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我,目光像在看只突然开口的鹦鹉。我正琢磨要不要加段“摸鱼时要唱山歌”的戏码,门帘外传来轻咳。林嬷嬷端着茶盘闪进来,茶盏叮当响:“摄政王,奴婢新泡的玉露茶。...

他盯着我,目光像在看只突然开口的鹦鹉。
我正琢磨要不要加段“摸鱼时要唱山歌”的戏码,门帘外传来轻咳。
林嬷嬷端着茶盘闪进来,茶盏叮当响:“摄政王,奴婢新泡的玉露茶。”
她瞥我一眼,“巧了,前儿太医院李院正还说,江南有些小村子确实有摸鱼祈福的讲究,说是鱼目能镇邪呢。”
我差点给她磕一个。
萧凛的目光在我们俩之间转了转,落在那杯“奶茶”上:“那这‘奶茶’,也是祈福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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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仙药!”
我脑子一热,“我老家的老神仙说,奶是云头露,茶是灵山草,混一块儿喝能延年益寿!”
林嬷嬷手一抖,茶盘差点摔了。
她赶紧低头装端茶,肩膀直颤。
萧凛盯着我,突然笑了下——那笑极淡,像冰面裂开条缝:“延年益寿?
沈姑娘可喝过?”
“喝过!”
我顺口就来,“我阿娘喝了活到八十岁,村里的老秀才喝了能背《三字经》!”
他没接话,指尖敲了敲“奶茶”杯沿。
我这才发现杯底沉着半块桂花糕——敢情他把我前儿说的“奶茶配甜糕最妙”记心里了?
“退下吧。”
他突然说。
我刚要松口气,又听他补了句,“林嬷嬷留步。”
我跟着小太监往外走,耳朵竖得老高。
偏殿里传来萧凛的声音:“太医院可真有摸鱼镇邪的说法?”
林嬷嬷的声音甜得发腻:“回摄政王,李院正前日还跟奴婢念叨呢,说江南那地儿……”出了偏殿,我后背全湿了。
路过御花园时,远远瞧见几个绣着绿穗子的宫女扎堆,见我过来就住了嘴。
等我走过去,听见其中一个小声说:“昨儿她跟摄政王说摸鱼是祈福,我瞧着邪乎——”另一个接话:“可不是?
我昨儿在尚衣局听说,她打小就克母,不然怎会突然被送进宫?”
我脚步顿了顿。
风卷着银杏叶打旋儿,落在我脚边。
看来这宫里的流言,比萧凛的读心术来得还快。
4.清早,我被小太监叫去偏殿。
刚跨进门就见萧凛坐在案前,茶盏里飘着半片茶叶,像片小荷叶。
他抬眼扫我,我后槽牙都酸了——这摄政王读心术太要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块藏了密码的砖。
2.我摸着袖口里那块凉丝丝的玉牌过了一宿,第二日天刚亮,林嬷嬷就端着药碗撞开我房门:“摄政王身边的小顺子来传你,说要‘讨教昨日的仙术’。”
我手一抖,药汁泼湿了半幅裙角。
林嬷嬷边给我擦裙子边念叨:“昨儿你说‘是谁在想我’,摄政王最厌神棍,我本想拦——”她突然住了嘴,盯着我腰间晃荡的玉牌,“这……莫不是他给的?”
我点头,喉咙发紧。
偏殿里燃着沉水香,萧凛坐在案后,玄色蟒纹大氅搭在椅背上,红痣在晨光里像颗浸了血的朱砂。
他抬眼扫我,我后颈立刻冒起鸡皮疙瘩,像被老鹰盯上的小鸡崽。
“沈姑娘。”
他声音像浸了冰的玉,“昨日你说‘摸鱼’,是何意?”
我脑子嗡地一响。
完了,他果然听见我心里吐槽司制房老让我抄宫规是“摸鱼”了。
“回、回摄政王。”
我攥紧裙角,“摸鱼是咱们大邺南边的古老祈福法子!”
我胡编得舌头打结,“每年春社,百姓脱了鞋下池塘,闭着眼摸鱼——摸到鱼就是今年风调雨顺,摸不到……就再摸会儿!”
萧凛手指在案上轻叩:“那‘奶茶’呢?”
我差点咬到舌头。
前天我蹲御花园啃桂花糕,心里馋得直喊“想喝奶茶”,合着全让他听去了。
“奶茶是……是仙药!”
我眼睛一亮,“听我奶说,昆仑山有位鹤发仙人,用雪山融水泡奶,加桂花蜜、红砂糖,喝一口能延寿十年!
我奶临终前还念叨,说我要是能喝上……”我吸了吸鼻子,“定是想我想得紧,才让我总念叨这词儿。”
“噗——”一声闷响从殿外传来。
我和萧凛同时转头,就见林嬷嬷扒着门框,手捂着嘴,肩膀抖得像筛糠。
见我们看她,她立刻挺直腰板,一本正经道:“老奴前日收拾太医院旧书,倒真瞧见过‘雪山仙乳茶’的记载!
说是……说是喝了能面如朝霞。”
她冲我挤了挤眼。
萧凛目光在我们俩之间转了转,忽然笑了——极淡的笑,像冰面裂开条细缝。
他支着下巴看我:“沈姑娘这仙术,倒比话本还妙。”
我额头冒冷汗,强撑着傻笑:“摄政王要是想听,我还能说‘破防’……就是被仙人点化,心里透亮医院有半罐白色粉末,说是能去油污,我顺口教小宫女兑水擦铜炉,许是被李公公瞧上了。
他见我看他,笑出满脸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