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卯:“哇!”当然,还不止如此。几天后,卯卯和阿娘在花园里玩。她摘了一大把花回来,坐在夏小香旁边,美滋滋地晃着小脚,等阿娘给自己编花环。忽然,她听到“滴滴”两声...

卯卯:“哇!”
当然,还不止如此。
几天后,卯卯和阿娘在花园里玩。
她摘了一大把花回来,坐在夏小香旁边,美滋滋地晃着小脚,等阿娘给自己编花环。
忽然,她听到“滴滴”两声,汽车喇叭声。
卯卯回头一看,就见大开的铁门外面开进来一辆崭新的白色敞篷汽车, 慢慢悠悠停到不远处的路边。
坐在驾驶座的楼鸿渐摘下墨镜,手扶着车门,新烫的头发被风微微吹乱,外表潇洒。
卯卯“哇”地一下张大了嘴巴。
“卯卯,上来。”
他指了一下副驾驶座,风流多情的桃花眼笑嘻嘻看来。
“哥哥带你去兜风。”
楼鸿渐的小汽车十分得卯卯的欢心。
她没坐过几次小汽车,第一次坐,是在来楼家那天。
楼家有好多辆汽车,只不过,和她这个小孩没有关系,司机会在主人要出门的时候送她们,可她不出门呀!
她年纪还这么小,连学都不用上呢。
楼鸿渐新买的小汽车副驾驶座没坐上海城的美人,先坐上一个三岁的奶团团,带着她兜了好几天的风。
一连坐了好几天的小汽车,整个海城的人都知道了,楼三少最近不爱电影明星,不爱歌星,最爱自己的三岁小妹妹!
而三哥,也暂时变成了卯卯最喜欢的哥哥!
具体表现在于,当大太太又给她一罐巧克力球的零食时,卯卯先分给阿娘,在分给四哥哥之前,先抱着罐子翻山越岭到了楼上,去找三哥。
卯卯嘿咻嘿咻爬上三楼,站在他房间门口大喊:“哥哥!”
“卯卯来找你啦!”
“哥哥,开门呀!”
奶乎乎的声音,把里面的楼鸿渐叫起来开门。
他裹着一身凌乱的睡袍,头发乱糟糟地竖着,形状像一具僵尸。
楼鸿渐给她开了门,转身又扑回到床上。
“哥哥?”
卯卯抱着大大的罐子,跟在他身后走进去,关心地围着他转。
“哥哥,你怎么了?”
“你死了吗?”
卯卯爬到床上,肉乎乎的小脸凑过去,关心地贴着他的耳朵问:“哥哥,你不想吃巧克力吗?”
“卯卯,你自己吃吧。”楼鸿渐有气无力地说:“我没有胃口。”
卯卯更担心了。
竟然连饭也吃不下,这得是多大的事哇!
她忧心忡忡地问:“哥哥,你生病了吗?”
卯卯只有在生病的时候才吃不下东西。
“我没有。”楼鸿渐说。
卯卯:“可我好几天没有见到你了。”
等卯卯坐腻小汽车,楼鸿渐也蔫了。
他学着自己的四弟一样闭门不出,不去歌舞厅,不去看戏,也不再打理自己的仪容仪表,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趿拉着拖鞋在家里游荡。
楼鸿渐深深叹出一口气。
“丢人。”
他自我批评:“实在是太丢人了。”
“那两个骗子虽然被大哥处理了,可之前大家都知道我在和那个假冯公子来往。”怪他太过高调,还将冯公子介绍给了自己的一些朋友。
“现在大家都知道我差点被骗了!”
楼鸿渐失魂落魄:“卯卯,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笨?”
“不会呀。”卯卯摇头:“哥哥厉害!”
“哪里厉害?”
