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她天然姣好的脸蛋和不同于人的天然优雅静和的气质,竟抬得这裙子生出格调,比那些明艳鲜亮的婚服更加吸睛。一眼看去,温婉沉静,亭亭玉立。几名销售员都惊讶不已,霍...

再加上她天然姣好的脸蛋和不同于人的天然优雅静和的气质,竟抬得这裙子生出格调,比那些明艳鲜亮的婚服更加吸睛。
一眼看去,温婉沉静,亭亭玉立。
几名销售员都惊讶不已,霍煜昭更是看呆了,目光深深锁着她,竟一时移不开视线。
沈琴琴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不仅没能让看沈姝月出丑,反而还大放异彩,脸色顿时不好看,眼中闪烁着嫉恨,像是恨不得上前撕了这裙子。
见霍煜昭直勾勾地盯着沈姝月,她更是怒上心头,咬牙瞪向沈姝月。
“土里土气的,丑死了,你穿成这样出席我的订婚宴,我岂不是要因为你被人笑话?”
沈姝月面不改色,平声道,“是你选的,执意要我换。”
言下之意,是讽刺她眼光不行。
沈琴琴气得咬牙,一贯的蛮不讲理。
“这裙子看着还行,谁知道穿到你身上就这么难看?果然是乡下出身,再好的衣服穿到你身上都这盖不住一股土气!赶紧换了去,别在外面丢我的脸!”
沈姝月巴不得,什么都没说,转身进了试衣间。
等她出来,沈琴琴看她哪哪都不顺眼,故意挑刺。
“你去外面等,别在这儿碍事!”
外面寒风刺骨,沈姝月却没半分犹豫,看都不看两人,径直出了门店。
冷风呼啸着灌进脖领,忽听一道惊讶的声音响起。
“姝月同-志?”
沈姝月扭头,下意识扬起笑容:“彭团长,您也在这儿?”
“我来采买团里的用品。”彭团长提起手上的袋子示意,一脸关切:“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
沈姝月敛下眼,轻描淡写地带过:“我在等人。”
彭团长也没细问,转而提起,“还有几天你就该出发了,准备的怎么样?”
他一直很欣赏沈姝月,言谈间多了几分关心。
“乡下日子清苦,条件不比省城,你这回过去,可得多带点东西,像什么被子棉褥……”
他刚要再多叮嘱两句,忽的一拍脑门:“哎呦,你看我这脑子,都忘了你父母肯定替你准备周全了,哪还用得上我瞎操心!”
他可是听说了,沈家父母最疼女儿。
沈姝月嘴角轻扯了下,没有解释这个误会,只是微笑着接受了对方的关心。
不管是在乡下,还是来到省城后,她能接收到的善意总是那么有限,因此格外珍惜,一一铭记在心。
“谢谢您一直以来的关照,你放心,我下了乡一定不会给您和咱们文工团丢脸的!”
“诶,哪里的话。”彭团长摆摆手,“是你很优秀,我相信你,不管在哪里都能发光发热。”
他还有事,没再多聊,临走的时候又提醒了一句。
“别忘了时间,早上六点道文工团门口集合,千万别耽误了。”
“好。”沈姝月挥挥手,目送他离开。
门店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霍煜昭看着彭团长的背影,剑眉蹙了起来。
“集合?你要去哪儿?”
沈姝月心口跳漏了半拍,转身对上霍煜昭质询的眼神,莫名有一丝慌乱。
但很快,她又定下心神。
霍煜昭这么问,应该是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她面上没什么表情,淡淡道,“没什么,只是通知我去文工团报道罢了。”
“报道?”霍煜昭隐隐觉得有一丝不对,“有活动?”
沈姝月“嗯”了声,不说话了。
霍煜昭看她被冷风吹的白到透明的脸,还想再问,沈琴琴就出来了。
“阿煜,我们回去吧。”
霍煜昭的胳膊被挽住,收回了视线,朝沈琴琴尔雅一笑,“好。”
她重重摔在地上,浑身疼得要命,却听一道尖锐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沈姝月,我恨你!你为什么要回来?明明我才是沈家的千金!”
她抬头,就见沈琴琴站在台阶上方,高高在上如鄙视蝼蚁,眼中却喷薄出阴狠的恨意。
“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跟我抢?你给我去死!”
“不要……”
沈姝月无意识地喃喃。
她的身体好似在灼烧,烧得嗓子都是痛的,每挤出一个音节都像是刀片剌过。
梦境和现实一起折磨着她,直到日上三竿,她才挣扎着醒来。
洁白又陌生的天花板和刺眼的阳光,让她有片刻的茫然。
直到一道声音响起,“你醒了。”
沈姝月偏头看到护士进来,才意识到自己在医院。
“我……我怎么会……”她张口问,没问完嗓子就疼得她直皱眉。
“别着急,先喝口水润润嗓子,”护士给她倒了杯水,然后给她换药,“你发烧了,还没好呢。”
沈姝月缓了缓,才问,“是谁送我来的?”
护士理所当然道,“你男朋友呀,他昨晚守了你很久呢,刚出去一会儿。”
沈姝月一愣,男朋友?
她刚要追问,就见霍煜昭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个饭盒。
护士回头看了眼,“原来是给你拿饭去了。”
她朝沈姝月笑笑,“你男朋友对你真不错。”
沈姝月唇线抿起,目光淡然地从霍煜昭身上划开,轻声道,“您搞错了,他是我姐夫。”
霍煜昭眉心微蹙,没吭声。
护士惊讶,来回看了看两人,讪讪道,“不好意思,那是我搞错了。”
音落,她端着医用托盘离开。
病房里只剩下两人,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僵凝。
霍煜昭走上前,温声问,“感觉怎么样,还难受么?”
