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那江大人的模样,她也是瞧在眼中的,俊美至极叫她格外倾心,奈何对方是明月账中恩客……想到这,月娥又瞪了一眼明月,眼底妒恨几乎要冲出眼眶。有些与月娥走得近的花娘...

当夜那江大人的模样,她也是瞧在眼中的,俊美至极叫她格外倾心,奈何对方是明月账中恩客……
想到这,月娥又瞪了一眼明月,眼底妒恨几乎要冲出眼眶。
有些与月娥走得近的花娘,也纷纷开口:
“听说那位江大人可有好几日没来了,明月姑娘想必也是着急了吧?那外头可有许多臭男人等着与明月姑娘共度春宵呢。”
“还是明月姑娘命好,挂牌当夜便夺了雪影的第一身价,若是不伺候江大人了,想必也是伺候特等恩客。”
“啧啧,那些恩客可极难伺候,就怕明月姑娘这身子骨受不住……”
……
这些话说得别有深意,也带着极大的恶意,直叫明月皱起了眉。
她走下楼梯来到月娥跟前,抬手便将对方头上簪的大红牡丹给扯了下来。
随即后退一步,讥讽开口:“你今日这妆容庸俗至极,身上的熏香之气更是刺鼻得很,如此模样也难怪不受那些风雅公子看重,只能陪些肥胖恶心男子。”
说罢,她便将手中牡丹砸向月娥,听说这人最在意的便是手中恩客,也独爱风流气韵公子,奈何自己难勾起那些公子的兴趣。
月娥面露惊讶,被簪花勾落的发丝垂落脸颊,显出几分狼狈来。
她没想到明月竟如此大胆,就这么将她头上的花给扯了下来,头皮传来的刺痛提醒着她方才所受的屈辱。
看着眼前气质高雅的女子,她只觉脸上火辣辣的在痛,张嘴便恶狠狠骂道:“你这贱……啊!”
话还没说完,便被明月狠扇了一个耳光。
‘啪’地一声,清脆而响亮。
明月神色平静,轻甩着自己有些发麻的右手,她周身气质冰冷,眸底也含着显而易见的冷意与狠辣。
她扬起一个轻轻柔柔的笑,环顾旁边其余花娘,说道:“既都入了青楼,那便如何自在如何来,还请众位姐妹多多担待。”
说罢,她便提起裙摆,去了靠近木窗的一个小桌坐下。
对待市井泼妇,最简单粗暴的法子就是上手,讲道理只能当她们更来劲。
她受将军府传承也不喜欢讲道理,从不觉得与人分辩有什么用,尤其是青楼这种地方,言语分辩只会遭受更多欺负。
明月瞥了眼守在自己身侧,神色震惊惧怕的雀儿,她眸底有满意露出。
杀鸡儆猴也有点效果。
那边月娥摸着自己被打肿的脸颊,心知自己是遇上了硬茬,对方如今是楼中红人,她能怎么办,只能打碎了牙咽下。
她提起裙摆愤然回了房间,很快其余花娘也都散了,大家看向明月的眼神中都带着些惧怕。
哪有人仗着自己身价高便如此欺负人的,即便是雪影那也是与她们互称姐妹。
但又有谁会承认,她们就是仗着自己是楼中老人的身份,刻意在欺负明月,她们怎敢如此欺负雪影?
当晚,雀儿便将今日在大厅内发生的事告诉了老鸨。
“倒是个性子刚烈又聪明的女子,若是能进得了京城,只怕会有无数作为,”老鸨双眼发亮,只觉明月是个好苗子。
雀儿有些不甘,她忍不住给老鸨上眼药:“妈妈,但明月姑娘如此肆无忌惮,只怕会惹来祸事,空有脾性也走不长远啊。”
她觉得明月不配。
老鸨瞧了雀儿一眼,不耐开口:“你懂什么?你心中打的小九九别以为我不知道,赶紧下去干活!”
只是那人就跟粪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
这时,雀儿敲门走了进来,手中拿着几本书籍。
“姑娘,这是妈妈叫我给你送来的,说是先前答应找给你的书籍。”
明月见状眼神一亮,立即接过书籍翻看了起来,直到日头西斜,她这才终于将手中书籍合上。
不得不说,这书上内容又好又细致,写了许多她不知道的事。
比如她现在已经能够肯定,她被拍卖那夜江庄也是头一遭!
根据那夜床笫间男人的速度与表现,再结合书籍上的分析,她觉得一定是这样。
那书上写了,一个男人拥有的女子不多时,总会心存一些对男女之情的幻想,还不会那般的冷漠无情。
该趁那男人接触的女子还算少时,狠捞上一笔,否则往后再难遇见这种男人,乃是可遇不可求。
这种男人最直观的一点就是容易被打动,尤其是看见对方全身心付出时。
明月觉得自己可以从这点去下手,她问龟奴要了绣线与布料,窝在屋内绣起了荷包,
绣的是鸳鸯戏水的图案,她的女红本是不错的,但刻意将针脚绣的粗糙了些,不出半日便绣好了。
入花楼之前虽是富商庶女,但手笨,却愿意为心上人绣荷包,自是真心一片。
……
雪影是在两日后回的花楼,回来便叫了大夫去瞧。
明月听了这消息心中不由一紧,她看向雀儿,问道:“大夫如何说的?”
