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雪依旧在呼啸,但屋内的火光却渐渐明亮起来。槐儿走到炕边,从李老头手中接过婴儿,轻声说道:“爹,您也喝点粥吧,暖暖身子。”李老头点了点头,端起碗,慢慢地喝...

窗外的风雪依旧在呼啸,但屋内的火光却渐渐明亮起来。槐儿走到炕边,从李老头手中接过婴儿,轻声说道:“爹,您也喝点粥吧,暖暖身子。”
李老头点了点头,端起碗,慢慢地喝了一口黍米粥。粥虽然简单,但在这寒冷的冬夜里,却显得格外温暖。
就这样靠着孙老婆子的救济,李老头一家总算安稳地撑过了几日,可眼见布袋里的黍米快要见底,李老头不禁又为以后的日子发愁。
......
李老头正在家中的灶台上忙活着,他将不多的黍米放进锅里过一遍火,再加些盐巴翻炒着,听说这样米比较耐饱。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李老头皱了皱眉,起身走到门边,低声问道:“谁?”
“爹!是我!”门外传来了福生的声音,“快开门,有急事!”
李老头打开门,福生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慌乱。他低声说道:“爹,不好了!管理局的人又来了,说是要补收这一季的税!”
李老头脸色一变,低声问道:“这一季的税不是已经交过了吗?怎么又来收?”
福生摇了摇头,怒声道:“他们说今年的税涨了,咱们交的那点根本不够,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
李老头思索着沉默了片刻,转身走到炕边,也附和着福生说道:“这帮畜生,真是要把咱们逼上绝路啊!”
槐儿站在灶台旁,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她低声说道:“爹,咱们怎么办?咱们已经没有粮食了,再交税,咱们就活不下去了!”
福生沉默了片刻,低声道:“咱们走吧,带着娃去南边。留在这儿,咱们迟早会被他们逼死。”
李老头点了点头,低声说道:“你们走吧,我这把老骨头走不动了,也不想拖累你们。”
槐儿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她知道,父亲的话虽然说得轻松,但其中的无奈与不舍,却让她心如刀绞。福生站在一旁,眼中也闪过一丝泪光。
李老头眼里噙着泪,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时,院落内却传来几串急匆匆的步伐。等李老头反应不对时,木门已经被管理局税吏的牛皮靴踹得摇摇欲坠。
“北冬第三税征队!”镶铁片的靴尖都卡进了门缝,管理局的人此时在门外大声喊着,“李永安,你家按人头还欠着六斗黍米!”
李老头赶忙把烟斗藏在炕洞里,佝偻着背去开门。门开后五个管理局税吏裹着羊皮大氅鱼贯而入,领头那个用手指挑起灶台上冻硬的艾草灰,嗤笑道:“你准备拿这玩意儿抵税?”
李老头被税吏的嘲讽噎得说不出话,他嗫嚅着嘴唇,想解释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大人,我们家实在没粮了……”槐儿抱着孩子,声音颤抖地说道,“求求你们宽限几天吧,等开春了,我们一定补上。”
领头的税吏根本不理会槐儿的哀求,他挥了挥手,对手下说道:“搜!看看他们家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都给我带走!”
几个税吏立刻行动起来,开始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地搜查。他们粗暴地掀开被褥,砸碎碗柜,将屋子弄得一片狼藉。一阵动静将槐儿怀里的婴儿都吓得大声哭了起来,槐儿赶紧背过身安抚着孩子。
福生紧紧地握着拳头,眼中充满了愤怒,但他却不敢轻举妄动。他知道,如果他敢反抗,只会给家人带来更大的灾难。
李老头一愣,连忙从怀里掏出仅剩的两个铜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柜台上:“大夫,我……我只有这些了,求您行行好,救救这孩子。”
大夫扫了一眼那两个铜子,嗤笑一声:“这点钱,连药钱都不够,你还是走吧。”
李老头急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哽咽:“大夫,求您了,这孩子才足月,他还没个名字呢!您发发慈悲,救救他吧!我……我给您当牛做马都行!”
