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身,是道德修养和个人品格提升的关键,修身的过程中,最为重要的一点是‘静’,静是修身的第一步。当一个人能够平心静气面对生活中的种种考验时,才有机会看清事物的本...

“修身,是道德修养和个人品格提升的关键,修身的过程中,最为重要的一点是‘静’,静是修身的第一步。
当一个人能够平心静气面对生活中的种种考验时,才有机会看清事物的本质,不被纷繁的世事扰乱心神,齐家是修身的自然延伸......”
庄成龙每念一个字,就好像有座大山压在胸口,喘不过气,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庄山海、柳纤纤夫妇早就惊碎了一地‘眼镜’。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庄不凡?
居然能作出这般意境深远的文章,难怪把老者都惊到了!
庄不凡被看得不好意思,低下头,在心里直乐:新来的这个书童真是绝了,随便让他背几句,就把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先生惊成那样,太有意思了......
老者等庄成龙念完,立刻喝问:“现在,你说,庄不凡的才学是不是比你好得多?夺魁实至名归。”
庄成龙硍难的咽了口口水,真想回答不是。
但,铁一般的事实摆在眼前。
他真开不了这个口。
就此认输,失去进入‘贡院’的机会。
他绝不甘心,做不到......
“先生,我承认这篇文章的确比我作得好。”
庄成龙深吸口气,看着庄不凡冷冷道:“但庄不凡平日不好好念书,我绝不相信这是他所作,一定是他事先找人代笔。”
柳纤纤也接着道:“先生,我是这两孩子的娘,我不会偏坦任何一个,成龙现在说的虽然有赌气的成份,但细想之下也有几分道理,不凡不好好念书,怎么可能作出这样的文章?”
一旁的庄山海没有开口,但心中也存有疑惑。
老者脸色一变再变,三番两次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
庄语蝶将这一切看在眼中,脸色变得难看,焦急的用余光向石漠求助。
石漠会意,认为时机到了,给庄不凡使了个眼色。
“先生,父亲、姨娘、成龙,我知道自己平日喜欢胡闹,给你们的印象一直是不思上进,但我私下里真的在用功念书。”
庄不凡强忍着笑意说完,走到老者面前,恭恭敬敬一拜:“先生,学生在这里为以前荒唐的行为向你致歉,特作了一首诗送给先生,以表学生对先生的敬意和感谢。”
“绿野堂开占物华,路人指道令公家。令公桃李满天下,何用堂前更种花。”
话音刚落。
老者忍不住惊叫,老眼泛红,冲上前握着庄不凡的手,颤声道:“好诗!真是旷世好诗!不凡,你有心了!能有你这样的学生,是为师前世修来的福气......”
石漠看着,笑了。
自古以来,人人都送礼求人办事。
但认真说来,送礼是门学问。
什么样的人,得送什么礼。
像老者这样的‘大儒’,最看重的就是名誉。
现在庄不凡送给他这样的诗,必定轰传天下,名流千古。
老者怎能不喜欢?
庄山海、庄成龙、柳纤纤三人震惊不已的看着正在跟老者相互‘吹捧’的石漠,口干舌燥,浑身不由自主颤抖......
“石漠,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每一次当我认为了解你的时候,你总能给我不一样的惊喜,能遇上你,是老天爷对我们姐弟最大的恩赐。”
庄语蝶紧紧拽着裙角,在心里喃喃自语。
这时。
老者用力拍拍庄不凡的肩膀,勉励几句。
转身,威严的看向庄山海三人,沉声道:“诗赋也是科举必考的题目,不凡现在作出这样的诗送给老夫,你们还认为他刚才的考卷是找人代笔的吗?”
听见这个问题。
庄山海、庄成龙、柳纤纤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均读懂了对方眼中的意思。
老者哼了声,接着又沉声道:“你们再想想看,能写出这等诗和文章的人会屑于帮人代笔吗?”
庄山海浑身猛的一颤。
是啊,汪老说得对!
能写出这等诗和文章的大才是九天之上的‘神龙’。
即便庄不凡想请对方代笔,那也绝对拿不出对应的‘代价’。
所以,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一切都是庄不凡所作。
想到这些。
庄山海激动不已的上前,亲切的在在庄不凡胸前锤了一下,大笑道:“你小子隐藏得是真深啊!连我都被骗了,你今日表现得很好,望你进入‘贡院’后好好念书,有什么需要,你尽管跟我说,我一定满足你。”
庄不凡咧嘴一笑:“父亲,太长远的事情我没想那么多,只是我的朋友多,应酬多,每个月的例银根本不够花,你看能不能......”
