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属你话多!”霍澜铮还穿着军装,他整了整衣领,走到江锦初面前站定,似笑非笑看着这个不告而别的女孩。为了她,他一大早就驱车往省城赶,一路上不吃不喝不休息,原本需...

“就属你话多!”
霍澜铮还穿着军装,他整了整衣领,走到江锦初面前站定,似笑非笑看着这个不告而别的女孩。
为了她,他一大早就驱车往省城赶,一路上不吃不喝不休息,原本需要十个小时的车程,他只用了七个多小时。
不自觉的,江锦初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
当时的她几乎未着寸缕,就那么被霍澜铮紧紧搂在怀里,在冷水的冲击下挣扎扭动。
好几次她挺不住了,不顾廉耻去索吻,疯了似的啃噬撕咬他的肩膀、胳膊,甚至脖子下巴。
此刻的霍澜铮,下嘴唇与嘴角都破皮了,军装衣领勉强遮住脖子上的咬痕,可还是能隐隐看到牙印。
短暂的对视后,江锦初露出无辜纯良的笑容。
“小叔叔,好久不见!”
一声“好久不见”,直接给霍澜铮整不会了……
他先是一愣,旋即“吭哧”笑了,江锦初隐隐听到了某人磨后槽牙的声音。
“是,好久不见呢!”
霍澜铮故意捏江锦初的脸,用了一点力气,带着报复的意味。
“哎,我都忘了,咱们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江锦初睁着无辜单纯的眼睛,双手一摊,挣脱了男人捏她脸蛋的手。
“时间太久,我也不记得了!”
寒风料峭,江家老太太心疼孙女穿得单薄,催促道:“有话回家再说,小初坐了这么久火车,肯定饿坏了!”
于是霍澜铮开车,史令卓坐在副驾驶位,江锦初与爷爷奶奶坐在后排,穿过寂静空旷的长街,在浓稠夜色中缓缓驶入军区大院。
位于军区大院西南角,有十几栋小红楼,环境清幽守卫森严,与普通家属区间隔开来,寻常人并不能随意进出。
江家就住在其中一栋小红楼里。
江家老爷子是战功赫赫的功勋战将,他绝对有资格住在小红楼里。
从小到大,江锦初就在这小红楼里成长生活,虽然没有父母,可她有爷爷奶奶的爱,依然觉得很幸福满足。
上一世如果不是被陈继平和李如溪坑害,被那双胞胎拖累,她怎么会落到那种地步呢?
车子停在江家门口,霍澜铮先一步下车,绕到后面打开车门,搀扶着老爷子和老太太下了车,最后伸手抓住了江锦初的手腕。
“你抖什么?”
霍澜铮那双鹰一般的眼神盯着江锦初的脸,笑得有点不真诚。
“我只是好心搀扶你下车而已,你却躲我如洪水猛兽,怎么着,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凑近一点,他压低声音说道:“哦不对,我说错了,应该是你吃了我,昨晚,你不是咬得很带劲吗?”
“轰”一下,江锦初的脸红到了脖子根。
不是啊大哥,怎么还带翻旧账的?
霍澜铮不打算放过江锦初,他几乎咬着她的耳朵在说话。
“你就不好奇水壶里被下了什么药?又是谁在你水壶里动手脚的?嗯?”
江锦初的神色微变。
她一早醒来,就猜到了是谁动的手。
从她重生醒来到抵达军营,只有李如溪在炕上生产时,她把水壶放在了大炕的角落里。
当时人仰马翻一片混乱,李如溪完全有机会在水里做手脚的。
李如溪真的心狠手辣。
哪怕在那个节骨眼上,她还不忘算计自己的姐姐,还不遗余力要拉无辜的人下水,来替她兜屎兜尿擦屁股。
至于水里是什么药物……
她上一世好歹也见过世面,自己的反应那般
疯狂不堪,除了那种不堪的药物还能是什么?
就像爷爷现在已经离休在家,可他当年带过的兵,依然叫他一声老连长。
想起卡车里的宋瑶,江锦初拉着霍澜铮走到门外。
“能借用老乡家的房间,让女兵们洗漱一下吗?”
她说道:“女兵们都爱面子,这一路上大家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等晚一些进军营时,大家多没面儿?”
霍澜铮笑笑,往下扫视了一眼。
“我还以为你是个记仇的小心眼呢,没看出来,胸襟挺宽广!”
心里略微有些浮躁,霍澜铮进了厨房,与羊倌儿打了招呼,把给自己准备的那间房腾出来,让女兵们洗脸梳头换衣服。
江锦初又找到与自己最不对付的钱梅。
“你把这盆热水给宋瑶端过去,还有换洗的衣服,让她好好收拾一下,下一站就是五十四团团部了!”
自打之前在文工团门口被江锦初点名警告后,钱梅就没再与江锦初说过话。
此刻听到江锦初的吩咐,她下意识哼了声。
“凭什么听你的?你能有这么好心?”
江锦初白了她一眼。
“爱送不送!”
说完她就走了,留下那盆冒着热气的水,与一个装了草纸毛巾的小布包。
钱梅愣了会儿,还是端起水盆拿着布包出了门。
宋瑶正蜷缩在车厢里哭泣。
天之骄女的她,别说是舞蹈队的台柱子,在整个文工团都是出了名的清高孤傲,追她的男兵少说也有一个排!
可现在,小仙女儿拉了一裤裆,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即使没人点名笑话,可这一路上所有人的捂着鼻子,恨不得离她八百米远,这对宋瑶来说,堪比要她的命。
“宋瑶!”
