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顾怀宁简直尴尬到了极点。这若是被人瞧见传出去,可怎么说的清楚。正在这时,沈敛从容转了个身,高大的身形遮在顾怀宁跟前,将她完全挡在了身后。她几乎只怔了...

有那么一瞬,顾怀宁简直尴尬到了极点。
这若是被人瞧见传出去,可怎么说的清楚。
正在这时,沈敛从容转了个身,高大的身形遮在顾怀宁跟前,将她完全挡在了身后。
她几乎只怔了一瞬,迅速蹲下了身。
有房门和沈敛一同遮掩,这才算安全无虞。
“在这。”
那人找到书,笑着朝沈敛招呼。
“走吧,沈兄。”
沈敛淡定自若点头,“我衣裳有些湿了。
文兄替我拿书先去,我换身衣服便来。”
室友未多想,拿着书先行离开了。
等脚步声走远,沈敛这才转回头冷冷开口,“你还要扯着我衣角多久。”
顾怀宁蹲在地上茫然抬头,小姑娘大大的眼睛湿润,像只无害的小鹿。
听他这么说,这才发觉自己正扯着他衣角。
因为太过紧张,连什么时候伸手的都未发觉。
女人阴冷的话语还在她脑海中回响,但顾怀宁却并不相信。
两家联姻,顾家倒了对国公府并无益处。
沈敛既然娶了她,便不会故意设计陷害顾家。
顾怀宁确实对他心灰意冷,但也不至于失去理智。
但眼下......这种样子被人逮个正着,跟直接为爱落水又有什么区别。
顾怀宁连忙站起来,下意识道歉,“对不起。”
“下不为例。”
沈敛没因她道歉就心软,清朗的声音中带着点冷意,像是冬日的寒霜一下子将顾怀宁打清醒了。
不管成亲前后,他都对她没有过好语气。
今日这事若是传出,损的是两家清誉。
他愿意帮她这一回,却不会次次相帮。
沈敛的眸光冰冷,顾怀宁不敢对视。
虽说大衍民风开放,但小姑娘偷偷跑去男子房里这种程度,实在太过骇人听闻。
他侧身退开一步,冷淡的声线中多了一丝催促。
“怎么?
还要等着看我更衣吗?”
顾怀宁一颗心抽了抽,翻涌的情绪闷在胸口,压得她沉甸甸透不过气。
他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真当她想在这里做什么不成!?
顾怀宁当即从门后绕出,只是她未从房门进过,以至于都没发现竟还有台阶。
当整个人倾倒时,她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沈敛皱眉,冷着脸最后出手扯了一把。
这要摔出去,指不定还得伤到哪。
他不想同顾家有牵连。
顾怀宁今天烧的确实整个人都有些软,他这一扯,便整个人靠进了他怀里。
一瞬间,淡淡的清桃香气沁入鼻息。
小姑娘的眸光颤了颤,看起来可怜又无辜。
沈敛晃神片刻,伸手将怀里娇软温热的身躯拉开来。
这个顾家小姐,当真如传言一般喜欢投怀送抱吗?
顾怀宁看着对方这反应,心底也是一团火。
她真不是有意的。
“抱歉。”
她咬牙道歉,而后一秒都没再停留。
沈敛依旧淡漠,等在她走开一段距离后才开了口。
“这种事,沈某不想再看见第二次。”
“希望五姑娘日后行事,也能多替家族考虑。”
顾怀宁猛然顿住了脚步,前世的一腔委屈在这一刻瞬间涌上心头。
“世子请放心!”