对方也是个可怜人。
雀儿摇头:“不知啊,雪影姑娘近来身子总是如此,大概是不太行了吧,咱们烟雨阁的头牌想必很快便要易主。”
她话说得十分轻巧,丝毫也不觉有什么,身在泥潭之中又未见过光明,怎会觉得有错?
明月看了眼雀儿,起身便出了屋子。
她来到雪影门前抬手敲了敲,很快女子略带些虚弱的声音便响起。
“进来。”
明月推门进去,屋内陈设精致,还放着几支名贵的琉璃花瓶做装饰。
有淡淡血腥之气弥漫。
雪影屋内的床榻跟她的一样,皆是格外宽大,在花楼女子便是床笫间的玩物,想要玩得尽兴自是要让床榻也大些。
此刻,女子瘦弱的身形躺在床榻上,柔美的脸显得苍白而略带孤寂。
雪影的脸颊有些消瘦,她现在并未上妆,脸上的疲惫与虚弱尽显。
她见是明月进来,看着对方明媚红润的面颊,眼底有一闪而过的艳羡,说道:“我现在很丑吧。”
身子早早就被折腾坏了,平日里尚且还能用妆容遮盖,但每次伺候完之后就难受得紧,甚至还有出血的情况,容貌也因此衰败,不再像从前那般光彩照人。
明月来到桌前给雪影倒了杯茶水,她问道:“你这般可是因知府大人?”
雪影坐了起来,她接过茶水小口喝着:“知府大人向来是喜欢折腾的,你命比我好,听闻江大人待你很不错,还会专程派人给你送药膏,若是可以便抓住机会跳出这花楼才好……”
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意。
她是愿意给明月说些真心话的,也是单纯的想要用真心换来回报,她不想烂在这花楼中。
“这是何意?难道我有得选吗?”明月面露些许疑惑,心中却浮起点点激动来。
她明白雪影一定知道些内幕,不管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信任她,只要肯透露那便就是好的,她现在恨不得把知府的事全部挖出来。
她没将屋内烛火熄灭,更不敢安心入睡,只是将金簪攥入手中回想着今夜所发生之事。
知府陈明勾结了这么多的人去坑害将军府,想必定是证据确凿的,在确凿证据面前新帝应当是不得不将她爹娘下狱。
回想起大哥从前自边关寄来的信件,五皇子模糊的瘦弱身影在脑海中浮现。
记忆中的五皇子总是沉默的,却又带着几分羞怯与小心,那时的五皇子绝非忘恩负义之人。
大哥寄来的信件中也时常提起五皇子是重情重义之人,对方应当不会舍弃将军府的吧?
或许新帝已派人暗地调查将军府一案?
那陈明等人如此低调,只要新帝派人来江南稍加调查,便定会发现蹊跷,但就怕新帝难以注意这条线索……
或许她应当想法子给大哥去一封信件?
明月只觉心中一团乱麻,新帝的心思难以揣摩,她也深陷囹圄,眼下情况实在棘手。
她不知想了多久,寂静夜里木窗忽然发出细微声响,是有人将木窗给推开了,她心底一惊,不由将手中金簪握紧,心跳突突直跳……
屋内烛火即将燃尽,仅存点点微弱昏黄余亮。
明月在木窗被推开那一刻,她便将眼睛给闭了起来,准备在对方对她下手时给其毙命一击。
在面对睡着之人时,总是会放松些警惕。
但很快她便发现来人是去而复返的江庄,对方进来后便径直去了屏风后梳洗,她听着淅淅沥沥的水声,便忍不住朝浴桶方向看了眼。
映入眼帘的便是男人结实的背脊,有力的腰腹,上面还布着点点汗珠,一看便是刚剧烈行动过。
明月疑惑着闭眼装睡,她将金簪收入袖口之中。
这人难不成是去偷香窃玉了?怎地如此大汗淋漓?
不过总归是回来了,有这人在她便觉得还算安全,至少不会担忧半夜有人闯入房中。
紧张过后便是困顿,眼下已是后半夜,男人还未梳洗完成,她便已沉沉睡了过去。
待玄凛弋梳洗完成来到床榻旁时,入眼的便是女子那略带娇媚的撩人睡颜。
明月和衣而睡且身上还盖着薄被,实在是算不得撩人。
只是心脏,便瞧什么都是脏的。
玄凛弋站在床旁看了会睡着的女子,随即又看了看窗边的宽大贵妃榻。
他选择上了床榻,还抬手将娇软女子圈入了怀中。
这是在陈明的地盘,方才自己去了书房内找了些用得着的信件,差点还被府卫围住。
若陈明发现书房被盗想必会一一排查,若发现自己不与明月睡在一起定会起疑心。
想到这, 玄凛弋便安稳的搂着怀中香软女子入了梦乡。
一切都是为了局势,可不是他有意为之。
明月被男人搂住,她下意识动了动身子,在男人怀中寻到一处舒服的位置后便不动了。
两人相拥而眠,似那亲密无间的爱侣。
翌日。
明月是在玄凛弋怀中醒来的,她睡得迷迷糊糊,昨夜睡得太晚导致她现在还有有些困顿。
但她也不想再睡了,她觉得这地方十分不安全,宁愿回花楼去补觉。
还有就是男人将自己搂得太紧,她觉得有些难受。
这么想着明月便忍不住动了动胳膊,做想要推拒的姿势。
她只是稍稍一动,男人便醒了过来,好似是察觉到她推拒的动作般闪电般的就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