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此生唯我一人足以,绝不可能三妻四妾。……他说的那些话,一句比一句动听。现在每句都像刀,原路返还,一刀一刀剐在我心上。我转身离开,脚下虚浮,一路跌跌撞撞...

无论如何,此生唯我一人足以,绝不可能三妻四妾。
……他说的那些话,一句比一句动听。
现在每句都像刀,原路返还,一刀一刀剐在我心上。
我转身离开,脚下虚浮,一路跌跌撞撞。
忽然想起这几个月他常端来的汤药,说是“补身子”。
我还傻乎乎地谢他体贴入微。
现在想来,那不过是她的安胎药,他顺手拿来哄我安心。
晚上他照例来我房间,看到我脸色不好,眉头一皱。
“夫人,你这是……谁惹你不痛快了?”
我看了他一眼,声音淡淡:“她怀孕了。”
“你说.....谁?”
“玉凝。”
空气突然安静了一瞬。
他张了张嘴,又合上,转开视线,干巴巴地说:“娘子,你是不是误会了?我怎么会.....和她......”
我冷笑:“她都叫你夫君了,还嘱咐你别撞到你们的孩子。你还要装?”
他像终于知瞒不住了,低头叹气:“沐儿,你先别生气。听我解释,好不好?”
“我不是在装。你想想,你不想要子嗣我从未多说什么,这么久以来我都尊你敬你。可你也知道,男人总得有个传承。”
我嗤笑,眼神凉得像冰。
“尊我敬我?”
“齐衡,你还记得你当初求亲时是怎么说的吗?”
“你说你和那些三妻四妾的人不同,是你亲口说此生唯我!也是你亲口说不在意什么劳什子的香火传承!”
齐衡皱起眉:“沐儿.....我是不在意,可她既然她有了,哪有弃掉的道理?而且那次是我吃醉了酒才......况且,我也没打算对不起你啊。”
“我想过的,到时把孩子挂你名下,也算是添福。况且你仍是正妻,尊贵无比。她只是个外室,不入主屋的......”
02
我看着他,胸口闷得发疼,颤声道:
“你明明就变了,还不承认!”
“沐儿,我没有......”
“没有?!”我陡然提高了声音,手一挥,桌上的花瓶砰然摔碎,“没有你却如此伤我?!”
他怔住,脸上终于浮现出一点狼狈。
“你别激动......你身子本就不好,动怒对你没好处。”
,装什么深情?”
齐衡眉心紧皱:“我昨夜有事缠身,实在脱不开身……”
乔雨桐冷笑。
“是她缠着你吧?”
我不忍乔雨桐一个孕妇替我收拾残局,撑着发烧的身子要推门送人。
可一开门,却看到齐衡身后的玉凝。
她见我出来,眼眶微红,却仍勉强笑着,语气极轻。
“姐姐……你别怪衡公子……昨夜他……他因你伤怀一醉不起。”
我望着她,眸色如死水,未语。
她低头,声音更低柔了几分:“其实,我今日来……是替衡公子请罪的。”
她突然一顿,脆生生跪了下去,姿态极低,几乎是伏在地上的。
“姐姐,我求你别恨他。他是真的太难受了……若你不原谅他,他会一直怪自己的。”
我眸光一凛,冷冷开口:“这是我和他的事,你起来吧。”
乔雨桐也冷声:“你这一出挺全的,就差请个乐师伴奏了。”
玉凝身子一颤,正欲起身,一阵眩晕袭来,脚下一歪,便朝一旁倒去。
齐衡大惊,快步将她抱住。
“没事吧玉凝?你怀着骨肉更要当心。”
他话音一落,忽而冷冷看向我,嗓音压得低沉:
“苏沐,她跪你,是尊重你。你怎么可以连基本的体面都不给?”
我怔住。
齐衡却像压抑太久,一发不可收拾地怒了。
“你为何永远都是如此?!”
“她温婉懂事,从不和你争什么。可你一向说自己不争,骨子里却自私得很!你从不问我心里怎么想,永远只顾你自己的委屈。”
“她今天来,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可你却和乔雨桐一起侮辱她!苏沐,你太让人寒心了。”
我唇角缓缓扬起一抹凉薄的弧度。
“既如此,你便带着她过好日子,别再来扰我。”
齐衡气的发抖,要扶起玉凝走。
玉凝却缓缓挣开齐衡的手,踉跄几步,走向池塘哽咽开口。
“衡公子,是我的出现让你为难了,这一生玉凝能遇见你已足以,再不奢求什么。玉凝不想毁了你和姐姐之间的情分,我们.......来生再......”
她话未说完,脚下一滑,身子骤然向后倒去!
“玉凝!”
齐衡失声大竟怀着身孕还被打。
我忽然想起昨夜她眼底的苦笑。
那不是讽刺。
那是比我还难过的、说不出口的委屈。
04
被齐衡打后,哮喘犯了两天。
我差点以为自己会死。
后来还是婢女偷偷塞了一瓶药粉给我,我才熬过这一劫。
她低声告诉我:“表少爷又去西街找玉凝娘子,今晚应该不会回来。”
我听完那话时,没有悲,没有怒,平静得可怕。
夜半,我披着斗篷悄悄出了院。
拐过三进院落,摸到乔雨桐被关的柴房门前。
我听婢女说,那是她的“禁闭室”,她嫁入齐家后,犯了错就会被关在这里。
我必须来看看她。
门闩锈得厉害,我一脚踹开门,扑面是一股潮湿霉味,几乎窒息。
她靠在墙角,脸苍白得像纸。
而最刺目的,是裙摆下那一滩早已干涸的血。
“......雨桐?!”
我又惊又怕。
她听见我声音,微微动了下,却只是一声喑哑的咳。
“孩子……没了,”她笑得像哭,“他说我不配当母亲。”
我蹲下身,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她在我怀里发抖,我死死咬着唇,血和泪一同流了下来。
“雨桐,我们走吧。”
我轻声说。
“别忘了,我们一个顶尖设计师,一个金牌市场营销。”
“我们不该被困在后院,离开这里后,我们只会活得比从前更好。”
她怔住,如梦初醒般的,眸中露出希冀的光。
“怎么走?”她抓紧我的手。
“死遁,就在三日后的府宴。”
从今往后,世上再无苏沐,也无乔雨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