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十二点半，唐唯愿的手机传来响声。过来。清冷的两个字，附带着一个定位。打开定位，京港码头。明天是她和裴知衍的订婚宴，今晚他的一帮兄弟，说要替他庆祝，这个时候，...
凌晨十二点半，唐唯愿的手机传来响声。
过来。
清冷的两个字，附带着一个定位。
打开定位，京港码头。
明天是她和裴知衍的订婚宴，今晚他的一帮兄弟，说要替他庆祝，这个时候，应该是在游艇上热闹无比。
黯淡的垂下眸子，起身，穿衣，半个小时的车程，将车停在港口时，正好另一辆车也同时抵达。
透过车窗，穿着米白色风衣的女人，优雅从容的从她的车前走过。
唐唯愿认出对方，裴知衍的初恋女友黎雪，也是他从高中时就一直放在心尖上的女人。
两人家世相当，情投意合，颇有些门当户对，只是裴爷爷并不喜欢她。所以在得知裴知衍为了黎雪，差点离家出走时，派人将他从机场带了回来，还打折了一条腿，躺在床上三个月。
他恨上自己，以为是她通风报信告诉裴爷爷的，能下床的当天，就将她推到了游泳池里，险些淹死掉。
直到现在，那水淹过头顶时的无力感，还有隔着水面，裴知衍那阴翳的眼神，都让她时常会从恶梦中惊醒。
这场订婚，是裴爷爷安排的，原本她以为裴知衍会拒绝，可没想到的是，他答应了，而且答应的很爽快。
只是从他答应后，整整半个月，他们都没有再见过面。
直到今天。
甚至她以为明天的订婚宴，她要一个人面对那些宾客，在得知裴知衍回来的时候，她是带着些许期待的。
可现在......。
心头浮上绵绵的苦涩。
或许，裴知衍是特意通知自己过来，为的就是让她见到黎雪，知难而退。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还有多久。
看着这几个字，唐唯愿深吸了口气，打开车门走下车。
凌晨的港口，风灌进脖颈中，凉的彻骨，望着远处甲板上的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她甚至有一种恍惚，那是裴知衍为迎接黎雪而特意举办的。
慢慢走近，甲板上喧闹声不绝，远处是一望无际的黑色海平面。
她抬起头，看见裴知衍坐在那里，手里夹了根烟，阴沉木的手串绕在腕骨上，在甲板的灯光下，隐着油润的光泽。
而黎雪坐在他的身边，正将点燃的打火机送到他面前。
“哟哟哟，衍哥，没想到啊，这段时间你不在A城，原来是去接嫂子了。”
说话的人，语气调侃，话落，只听到黎雪的声音，“别乱说，知衍明天可就要订婚了，我只是刚好和他同一趟班机而已。”
欲盖弥彰的一番话，女人侧着的面容，在光影下，依旧能看见几分甜蜜。
而裴知衍，没有说话，指腹不紧不慢的剐蹭着烟蒂，唐唯愿知道，那是他的一种习惯。
只有在十分愉悦的时候，他才会不经意这样。
望着他们俩坐在一起，心里浮上一抹酸胀，她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可是却没想到，亲眼见到，心里还是会难受。
那是一种想要忽视，却忽视不掉的情结。
十五年，她在裴家陪着裴知衍，所有的时光，都交给了这个人。
她不在乎旁人所说的，她就是裴家给裴知衍养的小宠物，一心一意守着他。
直到黎雪的出现，她才知道，所谓的青梅竹马，抵不过一见钟情。
“知衍，那你明天就要和小宠物订婚了，嫂子怎么办？”
又有人开口，唐唯愿望过去，眼中浮上一丝光亮，她望着那抹隐在暗处的身影，心脏跟着慢慢加快。
“她？一个宠物，裴家养的起的。”