她忍不住红了眼眶,唇间却扬起笑,“以往不过是怀宁贪玩闹出的一点玩笑。
如今已然腻了,日后绝不会再做纠缠。”
顾怀宁脸上带笑,但表情分明是被人欺负了的委屈。
她的深情真真的,沈敛一时间竟有些愣住,也许是他错怪了她。。先是人前放肆宣扬爱慕,后又对闺中密友表示对他已经无意。
可一转头,又悄悄进入他的房间......怕是又有新把戏在后面,他不想再多纠缠。
顾怀宁也没再停留,东西已经到手,日后他们也不再会有来往。
她原路返回,只是不知是否因为当场被抓包一事影响了心情,只觉身心更加沉重。
再翻墙落地时,一道身影猛地从侧边闪出,在她还来不及看清是谁时,便将她推进了前头水池里。
扑通一声传进屋内,沈敛抬眸皱了皱看向水声传来的方向。
顾怀宁真是快气死了。
前后两辈子加起来都没今天这么背过。
她其实会一点点水,尤其是上辈子落水生了场大病后,被顾家逼着去学了浮水。
可今天她的状态实在太差,又突然落水被猛呛了一大口,便一下子全忘了。
推她的人早跑了,她一遍又一遍地挣扎着想起来,可呛进去的水几乎要了她的命,让她压根没办法正常出声。
难不成重生一次,她竟然得狼狈死在这里?
他沈敛真是个灾星。
如今是老天爷都在警告她,跟他沈敛太近没好下场。
顾怀宁痛苦打着水,也不知挣扎了多久,直到渐渐失去了意识。
最醒来时,顾怀宁身处家中闺房。
母亲常氏守在床边,满目关心。
顾怀宁先是怔了怔,而后喜极而泣。
老天爷竟又给了她一次机会!
“傻孩子,身体不适怎不早些回来。
你这一落水,华筝都要把眼睛给哭瞎了。”
常氏虽是责备,但语气里满满都是温柔。
顾怀宁还是没什么力气,但抱着母亲一阵哭。
常氏心软了,叹口气给女儿擦眼泪。
“你呀。
幸好七皇子正巧路过,替你喊了人。
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说到这,常氏也不禁红了眼眶,很是后怕。
“等你身子好了,可得好好感谢人家。”
顾怀宁闻言有些怔怔,垂眸一言不发。
七皇子?
距离她落水的地方其实离沈敛房间不过一墙之隔。
可救人的,却是七皇子。
“母亲来安排吧。”
顾怀宁态度乖顺,心底却满是疑虑。
上一世,可没听说七皇子也在书院里。
更何况,日后成功登上帝位的,可正是这一位。
她靠在常氏怀里,想到前世顾家的结果,她眼底又闪过一丝冷芒。
常氏满意女儿的听话,随后才想起了什么似的开了口。
“对了,映书在替你换衣服的时候,从你衣服里找出了一封书信。”
顾怀宁一听书信就立刻紧张起来,脸上就有些火辣辣的。
“那信怎么了?”
该不会是母亲取出来看了吧?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她顿时尴尬得不行。
“信泡坏了。”
常氏关心询问:“要紧吗?
是给谁的?”
这话一出,顾怀宁原本吊着的心便放了回去。
母亲没看过内容就好。
“不要紧,坏了便坏了吧。”
常氏见她态度轻松,便也放下心吩咐侍女,“那替小姐收起来。”
那书信昨天翻出来时湿淋淋的,已经泡坏了。
常氏已经让下人将信封烘干,但总觉得那字迹不像女儿的。
只不过见女儿如此淡定,她便放下心。
与此同时,镇国公府的小厮已经将书院里沈敛的所有物都尽数带回。
“少爷,书信都在桌案上了。”
顾怀宁明白了。
沈敛能认出她,想必也是因为这个。
可她身上的香味明明很淡,且这楼中脂粉酒气也浓,也不知怎的被他闻出。
今日出来太急已经没办法,下次再来此处,她得提前沐浴。
很快,莺莺领了两个小厮上楼。
顾怀宁亲自去前边开路,顾怀直则由小厮一左一右扶下去。
原以为今晚的事算了了,可谁知台阶才下一半,晋王孙的身影便再度出现在她跟前。
“站住!”
他嘴角噙着一抹笑,眼睛直勾勾盯着顾怀宁。
刚刚在房里他便觉得有些不对,下楼后他细细一回忆才发觉,那屋里似乎多了一抹香味。
楼中姑娘所用脂粉他都熟悉,唯独刚刚那味道,是他压根没闻过的。
而且那小白脸看着细皮嫩肉,个子也娇小。
搞不好压根就不是个小子。
更何况对方若真跟沈敛有旧,知道顾怀直有难,怎会不将沈敛也一同带上来帮忙呢!
