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死了!”张兴被哭得心烦,刀背往旁边一个木桩上狠狠一拍,“啪”的一声脆响。“都给老子闭嘴!谁再敢嚎一声,现在就送他上路!”他环视一周,眼神凶狠:“记住,有一个...

“吵死了!”
张兴被哭得心烦,刀背往旁边一个木桩上狠狠一拍,“啪”的一声脆响。
“都给老子闭嘴!谁再敢嚎一声,现在就送他上路!”
他环视一周,眼神凶狠:“记住,有一个人哭,我就随机砍一个!看看你们谁命硬!”
这话比什么都管用,哭声戛然而止。
连刚喝完药的壮汉也死死捂住嘴巴,把哭声憋回肚子里,只是身体还在不停抽搐。
张兴这才满意点点头,指挥着手下继续分发药汤。
有了第一个“榜样”,后面的人虽然依旧恐惧,却不敢再有任何迟疑,一个个接过碗,闭着眼睛,视死如归般将药汤灌了下去。
很快,所有人都喝完了药。
林羽挥了挥手,示意士兵们收起刀。
张兴没好气踢了踢那个还在地上哆嗦的壮汉:“行了,别装死了!给你们喝的是救命的药,又不是断肠散!”
他骂骂咧咧道:“瞧你那点出息!哭哭啼啼的,丢不丢人?”
壮汉茫然抬起头,似乎没听懂。
其余人也是一脸懵懂和畏惧,显然不信。
张兴还想再说,林羽却制止了他,转身回了屋。
阿贵跟了进来,脸上满是困惑和不忍:“恩公,您明明是好心救人,为何要用这种法子……”
林羽倒了杯水,慢慢喝着:
“阿贵,有时候,跟一群吓破了胆的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他们只认拳头和刀子。与其费尽口舌,不如直接点。等起了作用,他们自然也就明白。”
阿贵似懂非懂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院子。
那些被强迫喝了药的村民们横七竖八睡了一地,经过一夜折腾,此刻都沉沉睡着。
林羽走出屋子,挨个检查了一遍,眉头略有舒展。
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是感染或接触过感染,只是症状尚轻而已。也是,若是重病卧床,也来不了这里闹事。
目前,瞧他们的脸色,比之前好了不少。也间接说明,汤药的效用还是不错的,至于想完全治愈,恐怕难!
许是听了动静,村民们陆续醒了过来。看到站在院中的林羽,不少人脸上立刻露出惊恐之色,下意识往后缩。
“都醒了?”林羽的声音平静,“自己摸摸额头,再感受一下身体,看看和昨天有什么不一样。”
众人闻言一愣,将信将疑抬手摸向自己的额头。
“咦?不烫了!”
“我的头好像也不晕了……”
“身上……身上勉强恢复了一些力气!”
惊疑不定的声音此起彼伏。瘟疫最明显的症状就是高烧不退,浑身酸软。而此刻,他们清晰感觉着灼人的热度退去了不少,身体也轻松了许多。
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呆呆的看着林羽,眼神复杂。
恐惧依旧在,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惊喜和茫然。
“这……这药,真的有用?”有人颤声问道。
“神医!您可真是神医啊!”
“昨天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神医!求神医恕罪!”
反应过来的人纷纷跪倒在地,哪里还有昨天的怀疑和敌意,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感激。
先前被吓哭的壮汉更是把头磕得砰砰响,一脸羞愧。
“我并非是神医,只是恰好懂一点医理罢了,勉强配制出了减轻症状的汤药。不过既然起了效用,那就是好事!”
林羽看着他们,语气依旧平淡:“至于我的是谁?现在还有疑惑么?”
“平西侯!您……您真是平西侯爷?”
“小的们见过侯爷!谢侯爷救命之恩!”
确认了身份,村民们更加激动,磕头不止。
在他们淳朴的认知里,能治好瘟疫的,不是神仙就是活菩萨,现在这位菩萨还是传说中的大英雄平西侯,那简直是天大的福分!
