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轻语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酒柜旁,给自己倒了一杯。可等她端着酒再转过身,才发现孟宴淮不知什么时候去阳台接电话了。根本没听到她刚刚说的话!光是看到他唇角微微上扬的笑...

林轻语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酒柜旁,给自己倒了一杯。
可等她端着酒再转过身,才发现孟宴淮不知什么时候去阳台接电话了。
根本没听到她刚刚说的话!
光是看到他唇角微微上扬的笑,她就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肯定是岑清染。
而事实也不出她所料。
挂断电话后,孟宴淮解开衬衫走到她身边,俯下身直接亲了上来。
三年里,林轻语第一次在亲密时主动推开了他,皱着眉道:
“刚刚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孟宴淮怔愣了几秒,眼里浮现出一丝不耐。
“什么话?没听到。你也不用重复了,我等会儿要出门,不想浪费时间。今天的亲吻和上床次数还没用,我等了你一个小时,现在就开始。”
说着,他抬手就要去解开她裙子的蝴蝶结,却被她再一次推开了。
面对他那不解的眼神,林轻语抿了一口酒,淡淡开口。
“我最近不太需要你,今天,啊不,是这个月的次数,全部都免了吧。”
听到一半,孟宴淮就迫不及待地转身想走,似乎一分钟也不想逗留。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身影,林轻语有些想笑,破天荒问了他一句。
“你是去见岑清染吗?和喜欢的人见面,就那么开心?”
孟宴淮顿住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
“是,如果不是那一纸协议,我会陪在清染身边,永远也不会离开。”
门砰地一声合上了,也掩盖住了林轻语那句呢喃。
“你会得偿所愿的。”
而她,也将如愿以偿。
喝完酒后,林轻语睡了一个好觉。
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她哼着歌吃完午餐,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除了一些必备品,用不上的衣服包包首饰,她扔的扔,送人的送人,全部处理了。
此外,还有一些她给孟宴淮买的西装、水杯,偷拍他的照片,送给他他却从未打开过的礼物,她一股脑都扔掉了。
足足收拾了三天,这栋别墅渐渐空荡下来。
只剩下孟宴淮的一些私人物品,她准备将房子卖掉,就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想叫他回来整理。
可他一个也没有接,消息也一条都不回。
林轻语没有办法,拿出箱子,亲自帮他收纳归置。
换洗衣物和生活用品收拾完,她走进书房,意外翻到了他的日记。
她本来没想看,无意间看到自己的名字,才忍不住好奇心翻开了。
“我已经想不起,和林轻语提过多少次要解除协议,她却始终不肯答应。所有人都说,能遇到她是我运气好,可我却觉得这三年从头到尾都是一场噩梦,我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麻木地活着。”
“今天清染回国了,直到亲眼看到她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像被注入了血液一样,终于活了过来。在她身边,我不用再勉强自己假笑,也可以彻底放松下来,做回最纯粹的那个自我。如果时间能倒流,我一定不会再签那份协议,作茧自缚。”
“清染问我,是什么时候沾上喝酒的恶习的。我和她说,从她离开之后,我从没有放下过她,却又见不到她,就只能借酒浇愁。只有喝醉了,我和林轻语上床时,才不会那么难受。有时候一恍惚,我听见她一遍遍叫我的名字,会把她错认成清染。只有认错那一瞬间,我是真的快乐的。其余时候,我都只觉得痛苦……”
厚厚一本日记,孟宴淮写满了对岑清染的深沉爱意。
以及,留在她身边无处宣泄、无法解脱的痛苦和折磨。
一页页翻下来,林轻语并不生气,反而觉得能感同身受。
林屿森离开这七年,她又何尝不是在自欺欺人,苦苦煎熬呢?
她时常把自己灌醉,一是为了麻痹神经,二是闻到林屿森最爱的红酒香气,她的心才能慢慢安定下来。
她会带着孟宴淮一遍遍去她和林屿森从前逛过的街巷、公园、商场,不是为了约会,只是为了回忆往昔。
她会在缠绵时主动吻上他的唇,勾勒他的眉眼,想象着林屿森情动时,是不是也是这副模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孟宴淮,其实是一类人。
在爱而不得的结局里折磨彼此,厌恶自己,清醒地沉沦着。
林轻语刚收拾好东西,就接到了孟宴淮的电话。
“你打这么多电话干什么?”