钱梅把水盆放在车厢里,自己这才爬上车。
“很快就要进军营了,你快收拾收拾!”
她虽然和宋瑶关系好,但此刻的宋瑶散发着让人作呕的臭味,忍了又忍,钱梅还是没法往前走。
宋瑶像是被人救赎的落难者,望向钱梅的眼神里满是感激。
一向自私短视的钱梅,怎么忽然就开窍了,对她这么贴心照顾?
钱梅放下车篷布,站在车外替宋瑶把风。
宋瑶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清理干净,换上干净的军装。
再出来时,已然恢复了往日的高冷孤傲,仿佛没发生过任何事,甚至,她的脑子开始转了起来。
她在庆幸,昨晚幸好江锦初不在卡车上,不知道她如此狼狈丢人。
但同时,她又嫉妒江锦初的好命。
凭什么霍澜铮就给了江锦初一把枪?凭什么就让江锦初刚好开枪耍了威风?凭什么就她江锦初能耀武扬威坐在团长的吉普车里?
“装毛巾和草纸的布包,我用来装脏裤子了,回头我重新买一个还给你,钱梅,这次真的谢谢你!”
一听这话,钱梅急了。
“你这人太不厚道了!怎么能用别人的袋子装你沾了屎的裤子?而且那还是人家江锦初的!”
老羊倌家中,姑娘们用热水洗了脸,把蓬乱的头发梳得油光锃亮。
哑巴奶奶坐在院子里,看着女兵们又黑又亮的头发,她咿咿呀呀比划,没人能看得懂。
“老人家说,她给你们梳好看的发型!”
霍澜铮坐在院子里台阶上休息,看到江锦初迷茫的样子,笑着做起了翻译官。
没有女兵肯上前。
因为哑巴奶奶看上去脏兮兮的,尤其是那双手,不知道沾满了什么,黑乎乎油腻腻,看着都让人不舒服。
因为离得远,舞蹈队其他人不知道宋瑶与霍澜铮说了什么,但从宋瑶的笑容与依依不舍的眼神来看,肯定有事发生。
于是一众人熙熙攘攘挤过来。
“宋瑶,你和霍团长说了什么呀!”
“这还用问,肯定是霍大公子对咱们宋瑶有意思!”
……
众人说着阿谀奉承的话,俨然已经将宋瑶与霍澜铮看做一对。
宋瑶不解释,只是带着娇羞的笑,让大家别胡说。
这样模棱两可的态度俨然坐实了大家的猜测。
一边往宿舍走去,众人一边议论。
“春节联欢会时,宋瑶表演完独舞,我亲眼看到霍公子的母亲找咱们团长,肯定是相中宋瑶做儿媳妇了!”
“这还用说?放眼整个文工团,能配得上霍公子的就属宋瑶了!”
……
事情就发生在文工团门口,江锦初想瞒也瞒不住,晚饭时,就已经传到江家二老耳朵里了。
“那姓陈的真是胆大妄为,竟敢这么明目张胆讹人?”
江家老太太怒声说道:“心思歹毒,摆明就是要败坏小初的名声,我们可不能吃这个亏!”
老爷子放下筷子叹了一口气。
“那姓陈的刚来省城没几天,都不知道文工团的门朝哪边开,哪里有胆子敢来闹事?要我看,这是有人在背后撺掇。”
短暂沉默后,江家老太太看看孙女,再看看老伴儿,脸色越发难看了。
“刘春芝?”
虽说只有短短一年多的婆媳情分,可看在刘春芝给江家留下小初的份上,老太太一直很感激对方。
所以当初刘春芝提出要改嫁,他们非但没阻拦,还以嫁女儿的待遇让刘春芝风风光光出嫁。
后来便不怎么联系,只是听说二婚后过得不怎么如意。
江锦初吃着饭,说道:“不用怀疑,就是刘春芝给陈继平出的主意,她为了让李如溪好过,是铆足劲儿要把我推进火坑里。”
“以后要是刘春芝找上门来,不管她如何卖惨博同情,你们都千万别心软!”
吃光碗里最后一粒米,江锦初嘶声说道:“以后,我就当没刘春芝这个妈,你们也权当没她这个儿媳妇,断得干干净净才好。”
江家老太太还想开口,却被老伴儿制止。
“这事儿就听孩子的!”
江锦初在小红楼里吃着香喷喷的大米饭与红烧牛肉,楼上楼下电灯电话,洗衣做饭都有保姆伺候。
而位于城郊某逼仄破旧的民宅里,陈大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夜已深,陈大美被饿得连哭都没力气了,她眼睛直勾勾盯着放在桌上的奶瓶,那里还有哥哥喝剩的奶粉。
李如溪和陈继平心照不宣的剥夺了陈大美喝奶粉的权利,每天只给她灌米汤和面糊糊,导致她脆弱的肠胃难以消化,肚子胀得像是皮球。
上一世从得知自己身世的那一刻起,陈大美就盼着江锦初早点去死,自己好和亲生父母早日团聚。
可重活一世她倒是与亲生父母团聚了,只是活得人不如狗,让她越发想念上一世跟在江锦初身边的好日子了。
自打落地开始,这愿望就像是在脑子里生了根,越来越强烈,几乎让陈大美走火入魔。
院外,刘春芝睡不着,坐在台阶上自言自语。
“怎么办呐?江锦初这贱蹄子软硬不吃啊!”
“那就从老爷子和老太太那边下手啊,毕竟江家二老心肠软好说话,你一哭一卖惨,他们没准就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