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倔强的眼眶里盈满泪水，但总是别过头去不让我看到。张警官先开口了。“小惠，你妈妈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突然间这么缺钱了呢，还一定要爱马仕。”“说实话，我...
女儿倔强的眼眶里盈满泪水，但总是别过头去不让我看到。
张警官先开口了。
“小惠，你妈妈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怎么突然间这么缺钱了呢，还一定要爱马仕。”
“说实话，我这辈子还没见过爱马仕长什么样呢。”
女儿语带哭腔，但依旧倔强。
“张警官，你别管那么多了，这个爱马仕我要定了。”
张警官阻止了我要开口的动作，继续温柔地劝解。
“叔叔知道，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孩会有攀比的心理。”
“但是每个家庭条件不一样，咱们跟自己比是最好的，对不对？”
“你成绩那么好，以后可以自己挣大钱的，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呀。”
女儿明显有些被说动，但还是无奈地坚持着。
“张警官，我不是攀比，但这个爱马仕对我来说很重要。”
再问下去，女儿却什么也不肯说了，着急让我们放她走，强调高考前一定要买到爱马仕。
无奈之下，怕女儿走上歪路，张警官只能陪着我把女儿带回了家，锁到房间里面。
“小惠妈妈，你女儿这种情况，转变得很突然，可能是受到了什么欺负。”
“你去学校找老师和同学多了解一下，我帮你看着孩子。”
听到张警官的话，我感激得不知怎么做才好。
赶到学校之后，班主任跟我说了小惠最近的变化，情况比我想的糟得多。
她上课的时候总是走神，以前很开朗的孩子现在变得沉默寡言。
班主任已经让班长和宿管观察了女儿，但没发现有人欺负她，身上没有伤，更没有早恋迹象。
“小惠说好多人的毕业礼物都是爱马仕，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啊？”
班主任听完这话直接笑了。
“小惠妈妈，我们这是公立学校，大部分学生的家境都很一般的。”
“据我所知，最有钱的那几个学生也只是鞋子稍微贵一点，从来没见过有什么奢侈品。”
我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我又找了平时跟女儿玩得好的几个同学聊天。
“阿姨，小惠一直很要强，也很努力，其他同学都很佩服她，没有欺负她。”
“我们有什么好东西都是一起分享的，做什么事都形影不离。”
“不过......”
我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追问。
那同学继续道：“清明节的时候，小惠一个人在学校里待了三天，其他同学都回家了。”
“但是宿管阿姨每天都会查寝，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啊。”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时，女儿正呆呆地坐在沙发上，陈警官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我做好了饭菜，试探性地问：“小惠，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买爱马仕啊，你要是想要好看的包，妈带你去商场买，几千块都可以。”
她仿佛被戳中了什么心事，朝我大喊。
“妈，说了爱马仕就是爱马仕，这是奢侈品，是品味的象征，你懂吗？”
我忍住怒气，好声好气劝她。
“小惠，你现在还是学生，主要任务是学习，而且马上就要高考了，马虎不得啊。”
“你爸死得早，家里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
一听这话，她却直接把饭碗打翻。
“这都是你没本事的借口！”
“从小到大，其他家小孩子成百上千地买玩具，我就只能跳皮筋。”
“其他女孩子穿得漂漂亮亮的，我永远是改小的旧衣服。”
说着说着，她竟蹲下哭起来。
“妈，我真的很需要这个爱马仕，求你满足我这一次好不好？”
看着她泪眼朦胧的样子，我扬起的巴掌迟迟没有扇下去。
我也忍不住流泪。
“小惠，妈知道让你受委屈了。”
“是妈没本事，但是妈真的已经尽力了。”
“我现在确实存了十万块，但不能给你买包，你上大学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她马上走进房间把自己关起来，我打开手机一看。
又是直播，而且比上次更加露骨。
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直接把门踹开，把她手机抢过来。
“陈小惠，我已经问过老师了，根本没有人欺负你，你就是自己下贱！”
女儿听这话瞬间失去了所有精气神，默默走到窗边。
一直喃喃自语：“是啊，我自己下贱。”
我自知失言，后悔不已。