大夫皱了皱眉,似乎被李老头的哀求触动了一下。他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李老头面前:“把孩子给我看看。”
李老头连忙将孩子递过去,眼中满是希冀。大夫接过孩子,揭开襁褓,低头一看,脸色顿时变了。
孩子的脸已经发青,嘴唇乌紫,身体冰冷僵硬,早已没了呼吸。大夫的手微微颤抖,抬头看向李老头,声音低沉道:“这孩子……已经没气了。”
李老头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仿佛听不懂大夫的话。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去摸孩子的脸,却又不敢触碰,仿佛怕惊醒一个可怕的梦。
“不……不可能……”李老头的声音沙哑而破碎,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刚才还在我怀里,他还……他还动了一下……”
大夫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将孩子轻轻放回李老头怀里,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悯道:“孩子是被你憋死的,你捂得太紧了他喘不过气,早就没了。”
李老头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眼泪无声地滑落。他想起自己在风雪中紧紧抱着孩子,生怕他冻着,却没想到,自己竟成了害死孩子的凶手。
“娃啊……爷爷对不起你……”李老头的声音哽咽,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阿爷不该带你出来,不该让你受苦……阿爷该死啊……”
大夫看着李老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他转身从柜台上拿了一块布,递给李老头:“把孩子包好吧,找个地方……安葬了。”
李老头接过布,颤抖着将孩子重新包好,紧紧地抱在怀里。他站起身,踉踉跄跄地走出医馆,背影佝偻而凄凉。
夜色深沉,寒风呼啸,李老头抱着孩子,一步一步地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他的眼泪早已流干,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悔恨和痛苦。
“娃啊,阿爷带你回家……”李老头低声呢喃,仿佛在和孩子说话,“阿爷带你回家,咱们再也不出来了……”
……
讲到这时,李老头早已满脸泪水,泣不成声,手中拿着的烟杆已经燃尽了最后的烟丝。陈昭在一旁紧锁眉头,沉默不语,一旁的余映也已是泪流满面。
“老天爷估计是看我老头一把年纪了还不死,就这么作弄我吧。”李老头痛苦地双手抱着头。“可怜我女儿女婿了,用命保下了我们爷孙,结果……”
陈昭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眼前的老人,手轻轻扶在李老头肩上。“不怪你……不怪你……李老……李永安,不怪你……”
李老头此时抬起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陈昭问道:“小爷,您懂得多,这世上是不是有因果的。”
“我叫李永安,却永世难安!”
“......”面对着李老头的询问,陈昭不禁沉默了。
“因果吗?”陈昭望向窗外明媚的景色,喉头滚动。如果世间真有因果,为何他这缕异世孤魂能苟存?“真人”肆意屠戮,人命如草芥,而自己这无根之人却成了唯一的变数。他攥紧拳头,指节发白——天道若有眼,为何沉默?
“小爷,从那时开始,我就知道这世上是吃人的,你要么吃人要么就被吃。”李老头沉下了头恶狠狠说道:“如果说我还活在世上有什么用,那就是早晚要手刃了那群畜生!”
“陈昭呢?这个月都第几次了?”
教室投影仪下,吕教授的脸在光照下有些扭曲,好似将原本的愠怒放大了数倍。
“开课至今一个月了,四次哲学课三次没来,他的成绩很好吗?同宿舍的回去告诉他,我会将此问题反映给教务,研究给他学术警告的!”讲台上的吕教授放下狠话后,转身攥着粉笔在黑板上写着本堂课题。
“不是哥们,你没叫昭啊?”讲台下,陈昭同宿舍的张献阳微微扭头朝身边的李明轩问道。“我怎么没叫?我提醒他很久都没去哲学课了,陈昭说他知道了我就跑来赶课了啊,这你能怨我?”李明轩低声反驳道。
“唉...”一声短叹,张献阳手在脸上重重抹了下,自言自语道:“等会儿回去了,让昭等吕教授有空了去办公室求个情吧,别把这脾气挺好的老头真惹急了。”
此时长明市的长明大学男宿舍内,尚不知自己正处在班级风暴点的陈昭端坐在笔记本前,盯着屏幕前的花花绿绿的信息在思索着,截止收盘,现在持有的股票价格涨幅比自己的预期要少很多,这种不能运筹帷幄的感觉使得陈昭有些无奈。
今年十八岁的陈昭是国内一流大学长明大学的大二生,从小到大陈昭的学习成绩虽然不错但也不能算拔尖,普通的成绩普通的家庭普通的人生,高考成绩也就是堪堪过了线。所有人对于陈昭至今为止的人生都是评价为:刚刚好。对此陈昭也从不做解释,对于他来说终点就是终点,结果就是结果,人们都会只想看到山巅顶端的无限风光,攀登的辛苦就只是站上山顶一刻的宣言。
陈昭喉结滚动了下。这是他为了赚钱,三个月前在暗网接到的私单,替某离岸基金做算法漏洞修补。屏幕右下角的比特币钱包余额闪着幽光:0.7827 BTC,相当于他父母半年的工资。看着眼前不断跃动的点线,陈昭逐渐陷入了自己最熟悉的状态---屏幕渐渐地扭曲,周遭的世界好似旋涡转入其中,眼前股票日内、波段交易的线段先是在陈昭的脑海中转化为数字,这些数字按照二进制变化为无数的01排列,混杂着加减符逐渐构成了一张图片,陈昭闭上眼思索着这张无数代码组成的图片,计算方案是哪里出现了偏差。
“找到了!”陈昭兴奋地睁开眼。“是我的对冲方案出现的问题,计算的止损点应该下调1.3%。”陈昭飞快的趁着思路在电脑前进行修改,不多时便完善好了最新的方案,通过邮箱发送给一名叫“Endcode”的用户。
结束了手头上的事,陈昭端起身旁冒着热气的咖啡慢嘬一口。将眼前的难以理解的事物转化成自己可以理解的代码、图片、目标物。出生记事以来,他就是一直如此处理问题,不断地在脑海中构筑自己的思维宫殿。起初陈昭将所有的知识点按照时间线记录,在某年某月的夏日午后,陈昭学习英语的鸟单词“Bird”,看着窗外的麻雀,脑海中将鸟类的翅膀展开便形似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