“行了,都起来。”林羽抬了抬手,“谢就不必了。你们的病只是减缓而已,想彻底痊愈,还是再观察。”
“而现在,你们得帮我做一些事了。”
众人立刻停止磕头,眼巴巴看着林羽。
“侯爷,您尽管吩咐!只要能治好瘟病,上刀山下火海,我们都认了!”
“对!侯爷让我们干啥就干啥!”
林羽点了点头:
“倒也简单,你们现在就回城外各处去,告诉所有染了病的人,让他们都到这里来。告诉他们,平西侯在此,管饭也管药,只要来了,就有活路。”
……
又是一日清晨,天还没亮透,阿贵家摇摇欲坠的院门外,已经聚集起了黑压压的人群。
起初只是低低的啜泣和咳嗽,渐渐地,变成了嘈杂的议论和焦灼的呼喊,仿佛一锅即将沸腾的浑水。
张兴端着铜盆进来时,脸上带着几分凝重,对刚起身的林羽道:
“侯爷,外面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听动静,怕是有上百号。咱们真要把所有染病的人都拢到一块儿?”
他皱着黝黑的脸。
“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万一谁不长眼的闹起来,或者病气儿互相传得更凶了,咱们这点人手,怕是弹压不住。”
林羽接过张兴递来的布巾,在微凉的水里浸了浸,擦了把脸,动作不紧不慢。
“聚在一起,才好统一看着,统一给药,也省得他们乱跑,把病气传播给没病的人。”他顿了顿,望向院外攒动的人影。
“至于闹事?哼,谁敢闹,就让他第一个先‘痊愈’。”
“恩公。”阿贵也凑了过来,愁眉苦脸比划着。
“俺家这院子,昨天那些乡亲进来就快站不下了,今儿怕是连下脚的地儿都没了!这么多人,住哪儿啊?”
“无需担心。”
林羽放下布巾道:“城内不少人已经遭了难,空房子有不少,实在不行就圈一块空地,搭棚子,建个临时的隔离区。”
简单用了些饭,林羽迈步走向院外。
刚一踏出屋门,一股混杂着汗臭,污秽,和病人特有气味的浑浊空气,便扑面而来。
院子里,院门外,都挤满了人。
男女老少都有,大多面黄肌瘦,眼神黯淡,不少人身上还带着明显的病容。
有人虚弱靠在墙角,有人抱着孩子无声流泪,还有些人已经病得神志不清,目光呆滞。
人群见到林羽出来,先是一静,随即如同炸开锅一般,嗡嗡的议论声和哭喊声再次响起。
张兴往前几步,沉声怒喝:“都他娘的给老子安静!再吵吵,谁也别想看病!”
他声音如同洪钟,带着沙场磨砺出的煞气,瞬间压下了嘈杂。
所有人都停了,惊惧不定的望向这个煞神,然后目光又齐刷刷转向他身后的林羽。
林羽走到众人面前,目光扫过一张张满是痛苦和渴望的脸。
“我,林羽,平西侯。”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传进每个人耳中。
“来这里,就是为了治你们的病。”
民意如潮。
赵宏死死咬着牙,他看着林羽的脸,心中恨意滔天,偏又无可奈何。
拒绝?
他敢吗?
在如此汹涌的民意面前,拒绝林羽参与调查,无异于坐实了自己的心虚,也坐实了自己与陈启同流合污!
吴居正眼中精光一闪,对赵宏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与其让林羽在暗中独自行动,不如就将他放在明面上,严加监视。
赵宏深吸一口气,脸上挤出僵硬的笑意。
“好!平西侯深明大义,本殿下又岂能拒绝?”
“那此事,就有劳平西侯多多费心了。”
他话音未落。
林羽已然转身,向张兴沉声道:
“张兴!”
“是!侯爷!”张兴轰然应诺。
“将陈启带走,严加看管!本侯要亲自审问!”