沈姝月半垂着眼睫,把头扭向一边,没有回答。
她的抵触和抗拒太明显,霍煜昭轻叹一口气,把小桌板支起来,打开饭盒,“先吃饭吧。”
饭菜冒着热气,看起来清淡可口。
沈姝月却没领情,“不必了,我不饿。”
霍煜昭拧眉,“在赌气?”
沈姝月漠然,“没有。”
她有什么资格和他赌气?又以什么身份?
但霍煜昭显然不这么认为,“那你伤口那么深,为什么不说?”
这问题问的,沈姝月听了都想笑。
她受伤他们又不是不知道,何况这纱布还是沈琴琴和他让她摘下来的,现在问这个,有什么意义?
窗外雪已经停了,少有的阳光明媚,可她却仍旧心冷。
“说了有什么用,谁会在意?”
空气凝滞起来,霍煜昭也沉默了。
许久,他才低声道,“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你先安心养伤,我照顾你。”
若是以前,沈姝月听了这话,一定会怦然心动,暗暗欣喜。
可如今她只觉得可笑,甚至可悲。
曾经他对她的确很照顾,她也希望自己能被他照顾一辈子,可真相却是那么不堪。
她信以为真,却落得个笑话。
霍煜昭又说,“叔叔阿姨那边……等他们气消了就好了。”
听他提起父母,沈姝月呼吸微滞。
原本情绪还能保持平静,这会儿却不可抑制地鼻酸。
想到昨晚的噩梦,她眼眶发热,干脆翻身躲进了被子里。
病房里悄然无声,许久,才响起男人的一声叹息。
下午,霍煜昭有事离开了。
沈姝月乐得清闲自在,靠在床头看书。
病房门忽然被人大力推开,咣当一下撞到墙。
沈姝月黛眉微蹙,抬眸就见沈琴琴趾高气昂地迈步进来。
“沈姝月,我还真是小看了你,没想到你居然学会了以退为进,用这种下作招数勾引阿煜!”
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他是为了帮沈琴琴维护形象啊。
一直都是这样,不管沈琴琴做得有多离谱多过分,他都会无条件站在她那边。
而自己,永远都是被牺牲的那一个。
沈姝月语气泄出一丝嘲弄,“是我不自量力了。”
在警察局门口的那一刻,她其实还有过那么一丝奢望,他可以还她公道。
真是……太蠢了。
“所以这红糖水算什么?补偿?”她浅吸一口气,再度开口。
霍煜昭微微蹙眉,像是有些不认识这一刻的她。
沈姝月才不管他心中疑惑,不等回答就冷淡道,“不需要,我也要不起。”
音落,她绕过身前的男人,继续往前走。
可眼前的景物却莫名变得虚幻和扭曲,她的脚步也有点发飘。
直觉不对劲,她下意识想伸手去扶旁边的石墙。
但还没来得及,眼前就倏然一黑。
扑通——
坠入意识的深渊前,她隐约听到霍煜昭在叫她,声音好似急切。
但不等她分辨,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夜半的医院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毫无意识的沈姝月被推进了病房。
霍煜昭沉声问护士,“她怎么样?”
护士鼓捣着医用托盘里的东西,瞥了他一眼,不答反问,“你是她什么人,男朋友?”
霍煜昭下意识朝病床上的人看去,目光触及那惨白的脸色时不禁晃了下,隔了两秒后刚想否认就听护士说,“她伤口严重发炎,引起了高烧,今晚得吊水。”
“发炎?”霍煜昭眉头深锁,“她不是只是磕到了头吗?”
“只是磕到头?”
护士忍不住了,没好气地斜他一眼,旋即伸手将沈姝月额角的头发往后扒。
“你看看这伤口,又长又深,再往下就破相了。”
霍煜昭目光一滞。
只见那伤口从额角延伸至发缝里,得有三四公分,还没愈合,渗着的暗红色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这小姑娘也真是的,昨天就叮嘱过她,她这伤口很容易感染,居然还把纱布取下来。”
护士松开手,一边嘟囔着埋怨了两句,一边挂好输液袋。
“行了,你在这儿陪着她吧,好好照顾她,你是没看见她昨天来的时候,流了那么多血,小姑娘怪坚强的,上药的时候愣是忍着疼一声没吭,但就算再坚强也是个女孩子啊。”
护士是个上了岁数的阿姨,自己也有女儿,见不得沈姝月小小年纪就这么遭罪,忍不住多絮叨了几句。
霍煜昭喉结滚动了下,哑声挤出一句“知道了”。
他拉了把椅子,守在病床边,就这么盯着沈姝月,眸子里含着愧色。
他不知道她伤得这么重。
再想想这两天发生的事,心里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甚至隐隐有些不踏实。
药液一滴一滴坠落,顺着输液管流入沈姝月的血管。
病房里有暖气,沈姝月几乎快要冻僵了的身体渐渐复苏,苍白的脸上因为高烧泛起不正常的红,春山般的细眉紧锁,干涸的唇瓣无意识的轻轻翕动着。
霍煜昭仔细听,却听不出她在喃喃自语什么,只能看出她一脸痛苦。
“……小月?”他试着唤她。
没有回应。
沈姝月这一觉睡得很难受。
她梦到了爸妈。
梦里,他们把她赶出了家门,一脸嫌恶地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是扫把星,说什么真后悔生了她,她的存在就是个错误。
“滚吧,我们沈家没你这个女儿!”
家门被用力摔上,沈姝月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忽然被一股巨力推下了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