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儿。”姜如琳脑中铛的一声,这声“琳儿”轰得她半天没缓过神来,看看赵兴邦又看看姜如翡。赵兴邦扑通一声在姚氏面前跪下来,“夫人!我与琳儿两情相悦,求夫人成全。”...

“琳儿。”
姜如琳脑中铛的一声,这声“琳儿”轰得她半天没缓过神来,看看赵兴邦又看看姜如翡。
赵兴邦扑通一声在姚氏面前跪下来,“夫人!我与琳儿两情相悦,求夫人成全。”
所有人都呆在原地,姚氏双膝一软,被丫鬟稳稳扶住,“你说什么?”
赵兴邦额头触地,“请夫人成全我和琳儿。”
姜翡松了口气,这赵兴邦戏倒是不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当真对姜如琳一往情深。
赵兴邦垂着头,感觉脖子上这颗脑袋应该算是保住了。
姜如翡给他指了条明路,只要和她撇清关系,证明自己并没有染指裴泾的人,他这条小命就能保住。
“你……你胡说什么!”姜如琳气得直发抖,“我何时与你有过什么两情相悦?明明是你和我二姐私会。”
赵兴邦抬起头,目光坚定,“事到如今,我们何必再隐瞒,你让我来这里等你,不是你说有重要的事要跟我说吗?”
姜翡本扶着姚氏在一旁看好戏,适当震惊地“啊”了一声,“如此说来,三妹约了赵公子,又约了我在这里等你,三妹下次可别约在同一个地方了,要是让人撞见我和赵公子同处一室,那我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众人闻言,一时间神色各异,姜如翡说得这么清楚,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想明白。
姚氏的脸色阴晴不定,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扫视。
姜翡胸有成竹,胜利的天平已经偏向她这边,她即将完成传书来的首战的胜利。
姚氏捏了捏拳头,忽然道:“赵公子说你和琳儿有私情,可有证据?”
赵兴邦道:“她约我来此就是证据。”
姚氏松了口气,冷笑一声,“那就是并无实证了,既无实证,赵公子空口白牙污我女儿清白,是何道理?”
姜翡心头一跳,她怎么给忘了?
原著中姚氏极其偏心,四个孩子中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姜如翡,因而对她也缺乏教导,这才把姜如翡养成了个草包。
赵兴邦显然也没料到姚氏会是这般反应,一时呆住,下意识就想看向姜如翡求助,硬生生忍住。
姜如琳见状立刻抓住机会,扑到姚氏怀里,“母亲明鉴!女儿清清白白,怎会与赵公子有私?分明是二姐与他私通被撞破,这才联手污蔑女儿!”
姚氏心疼地揽着姜如琳,转头怒视姜翡,“如翡,你太让我失望了!”
姜翡暗骂一声。
如此明目张胆的偏爱,就差把屎盆子直接扣姜如翡脑袋上了。
姜翡定了定心神,“母亲这是只相信三妹妹的话,旁人的话一概不听了?”
姚氏脸色一僵,“你既说你与赵公子没有私情,只要拿出证据,母亲自然是相信你的。”
姜翡在心里骂娘,敢情先前的话你是一个字也不认。
谁主张,谁举证,学没学过法啊?
她忽然灵光一闪,她不能证明她和赵兴邦没有私情,却能证明姜如琳和这事脱不了干系。
姜翡看着姜如琳一笑,姜如琳好像也想到了什么,表情立刻变得难看起来。
姜翡转向赵兴邦,“三妹既说她替我二人传信,想来赵公子有我给你的信件了?”
赵兴邦为难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那就拿出来吧。”姜翡道。
赵兴邦按着袖子,脸色发白,信的确还在他身上。
见过作死的,没见过上赶着把自己的奸情往外戳的,她想死他还不想死啊?
“拿出来。”姜翡紧盯着他。
姜翡手中的茶盏一抖,茶水溅湿了裙角。
她震惊抬头,“什么?这怎么可能?”
崔氏接话,“你说这怎么就那么巧,先前差点落水被如翡给救了,以为逃过一劫,谁知在自己府上还是落水了,你说这是不是命呢。”
“是啊。”三房婶婶王氏也说:“真是可怜,安平郡主成亲也有好几个年头了,这好不容易有了身孕,谁知还是没能保住,长公主也因此没去参加皇后娘娘的寿宴。”
姜翡端着茶盏,脑中思绪纷乱。
昨日宫宴上她完完全全被裴泾震傻了,都没有注意到长公主和安平郡主有没有去。
她此刻想不通的是安平郡主怎会再次落水?按理说得知自己怀有身孕之后,应该更加小心才是。
老夫人见姜翡神色不对,问道:“如翡,怎么了?”
姜翡放下茶盏,“没事,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觉得有些可惜。”
姚氏看着姜如翡,“你先前救过郡主,不如借此机会去探望一番,也好巩固巩固关系。”
姜翡眼中闪过不悦,“此举只怕不妥,郡主刚刚小产,正是最伤心的时候,总不好让人打起精神来见客。”
“现在是雪中送炭。”
“怕不是吧。”姜翡讨厌姚氏这套做派,话也更加刺耳,“现在去只会让人觉得是借机攀附。”
“你——!”姚氏气不打一处来。
她是为着姜如翡考虑,她却句句堵她的话,真是不知好歹!