“是!”
张兴领命,带着几名亲兵,从还没反应过来的禁军手中,接管了如同烂泥般的陈启。
赵宏和吴居正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铁青!
林羽这根本不是协助调查,是明晃晃的夺权啊!
可刚刚已经同意了林羽的参与,此刻再反对,台下的百姓们会咋想?
吴居正眼露阴霾,对身边的禁军都尉低声吩咐了几句,示意他们务必盯紧了林羽的一举一动。
……
临时征用了一间僻静的院落,充当了审讯室。
陈启被重重扔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上的官服早已皱巴巴,沾满了泥土,哪儿还有半分往日的威严?
他瑟缩在角落,浑身颤抖,眼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林羽安稳坐在主位,手中把玩着从废弃山神庙捡到的腰牌残片。
张兴按刀立于一旁,目光冰冷,死死盯着陈启。
铁柱等几名亲兵就守在门口,隔绝了内外。
“陈太守。”林羽终于开口道。
“事已至此,你觉得,还有人会来救你不成?”
陈启猛然抬头,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来。
“八皇子已经弃了你,拿你当了替罪羊。”
林羽淡淡道:“至于你背后的真正主子,他会为了一个已经废了的棋子,而暴露自己吗?”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陈启声音嘶哑,做着最后的挣扎。
林羽轻笑一声,将那块腰牌残片,轻轻放在桌上。
“关于此物,陈太守可认得?”
陈启的瞳孔骤然收缩!
腰牌!
虽然只是残片,可他确实认得!
“果然,陈太守应该是认得的。”林羽的语气依旧平稳:“那么,囤积艾草,勾结南疆巫医,再散播瘟疫,这一切,都是你一人所为?”
“或者,你只是奉命行事?”
陈启脸色惨白,牙齿都在打颤。
林羽站起身,缓缓踱步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
“陈启,你也是个聪明人。”
“多想一想你的家人,也想想你自己的下场。”
“八皇子不可能放过你,你背后的人更不会留你活口。”
“你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
林羽的声音里,仿佛带了一股奇异的蛊惑之力。
“讲出相关的一切。”
“讲出瘟疫的真正源头。”
“也讲出所指使你的人,他到底是谁。”
“或许,本侯还可以给你一个痛快,甚至是保你的全家人留一条活路。”
陈启猛然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了一丝的希冀,可更多的仍然是恐惧和犹豫。
林羽也不再多言,只是静静看着他。
时间,开始了一点一滴的流逝。
院落里,只剩下陈启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
终于,他的心理防线再也受不住,在巨大的恐惧和一丝渺茫希望面前,开始了寸寸的崩塌。
“是,是……”陈启声音的变得干涩起来。
“我愿意说!”
“是,是黑色的粉末……”
他瘫软的坐在地上,眼神也涣散了,彻底放弃了抵抗。
“也不是巫医,他只是个幌子,主要是那些特殊粉末。”
林羽目光微凝:“粉末?是什么粉末,又从何而来?”
“京城!是京城来的人交给了我……”
陈启的声音断断续续。
“他们让我找寻机会,投进城里的水源……”
“那具体是什么粉末,你知道吗?”
陈启茫然的摇头:“不太清楚,只知道是剧毒,只要沾上一点就能要人命。”
“他们讲,只要我愿意照做,事成之后的好处少不了我。”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我也没见过他们的真面目!真的!”
陈启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哀求。
“对方一直是黑衣蒙面,也总是约在城外的僻静地方,用特定的暗号和信物与我联系。”
他努力的回忆着:“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也不知道如何找到他们!”
线索,再一次指向了京城。
神秘的黑衣人?
剧毒的黑色粉末?
特特而古怪的联络方式,再加之拥有皇室标记的腰牌残片……
这一切都显示着,上安郡的瘟疫绝非是偶然,现在也排除了巫蛊之术的作用。
其一切的背后,应该隐藏着一个来自京城的巨大阴谋。
林羽心中念头飞转着。
那么,目的是什么呢?