所以晋王孙立刻回头,重新将人堵住了。
“王孙究竟打算如何?”
顾怀宁冷声。
原计划被破,已是没办法设计顾怀直。
但晋王孙这会有了新目标。
“要护着顾四,可以!
你既与沈世子相熟,那便请他做个见证。”
他的眼中闪着兴奋,继续道:“你替顾四同我打一场。
不管输赢如何,双方恩怨自此一笔勾销!”
若这小白脸真是个男子,那对方就替顾四受罪。
若对方是个姑娘,他也不吃亏。
总归他都不会输。
晋王孙提出这个要求,分明存了恃强凌弱之心。
话音刚落,他便让手下人把沈敛请了出来。
顾怀宁沉着脸,没看沈敛一眼。
前世出嫁前,她最多只锻炼锻炼身子,学了个皮毛。
顾家心疼她是个女娃,而上头又有四个哥哥护着,并不怎么强迫她习武。
后来嫁给沈敛,顾家又生变。
她在一次出行遇上意外后,被沈敛带着学了一些自保的拳脚功夫。
沈敛一出来,晋王孙便开了口。
“素来听闻沈世子公正严谨。
这位公子强行插手我同顾四的恩怨,今日还请你做个见证。”
刚刚在包厢内,沈敛已经听见对方的叫嚣。
可让这位顾五姑娘打赢晋王孙,又谈何容易。
沈敛扫了眼台阶上的顾怀宁,只道:“这位公子并非顾四。”
并非本人,如何比试。
晋王孙却更加得意自己的机智敏锐。
听对方这口风,两人明显并不亲近。
“若他不行,那便只能由顾四现在亲自应战了。”
晋王孙带了抹得意幽幽道。
顾怀直醉成这样,哪怕现在把他唤醒也不可能比得了。
顾怀宁唇间溢出一抹嘲弄。
“大家今日都是出来寻欢作乐的,何必闹些不愉快的。”
一向不喜多事沈敛开了口。
他侧身抓住顾怀宁的手腕,转头看着她的眼睛,眼神示意不要接受。
她没想到沈敛会帮自己。
可他才帮过魏家人欺负她,她已经不稀罕对方的帮忙了。
“我答应。”
她偏过了头去,也挣开了沈敛的手。
晋王孙不算惊讶,却见台阶上的顾怀宁唇间多了一抹无奈笑意。
这股淡笑不达眼底,但因着她微笑的表情而让她整张脸的温和了。
最明显的便是那双眼睛。
晋王孙明显呆了一呆,心中更加确认自己的猜测。
沈敛几不可见皱了皱眉。
这里喝醉后发生冲突也常见。
楼里的人只装样子拦了拦,便不上前了。
顾怀宁只有近身反击这一次机会。
沈敛教她的那些动作她很刻苦练过,也都在沈敛那检查过了关。
台阶上,少年公子装扮的顾怀宁和晋王孙相比,明显瘦弱不堪。
明明她嘴上应了决斗,但因为脸上带笑,所有人却觉得打不起来。
对峙的气氛瞬间消散,晋王孙的表情也放松下来,眸光中多了点兴奋。
他甚至抬手捋一捋头发想整理仪容,可手才刚抬到半空,便被走到他跟前的顾怀宁一扯。
也不知道怎么扭的,身形一错便到了他身后。
下一秒他的腘窝被人用力一踹,晋王孙便整个人失去重心,直接跪在了地上。
而动手的顾怀宁,则已然控制住他的关节,死死将人压制在地。
整个过程极其简洁明快,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每一个动作都简洁有效,利落如同教科书。
不止晋王孙,就连他带来的人都没能反应过来。
“你确定还要继续和我打吗?”
