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说不让萧唤云用嫁妆给萧清珑看诊,那就是承认她根本不慈悲,她虚伪喽?她是傻了才会那么说。老夫人脸色难看,活像是吞了苍蝇。佩兰将头垂的低低的,她怕她忍不住笑出...

她要是说不让萧唤云用嫁妆给萧清珑看诊,那就是承认她根本不慈悲,她虚伪喽?
她是傻了才会那么说。
老夫人脸色难看,活像是吞了苍蝇。
佩兰将头垂的低低的,她怕她忍不住笑出来坏了萧唤云的事。
陪着萧唤云嫁到方家三年,佩兰从未见老夫人这么愤怒过。
她太会伪装了,人前观音面,人后恶鬼心。
想对付老夫人,也不容易,得慢慢的来,一点点让她崩溃,自己卸下伪装。
“那也用不了那么多钱吧。”老夫人还是不甘心,语气一转,又轻了不少:
“欧阳神医性情古怪,以往都是你求他他才来看诊的,如此,何须耗费钱财。”
弦外之意就是说你去跪,去求,哪怕是以命相抵,只要求的欧阳邑去萧家看诊不就行了。
嫁妆该拿回来就拿回来。
这可真不要脸。
哪怕欧阳邑不收诊费,难道他还要免费搭上昂贵的药材,倒贴给萧唤云?
老夫人是有多不怕为难萧唤云,才能想出这么损的法子。
“我已经没有第二双膝盖能跪了。”萧唤云没生气。
为老夫人这样的恶毒之人生气,犯不着。
她要的是看着老夫人崩溃。
果然,老夫人一顿,没了话说,只得尬笑着:“这三年你好歹跟欧阳神医有些交情,难道这还不足矣他卖你一个面子?”
“母亲,欧阳神医是药王谷谷主,哪怕是陛下召见,他也不一定卖皇室的面子,他的性情,母亲还不了解么。”
皇室都不敢得罪药王谷,老夫人要她得罪?
是盼着她早点死么。
“那你说怎么办,那些嫁妆总得带回方家吧。”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老夫人上火。
打探消息的小厮说一百二十二抬嫁妆,伯爵府门口的街道都摆不下。
都便宜了欧阳邑,比杀了她还痛苦。
“母亲,那些嫁妆是我亲母给我的陪嫁,既是给我的,我用来报恩有何不对。”萧唤云佯装没看出老夫人的意思,天真的问;
“还是说母亲想要那些嫁妆?”
婆家克扣贪污儿媳的嫁妆,别说稍有脸面一些的人家,就是皇帝,也不会做出这么丢脸的事。
这要是给传出去,方家人能被京师的人骂死。
他们想要嫁妆,自然是想找个名正言顺的借口,既落好名声,又得万千财产。
萧唤云将话拿到明面上说,老夫人自然得否认。
“怎么会,我就是替你觉得心疼。”
“儿媳不心疼,儿媳知恩图报,也是为自己积攒福气,为方家积攒福气,说不定老天可怜儿媳,便能赐儿媳一个孩子。”
萧唤云喃喃说,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
老夫人眼底浮现冷意,心道她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有孩子的,别做梦了。
“母亲,说出去的话自然不能收回,待嫡姐好了,太皇太后一回京,说不定也会夸奖方家,毕竟陛下最孝顺了。”
前世太皇太后从青云观回来没多久,萧清珑便被封为了县主。
原本皇帝是要嘉奖伯爵府的,可林霜手握萧唤云的嫁妆,府上不缺钱,自然不用皇帝再赏赐银钱。
所以,恩赏就落在了萧清珑的头上。
而那奖赏真正的主人本来应该是萧唤云。
前世萧清珑被封为县主,今生,她说什么也不会得到县主的名头!
“老夫人,夫人说的在理。”
嫁妆给出去了是肯定收不回来了,若是执意如此,萧唤云得罪了欧阳邑不说,只怕药王谷也会因此记恨上方家。
“唤云,你执掌中馈已久,对家中事务也无比清楚,这管家的事还是你继续管着吧。”
方老夫人僵着一张脸。
萧唤云以进为退,这倒是让她进退两难了。
以前她想要管家权,那是方家手头宽裕,如今又要修宅院又要花钱去堵那些人的嘴,这样的苦差事,她可不想要。
“母亲您是家中最德高望重的人,这管家权交到您手上,二房三房的人一定会心服口服的,儿媳今晚犯下大错,所以这中馈自是没脸再掌管了。”
萧唤云说的动容,方老夫人嘴角抽搐,看着她手上的账本左右为难。
“母亲,大嫂说的是,您是方家最德高望重的长辈,管家权由您接着,自是理所应当的。”
方静怡才没有老夫人想的那么多呢。
她只知道方家肯定比以前有钱,可萧唤云管家的时候不仅拘着她让她学这学那,还不允许她买华贵的首饰。
她看中金鼎阁的一款蝴蝶金钗好久了,不过是五十两银子萧唤云都不肯给她买。
待母亲管家,她想买什么便买什么。
“母亲,虽说如今方家是比先前拮据了一些,但账本上还是有五千白银可动用的,母亲当家做主,定会比儿媳更能妥善安排这些银子。”
萧唤云眯眼。
要想让方老夫人管家,怎么能不出一点血呢。
五千两银子不是一个小数,甚至可以说是一笔巨款,公府门庭府上能拿出三四千两就算富裕的了。
所以,老夫人一定很心动。
只要这管家权她接了,自己便能陆续的将名下铺子的进账抽走。
以老夫人跟方静怡还有方家旁亲这些人的性子,一旦有了钱,很快就会花空。
没了钱,他们自然就会窝里斗,而她,就坐山观虎斗,顺便再将方家彻底掏空,让他们背负上巨额的欠债。
这些人欠她的,她要一点一点的都拿回来。
至于方鹤安跟萧清泷,她要将他们的丑事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让这对***羞于人前!