“啧，也对，再过两年，老爷子放手了，给几个钱打发了，宠物而已，难不成真要娶回来做裴家少奶奶啊。”
“就是，我们只认雪姐这个嫂子，来，衍哥，我敬你和嫂子，你们总算是团圆了。”
杯子叠碰在一起的声音，唐唯愿静静看着，眼眶涩的厉害，心口却在一点点往下沉。
她是宠物。
裴家养的宠物。
她早该知道，一个宠物，哪配站在主人的身边？
如果不是当初裴爷爷执意收留父母双亡的她，如今她只会在孤儿院中长大，她又在奢望什么呢？
“砰~！”
香槟被开启的声音，远处海平面，天空突然间炸开漫天的烟花，彩带纷纷飘落，洒在裴知衍和黎雪的身上。
他替她挡着那些香槟，伸出手将落在她发丝上的彩带拂去。
巨大的烟花照亮半边天空的时候，唐唯愿看见裴知衍温柔的双眸，正深凝着黎雪。
那种温柔的眼神，她从来没有见过，眼泪终于忍不住，滴落下来。
冰冷的海风，将她的眼泪吹的很凉，就像她一瞬间冷下去的感情。
当烟花落幕，唐唯愿伸出手，擦干净脸上的泪珠，一步步朝着游艇走去，直到走到甲板上。
终于，有人看见了她，走到她面前，喝了酒的男人，眼睛里充斥着不怀好意。
“哟，小宠物，你还真来了啊，衍哥，你赢了，我那辆车你的了。”
说完这句话，男人将兜里的钥匙往裴知衍面前的桌子上一扔，随后就去拉唐唯愿的手。
“衍哥说了，你来，车归他，你归我。”
听到这句话，唐唯愿目光看向裴知衍，此时黎雪坐在他的身旁，丝毫没有一点让位的意思，甚至还故意往他跟前靠了靠。
“小愿，好久不见。”
她开口，笑容透着虚假，唐唯愿没有理她，而是目光掠向坐在沙发上，姿态慵散的裴知衍。
“他说的，是真的吗？”
裴知衍淡淡掀眸，将手里的烟蒂掐灭，语气清清冷冷。
“不过玩玩而已，他对你做不了什么。”
“只是玩玩。”
复喃着这几个字，唐唯愿突然弯起唇角，她本就生的极好看，这一笑，让面前的男人，瞬间晃了眼。
“好啊，你想怎么玩？”
她说完，看向对方，大概是见到裴知衍这般说了，只见对方从桌上拿起一瓶酒，递到她面前。
“今儿是衍哥和雪姐的好日子，你将这瓶酒喝了，给他们说几句祝福话，哥就不为难你。”
“为难？可我要是不愿意呢？”
唐唯愿笑意更深，对方听到，显然没料到她会拒绝，眼中露出不悦。
“让你喝酒是给你面子，你别不识相，喝！”
男人将手里的酒递过去，显然没打算放过她。
没有去接那瓶酒，唐唯愿眸色淡淡的，目光朝着裴知衍看去。
“你也希望我喝了这杯酒，祝你们白头到老吗？”
裴知衍手里的烟顿住，慵懒的眼帘掀开，瞥过来时，眼底浮上几分冷意。
“今天他们过来替我庆祝，你别扫兴。”
明明看似没有情绪的一句话，却暗含着警告，面前的男人一听，马上嘿笑了声。
“衍哥都发话了，小宠物，喝吧。”
看着裴知衍唇角的那抹冷弧，唐唯愿心里像是被刀狠狠剜过，她慢慢松开攥紧的手指，将那瓶酒接过。
“这就对了，好歹裴家养了你十几年，衍哥高兴的日子，你扫了衍哥的兴，就是扫了大家的兴，喝吧。”
随着男人说完这句话，只见周围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唐唯愿，甚至有人跟着打起了拍子。
“喝！喝！喝！”
听着这些人的声音，唐唯愿慢慢举起酒瓶，可是下一瞬，却见她抬起手，直接将酒倒在了对方的头上。
冰冷的酒水，兜头而下，男人猛地睁大眼睛，几乎是想也没想，抬起手抡了过去。
“妈的，你敢泼老子酒，老子打死你！”
叫嚣声伴随着对方的咒骂，巴掌落过来的时候，她一个踉跄，被打在地上。
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还没等她站起来，对方紧跟着拿起一瓶红酒，对着她的头便倒了下来。