林轻语刚要开口,电话那边就传来了岑清染的声音。
“阿淮,我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发?”
孟宴淮应了一声,留下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好了,我要出门了。你有什么事等会再说,我在会所等你,晚上七点,过时不候。”
听着耳畔嘟嘟的余音,林轻语无奈地放下了手机。
把家里的东西都收拾之后,她去了一趟中介公司,把房子挂着售卖。
忙完已经六点了,她花了半个小时赶去会所,想提前去包厢等他。
刚走到门口,她就听见里面传来了热闹喧哗声。
“宴淮,最近那个林大小姐怎么不见了?她不是一向爱缠着你吗?你走到哪她跟到哪,跟狗皮膏药一样怎么也甩不掉,烦得要死。你能和这种没脸没皮的人相处三年,那是真的厉害!”
“你别说,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尽职尽责的舔狗。不管宴淮怎么摆脸色,她都不敢生气,笑呵呵地哄着;宴淮喝醉了她听到消息,第一时间从隔壁市飞回来照顾;宴淮随口说想吃什么,她就进厨房捣鼓,把自己手切得鲜血淋漓的……”
“再舔有什么用?谁不知道咱们宴淮心里,从始至终就只有清染一个人!像她这样有几个臭钱就拽的大小姐,我真看不惯,如今宴淮功成名就,都答应十倍还她钱解除协议,她还不肯答应,她要是一直纠缠不休,宴淮,你打算怎么办啊?”
一阵议论里,孟宴淮坐在上位,眉眼间像含着化不开的雪,凛然冷冽。
“不怎么办,继续等。等她腻了就可以解脱了,到时候我会第一时间和清染求婚,将我们错过的这五年都补上,给她一个未来。”
听完他的话,房间里的人忍不住感叹。
“宴淮对清染,那还真是从一而终情深至此啊!你们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本来该从校服走到婚纱的,只要解决林轻语这个麻烦,就能终成眷属了!”
听到这,林轻语微微冷笑,刚要抬手准备敲门。
下一秒,岑清染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林小姐,你是来找阿淮的吧?不知道在见他之前,能不能赏个脸,和我单独聊聊?”
林轻语看了看手表,还差十分钟才到七点。
她皱眉点了点头,另开了一个包厢。
进门后,岑清染也不磨蹭,干脆利落地表明缘由。
“林小姐,我知道你帮过阿淮很多次,是他的恩人。可强扭的瓜不会甜,他留在你身边只是为了报恩,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
看着她那宛若赢家的自信目光,林轻语神色自若。
“哦,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得到他的爱,只是想天天看到他这张脸罢了,但他现在点掉了那颗……”
她还没说完,岑清染就沉下脸,打断了她的话。
“阿淮是长得很好看,可在一段关系里,只靠着长相,而没有丝毫感情和爱意,是不可能长久的。他不会喜欢你,以前如此,现在如此,未来更是如此,你守着这么一具空壳有意义吗?”
“我和阿淮认识十几年,上学时有人当众和我表白,他知道后放学揍了人家一顿,隔天就在广播室公开了我们的关系,不允许任何人再缠着我。我想要什么东西,他就一天打三份工攒钱买回来送给我;我意外受伤大出血,他为了救我,只差把自己的血抽干了……”
听到她絮絮叨叨说起他们的往事,林轻语才意识到,原来在她面前像一座冰山一样的孟宴淮,也会吃醋、也懂得心疼人、也会为了爱人奋不顾身。
只不过,他的所有好,都只会展露在岑清染面前。
但这,和她又什么关系呢?
她又不喜欢他。
于是她打断了岑清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放心,你很快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说完,她径直起身离开。
岑清染却快步追上来,在走廊上用力拽住她的手,脸色冷了下来。
“林轻语!我好声好气劝你,你不要给脸不要脸!阿淮这辈子也不可能爱上你,你想用一纸协议捆住他的下半生?做梦!”