“哥哥长得高,手长长。”
“……”
“哥哥一顿吃两碗饭。”
“……”
楼鸿渐捂住她的嘴:“好了,别说了。”
卯卯还要说,把他的大手扒拉下来:“哥哥还会画画。”
“画画算什么本事。”
“可是,你把卯卯画出来啦。”卯卯睁大眼睛,一脸认真地说:“一模一样哒。”
她说的是之前楼鸿渐给她画的画像。
画好之后,就用画框装裱好挂在墙上,家里的每一个人都看过。
卯卯眼睛一亮,很快想起了昨天吃的奶油蛋糕。
“阿娘,蛋糕好吃。”她嘴角亮晶晶,满脸憧憬地说:“阿娘,我带你去吃。”
夏小香接了她画的饼,继续追问:“他怎么对你这么好?”
“哥哥说,我给他帮忙。”
“帮忙?”
“我给哥哥赚钱!”卯卯举起小手,努力伸长,手脚一齐比划了一个大圈:“好多好多钱。”
夏小香满脸狐疑。
“你帮三少爷赚钱?怎么赚的?”
卯卯被问住了。
她的小脑袋努力想了想,想不出来,一脸茫然地看着阿娘,脸上呆呆的。
一看她这样,夏小香就知道问不出结果。
她戳着女儿的脑袋:“下回三少爷再带你出门,你要牢牢记住发生了什么,回来说给我听。”
卯卯嗯嗯点头:“知道啦!”
……
不是每天都要赛马赛事,接下来的几天,楼鸿渐一直待在家里。
他不去歌厅了,也不在外面浪荡,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套画具,支起画架,要给卯卯画画像。
卯卯换上新的公主裙,捧着一束盛放的鲜花,坐在白色藤编的椅子上,她的脸颊柔软红润,眼睛乌黑明亮,裙摆层层叠叠,像一块香香软软的小蛋糕。
悬在半空中的小脚随心情开心地晃来晃去:“哥哥,好了吗?”
楼鸿渐今日做画家打扮,头上戴着一顶贝雷帽,手中的画笔在画布上挥舞:“再等等,马上。”
卯卯急的不得了。
她的屁股动来动去,恨不得马上跳下椅子,去看看画布上的自己。
“等等,还差最后一笔……好了!”楼鸿渐收起画笔。
他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画作,毫不意外地收获了许多的惊叹声。
听说他要给卯卯画像,家里的太太们都来看。虽然知道他在国外学艺术,可到现在才亲眼见到他的本事。
画上的卯卯就像是被照相机拍摄下来。但相片是黑白的,也没有那么清晰。
楼鸿渐将卯卯画的活灵活现,好像是她这个小人钻进了画布里,凑近了看,好像连她裙摆上的纹理都若隐若现。画像上的小姑娘粉雕玉琢,藕节似的手臂,被五颜六色的鲜花簇拥着,笑脸可爱的像是从花中钻出来的小精灵。
“这也太像了!”
“画的真好。”
“看不出来,三少爷,你竟有这种本事。”
楼鸿渐扬起脑袋:“那是,我可是优秀毕业生。”
而卯卯这个画像的主角,更是惊喜的不得了。她看看画中的自己,又摸摸自己的脸,好像照镜子似的。
一时之间,卯卯对三哥哥的崇拜之情油然而生,滔滔不绝,比海城码头的江水还要广阔。
“……三哥哥好厉害!”
连去找楼燕绥听故事的时候,都要夸一句。
楼燕绥已听她夸了好几遍,好几天,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
就差把这辈子有关对三哥的夸奖都一口气听完了。
他行动不便,那幅画晾干后被装裱起来,挂到墙上。为此,他特地坐上轮椅,让女佣推自己去看。
画得很好。至少他画不出来。
楼燕绥心里酸溜溜:“卯卯,你这么喜欢三哥吗?”
“喜欢呀!”
“那……那你是喜欢三哥给你画画,还是我给你念书?”