辛辣刺眼的红酒，一下子遮住了视线。
她感觉到整个眼睛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男人讥讽的谩骂充斥着耳膜，“不过就是裴家养的一条狗，敢泼老子，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呸！”
抬起手背，唐唯愿将遮住眼帘的红酒擦了擦，眼眶被酒刺的血红。
她看向裴知衍的方向，他坐在那里，手里拿着打火机，一开一合，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而黎雪坐在他的身边，眉宇透着几分笑意，见到她望过来，轻轻用手拉了拉裴知衍的衣服。
“阿衍，小愿是女孩子，你让他们别这样对他了。”
她的声音明明是劝说，但落在唐唯愿耳中，却更像是一种炫耀。
那种炫耀，来自她本身的优渥，好的家世，长的漂亮，走到哪里，都像被众星捧月一般。
换成任何一个男人，都只会选择黎雪这样的女人。
她唐唯愿，不过是依附于裴家的孤儿，就像是裴知衍养的一只猫，一条狗。
没有自尊，也没有自我，活该被人践踏和看不起。
可是她一直以为，在裴知衍心里，她是有一些不同的，甚至她还记得，她十岁生日的时候，收到的第一件礼物。
那是裴知衍亲手为她做的发夹，他将发夹戴在她头上的时候，对她说。
“别人有的，咱们愿愿也会有，呐，这是衍哥哥给你做的。”
那件礼物，她如获至宝。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个为她做发夹的裴知衍，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冷，甚至她费尽心思的讨好，都被他厌恶至极。
破碎的回忆，此时一片片连接起来，在她眼前划过。
每一帧画面，都变成了他讨厌她的样子。
温热的液体慢慢涌出眼眶，她甚至分不清，到底是酒水还是泪水，只是那样站在原地，看着他。
可是至到她被人拖住胳膊，朝着甲板上按下去的时候，也没有见到裴知衍看她一眼。
心口掠过寒意，眼眶不由自主的再次酸胀起来，她以为，裴知衍会过来阻止他们的，可是......
“刺啦！”
外套被撕开，露出里面的紧身衣，凉意袭来，她眼瞳惊惧的望向将酒泼在她头上的男人。
此时对方眼底充斥着欲色，周围全是起哄的声音。
透过人群，望向仍然坐在那里的裴知衍，他正接过黎雪递来的酒，像是根本没在意这边发生的一切。
心一寸寸冷下去，原来在他心里，她真的无足轻重，甚至她被人欺负，他也可以做到视若无睹。
生生将即将破涌而出的眼泪逼回去，将心口的沉意按下，唐唯愿深吸了口气，黯然的将目光收回，看向将她压住的男人。
此时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便对方变的更加兴奋，竟是将手探向了她的裤子。
“砰！”
惨叫声传来，所有人都惊呆了，压着唐唯愿的男人捂着头，发出痛苦的嚎叫声。
而她，披散着头发，眼前一片眩晕，几乎看不清楚。
男人被她用头猛地一撞，鼻孔溢出鲜血，他一手捂着鼻子，一边大叫着。
“妈的，一条母狗，还他妈的敢对老子动手，老子今天不玩死你，就跟你姓！”
周围的人再一次兴奋起来，甚至在旁边叫嚷着，每个人都迫不及待要看真人表演。
看着这些人一个个像是恶狼一般，唐唯愿突然间笑出声，慢慢站起来。
“裴知衍，你叫我来，就是想让他们毁了我吗？”
她突然间大喊出声，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坐在沙发上，此时神色晦暗不明的男人。
