地注视着姜玉筝,齐孤舟正想问她以为自己真的没有证据吗,便听到花厅的珠玉门帘被掀开的声音。
翠竹从外面走了进来。
“世子妃,沈国公府的马车到了府外,世子来了。”
闻言,姜玉筝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今日只是想安静的过个生辰,都变成了奢望。
“齐大人,若没有别的事情,我就不送你了,请自便。”
言罢,姜玉筝站起身,离开花厅。
齐孤舟坐在原处,垂眸看向面前的一杯热茶。
这是姜玉筝亲手煮的,亲手给他倒的。
端起了茶杯,齐孤舟抿了口茶水。
出了花厅,姜玉筝还没来得及走出院子,便看到沈寒楼大步走到了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