局势变化得太快,她也压根没留情。
不过就算刚才再果决,顾怀宁说这话时还是装样子更多。
她毕竟是个女儿身,长久纠缠必然落下风。
但晋王孙倒是很吃这一套,本就鲁莽的性子完完全全被愤怒盖过。
这般狠绝凌厉的手段,怎么都不像一个姑娘!
晋王孙怒火中烧,觉得自己被狠狠欺骗了!
这小白脸分明是知晓自己女相,故意用这种方式迷惑他!
卑鄙无耻!
“胜负已分。”
沈敛开口,语气一如既往淡漠,可眸光比往日沉郁得多。
反制的招数众多,刚刚顾怀宁那一套连招放在任何人眼中,都会觉得没有什么特别。
但沈敛却知不是。
因为那是他亲自从众多动作中拆解出来组合而成的。
若不是看过许多遍,或者由他亲自拆解教授,压根不可能这么流利用出。
她究竟藏在暗中偷偷盯了他多久?
“是这个小白脸偷袭!”
晋王孙还是不甘。
“将四公子扶出去。”
沈敛不顾晋王孙,直接吩咐小厮把顾怀宁一行人护送了出去。
看热闹的人散了,楼里继续莺歌燕舞。
刚刚的一场小闹剧仿佛没发生过。
只是空气添了一丝桃香,总是挥散不去。
顾怀宁今晚的那套连招,到底惹得他有些不悦。
谁都不会喜欢一直被人悄悄盯着的。
更何况,还是在他没察觉的情况下。
但顾怀宁她是怎么办到的?
回府后,沈敛在书房中坐了一会,期间严氏派人来通知他,再过几日家中要设赏花宴,让他把时间空出来。
母亲想要做什么,他几乎一猜便知。
待人走后,他的视线才缓缓落到桌案的书信上。
毒药入喉,断肠却更痛心。
再醒来时,外头的雨还在稀稀落落下着。
顾怀宁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睁眼看见的却不是国公府卧房。
她怔了怔,她没死吗?
明明毒药发作的痛苦还......等等!
这是南安书院。
是曾经自己还是闺阁女儿时进学的地方。
顾怀宁怔然,然后便看见已去世的闺蜜林华筝着急跑到自己跟前。
“宁宁,你怎么还在这?
沈敛马上就来了。”
顾怀宁愣了两秒,这才难以置信抚了抚好友的脸。
温热、柔软。
与前世躺在棺椁中,冰冷的躯体完全不同。
林华筝是顾家被满门抄斩时,追随长子顾承晋自尽身亡的。
想到前世,顾怀宁眸光瞬间湿了眼眶。
自己竟是重生了!
回到了家族和好友均未出事,而自己也没跟沈敛产生纠葛的时候!
密密麻麻的酸涩涌上心头,顾怀宁咬咬牙。
“不去了。”
她记起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沈敛三元及第后,师长邀他回学院。
大衍朝民风开放,男女之情并未那般诸多禁忌。
喜欢和追求沈敛的姑娘很多,而顾怀宁就是其中最大胆的那一个。
为了让对方相信她的诚意,她一个小姑娘曾当着众同窗的面直接表示过自己心悦于他。
林华筝愣了愣,“你病啦?”
往日闺蜜这般追着沈敛跑,怎得今日却不去,是脑子发昏了?
她这般开玩笑说着探出手,而后真变了脸。
“宁宁,你的额头真的有点烫!”
顾怀宁病恹恹点头。
前世她不顾生病也跑去看沈敛,结果被人从桥上推进水里,事后大病一场。
结果众人却说她是故意用这种方式吸引沈敛的,自作自受。
如今有机会重来一次,她才不会重蹈覆辙。
顾家已经宠了她一世,这次她会挑起家族重担。
认真挑选好联姻对象,护好家人。
绝不会让家族再次覆灭,成为夺嫡之争的牺牲品。
“你是不想将病气过给沈敛吧?”
