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予沨将她扶了起来,声音灼热,恰似她刚喝下去的那杯酒。“灵兮,我带你去休息。”“好……”她攀着他的肩膀,迷迷糊糊地应着,欣慰于两人这难得的亲昵。是错觉吗?她总觉...

凌予沨将她扶了起来,声音灼热,恰似她刚喝下去的那杯酒。
“灵兮,我带你去休息。”
“好……”
她攀着他的肩膀,迷迷糊糊地应着,欣慰于两人这难得的亲昵。
是错觉吗?
她总觉得凌予沨在避免着跟她的身体接触,一张脸冷若冰霜。
冻得她直打哆嗦。
凌予沨带着她七拐八拐,绕了好几个弯儿。
最终将她放在了一张大床上。
这个房间的气味十分不对。
但是当时她浑身燥热难耐,再加上有信任的人在身边,一时间竟没有多想。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凌予沨竟然会害她。
“灵兮,你先休息会。”
楚灵兮身体发热,整个人凌乱不堪,用所剩无几的力气牵住了他的衣角:
“予沨,你不陪我吗?”
然而男人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温柔,他一根一根地将她的手指拨开,残忍又决绝:
“灵兮,听话。”
然后他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再然后……就是和那个男人一整晚的荒唐。
他无穷无尽的索求无度和她酥撩入骨的阵阵轻吟。
酸楚的感觉一遍遍地冲击着楚灵兮的心。
她抱着膝盖,将脑袋埋了进去,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宋妈进来的时候,女孩坐在恒温浴缸里。
满身红痕,小脑袋歪着枕在膝盖上,像一只疲惫的小鸟儿。
她的心都快疼碎了。
小姐是她从小带到大的,金尊玉贵,生怕磕碰了一点。
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她一直不肯叫她“二小姐”。
因为在她心里,她才是楚家唯一的小姐。
她声音颤抖,带着浓重的心疼:
“小姐,小姐,快醒醒,别睡在这儿……”
女孩睫毛颤了颤,睁开了迷蒙的眼睛,她迷茫地在水里扑腾了两下,好像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后来见是宋妈,终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宋妈……”
宋妈轻轻拍着她的背,给她裹上浴巾,像小时候那样,将她抱回床上。
“小姐,喝点牛奶,睡一觉吧。”
宋妈端起托盘准备离开,却被床上的女孩拉住了袖口:
“我睡不着……”
宋妈看着她身上的痕迹,知道她受了许多苦。
但是她并没有多问,她知道她不会说,也不想让她重新回忆起那些不堪的东西。
她坐了下来,为女孩掖好被子,宽厚的手掌一下一下拍着她。
哼起了小时候那首摇篮曲。
在温暖平和的声线中,楚灵兮睡着了。
梦里一片黑暗,只有一双闪着光的幽绿瞳孔,狂野地禁锢着她的一切。
她拼命地哭求,也没有任何用处。
那双青筋暴起的大手握着她的腰,男人笑得张狂又淡漠。
冰凉的枪口抵着她的太阳穴——
“砰——”
硝烟扬起。
炸起一声绝望的哭号:
“别杀我!别杀我!”
“小姐!没有人要杀你,没事了没事了。”
宋妈刚进来叫楚灵兮起床,就看到她闭着眼,在床上哭喊。
应该是做了噩梦。
宋妈扶着她坐起来。
她的手紧紧握着宋妈的手臂,额头上的冷汗一滴滴落下,浸湿了鬓边的头发。
可怜兮兮的,像落水的小猫儿。
原来是一场梦。
还好,有惊无险。
是的,她已经脱离了那个地狱。
楚家的安保很好,那个男人不会进来的。
她安全了。
女孩接过餐盘,乖顺地抹着黄油,将面包边边咬进嘴里。
宋妈看得心疼,尤其刚才客厅里发生的事情……
她不确定女孩是否能够接受。
她犹豫着开口:“小姐……”
楚灵兮咽下一口面包,擦了擦嘴角的面包屑:“怎么了?”
江野崎把下巴搁在她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的香味:“没什么。”
“江野崎,你放了我吧。”
楚灵兮的声音很平静,就像在跟他商量晚上吃什么。
她仰头向后靠去,枕在他宽阔的肩膀上。
线条优美的脖子连着那片遮住针孔的吻痕全部暴露在他眼前。
只要他一偏头,就能对她做他想做的任何事。
她像是丝毫意识不到危险一样,将自己脆弱的脖颈送到他嘴边。
“不要。”
江野崎开口,用同样平静的语气。
炙热的吐息喷薄在颈侧的皮肤上,带来一阵细小的战栗。
他将她手上的牛奶拿走,后腰上抵着散开的浴巾,冒着灼热的人体的高温。
提醒她一切又要变得糟糕起来了。
心中的慌乱一闪而过,但她还是没有闪避,她将身子整个依在他怀里。
她又耐心地问了一遍:
“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了,你要什么时候放我走?”
总不能关一辈子吧?