“母亲您可别犹豫过头了,你先前掌家那么多年,如今再管家,肯定会将方家后宅打理的更好。”
方静怡双眼冒光。
五千两银子,她能将想买的首饰都买回家中。
“除了五千两银子,府上还有绫罗绸缎百匹,还有古董花瓶五十余个,这些也都一并交给母亲。”
萧唤云又加了一剂猛火。
大明王朝等级制度森严,只有高门大户才能穿绫罗绸缎,且这绸缎的价格昂贵,一匹就要卖二十金。
萧唤云之前做的生意便是这布绸生意,生意好的时候,日进斗金。
老夫人跟方静怡身上穿的衣裳都是那些绫罗绸缎缝制的。
靠着这些衣裳,她们也没少在其他人跟前出风头。
但由于最近方鹤安跟高丽国对战,萧唤云几乎将全部的银钱都投进了军营。
是以,不管是老夫人还是方静怡都好久没换新款的衣裳了。
一听方家后宅还有那么多东西,方老夫人抿了抿唇,手已经伸了出来:
“既然你如此说,那这管家权我便先收着,待你学足了学识,琴艺也好了,再交给你也不迟。”
账本沉甸甸的,这些年方家富的都能用流油来形容了,抱着账本,方老夫人觉得自己像是抱了一座金山。
她幻想着自己也能像萧唤云那样,用方家的家产去赚更多的银子,那样方家就能彻底除掉萧唤云了。
可她没想过,做生意不是那么容易的,如今大明不富裕,生意也难做,没点人脉跟经商的头脑,不仅赚不到钱,还会赔的倾家荡产。
老夫人年轻的时候便痴迷于投资,将家产赔了一大半,如今有了钱,她的老毛病用不了多久又会犯了。
“儿媳谨遵母亲教诲,若母亲没事,儿媳便继续去祠堂反省了。”
账本交出去了,萧唤云的第一步计划就完成了。
算算时间方鹤安还有十日就能回京了。
前世临死前方鹤安说这些年他在前线一直都是萧清泷陪着他的。
如此来说,萧清泷根本就没去庄子上养病,而是一直混在方家军营中。
那方鹤安的几个心腹也定然都知晓此事喽?
严伸,王格,还有贾霄,这几个人哪个没受过她的恩惠,甚至这些人的家眷都是她一直在花钱照顾着。
可这些人却转过头来帮着方鹤安欺她骗她。
他们,也一个都别想跑,吃了她的用了她的,都给她还回来!
萧唤云微垂着头,眼底晦涩深邃。
管家权到手了,方老夫人更是拿出了当婆婆的款,怎么都要再为难萧唤云一下。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萧唤云,眼底的嫌弃若隐若现:
“唤云,你嫁到方家也已经三年了,这三年你无所出,方家就只有安儿一个继承人,需要开枝散叶。”
果然,熟悉的话再次传入耳朵中时,萧唤云只想笑。
开枝散叶?
