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几日是姐姐与安王相见的关键时期,所以房云落尤其在意。此刻房云梅的一举一动在她眼中都有可疑。在她的想象中,房云梅该是想尽一切办法引姐姐去见安王才是,现在却来...

因着这几日是姐姐与安王相见的关键时期,所以房云落尤其在意。
此刻房云梅的一举一动在她眼中都有可疑。
在她的想象中,房云梅该是想尽一切办法引姐姐去见安王才是,现在却来相邀自己?
难道前世并非是房云梅引姐姐与安王相遇?
那又是谁呢?房云落心中思索着身边人谁最有可能,却发现没有半点思绪,烦躁得很。
房云梅神秘一笑“落姐儿,那温泉可是我无意发现的,听闻有强身健体之效,对女子更是有天大的好处,泡完温泉后能容颜常驻,清肌玉骨的效果。”
“你也不想想,此刻母亲与二伯母一起,还有房云若姐妹,这么多人一起去,那功效自然大大减退,不如咱们两先去,等试过后还行就邀母亲和大姐姐一同前去就好。”
“你看如何?”
房云落侧目,看见房云梅满是期待的神色,心中暗暗冷笑。
她还真不信这房云梅有这么好心,温泉虽然有奇效,但也要长年累月的使用才有效果,这一次两次就能像她所说的那样,那这恐怕就不是温泉水,而是神仙水了。
可她却不急着和她闹翻,心中思索一阵,假装勉强的点了点头。
她倒要看看,这房云梅能翻出什么花儿来。
房云梅见房云落像往常那样待自己亲热,心中因为前几日的突变而产生的怀疑瞬间少了几分。
这边二人各怀心思,那边房云意瞧着妹妹与房云梅悄悄说着,心中有些不虞。
难道落姐儿又与那房云梅和好如初了?
一行人来到梅林,房云梅就与房云落寻了借口朝着梅林深处走去。
房云意本想悄悄跟着,却碍着柳氏的身子不愿走远,只好命身边的丫鬟沉鱼跟着。
一路上弯弯绕绕,徐徐地走了近一刻钟,房云梅微不可见的朝身后挥挥手,只听见一阵细微的声音,似乎是树枝上焦黄的树叶“簌簌”落下的动响。
房云落习过武,五官较常人比灵敏些许,自然知道那并非落叶的声音。
心中冷笑,看了看若无其事的房云梅与她身边的翠云,她继续朝前走着。
来广寒寺时,她身边带了两个丫鬟,“绮罗、绮红”,此刻二人都跟在她身边。
然而她却不对这二人抱有任何期待。
这几***联合前世的记忆在府中暗中查探,才渐渐明晓,这些哪儿是自己的丫鬟,分明是莫姨娘母女安/插在自己身边的奸细,将自己的一举一动暗中禀报那对母女。
既然知道是奸细,她为何要留着?最好是即将发生的事情能将这二人从身边拔除,让她省些力气。
思索间,房云落才瞧见不远处的地方缭绕白雾,几株梅树环绕其中,犹如仙境。
“到了,落姐儿,咱们进去吧。”房云梅贴在房云落耳边轻轻念着。
就在这时,翠云惊叫一声。
“二小姐,您这衣裳怎么破了?”
房云梅装作不知晓,一脸疑惑。
“破了?哪儿破了?”等翠云将那破了的地方指出来,房云梅这才大惊失色。
“这可怎么办才好,定是被哪个地方的树枝刮坏了,三妹妹,这寺中男客也不少,叫人瞧见了可怎么办。”房云梅神色焦急。
安阳看向房云落,嘴角微弯,满是不屑。
“我道是谁?原来是前些个儿“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房三小姐。”
“怎么?觉得我比尚书府那姐儿好欺负?”
房云落拱手浅笑“郡主多虑了,云落不敢。”
“听闻裕亲王府家风严谨,裕王爷与王妃更是宽容大度之人,受世人所敬仰,想必安阳郡主必定是青出于蓝吧。”
“听闻前些时候皇后娘娘在宫宴上还夸赞郡主心胸豁达,有容人之度。”
安阳一脸得意“那是!”
见安阳面露傲色,房云落抿唇又说。
“这簪子是我姐妹二人点了包起来的,相信郡主这等得了皇后娘娘亲口赞赏之人必然也不会夺人所好,强行扣下吧?”
她没有正面与她起冲突,只是转而将她高高捧起,最后重点只在那梅花簪上,有了那追捧之言在前,后面安阳定无法反驳。
果然,只见安阳听了后面一席话,脸色微变。
似乎是明白了房云落的打算,她双目含怒,却也是真的无法反驳。
父王母妃还有皇后娘娘几人压在前面,她能推翻房云落的话,硬是和她争抢?
自己虽然性子冲动,但脑袋不蠢。
今天贸然出手找房云落二人晦气,全然是因为前些天在许姐姐那里听闻这房云落前些时候绘的那幅“百花齐放”,比自己早些时候绘的那幅同样的画好上许多,私底下好些人在比较,皆是自己落了下风。
暗自气闷了好一整子,今天突然瞧见了房府马车停在门口就进来瞧瞧。
刚好看到房云落等人要付银子,她脑子一热就叫了出来。
谁知被这房云落给反将一军。
此时让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臭丫头,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说完,就带着呼啦啦一行人离开了。
邱掌柜抹抹汗,劫后余生般朝房云落拱拱手。
银货两讫后,姐妹二人就坐上马车打道回府。
“落姐儿,虽说今天的事你没有做错,但也得记着别与人正面起冲突,除非你有十足的把握能全身而退。”
“姐姐并不想说太多惹你厌烦,希望你能明白。”
房云意握住她的手,神情温和。
房云落自然也明白姐姐这番话的意义,笑着点头。
姐妹二人正说着体己话,突然马车停下来。
房云意蹙眉,问“为何停下?”