“小惠，妈妈说错了，你冷静一点。”
“妈求你别做傻事，你要什么妈都给你买。”
她麻木地看着我摇摇头。
“妈，没用的，我的人生已经彻底烂掉了。”
千钧一发之际，张警官一把拽住了女儿的手，她整个人悬在半空中。
“张警官，你放开我吧。”
“我对不起妈，我也对不起我自己，我该死。”
我哭到几乎崩溃，上前一起拽住女儿的手。
“小惠，妈求你了，妈不该骂你，不该打你的。”
“你好好的别放手。”
“十万块都在卡里，密码是你生日，你想要什么就买什么。”
小惠掏出包里的美工刀，直接朝我和张警官刺来。
鲜血不断流出，但我们都没放手。
女儿见状惨笑起来。
“妈，谢谢你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
“你们放手，我就解脱了。”
“我太累了，实在是撑不住了。”
张警官忍着痛安慰道。
“小惠，你还年轻，遇到什么事情了这么想不开？”
“你要相信我们会为你做主的呀。”
“你要是掉下去，让你妈怎么活啊？！”
女儿绝望地流下最后一滴泪水，美工刀越来越用力。
我和张警官吃痛，忍不住生理反应放开了手。
“不！！！”
女儿掉下去的那一刻，我也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我发疯般跑出病房要找女儿。
迎面正撞上陈警官。
“小惠妈妈，你别急，小惠掉下来被一个遮阳棚接住了，脚骨折了，但人没事。”
说罢他急忙带我去看女儿。
“但小惠太激动了，一心求死，现在打了镇静剂总算睡着了。”
我终于放下心来。
这一次晕倒正好刺激到了我脑海中这些天来的片段，只是要等小惠醒来亲自确认一下。
害我女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一定要让这个人身败名裂、进去给我好好吃几年国家饭！
深夜时分，女儿总算醒了。
但一醒来就哭，甚至想去找工具伤害自己，只是镇静剂让她没力气。
我强装镇静，轻轻地抚着她的手。
“小惠，你还记得妈妈过年的时候跟你讲的话吗？”
她别过头去不回答，眼角却不断滑落出泪水。
“妈妈那时候说，我们家小惠是最棒的。”
“不止是成绩好，长得也漂亮极了。”
“妈知道你很坚强，但是遇到什么问题要记得，妈妈永远是你的后盾。”
女儿的肩膀抖动得越来越厉害，我躺到身后温柔地帮她擦去泪水，紧紧地抱着她。
“以前你总喜欢这样抱着妈妈，说以后就这样保护我。”
“今天换妈妈来抱你，妈妈永远保护你。”
她哭声越来越大，转过身把整个人都埋在我怀里。
“妈，对不起，害你担心了。”
我拍着她的背。
“我的宝贝女儿，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说错话了。”
她哭了很久很久才停下来，拿出手机，给我看了一张看起来十分普通的照片。
但说什么也不肯继续讲下去，仿佛心里有声音一直限制着她。
我把她哄睡，仔细地端详那张照片。
突然灵光一闪，所有线索汇聚在一起，我知道罪魁祸首是谁了。
天一亮，我就托护士帮忙看着女儿，自己先去了学校，陈警官去局里通报求援。
老师们正好在开高考准备会议，我便站在一旁等待。
突然，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这不是跳艳舞的陈小惠的妈妈吗？”
瞬间老师们都炸开了锅，昨天小惠直播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
就连女儿班上的老师们也窃窃私语起来。
“那个陈小惠，平时看起来挺清纯，没想到还挺会勾引榜一大哥。”
“看她成绩好以为是个有追求的，没想到这么不自爱。”
“听说她还去夜店陪酒呢。”
......
人群的讨论越来越强烈，校长不由得咳嗽了两声。
“安静，今天是我们高考的准备会议。”
“我还要补充一条，各位老师要鼓励学生好好考试，千万别想着走捷径。”
校长说这话时，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强忍怒气，把女儿的手机紧紧攥在手里。
没想到因为校长这一句话，人群的议论越来越大声。
“穷人家的孩子就是这样，为了一点点钱什么都做得出来。”
“平时看陈小惠那么乖，我还以为寒门终于能出贵子。”
“不可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女儿会打洞。”
在一众议论声中，我缓缓走向主席台，拿过校长手里的话筒。
“小惠一直说老师们都很好，我才忍到现在，没有当众让某些人出丑。”
“但是现在，我忍不下去了。”
台下不断传来嘘声。
“陈小惠妈妈，这是事实，我们都看到陈小惠开直播跳艳舞了。”
“就是，她还为了一千块钱去陪老男人喝酒呢！”
我紧握着话筒。
“我们家小惠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大家都知道。”
“变成今天这样，是有罪魁祸首的。”
就连校长都忍不住了。
“小惠妈妈，这里是学校，不容你胡闹。”
我眼神坚定的看着台下，大声喊道：“罪魁祸首，就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