方鹤安都未曾跟她圆过房,老夫人跟方家的人却怪她生不出孩子。
就算她怀上身孕了,为方家的生计奔波,为方家军行军奔波,哪里有时间生孩子呢。
“母亲教训的是,那以母亲看该怎么办是好。”萧唤云语气轻柔,她垂着头,好似一说到子嗣这个话题就十分愧疚。
前世萧唤云是愧疚的,那是因为方家人总是不断的给她洗脑。
如今她想明白了,方家人根本就不配,不仅不配,这些人还都是畜生心肠。
“三房的一远房旁亲三年前得了一个子嗣,名为方凯,方凯那孩子不仅人聪明,且性子还十分良善敦厚。
我想着你没子嗣不妨先收一个义子,将方凯过继到你名下。待你跟安儿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切都好说。”
方老夫人说着,仔细的观察萧唤云的神色。
可她一直低着头,方老夫人根本看不清,不由得着急。
不管怎样将方凯接回方家的事得尽快定了。
方凯都三岁了,那可是她的亲孙子,不接进家中教养,难道还让那孩子流落在外么。
安儿说了方凯小小年纪便已经展露出惊人的智慧,好好教导,他方家再过十几年说不定会出个状元。
那才是光耀门楣的大事啊。
“我先前找人算过方凯的命格,算命的说他此生注定会有弟弟妹妹,若养在你的名下,想来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怀上身孕,生下个一儿半女的。
再说了,有孩子日日在安儿眼前晃悠,他也能想着尽快要个自己的孩子,你说呢。”
方老夫人继续游说着。
前世她就是这么说的,可谓是拿捏住了萧唤云的死穴。
她全然听信老夫人的话,没有任何意见就将方凯接回了方家,养在自己名下。
可临死前方鹤安的那声孩子,让萧唤云起了疑心。
方鹤安那样一个冷淡的人为何会对别人的孩子那么关怀,处处透着喜爱。
还是说,那孩子根本就是方鹤安跟萧清泷生的。
她还没忘了,萧清泷正是三年前去的庄子上养病。
从那个时候,两个人便勾搭上了,还生下了一个孽种!
梁骁立马看向林霜跟萧清年。
他们两个呼吸一窒,众目睽睽之下他们根本说不了谎。
“世子爷,夫人?”
他们知道梁骁的本事,一旦说谎就会露馅,那还不如不说。
梁骁皱眉,又提醒了一遍,可依旧没得到回复。
林霜跟萧清年不说话,那边去城外寻人的侍卫也回来了。
“回禀大人,城外的几个祭扫处都没发现萧大姑娘的踪迹,属下询问过附近祭扫的百姓,他们今日并未见过任何姑娘家。”
侍卫飞快的回禀着,梁骁手上拿的册子微微放下。
不用问了,萧家人说谎了,萧清珑确实不在家中,也确实出城了,只不过她离开好久了。
这就奇怪了,一个大家闺秀离家多日,所为何事?
就算是什么隐秘的事,伯府为何几次三番支支吾吾的不说,这难道不足矣证明其中有鬼么。
“清珑到底怎么了,莫非她真的……”
皇城司跟梁骁都在这里,施高阳不傻,他看的出来,萧清珑不在家中许久。
那她去哪里了,还是说她早就病重去了,只不过萧家的人一直瞒着。
施高阳睚眦欲裂,转头便怒骂萧唤云:“都是你这个毒妇,是你这个毒妇害的大姑娘病重,都是因为你的到来,才逼的她出此下策。”
“施小大人,我害的嫡姐病重?这话你从哪里听来的,是从伯府内听来的?今日母亲跟大哥都在这里,他们都未曾说过嫡姐的病是因我而得,你便张口就来,是想坏我名声么。”
萧唤云叹了一口气。
她的眉眼十分平静,平静的好似听多了这样的话麻木了。
百姓们没出声,只看着施高阳发泄,然后又看了看没动地方的欧阳邑跟墨生。
萧清珑病了,伯府不请欧阳邑来看已经够奇怪了,如今来了还找了别人替代,这不是心里有鬼么。
“切,病重还不让我家主子看呢,只怕有病没病,还不好说。”
墨生及时开口,林霜跟萧清年浑身一震,就连施高阳也猛的后退三步。
江玄晏唇角勾,清冽的脸上喜怒不辨。
“我如今好歹也是侯府的夫人,虽无诰命,但也是官眷,我夫君在前线带兵行军,倘若他知道家中亲人被人欺辱扣上莫须有的罪名,不知是否会寒了心。”
萧唤云淡淡的说:“以此类推,前方将士的家眷,是否受了委屈也不可得知,岂不是寒了天底下将士的心?”
这罪名可大了,施高阳脸颊抽搐,他倒是想再骂萧唤云两句。
可欧阳邑就在那边等着呢,他的出现狠狠的打了想指责萧唤云之人的脸。
是啊,若萧家人心里没鬼,若萧清珑真的病重,为何不让欧阳邑看诊。
还是说萧清珑根本没病,如此才不敢让欧阳邑看?
“母亲大哥,唤云不知道这些年为何大家都说是因为我的出现导致了嫡姐病重,在家中时,嫡姐分明说过喜欢我的,母亲跟大哥你们也从未指责我说嫡姐的病因我而得。”
萧唤云平静的眼神看向林霜萧清年:
“八岁那年我到了伯爵府,这十年来,我从未抢过什么,也从未主动开口要求过什么,母亲人好心善,待我如亲女一般,此等恩情我一直记在心中,磨齿不敢忘!”
萧唤云说的真情实意,说到最后,她的脸色仿佛破了乌云的霞光一样灿烂。
“你这毒妇还敢说,你在伯府十年,吃的穿的哪样不是伯府的,甚至就连你住的院子都是他们逼清珑让出来的,清珑才是伯府嫡女,你不过是个养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