沉月撩开车幕,回话“小姐,前面几个摊贩起了争执,围了许多人。”
“小姐,要不要奴婢去……”
话还未完,房云意道“麻烦得很,还是绕小路回去罢。”
小路虽偏,但路程也近。
马车又摇摇晃晃往小路赶去。
这次没多久,马车又停了。
还不待房云意询问,一道熟悉的声音就传来。
“房云落,滚下来!”
姐妹二人面面相觑,房云落拉开姐姐的手,眼神中满是让房云意放心的意味。
撩开车幕,抬眼便看见安阳裹着桃红色的厚重披风,一手持长鞭,一手叉腰,满脸挑衅的看着自己。
房云落轻微挑眉,一个利落的转身便跳下马车,随后才佯装不知,说道“不知郡主所为何事?”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道凌厉的破风声疾速袭来。
她脸色微凝,迅速弯腰避过去。
等那鞭声再次袭来,她早已做好准备伸手抓住,随后快速在手上缠绕几圈,牢牢固定在自己手中。
那边,安阳脸色大变,用尽力气收回鞭子,都无法撼动房云落分毫。
只见她涨红俏脸,大喝“房云落!你放肆!本郡主命令你!快点松手!”
“阿落,为何…为何?”
房云意匍匐在床榻上,形销骨瘦的身体微微蜷曲,如枯木的手直直的伸向前面。
以往水光潋滟的美眸此刻泛着青灰色,浑浊的如同年迈的老妪,带着悲痛和不可置信的神情看着自己的嫡妹。
房云落连忙后退几步,她既害怕又后悔,怕嫡姐那包着一层皮的枯手摸到自己,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听信二姐姐的话来看她。
明明是她背弃了自己,明明是她为了巩固妃位将自己嫁给了一个病秧子,明明是她将自己的爱郎推给了别人,为何自己却会不舍?
房云落一退再退,艳丽的面容满是挣扎和痛苦。
“吱呀!”,大门被打开,五六个人影逆光蹿了进来,她愣在原地,还在想着是谁,却听见耳边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
那叫声凄惨无比,如同鬼啸,亦如刀剑,一下下刺在她的心头,让她脸色又白了几分。
扭头,只见她满目惊骇,入目的竟是嫡姐被几个太监捂住嘴牢牢压制在冷宫的地面,其中一个太监手里拿着把锋利的匕首,正一根一根的削掉嫡姐的手指,顿时鲜血四溅,慢慢的汇成一条沟壑朝着自己流来。
她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正欲上前推开那些人,却在瞬息间被人踢翻在地。
刹那间,似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极痛的感觉令她五官扭曲起来。
忍着痛她看向先前踢自己的人。
“秦郎!”她惊呼出声,一脸的不可置信,和先前她嫡姐的表情一般无二。
“秦郎也是你能叫的?!”一道娇媚的声音倏地响起,从秦越的身边慢慢走进来一个女子,那人通体都是千种风情,眉眼之间满是说不尽的媚色,房云落曾经心想凡是男子估摸着都会喜欢这样的女子吧。
所以她每天乐颠颠的跑去女子的闺房,希望自己能从她身上学到些男人都喜欢的东西,那时是她情窦初开,爱上一个男子的时候,也就是那时她渐渐的和嫡姐疏远了。
也就是那时,她才自以为是的发现嫡姐变了,可到底变得是谁,旁人如何不知道?
“二…二姐姐…”她大叫一声,本想让她杖杀那些恶奴,却被打断。
房云梅拈指一笑,一双盈盈如波的媚眼一挑,轻声说“好妹妹,二姐姐给你解恨了,你可欢喜?”
解恨?解什么恨?就在她不解时,耳边的惨叫让她顿时醒悟。
纤弱的身子微微打颤,她开口,那唇似乎有千斤重,让她吐一个字都困难无比。
“我,我没说过让你这么做!”
秦越上前一步,抢在房云梅之前说“这是陛下的旨意!”
“秦郎……”你为何会在这里?
她还没说完,就被人掌掴倒地。
耳边是房云梅的大声呵斥“我说过,那两个字你叫不得!”
房云落怒目而视,嫡姐的惨叫被她心中的怒火压了下去暂时抛却脑后,她大声吼着。
“我为何不能叫!你只是个庶女,凭什打我!”
自己是房家嫡次女,虽然与房云梅平日里十分亲近,但嫡女的骄傲与尊贵却是不容一个庶女如此冒犯!
房云梅眼中一抹怒色划过,那声“庶女”显然刺痛了她。
脸色一变她倒在秦越怀中,泫然欲泣。
“秦郎,你可嫌我只是个庶女?”
“我从来就没有嫌过你!”秦越看着她满目的温柔似水。
这是房云落从未看见过的。
秦越和她之间,从来都是她主动,不管自己如何对他好,他面对自己时却总是不冷不淡,只要他偶尔对自己好一点,她就会欣喜若狂,兴奋地好几夜睡不着。
可从刚刚的只言片语,和现在秦越的温柔神情,她渐渐懂了些什么,但又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她咬紧牙关,一字一句“你们什么时候背着我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