这不是爱,这是偏执的占有。
这场荒唐只不过是江二少的一时兴起。
他拿她当小猫小狗一样,威胁占有,看她无可奈何又不得不屈从的委曲求全。
“我就要关你一辈子。”
江野崎暧昧地蹭着她的腰,手上抚摸着雪白的脖子,连带着那处差点让她堕落沉沦的针孔。
江野崎一向受到的教育就是,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就不择手段地抢过来,关起来,永远占有。
他会给她最好的一切,但她不可以跑,这是他的绝对禁忌。
“我父亲会来的。”
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他最看重的脸面。
她安静地垂着眼,睫毛投在眼睑下,乖巧得让人心疼。
“他不会同意你关我一辈子的。”
“不同意?”江野崎闷闷地笑了,看来她还是太不了解自己的父亲了。
他猛地将浴袍一掀,翻身将她压在床上。
黄澄澄的夕阳映在冷戾的瞳孔中,让那双漂亮的眸子泛起宝石般的光泽。
又像一把凌厉的刀锋,寒光凛凛地刺进她的身与心。
随着动作,他贴近她的耳畔:
“那就试试。”
夜里忽然下起了雨,噼噼啪啪地打在梧桐叶上,合着江野崎的动作。
他是在暴雨最盛的时候离开的,动作渐急间他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就披上衣服匆匆走了。
临走前,还没忘了帮她把被子盖好:
“下过雨,窗边冷,好好待在床上吧。”
楚灵兮实在是累极了,迷迷糊糊地应着,转头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床头柜上的珐琅盘里已经放好了早餐。
刚醒过来的人脑袋还懵懵的,发尾调皮地翘起,像一只炸毛小猫。
她将小腿盖在被子里,上半身探出来,切碎盘子里的牛排。
银质刀叉碰着盘子呲呲啦啦地响。
江野崎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女孩探着身子,粉嫩的舌尖与银叉刚刚分离的样子。
他不动声色地舔了舔干涩的唇:
“灵灵,有好东西给你看。”
楚灵兮立即放下了餐盘,身体呈防御的姿势弓着,干净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走来的男人。
江野崎说是好事,那就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江野崎身边跟着一个西装男,一丝不苟地带着黑墨镜。
手上端着一个平板,像一尊不近人情的雕塑。
江野崎并没有把小姑娘微不足道的躲避放在眼里。
他翻身上床,长臂一捞,人就扎扎实实地掉进了他怀里。
江泰永年纪大了,喜欢热闹,底下的小辈自然会投其所好。
一个个热络得很,说尽了恭维的话,哄得老爷子心花怒放。
正厅门外站着一个人。
远看是个身姿挺拔、气质温润的青年。
近看发现这人年纪跟江野崎差不多大,或许还要稍微年长一些。
楚灵兮好奇地看着他,他也看着楚灵兮。
男人相貌俊秀,眉眼间一派清冽温柔的气质。
瞳色很淡,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琥珀的质地,是迷人的浅棕。
他穿一身白衬衫,干干净净的气质让人一看就觉得很有亲和力。
他的眼神像孩子一样单纯,走下台阶,围着楚灵兮走了两步。
他歪了歪头,用一种天真柔和的语气说道:
“真漂亮。”
楚灵兮没有躲开,就任由青年用孩子般单纯的眼光打量着她。
青年围着她绕了几圈,就像是小朋友发现了一座糖果屋那样惊喜。
他没有什么过分的动作——
只是在那双浅淡瞳孔中糖霜般的梦幻色彩达到顶峰的时候,伸手抚了抚楚灵兮的衣角。
“啪!”
毫无预兆地,那只干净清瘦的手被另一只手打开了。
力气不小,苍白的手背迅速泛红,过不了多久,或许就会变得青紫。
看到这种突发状况的管家犹豫地看向江野崎,嗫嚅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而刚刚收手的江野崎一眼将管家瞪了回去,把楚灵兮揽在自己身侧,很明显地宣示主权。
被打了手的青年眼中浮现出一抹痛色,看看江野崎,又看看他身侧的女孩,扁了扁嘴:
“呜呜,阿崎,痛……”
楚灵兮被吓了一跳的同时偏头打量着这个青年。
很明显,他脑子有问题。
可能是受过某种刺激,或者天生就是一个傻子。
总之他所有的行为举止,都不像一个正常人。
青年的眼泪在眼眶中盘旋,深邃的眼窝看起来有一种堂而皇之的悲伤。
“痛……呜呜……”
江野崎看也没看他一眼,就牵着楚灵兮离开。
身后管家马上走了过去,用随身的手帕为青年拭泪:
“大少爷,不要哭了,我带您进去一起吃饭吧。”
闻言青年乖巧地点点头,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擦擦眼泪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自从青年出现之后,江野崎的眉宇间明显笼罩上了一股阴郁的气息。
楚灵兮敏锐地察觉到了男人心绪的变化,小手轻轻牵住了他的衣角,晃了晃。
“江野崎,他是谁啊?”
男人握住了她乱动的手,小指刮着她的手心,沉声道:
“我大哥,江修儒。”
楚灵兮心里一震,原来他就是江家大少爷江修儒。
她是见过江修儒的。
作为当时江家指定的继承人,只有五六岁的他经常出现在京市的各大宴请中。
当时楚灵兮不过几岁,当然不会把注意力放在一个人身上,因此对他印象不深。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江修儒很少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
直至后来,这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在京市名流的聚会中。
原来他一直在江家老宅。
楚灵兮被江野崎拉着进入饭厅的时候,江修儒已经落座,正在乖乖切着面前的牛排。
他的目光平静温柔,动作完美得无可挑剔。
但是细看之下,却能看出这人严谨动作下那宛如机械的呆板。
就像是被训练了无数次,肌肉记忆已经深入骨髓,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能保持着得体的仪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