庄山海大手一挥:“臭小子,这算什么事,想要多少银子就去账房拿,只要你不在外面惹事生非就行。”
“多谢父亲。”
庄成龙看着,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咬着牙在柳纤纤耳边小声道:“娘,孩儿不甘心啊,你想想办法,一定要帮孩儿从庄不凡手中把进入‘贡院’的名额给抢回来。”
“有什么话回去说,现在不是时候。”
柳纤纤飞快回了句,神色复杂看向石漠。
仔细把所有事情从头梳理一遍。
她发现,从石漠这个书童进入庄府后,庄语蝶变了,庄不凡也变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刚才,庄不凡跟石漠一起出去上了趟茅厕,回来后就完全变了个人似的,这绝对有问题。
石漠查觉到柳纤纤的目光,心中不由一紧。
断定对方肯定是有所怀疑了。
这个‘狐狸精’不简单啊!
这时。
老者又将刚才庄不凡送的那首诗小声念了一遍,抚着雪白的胡子大笑:“不凡能取得这样的成就,真是值得庆祝,今日老夫一定要好好喝几杯。”
庄山海深有同感,跟着大笑:“汪老说得是,请,我现在就陪你老去好好喝几杯,再谈谈不凡进入‘贡院’的事,咱们庄家是小门小户,但绝对不能失了礼数。”
“好,好,关于这件事,老夫还真得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看着二人远去。
庄不凡走上前,对着石漠和庄语蝶说道:“姐,石漠,走,我们现在也去好好庆祝一番。”
“好,是得好好庆祝,呵呵!”
柳纤纤眼中快速闪过一道异光,上前两步:“且慢!”
“叫什么叫?快答应!”
庄语蝶沉着脸用力敲了下庄不凡的脑袋。
“哎哟!疼疼疼!别再打了,我答应还不行嘛!“庄不凡嘴上这样说,心里可不这么想。
他是庄家少爷,让一个书童管着?
传扬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庄语蝶脸色一缓,看向书桌上的墨宝,小声问道:“石公子,不知,这幅字能不能送给我?”
石漠想也不想便回道:“小姐喜欢,拿去就是。”
“多谢石公子。”
庄语蝶对着石漠嫣然一笑,如获重宝小心翼翼收起墨宝。
庄不凡看着,心里酸了。
他从未见自家老姐对谁这么笑过?
突然觉得失宠,对石漠有点怨气。
“看什么看?快坐下好好念书,这是你答应过石公子的,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言而无信。”庄语蝶瞪了眼庄不凡。
“知道了。”
庄不凡应了声,坐下,捧起一本书念了起来。
石漠听了几嘴。
没错,是前世四书五经中的《论语》。
庄语蝶满意点点头,想到什么,看向石漠:“石公子,你今天到府,安排住处了吗?”
“还没有。”
庄语蝶立刻叫来贴身婢女小月:“去把管家叫过来。”
“是,小姐。”
没过一会。
管家走进书房,瞥了眼石漠,对着庄语蝶一抱拳:“小姐,你找我,是不是新来的书童犯错了?你放心,我一定严惩他,如果你不满意,我再......”
说到这,他见庄语蝶没说话,心中更是惶恐,咬咬牙,冲上前瞪着石漠喝道:“我带你来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好生伺候少爷,你怎么当作耳旁风,快说,你究竟犯了什么错?”
石漠哭笑不得。
他刚才给庄不凡讲了精彩绝伦的《西游记》,把对方迷得不要不要的,没有犯错啊!
刚要开口解释,庄语蝶抢先一步冲上前。
“闭嘴!石公、不,石漠没有犯错!”
此时,庄语蝶心中很是无语,原本把管家叫来是想做好事‘讨好’石漠,可没想到一愣神让管家误会,好心办了坏事。
管家脸色猛变,情不自禁退后两步才站稳。
他在庄府待了很多年,平日里庄语蝶见到他都挺和气,从未见她这样凶过,真是吓得不轻。
庄语蝶意识到自己失态,红着小脸深吸口气,沉声道:“王管家,我把你叫来,是想让你给石漠安排到我隔壁的小院住下。”
“啊!”
管家惊叫,双眼瞪得大大的,差点掉下来。
原来石漠不是犯错,而是得到大小姐赏识。
刚来庄府就能单独住一个小院,这可比他强得太多了。
“听到没,以后石漠的月奉翻倍,不,翻三倍,一日三餐按照我的标准来......”