唐唯愿眼中慢慢浮上温热，坐在那里的裴知衍，就像是变成了完全陌生的人。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今晚就不该来，不该抱有这最后一丝期翼。
原来没有被爱过的人，从始至终，付出的一切，都只是自欺欺人的独角戏，感动的只有自己。
苦涩隐去泪光，胸口那些憋了许久的话，慢慢溢出来，响在在场的每个人耳中。
“他们都说我是裴家给你养的宠物，可是裴知衍，我也是人，我也有感情，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践踏的。”
她慢慢走到他面前，双手攥的紧紧的，声音一字一句，却透着令人忽视不了的伤感。
“你可以不喜欢我，可以讨厌我，但是为什么，你可以做到让他们伤害我，欺负我，还能这般心安理得。
我到裴家整整十五年，我的生活里全是你，陪你长大，陪你读书，陪你追喜欢的人。
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想失去父母，不想寄人篱下，不想喜欢上你，可是，难道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你有喜欢的人，我比你还要高兴，因为终于有个人，可以一直陪着你了。
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想要拆散你们的事情，甚至裴爷爷让我们订婚，我也从来没有求过他。
我不敢想有一天，你会喜欢我，我只是倾尽我所有，跟在你身边，在你难过的时候，可以陪着你，仅此而已。
但当我知道你答应的时候，我是开心的，就像是多年前想要求的一颗糖，终于甜到了心里。
裴知衍，你明明可以拒绝的，为什么要答应，为什么在给了我一颗糖后，又这么残忍的想要毁掉。
如果这就你想要的，彻底毁掉我，不用你动手，不用他们所有人动手，我自己来。”
说完这番话，她深深的看了眼裴知衍，此时周围安静无比，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而男人的脸色，阴沉的骇人，手指间夹的烟蒂已经快要燎到手指。
显然唐唯愿的话，触及到了他的某种情绪，隐忍着压抑着，好像再多说几句，就会让他彻底爆发。
可在这时，唐唯愿却没有再继续开口，她将脸上的眼泪擦掉，一步步走到甲板的尽头。
海平面一望无垠的黑，她站在那里，慢慢转过身。
她的目光看向裴知衍的方向，望着他手里的打火机被攥的紧紧的，眼底幽深一片。
“小哥哥，这个球可以借我玩一玩吗？”
她轻轻开口，忆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说的那句话。
风吹起她的长发，露出极美而又苍白的一张脸。
只见她的唇角扬起一尾弧度，慢慢张开双手，“再见了，裴知衍，我不想再做你的宠物，不想再陪着你了......”
水花溅出清脆的声响。
感觉到身体失去了所有的重量，漆黑而冰冷刺骨的海水，顷刻间将她整个人吞没进去。
胸腔传来挤压的疼痛，海水也沿着口鼻灌进去，耳朵里全是嗡嗡的声音，她慢慢闭上眼睛。
感觉到有什么将她整个人托起，她很想睁开眼睛，可是却根本睁不动。
直到她被放在甲板上，唇齿间传来男人熟悉的气息，胸膛被不停捶打着。
她甚至还听见，男人熟悉而又急切的声音，“唐唯愿，你敢死试试！：”
“呕呕。”
几口海水吐出来，身体猛地一震，慢慢睁开眼睛，触入眼帘的是裴知衍一身湿漉的坐在甲板上。