林华筝叹气。
顾怀宁回神,有些自嘲道:“他喜欢的是魏家三姑娘。”
林华筝反问,“可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这些话,众人早就劝过了。
可顾怀宁脑热,压根听进去。
如今再听,只觉得自己愚蠢至极。
“嗯,如今觉得他眼光太差,配不上我。”
顾怀宁面无表情。
前世顾家出事时,沈敛一直袖手旁观。
她总哄骗自己,体贴他也有自己的难处。
可事实是,他压根不愿插手。
林华筝不解好友怎么就变卦放弃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看着病恹恹的顾怀宁,她没有立刻追问。
雨声掩住了脚步,沈敛和好友路过时,正巧听见的便是这一段。
等走得远些了,好友才扯了扯沈敛衣袖,挤眉弄眼调侃。
“是那顾家五姑娘。
你猜这是不是又是一次新把戏?
她是不是知道我们要路过,所以故意说的?”
沈敛眉眼清冷,脸上没有变化。
不关紧要的人,他从不多做评价。
林华筝陪着顾怀宁坐了一会,还是有些不放心。
“先告假回去?”
师长早前交代了任务,她待会还有事,不能一直陪着顾怀宁。
顾怀宁点点头。
反正她也不想再见沈敛,硬撑着也没必要。
林华筝松口气,“师长那边,我替你去说。”
顾怀宁点头目送好友离去。
直到自己起身要走,才猛地想起一事。
前世,她曾写过一封表达爱慕的书信给沈敛。
爱慕沈敛的贵女众多,多的是不敢亲口表达,只敢悄悄塞书信表达的。
而顾怀宁那封,不知怎的就传出去了。
整个书院皆知她在信中写了什么,又是如何表白宣誓。
一想到这,顾怀宁的脸立刻一阵青一阵白。
他沈敛从今往后与她无关,这封信若宣扬出去,必定会影响她日后再议亲。
不行。
她必须赶紧拿回来才成。
南安书院的院舍不是单人间,沈敛也是和他人同住的。
给沈敛送信的姑娘众多,之前顾怀宁生怕不够特别,所以将信塞进了沈敛枕下......当初喜欢沈敛时,顾怀宁当真掏心掏肺。
周围人都看得出,这场感情中,是她一头热。
顾家两夫妻其实并不看好这门亲事,但架不住女儿喜欢,只能同意。
如今想开要放弃了,才觉得前世简直离谱到极点。
好在依照前世的记忆,这会沈敛应当不在校舍里。
顾怀宁顶着晕沉沉的头,起身便往校舍方向赶。
男子院舍女学生不能进,但顾怀宁出身将门,翻墙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
来过一次,她已熟门熟路。
发热让她整个人软绵绵的,翻墙这点事往日算不得什么,今日却差点腿软失手。
她撑在墙边缓了缓,然后翻窗而入,直奔沈敛的床铺而去。
他一向爱整洁,所有东西都规整得清清楚楚。
连折叠被褥,都有自己的喜好和方式。
而且他也有自己偏好的墨香,几年下来没有换过。
沈敛是个长情的人,但爱的不是她。
而今突然再次闻见,顾怀宁恍惚间红了眼睛。
到底是那么热切爱慕过的人,她没办法说忘就忘。
只是眼下已然不适合再怀念,她在枕下摸了摸,果然摸到一封信。
然而还没来得及核对,便见窗外两道人影路过。
顾怀宁的心一紧,立刻将信藏于袖中。
太不巧了。
这时怎会有人来!
跳窗而出明显不行,她只能飞速藏于门后,满心祈祷路过的人千万别进来。
可老天爷似是没听见她祈求似的,下一秒房门就被推开了。
顾怀宁头皮发麻,对上了沈敛那双英俊淡漠的眼。
物是人亦是,但已经隔世。
顾怀宁没想到会那么快再见到他。
她下意识避开他的视线,脑中想起的,却是前世死前女人所说的话。
‘是沈敛呀。
’‘因为你的家世让他错过了魏清音。
’‘他早就想除了你们顾家了。
’“沈兄,桌上有要的书吗?
我记得帮你收在上头了。”
同行之人的声音打断了顾怀宁的愣神,她心头一咯噔。
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