仅仅是为了制造混乱?还是为了掩盖其他的勾当?
或者,这本身就是针对某些人的阴谋,甚至是冲着自己而来的?
他望了一眼脸色惨白的陈启。
从这弃子的身上,恐怕榨不出更多有价值的东西了。
幸好线索并未完全中断。
“太守府。”
林羽缓缓吐出三个字。
既然黑衣人与陈启有联系,那么太守府内,或许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张兴。”
“末将在!”
“立刻带人,彻底搜查太守府!”
林羽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任何角落都不可以放过!特别是陈启的书房和卧室!”
“寻找一切的可疑之物!无论是信件、暗号、信物,还是黑色粉末!”
“是!”
张兴领命,立刻带上一队精锐亲兵,直扑太守府。
……
太守府内,早已人心惶惶。
陈启被当众拿下,而八皇子和那位神秘平西侯之间的暗流涌动,让府内的下人们如同惊弓之鸟。
张兴带人闯入时,几乎没有遭遇任何像样的抵抗。
搜查,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这人藏匿和动手的本事确实高明。
能在自己和张兴眼皮底下动手杀人,还不露痕迹,这绝对是个高手。
更让他不解的是,对方为什么只杀了这几个守卫,却放过了他们?
“侯爷,咱们怎么办?”
张兴压低了声音问,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撤!”
林羽当即下令。
行踪既然已经露了,对方明显自己的目的,再待下去也没用,还可能更危险。
“那这些艾草……”张兴看向堆得跟小山似的艾草。
“带走一些,我有大用。”林羽沉声道。
既然已经这样了,不如拿回去救人。
“得嘞!”张兴立即招呼手下动手。
很快,带上艾草,与外面放哨的铁柱和等着的阿贵汇合,迅速离开了仓库。
回去的路上,气氛沉闷。张兴和几个亲兵脸色都不好看,觉得是自己大意了才让事情没办成,心里挺自责。
阿贵也被刚才那一下吓得不轻。
林羽一路没说话,眉头紧锁。
这个巫医,还有他背后藏着的人,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在上安郡弄出瘟疫,又囤积艾草……这肯定不是巧合。
他感觉有个更大的阴谋在暗地里搅动。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京城,皇宫深处。
砰!
又一个琉璃盏被狠狠摔在地上,碎了一地。太监总管赵贤跪在地上,头埋得更低了,大气都不敢喘。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
楚帝赵桓气得浑身哆嗦,脸都青了,指着赵贤吼道,“三天了!整整三天!连赵元的影子都没找到!朕养你们这群饭桶是干什么吃的?啊?!”
赵元的失踪,像块大石头砸进了平静的湖面。
朝堂上,那些鼻子灵的大臣们已经开始有小动作了,私下里与其他皇子接触,给自己找新靠山。
几个有野心的皇子也开始暗地里拉拢人手。
争位子的乌云,又一次飘到了楚国上空。
赵桓越想心里越发慌,也越生气。
他甚至怀疑,这是不是林羽那个反贼在背后捣鬼!
“陛下息怒!再给老奴一些时日,老奴已经派遣出了影痕的人手,就是掘地三尺,也一定把二皇子殿下找回来!”
赵贤的头重重磕在冰凉的地砖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声音发颤,汗水顺着额角淌下来,黏住了鬓角的灰白头发。
楚帝赵桓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猛地一脚踢飞脚边的一块碎瓷片。
“时日?朕给你时日,谁给朕时日?!都失踪几天了?那些奏章如雪片一样飞进来,都在问朕!你让朕怎么跟他们交代?!”
他抓起手边的青瓷茶杯,想也不想,就朝着赵贤的脑袋狠狠砸了过去。
“啪!”