岑清染语气激动,扯住她的衣领便把她按倒在栏杆上。
林轻语本能地拽紧她的手,却由于动作过大,把她也带出了栏杆。
“啊……”
一时间,两个人就这样悬空挂在栏杆外,摇摇欲坠。
岑清染吓得眼泪横流,不听哭喊叫着救命。
听到声音的孟宴淮推门看到这危险的一幕,脸色骤变。
“清染!”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冲到了岑清染身边把她拉上来。
拉上她后,他又想去救林轻语,岑清染却红着眼扑进他怀里,先一步告起状。
“阿淮,我刚刚以为我要死了,心脏都要骤停了!我也不知道哪儿得罪了林小姐,就和她聊了几句,求她解除那份协议,她就忽然拽着我的衣服,想把我推下去!还好你来得及时,不然我只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听见她的哭诉,孟宴淮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林轻语,声音冷如寒霜。
“就因为我喜欢清染,你就心生嫉妒想害她?林轻语,我以前以为你只是被宠坏了骄纵任性,现在看来,你就是品行败坏,无可救药!”
在失重的情况下苦苦支撑了几分钟,林轻语身上被汗水浸湿了。
她那双因为过度用力青筋暴起、酸胀难耐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着。
她全身皮肤都泛红,指尖磨出了血,身体晃得越来越厉害。
“我没有推她,是她在撒谎!走廊上有监控,你不信可以去查。”
听到监控两个字,岑清染的脸色白了几分,连忙装晕昏了过去。
孟宴淮所有注意力瞬间被她吸引了,给身后的一群兄弟留下一句话,就抱起她赶往医院。
“把她拉上来。”
这群兄弟表面应好,却没有一个人伸手帮忙,反而一脸嗤讽地看着林轻语。
“林大小姐,命悬一线却孤立无援的感觉怎么样?很绝望吧?是不是特别想要我们伸出援手啊?你在宴淮最绝望的时候趁火打劫,逼着他跟你签下包养协议,好说歹说都不肯放手,落得这个下场,是你应得的报应!”
“只可惜,这几十米的高度摔不死你,不然你死了,宴淮就能恢复自由了。不过能摔断腿也挺不错的,至少让你长个教训,不要去奢望本来就不属于你的东西!你要是还有一点良心,就赶紧解除了那份协议,和宴淮划清界限,不然你早晚要为你的贪得无厌付出代价!”
这群人肆无忌惮地咒骂着,还有人伸出脚,踩住林轻语的指用力碾压着。
她再也支撑不住,松开了手,身体极速下坠。
砰地一声,林轻语砸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
撕心裂肺的痛楚一阵阵涌来,痛得她在血泊里战栗不止。
她只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眼泪像雨一样涌出眼眶。
眼皮像灌了铅一样往下坠着,脑子越来越昏沉。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最后看到的画面,就是孟宴淮抱着岑清染渐行渐远的身影……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轻语才被一阵绵延不绝的痛惊醒。
她睁开眼,就看到了医生那满怀关切的眼神。
“醒了?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运气好没有撞倒脑袋,只是轻微骨裂,好好养一段时间就能康复了。你腿脚不方便,给你家属打个电话,联系他们过来吧。”
养父养母常年忙于工作没有时间,林轻语也不想让林屿森知道自己受伤的事,遂给陈伯打了个电话。
半个小时后,陈伯就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看到她这满身的伤,他心疼得不行。
“小姐,你是怎么伤成这样的?孟宴淮呢?他怎么没来照顾你。”
听到这个名字,林轻语想起摔伤前发生的事情,眼神黯淡了下来。
“他要照顾他的白月光,怎么会想起我?”
陈伯的脸色也难看起来,语气里带着怨怼。
“小姐,你帮了他那么多,就算他不喜欢你,可看在这些恩情上,也不该一次次弃您于不顾!好在只是个替身,您去了意大利之后,就彻底把他忘了吧!我现在去联系林总,让他来接您。”
听到前面那些话,林轻语还没什么感触。
直到听见最后一句,她猛地坐起来,叫住了陈伯。
“不要告诉我哥,我在国内找了个替身。”
话音未落,病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孟宴淮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语气冰冷至极。
“替身?什么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