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突然,裴景炀直接伸手将乔霜拦住,还很好地避开了她受伤的手腕。为什么乔霜这次不解释了?他看着毫无波澜的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太冷静了。不,与其说是冷...

“等等!”
突然,裴景炀直接伸手将乔霜拦住,还很好地避开了她受伤的手腕。
为什么乔霜这次不解释了?
他看着毫无波澜的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太冷静了。
不,与其说是冷静,不如说是漠不关心。
想到不久前窗外离去的神似乔霜的身影,想到雪崩之前她的喃喃自语,裴景炀越想越觉得不安。
但他还想说些什么,突然一道尖叫声传来。
“啊!我的脸!好痒啊!”
裴景炀脸色一变,立马冲过去了。
他眼尖地看到了饭菜的里的南瓜,额头青筋冒起,几乎是怒气冲冲掐上了乔霜的脖颈。
“乔霜,你明知道婉婉对南瓜过敏,你是不是还想害死她!”
雪崩后,白岭观多处坍塌,人手忙不过来,乔霜便帮忙准备了斋饭。
没想到裴景炀能将这件事怪到她身上来。
乔霜以为自己不会再难受了,此时被狠狠禁锢着脖子,强烈的窒息感迎面而来。
却还是抵不过心脏处传来的钝痛。
她指甲狠狠陷入他的手臂,就像要将这个男人从自己心底彻底拔出一般,用尽全力地掰开裴景炀的手。
“我说过,我没有。”
艰难的一字一句被乔霜咬牙切齿地吐出。
可眼前的男人明显不信。
他粗喘着,仇视地死死盯着她。
“我就说你怎么不吵不闹了呢,原来是来这一出等着害婉婉呢。”
“乔霜,明明你什么都有了,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放过婉婉!”
低吼中夹杂的怒过穿透耳膜。
震得乔霜双眼开始发晕。
她想,是乔婉不愿意放过她才对。
最后还是这里的道士出面,解释了今日斋饭的就是南瓜饭后,裴景炀才堪堪放手。
但他却依旧脸色难看地一口咬定。
“乔霜,你明明从一开始就可以提醒厨房那边的!”
一触碰到乔婉的事,裴景炀对她的不信任就开始根深蒂固。
乔霜有些讽刺地扯了扯嘴角。
“她眼瞎看不到吗,自己作死要吃怪谁啊。”
“你!”
裴景炀脸色有些变幻莫测,却又说不出个理所然来。
他这时候也才注意到这里的斋饭除了南瓜饭,还有白米饭和馒头之类的主食,明显是供人可以随意选择的。
一旁的乔婉见栽赃不成,脸上闪过一丝扭曲,又很快小声啜泣着倒进裴景炀怀里。
“景炀哥,我好难受啊,我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呜呜呜呜......”
“婉婉,你坚持住,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裴景炀立马乱了手脚,连忙叫上山救援的人加快速度。
而误会乔霜这件事,则被他悄无声息地直接忽略了过去。
很快,在裴景炀助理带来的搜救队的帮助下,他们回到了山脚处的别墅。
乔霜却没想到乔婉还有精力过来挑衅。
“景炀哥看到赶过来的私人医生是男的,发了一顿火,最后还是舍不得我被其他男人看光,亲自给我全身涂了药。”
乔婉受伤,裴景炀很快就带她离开了这里。
他留下的助理正大气不敢喘地守着乔霜。
“太太,乔婉小姐伤势紧急,裴总先带着她坐私人飞机回去了,命我给您定了明天的机票,您要不要先回房间休息......“
乔霜没说话,她将身上的唯一一件外套脱下,盖在已经断气的藏獒犬身上。
然后眼神空洞地走到院子里,顶着刺骨的寒冷,十指不断刨着大雪之下的坚硬土地,想亲手将这只陪伴了她这么久的藏獒犬埋葬。
指甲断裂,浑身被大雪覆盖。
乔霜感觉不止身体,连她的心,她大脑里的意识,都快被冻僵在这寂静的天地间了。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一黑,她彻底晕了过去。
“病人刚流过产,腹部又受到过重击,加上又受了寒,今天这大出血差点带走了她的性命,医院这边建议是多住些日子好好养养。”
“什么流产,这不可能,这......”
迷迷糊糊之中,乔霜隐约听见了医生和陈助理的话。
陈助理听了,明显也慌了起来,不知所措地连忙禀报裴景炀。
“裴总,太太她......“
“乔霜她又在闹什么!不过是一只畜生而已,死了就死了,我还没找她算婉婉受伤这件事的账呢!”