管家心中再次一惊,吞了口口水,连忙点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石漠。
石漠知道管家在想什么,想解释几句。
但转念一想,算了,这种事越说越容易让人误会。
“好啦!暂时就这么多,你严格照做就行。”
庄语蝶拍拍胸脯,她可没想那么多,只是认为不能委屈了石漠这位大才。
“是,小姐,你说的我都记在心上了。”
“嗯。”
庄语蝶瞥了眼石漠,笑道:“石漠,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你跟管家去休息,想吃什么就跟他说,千万别客气。”
“谢谢小姐。”
石漠冲着庄语蝶行了一礼,跟着管家走了。
庄不凡喝了口茶,见庄语蝶一直在傻笑,走上前,摸了摸她的脑门:“姐,你没发烧啊,一直在傻笑作甚?”
庄语蝶回神,恶狠狠瞪了眼庄不凡:“你才发烧了呢?刚才让你拜石公子为师,你居然说什么已有先生,还把父亲抬出来,你知不知道自己错过了多大的机缘?”
“姐,我说的是实话啊,我的确有先生,而且就算我答应,父亲也绝对不会同意。”庄不凡看庄语嫣脸色不对,越说声音越小。
“哼!傻小子,我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你好,你还不领情,总之,你记住,日后一定要敬重石公子,遇事多向他请教。”
“知道了,姐。”
庄不凡瞥了眼庄语蝶,犹毅着小声问道:“姐,你对石漠这么好,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也难怪他会这么想。
不少有才有势的公子哥追求庄语蝶,可她对谁都是冷冰冰的,没一个看得上,唯独见了石漠后这么高兴,还一下子把他的待遇提到了顶端。
庄语蝶愣到现在回神,俏脸立刻红了,用力敲了庄不凡脑袋一下:“臭小子,你瞎说什么呢?我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你,以后再让我听见这样的话,我就用针把你的嘴缝起来......”
“哎哟!轻点!痛!”
庄不凡不满的看着庄语蝶,在心中自言自语:究竟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天知道。
这时。
石漠跟着管家到了小院。
“石漠,这就是你的住处,房里的铺盖啥的都是新的,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石漠客气的说:“好的,谢谢。”
管家见到石漠这个样子,心中一松。
说真的,他真担心对方会借机叼难。
毕竟他带石漠进府的时候态度并不友善。
“管家,没别的事,我回房休息了。”
管家点点头,见石漠转身,实在压抑不住心头好奇,问道:“石漠,你刚来庄府,是怎么得到大小姐赏识的?”
石漠转头,似笑非笑看向管家:“你忘了进府的时候是怎么交待的了,有时候,好奇可不是好事。”
不是他想装,而是就算把刚才的事说了,管家也绝对不会相信。
管家浑身猛的一颤,深吸口气:“是我冒失了,以后你有什么需要跟我说,我走了,好好休息。”
“嗯。”
石漠推开房门走进去,打量四周一番,喃喃自语。
“不错,比以前住的地方好千万倍,后娘把我卖到庄家是吃苦受累来的,不知让她看到我现在的处境会作何感想?”
第二日。
早上。
石漠习惯早起,在小院的石阶上打太极。
这是前世在一本无名古籍上看到的,据上面所说,练到大圆满境界,能洗筋伐髓,成为内修武者。
是真是假,石漠不知道。
但,他的确练了后,不管工作多么繁忙,都精力弃沛,很少生病,寻常的三五个大汉根本近不了身。
打了几遍。
石漠额头上出现汗水,刚要收势。
耳旁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
“打得什么狗屁拳,那么慢,能捻死一只蚂蚁吗?”
石漠脸色微沉,转身。
只见一个身穿锦袍,左脸颊上有颗黑痣的男子站在不远处,正嚣张的从头到脚打量他。
“你就是新来的书童石漠?”
“正是。”
庄子超快步上前,瞪着石漠冷冷道:“快说,你是用了什么卑劣的办法欺骗了语蝶表妹,让她这么护着你,刚进庄家就住到了她的隔壁。”
闻言,石漠暗暗好笑。
他刚刚特别好奇,自己才到庄府,只跟庄不凡三人打过交道。
按理说,没有得罪过庄子超,他为什么一见面就嘲讽,现在更是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原来是吃醋,把他当成情敌了?
“问你话呢?快回答。”
庄子超恶狠狠瞪了眼石漠,不屑道:“别以为得了语蝶表妹的赏识就有多了不起,记住,在庄府,你只是一个被卖入府的书童,我是主人,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石漠上前两步,淡淡的说:“看你的装扮也是个读书人,不知道大呼小叫的很没礼貌有辱斯文吗?”
