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直径和间距。“压痕呈三角形分布,间距约八十厘米,”他低声自语,同时飞快地在速写本上绘制着复原图,“三个落点深度接近,受力均匀。每个压痕中心都有一个更深的、直...

度、直径和间距。
“压痕呈三角形分布,间距约八十厘米,”他低声自语,同时飞快地在速写本上绘制着复原图,“三个落点深度接近,受力均匀。
每个压痕中心都有一个更深的、直径约一点五厘米的圆形凹陷……像是某种……带有尖端或细柱的支撑脚。”
他闭上眼睛,在脑海中模拟着可能造成这种痕迹的物体。
不是普通的人字梯,也不是相机三脚架。
它更像是一种……轻便、可折叠、但又非常稳固的特殊支架,或者是一种小型攀爬设备?
这种设备能在不大的空间内提供稳定的支撑点。
在测量其中一个压痕时,他的指尖感觉到了一点异样。
他用镊子小心翼翼地从地毯绒毛深处夹起了一个极其微小的、闪着金属光泽的碎屑。
那碎屑非常薄,边缘锋利,像是某种铝合金或者特殊金属在受力或摩擦时剥落下来的。
他将这枚关键的碎屑放入证物袋,仔细标注好发现的位置。
然后,他再次审视那个用“茜素深红”染料绘制的锁链图案。
这一次,他几乎是趴在地毯上,用一个高倍便携放大镜观察着染料的每一个细节。
“涂抹方式……不是用刷子画的,”他判断道,“边缘有喷溅的痕迹,但中心区域的染料分布又相对均匀,而且有一定的厚度……更像是……用某种喷涂或者挤压工具,近距离施加的。”
他特别注意到了图案的“笔触”——虽然是喷涂或挤压形成,但依然可以看出绘制者在控制工具移动时的力度和速度变化。
在锁链的转折处,染料有轻微的堆积,而在直线部分则相对流畅。
这再次印证了他之前的判断:绘制者具备相当的控制力和……某种程度的“熟练度”。
“茜素深红……”他默念着这个名字。
这种染料并不常见,具有很强的着色力,不易褪色,也不易被普通的清洁剂完全去除。
选择这种染料,是凶手刻意为之吗?
是象征意义?
还是因为它具备某种……特殊的性质?
就在这时,他的私人手机(非警用)在口袋里轻轻震动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门口的警员,走到窗边,避开他们的视线,拿出了手机。
是苏晴发来的加密信息。
信息内容很长,还附带了几个加密的文件链接。
苏晴写道:“林默,力好,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我们忽略的细节。”
他刻意避开了李锐略带审视的目光。
林默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再次点了点头,然后径直走向别墅大门。
警员们认识他,知道他是张队有时会请来帮忙的“特殊顾问”,便让开了一条路。
进入别墅,林默的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声音。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急着上楼去看现场,而是在一楼大厅停了下来。
他缓缓地环视四周,目光如同探照灯,仔细地扫过墙壁、地毯、装饰品,甚至天花板的角落。
他的手指偶尔会轻轻拂过某些物体的表面,似乎在感受它们的纹理和温度。
李锐看着林默这种“慢悠悠”的动作,有些不耐烦,但他知道张海峰信任这个人,便忍着没有催促。
几分钟后,林默才走向电梯。
在三楼走廊,技术队的同事们仍在忙碌。
林默没有打扰他们,只是站在警戒线外,静静地观察着书房内部。
他的视线没有像张海峰和李锐那样首先聚焦在尸体和那个血色图案上,而是先扫视了整个房间的布局,然后目光定格在……书架上。
他的眉头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接着,他的目光又移向了地面,不是尸体的位置,而是靠近墙角的一块地毯。
他微微倾斜身体,似乎在辨认什么。
最后,他才将视线投向那个深红色的锁链图案。
他凝视了很久,久到李锐都以为他是不是看呆了。
然后,林默微微吸了吸鼻子,像是在分辨空气中残留的气味。
整个过程,他一言不发,只是偶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速写本和一支炭笔,飞快地记录着什么。
他的动作流畅而精准,仿佛不是在画画,而是在进行某种精密的手术。
“怎么样?
林默,有什么发现吗?”
张海峰终于忍不住问道。
林默抬起头,看向张海峰,镜片后的眼神依旧平静。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自己的速写本,又指了指楼下。
意思是,这里不方便说,下去谈。
张海峰会意,对李锐说:“李锐,现场你先盯着,我带林默去楼下了解一下情况。”
李锐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疑虑和不解。
他不明白,这个看起来有些孤僻的年轻人,光是站在外面看了几眼,就能有什么惊人的发整,但火药味十足。
据说王志强当时摔门而去,还撂下了狠话,说什么你会后悔的之类的。”
张海峰接过资料,快速浏览着,眉头锁得更紧了。
“王志强……他确实是主要嫌疑人之一。
案发时,他声称在家加班。”
“在家加班?”
苏晴挑了挑眉,“这可真是……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也可能是最容易伪造的不在场证明。”
她的目光转向一直沉默不语,只是低头看着自己速写本的林默。
“林默,你怎么看?”
林默抬起头,扶了一下眼镜:“争吵……是真的吗?”
他问的不是争吵内容,而是其真实性。
苏晴肯定地点头:“千真万确。
我那个朋友就在隔壁办公室,听得清清楚楚。
而且据说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吵架了,最近几个月为了普罗米修斯项目,两人关系已经降到冰点。”
林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低头在速写本上加了几笔,似乎在记录什么。
张海峰沉吟道:“这个线索很重要。
李锐他们应该也很快会查到公司内部的矛盾。
苏记者,多谢你。
不过,案情还在调查阶段,希望你能……我懂,张队,保密原则。”
苏晴爽快地打断他,“但在不影响你们调查的前提下,我希望能得到一些独家信息。
你也知道,这种大案,竞争很激烈。”
她的眼神坦诚而直接。
“我会尽量。”
张海峰含糊地应了一声,他知道苏晴的职业追求,也需要她的帮助。
“正好,我们正准备开始对别墅内的相关人员进行正式询问。
林默,”他转向林默,“你跟我一起去。
名义上,是给他们画个像,留个档。”
林默点了点头。
这正是他需要的机会。
近距离观察,是他的强项。
李锐带着两名警员已经在一楼的另一个偏厅布置好了临时的询问室。
他对张海峰带上林默的决定虽然不解,但没有公开反对,只是公事公办地递过来一份名单:“张队,按顺序,先从死者的妻子赵曼莉开始。”
赵曼莉被请进了询问室。
她换下了一身睡袍,穿上了一套素雅的黑色连衣裙,脸上化着淡妆,试图遮掩憔悴,但红肿的眼眶还是暴露了她哭泣过的事实。
她看起来大约三十五六岁,保养得宜,有一种成熟女性的风韵,只是此刻被悲伤和惊恐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