姜翡继续说:“待郡主身体好一些,我再去探望。”
“也好。”老夫人附和,“我让人备些礼,到时候你带过去。”
姜翡答应下来,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她记得书中安平郡主小产之后闭门谢客,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法从伤心中走出来,甚至有了出家为尼的想法。
后来安平郡主去了一趟京郊的净莲庵,想要剃度没有成功,从净莲庵请回了一株莲花养着,说是为了超度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之后才好了一些。
姜翡想了想,安平郡主什么都不缺,与其送些她不需要的东西,倒不如去帮她把求莲花这件事做了。
待众人散去,姜翡把请莲的事和老夫人说了之后,老夫人大为赞同。
只是告诉她,净莲庵不比别的庵堂,净莲庵的莲花一莲难求,要请莲恐怕不容易,不过试一试总是可以的。
净莲庵坐落在京郊五十里外的听泉山。
姜翡一大早就从城里出发,到了傍晚才到听泉山脚下。
净莲庵在听泉山的半山腰上,上山没有车道,只有一条石板铺就的山道,可步行上山。
山下有个小集市,逢三六九会有附近农户来赶集,还有一家简陋客店,专供往来接送客人的家仆暂歇,马匹车辆都停在一个草棚子里。
姜翡乘车经过时便注意到草棚里有一辆简陋的马车,车夫正在解驾。
之所以注意到,是因为那辆马车实在特别,外观十分简陋,可拉车的马匹就连姜翡这个外行都能看出是上等的好马。
应该是哪位达官贵人为了隐匿身份,看来那人已经上山去了。
姜翡只带了九桃,拾阶上了净莲庵,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庵中有供香客歇脚的寮房,这个时节天气炎热,上山的人少了,整个侧院都没住什么人,幽静得很。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姜翡便起床梳洗。
推开窗,山间雾气缭绕,隐约能听见远处传来诵经声。
九桃闻声也抬起头来,顿时咧嘴一笑,“小姐!”
姜如翡抬了抬下巴,“你先放开她,进来吧。”
九桃放开芸香,芸香爬起来又跪下了,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样子,“小姐,她身上佩的是下等丫鬟的牌子,奴婢不让她进,她硬是要往里冲,还打我。”
姜翡腿疼,看到她哭哭啼啼就有些烦闷,“你受伤了?”
“……没。”
“九桃有分寸,没受伤就行,她往后是我院里的丫鬟,你们要好好相处。”
芸香被姜翡一句话噎了回去了,咬了咬下唇。
从前她在姜如翡面前最是得宠,有什么好的都紧着她,可以说是对她言听计从,怎么一下就变了个人呢?
姜翡带着九桃进了屋子,屏退其余丫鬟,房中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刚才进门时九桃就注意到姜如翡走路的姿势不对,扶着她坐到床上,这会子着急地问:“小姐的腿怎么了?”
“罚跪。”姜翡“嘶”了一声。
九桃忙替她脱了鞋把腿搬上去,又给她拿了个枕头靠着,“小姐疼不疼啊?”
“还行。”
九桃伸手想替她揉一揉,姜翡连忙拦住,这要是揉下去,她估计得嚎成杀猪。
姜翡靠在床上,现在闲下来,才有时间把今天发生的事复盘一遍。
她总觉得“裴泾”对她的态度有些奇怪,他们素未谋面,怎么第一次见面他就对她那种态度?
就好像……就好像对她有一定的占有欲,厌烦她和其他的男人在一起。
想到这里,姜翡瞬间坐直。
九桃正准备掀她裤腿看伤呢,被她吓了一跳,“我碰到你的伤了吗?”
姜翡好像没听见这句话一般,一把抓住九桃的手臂,正色道:“你说,裴泾对我那个态度,他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话题太跳脱,九桃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愣,“啊?”
“我觉得有可能。”姜翡又靠了回去,抱着胳膊自说自话,“你看,每次我和‘魏明侦’在一起,他都表现出极大的不满,言语间也是各种拈酸吃醋。”
九桃似懂非懂地点头,“哦。”
姜翡“啧”了一声,乐呵呵地说:“红颜祸水,看来我还是太有魅力了。”
九桃:“……”
“怎么办呢?”姜翡躺下去,把脸埋进枕头里,“要是裴泾真的喜欢我,那我的任务还怎么进行下去?还怎么让他杀人?”
九桃懵懵懂懂,看着姜如翡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什么任务?杀杀杀,杀人?”
“你还小,不懂我们成年人的艰辛。”姜翡苦口婆心,“等你长大一点就好了。”
九桃“哦”了一声,好吧,既然小姐说她不懂,那她就是不懂。
小姐给她饼吃,还不让人罚她,那小姐说什么都是对的。
姜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左思右想,忽然从夹缝中找到点苗头。
不对!
“裴泾”虽然嘴上说的都是“你怎么跟其他男人在一起”之类的话,但眼神里对她表现出的却是厌恶。
真正喜欢,不会是那样的眼神,那他喜欢的人就不是她。
而他每次碰到的都是她和“魏明桢”在一起,不是喜欢她,难不成……
“该不会……该不会……”姜翡被自己这个想法给震惊到了,她瞪大了眼睛,“裴泾该不会是喜欢魏明桢吧?”
九桃正要给她端茶,闻言手一抖,手里的茶盏差点没摔地上。
“昭宁王喜欢……魏三公子?”
这结论属实让缺根筋的九桃也震惊了。
她伸手摸了摸姜如翡的额头,有那么一点烫,但也没到烧糊涂的程度。
……
姜翡带着这个惊惧的想法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