“明天就是婉婉的生日了,我会在生日宴上告诉江城所有人乔家的二女儿回来了,你让乔霜做好到时候给婉婉道歉的准备!”
电话里,裴景炀不耐烦地敲着桌面,直接打断了陈助理的话。
顿了顿,他又沉思道:
“到时候,我会拨乱反正,让乔霜交出属于婉婉的一切,你先告诉她一声。”
陈助理看着刚被推出手术室的乔婉,听了裴景炀的话,更加急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裴总,太太现在情况很不好,她正在医院,而且医生说她......“
“景炀哥......”
“嘟嘟嘟——!”
电话里传出的乔婉和低喘的声音,让裴景炀没时间听陈助理废话,直接挂的了电话。
陈助理所有想说的话瞬间卡在了嗓子里。
“陈助理,我听到了,你现在帮我去办理出院手续吧。”
乔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眼了,她扯动着苍白的嘴角笑了笑。
陈助理有些慌乱地想劝说些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乔霜就摇了摇头。
“我没事的。”
“回去了休养也是一样的,而且江城的医疗比这里更好不是吗。”
陈助理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
便出去给乔霜办理出院手续。
而乔霜看他离开了,撑着虚弱的身体,直接打车去了机场。
机场大厅里。
她看着来来往往的亲密小情侣,将手机卡折断丢进垃圾桶。
裴景炀,再见,再也不见。
因为从小生活在苗蛊族,又长时间和各种毒虫打交道,乔霜很难有孕。
却没想到,她盼了这么久的孩子在这个最不合时宜的时候来了。
护士看着她出神愣怔的样子,以为她太过于惊喜,连忙叮嘱。
“还有,你身体现在严重贫血,医院把这边建议尽快住院修养......”
“乔霜,你竟然骗我!”
身后传来的一道怒喝,直接打断了护士的话。
裴景炀眼底燃着滔天怒火,大掌毫不犹豫捏在了她手腕处的伤口,恨不得将她给捏碎了。
“你竟敢故意在伤口上用了药,害得那些血不仅没用,还差点让婉婉病情更加恶化!”
乔霜听懂了来龙去脉,咬紧了牙关:”我没有。”
她还想说什么,突然一身病服的娇弱身影从裴景炀身后出现。
乔婉红着眼眶,一边拉了拉裴景炀的衣袖,一边轻声啜泣。
“景炀哥,你别怪姐姐,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回来的......”
可她这么一说,更加让裴景炀的怒火烧的更旺盛了。
他丝毫不顾乔霜的辩解,目光像是淬了毒的利刃般直戳戳地刺入她的心脏,更是冷冷低吼出了声。
“来人,将乔霜给我绑进手术室抽血!”
蓦然,乔霜想到了那个她才得知存在的孩子,有些慌张地不断挣扎了起来。
“裴景炀,你不能这样对我!我肚子里——”
“啊——!”
突然,乔婉发出一声哀嚎,吸引走了裴景炀的所有注意力。
他额头的血管突突暴起,看着乔婉手臂上的掐痕,几乎是朝着乔霜低吼着咆哮出了声。
“乔霜,你怎么敢接二连三这么伤害婉婉的!给我将她立马带进手术室抽血!”
乔霜根本就没碰乔婉一丝一毫。
她看着裴景炀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怒火,一下子就觉得她所有的挣扎在这一刻都变成了笑话。
不知怎地,她想起了婚后一个生病的日子,那时裴景炀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吹着她扎针的手背,既心疼又后悔没将她照顾好,发誓以后绝不会让她受一丁一点的伤害。
而如今,手术室里。
她看着晃眼白炽灯下鲜血模糊的手腕,看着埋入血管的粗大针头,突然觉得过去的美好和幸福就像镜花水月一般虚幻。
好冷啊。
裴景炀,我好冷啊。
乔霜意识越来越模糊,不止是身体逐渐失温和僵硬,耳边虚虚实实的嘈杂声音随着心脏越跳越慢也开始弥散开来。
“不能再抽了......病人......快休克......”
“血......不好了......身下......好多血......流产......”
“不过是个替嫁的而已,一个孩子又算得了什么!怎么比得上我乔婉,继续抽!”
猛然,一道怨恨毒辣的尖锐声音顿时让乔霜意识清醒了不少。
是乔婉。
乔婉脸上正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
她一边将那些从乔霜身体里抽出的所有鲜血倒掉,一边故意说道。
“哎呀,姐姐我手滑了,还得麻烦再多抽一点你的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