“都喜欢呀。”卯卯喜滋滋地说:“哥哥们好,卯卯都喜欢。”
楼燕绥:“……”
好吧,这也行。
至少他比大哥和二哥强。
楼燕绥摸着手里童话书的封页,“这本书念完了,我拜托二哥再帮我买了一本新的。卯卯,你明天来找我玩吗?我还拜托妈妈买了巧克力。”
“巧克力?!”
“就是之前我和你说的那种。”
看着这张稚嫩可爱的小脸,奶嘟嘟的,一脸天真,楼大帅无奈了。
他允诺出那么多要求,世人向他求财,求权,求名利。
还是头一回,有人向他求了……一只鸡。
还能咋滴?
楼大帅大手一挥,豪爽道:“什么劳什子火鸡?吃!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卯卯顺利地吃到了童话故事里才出现的火鸡。
那真是好大一只鸡,一只鸡腿比卯卯的手臂还长,她拿都拿不住,嗷呜一口咬下去,鸡腿只受了一点皮肉伤。
那么大一只鸡,要楼家全家人一起吃才能吃完。
吃过火鸡以后,楼燕绥就开始每天出门。
每天醒来后,他都会让男佣将自己抱到楼下,他坐在轮椅上,自己推着走。为了方便他出入,一楼的每一道台阶都改造成了轮椅也能通过的路径。
本来卯卯每天都会去找他玩,躺在床上听他念故事。现在,楼燕绥给她念故事的地方变成了小客厅,花房,花园,家里的每一处。
楼家的洋房有一扇大大的窗户,落地窗后是一个小客厅。
午后,三个太太就在小客厅里喝茶。
透过大窗户,院子里的景象一览无遗,汩汩流水的欧式喷泉,花团锦簇的花坛,平整的草坪,上面还有一个跑来跑去的小小身影。
除了她,花园里还有两道身影。
两个哥哥都坐在遮阳伞下,楼燕绥走不了,而楼鸿渐还在养伤,不便行动。他们不知从哪里找出来一只小皮球,在和卯卯玩抛接球游戏。
他们将小皮球扔出去,卯卯乐陶陶地跑过去捡回来,乐此不疲。
玩累了,她就气喘吁吁地坐到哥哥身边,被两个哥哥哄着喂水吃点心。
姨太太们喝着茶,在小客厅里,将外面的一切尽收眼底。
三姨太道:“头一回见三少和四少这么有耐心,陪一个小孩子玩。”
“难道这还不好?”二姨太说:“今日见到四少,我还吓了一跳。自从他出事后,就整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我都想不起来已经有多久没有见过他。”
大姨太附和:“自从卯卯来了以后,天天去找四少玩,不只是四少,我看大太太也开心多了。”
三姨太哼了一声:“我又没说不好。”
她想了想,补充说:“四少能振作起来,我也替他高兴。”
大姨太和二姨太对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
“卯卯多乖啊。”二姨太笑起来,眼角的细纹微微加深:“每次见到我的时候,都叫我妈妈。”
大姨太也说:“上回,大太太给她买了水果罐头,她碰到我,还要分给我吃。”
三姨太:“她给你们灌了什么***?还有三少,他刚因为这孩子挨了大帅一顿打,竟然也不计前嫌,不躺着养伤,在陪她玩。”
二姨太疑惑:“卯卯哪里得罪了你,你对她这么有意见?”
三姨太看了看那个小小的奶团团,短手短脚,脸蛋肉乎乎,今天穿着一条蓬蓬的洋裙,比喷泉上方的那个小天使雕塑还可爱,她别扭地住了口。
她当然不是对这个小娃娃有意见。
她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会和一个小孩过不去?
她只是对卯卯的妈妈夏小香有意见。
乡下来的村姑,仗着有一个讨人喜欢的女儿,就抖起了威风。夏小香最近可得意,天天巴着大太太,今天还陪大太太一起去沙龙。
以前,陪大太太去沙龙的那个人都是她。
二姨太又问:“是不是最近卯卯妈妈赢了你太多钱,你输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