茶杯在赵贤额头上应声而碎,滚烫的茶水混着鲜血立刻流了下来,糊住了他的眼睛。
赵贤身子猛地一僵,额头火辣辣地疼。
但他跪得笔直,连晃都没敢晃一下。
“陛下息怒……老奴该死!老奴无能!”
“最后十五日!”
他盯着赵贤,一字一顿,仿佛每个字都带着冰碴子:“再加派影痕的人手!十五日后,活要见人,死……朕也要见到尸首!”
这话里的杀意浓得几乎化为实质。
“奴才……遵旨!”赵贤重重磕了个头,额头触地,发出沉闷的响声,混合着血迹和冷汗。
“滚!”
赵桓的声音里透着疲惫。
“老奴告退,老奴告退……”赵贤几乎是手脚并用的爬起来,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倒退着离开了大殿。
赵贤走后,赵桓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颓然跌坐在龙椅上。
金碧辉煌的大殿显得空旷而冰冷,他心里堵得慌,悔意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
早知如此,当年就不该让赵武去边关!
老大若在,太子之位早定,何至于此?
更悔自己优柔寡断,没能及时扶赵元上位,否则,那些蠢蠢欲动的儿子们,哪敢有别的心思?
赵元一失踪,朝堂算是彻底乱了。
老四赵立,手握户、工二部,权柄日重。
老八赵宏,惯会收买人心,朝中附庸者众。
这两人要是斗起来……大楚经不起折腾了啊!周边那些饿狼可都盯着呢!
“林羽……一定是你!肯定是你把元儿掳走了!”
赵桓猛地站起,眼中布满血丝,像是困兽。
“林羽!林羽!!”
他歇斯底里地咆哮着,一脚踹翻了面前的御案,楠木桌角磕在地上发出巨响。
赵桓喘着粗气,一把拔出悬在御座旁的天子剑。他对着那翻倒的桌案,像是疯了一样胡乱劈砍,木头碎屑跟着乱飞。
“皇兄,这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又是为了林羽那个逆贼?”一道挺温和的声音传进来。
淮南王赵陵不知什么时候进了殿,刚好瞧见这一幕,脸上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关心。
赵桓的动作停了下,剑尖还在抖。
“元儿……不见了。”他嗓子哑得厉害,透着一股子疲惫。
“什么?”赵陵脸上的惊讶恰到好处,“二皇侄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了?莫非……真是林羽干的?”
赵桓不想在这事上多说,话锋一转:“皇弟,你说,朕现在,该立谁当太子才好?”
赵陵一听,赶紧摆手,笑得挺谦卑:“皇兄这话说的,立太子是国家大事,关乎江山社稷,臣哪敢随便说话?”
赵桓走过去,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缓和了些:“咱们是兄弟,还有啥不能说的?”
“陛下!”赵陵身子微微躬了躬,更显恭敬。
“正因为是国家大事,臣才更不敢乱说,皇兄英明,心里肯定有数。”
赵桓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后摆了摆手:“算了,朕也就随口问问。你今天进宫来,是有事?”
“是,”赵陵脸上立刻露出轻松的笑模样,“臣前些天得了几个唱跳俱佳的歌姬,舞跳得好,嗓子也好听,不敢自己留着,特意带来给皇兄解解闷。”
说着,他轻轻拍了拍手。
殿外响起一阵细碎的铃铛声,六个穿着五彩轻纱的女子走了进来。
身段确实好看,轻纱下若隐若现的,走起路来,腰上脚腕上的小银铃叮叮当当响,眼神勾人。
“臣女参见陛下。”
六个女子齐刷刷拜下,声音又软又糯。
赵桓的火气和烦躁瞬间散了不少,喉咙不自觉动了动。
“免……免礼平身。”
“皇兄看着还行?”赵陵笑着问。
“好!挺好!赏!都重重有赏!”赵桓连声说着,眼睛几乎就没离开那几个女子,他虽已年迈,却极好女色。
赵陵嘴角不易察觉弯了弯,躬身行了个礼,悄声退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