听见这句,庄子超脸色变得很难看,胸口上下起伏,瞪着石漠喝问:“你是什么东西?也配用有辱斯文来教训我?”
接着,他见石漠一丝惧意都没,反而有点嘲的意思,更是生气,抬手就用力的向石漠的脸扇去。
石漠眼中寒光一闪,刚要......
‘嗖’的一声。
庄语蝶冲过来挡在石漠前面,瞪着庄子超气势汹汹道:“庄子超,不得对石公子无礼。”
庄子超脸部抽.动,咬牙切齿的收回手,指着石漠冷冷道:“他只是庄家的一个小小书童,刚才对我无礼,我教训他,有错吗?”
“庄子超,闭嘴,你只是庄家的一个远房表亲,家里落难寄住在府上,石公子是我弟弟的书童,轮不到你指手划脚。”
这话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用力捅进胸口。
庄子超脸色苍白,状若
疯狂大喊:“表妹,我对你的一片心意,你不知道吗?我们才是一家人,你居然为了一个狗屁不是的书童这样对我?”
“哼!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们之间不可能。”
庄语蝶瞥了眼石漠,想到昨天发生的事,发自内心深处坚定道:“而且,你别以为多读了几年书,被誉为清河县四大才子就有多了不起,石公子比你强得不是一点半点。”
庄子超足足愣了近一分钟才回神,指着石漠捧腹大笑:“就他,一个被卖入府的书童,比我强?你随便找个人问问,看看有人会信吗?”
庄语蝶脸色一变再变,真想立刻把随身珍藏的‘墨宝’拿出来让庄子超开开眼,让他知道自己是有多么愚蠢。
但没有石漠的允许,她也不好这么做,生怕惹恼对方。
庄子超见庄语蝶不再开口,理所应当认为自己占据上风,脸色稍缓。
但,这还不够。
他不知道石漠给庄语蝶灌了什么迷魂汤,必须要做点什么让对方清醒过来,彻底解决这个隐患。
“臭小子,一声不吭,躲在女人身后,算什么男人?”
“表妹说你比我强,有种就跟我来一场读书人之间的较量,输了就滚出庄府,这里不是你能坑蒙拐骗的地方。”
庄子超一脸嚣张的上前。
石漠笑了。
原本他想让庄语蝶把庄子超打发算了。
但,现在庄子超登鼻子上脸,如果不给他个深刻的教训,这家伙还以为他有多么好欺负。
“你想怎么比?”
听见这个问题。
庄子超愣住了。
他已经做好了吓得石漠屁滚尿流原形毕露的心理准备,万万没想到石漠敢答应,而且态度比他还嚣张。
“庄子超,是你发起挑战的,快说话,别让我看不起你。”庄语蝶心情大好,出言催促。
庄子超气得肺都快炸了,瞪着石漠冷冷道:“我不想让人说我以大欺小,这样吧,我出一个对子,只要你能对得上来,就算你过关,我立刻向你道歉,但如果你对不上来,就立刻滚出庄府,敢吗?”
石漠淡淡的说:“没问题,请出!“
庄子超脸上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大声道:“游西湖,提锡壶,锡壶掉西湖,惜乎锡湖。”
一听,庄语蝶脸色猛变,恶狠狠瞪着庄子超:“庄子超,你作弊,这个对子被誉为千古绝对,就连当朝大学士都对不上来,你居然出这种题目,分明就是故意刁难石漠。”
庄子超扬扬得意道:“表妹,我哪里作弊了,我刚才只说出对子考他,但没规定是我出的,还是用现有的。”
庄语蝶没想到庄子超会玩文字游戏,气得用力跺了下脚,看着石漠说道:“石公子,不用理他,走,我带你去找弟弟,等会先生要考他的学业。”
在她看来,石漠虽然有大才,可也对不出这千古绝对,不想眼睁睁的看着石漠受辱。
庄子超好不容易把石漠逼到了死角,哪会轻易让对方离开,张开双手拦住去路:“姓石的,不准走,对不出来,立刻滚出庄府。”
石漠嘴角一挑,看着庄子超似笑非笑道:“谁说我对不出来了?”
“啊!”
庄子超和庄语蝶同时惊叫。
“姓石的小子,别装神弄鬼,对得出来就赶紧对。”
庄子超根本不信石漠能能对得上这千古绝对,握紧拳头吼道。
庄语蝶眼中闪烁着精光,一脸期待的看着石漠。
石漠上前两步,缓缓道:“过南平,卖蓝瓶,蓝瓶得南平,难得蓝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