在不远处，方才欺负她的男人倒在地上，手捂着肚子，显然是被踹了一脚，疼的嗷嗷叫着。
“阿衍，你快些将毛巾披上。”
黎雪将毛巾给裴知衍披上，他眼底充斥着血色，一言不发的看着唐唯愿，那目光，几乎要将她吃了。
“小愿，你刚才太吓人了，大家都是闹着玩的，你何必那么较真呢。”
这时，黎雪也将一块毛巾给唐唯愿披上，眼睛里却满是嫉意。
唐唯愿没有说话，收回目光，将身上的毛巾丢到一旁，看向四周。
“你们玩够了吗？还要再玩吗？”
她的嗓音有些沙哑，周围人没有一个人再敢像刚才那么放肆，裴知衍踹完人跳下海时，几乎像个疯子。
“好，既然没有，那我可以走了。”
她站起来，没有再看地上坐着的男人一眼，朝着甲板底下慢慢走去。
当她走下游艇的时候，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只一瞬间，手腕便被人攥住了。
裴知衍眼底充斥着戾意，唐唯愿淡淡收回眸，用力想要将对方甩开，却不料，听到他的声音。
“闹够了没有？”
心脏骤然一抽，那好不容易忍下去的眼泪，差一点又决堤。
他问她，闹够了没有？
明明这场闹剧，她差点被侮辱，如果不是她孤注一掷跳下海，只怕今日不会这般轻易离开。
可是落在他眼里，却是自己在闹。
裴知衍啊，你心里当真这般绝情。
唐唯愿压住心底的失望，将憋在眼眶里的泪水忍下去，声音透着沙哑。
“裴知衍，你可以松开吗？”
他望过去，微敛着眉，眼眸幽沉,手却没松开半分。
“马上跟我回去，别让我难堪。”
他声音透着冷意，唐唯愿唇角弯起，冷笑自她的喉骨间溢出。
“回去？你是想让我被他们强奸吗？你这么想毁了我，为什么刚才要救我？”
她的眸底还隐着红酒和海水刺激过的淡粉色，整张脸惨白，全身因为湿透，而不停的颤抖着。
可是这些，却比不上来自心底溢出来的冷意，刻骨铭心，寸寸侵蚀到身体的每一寸肌理。
“我这些年，是不是太听话了？以至于你真的当我是只猫，是条狗，是你裴知衍养的玩物？”
声音里透着控诉和伤感，裴知衍眼底生出一丝烦躁，他将手松开，眼神压了压。
“有我在，他们不敢对你做什么。”
“呵呵。”
她眼中划过讥讽，跟着笑出声，“不敢做什么？他们刚才欺负我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裴知衍，你的放任才会让他们这么肆无忌惮，你又何必现在装什么好人！”
望着唐唯愿笑容里的落寞，听着她声音里的压抑，裴知衍攥着她的手松了松，脸色软了软。
“回去，我让他们给你道歉。”
“不用！”
唐唯愿用力甩开手，往后退了步，“回去？继续供你们取乐吗？还是说要让我举杯庆祝你和黎雪的久别重逢？”
听到这句话，裴知衍眸色动了动，薄唇轻掀，难得解释了一句。
“我和黎雪没什么的。”
“够了，我不想再听了，我要回去了。”
她说完，转身要走，裴知衍却上前一步，将她拦下，眼神幽沉，一时间，两人僵持在原地，谁也不肯妥协。
“阿衍。”
正在这时，甲板上传来黎雪的声音，紧跟着便见到她拿着毛毯走过来，旁若无人的替裴知衍披上。
“他们都在等你。”
轻轻的一句话，裴知衍眼底的寒意一瞬间散去，他看向黎雪。
“知道了，我们走。”
他说完，朝着游艇走去，黎雪看了眼唐唯愿，笑意里透着挑衅，随后跟在裴知衍身后。
“阿衍，等等我。”
望着他们俩相携而去的背影，唐唯愿缓缓收回目光，松开紧攥的手指时，这才感觉到有一丝疼痛传来。
她低头，只见掌心处，已经一片艳色，血顺着她的掌纹慢慢滴落，将那条波折多舛的爱情线，浸透的一片模糊。
将手轻轻拢住，她一步步朝着岸边走去，直到坐在车里，全身还是颤抖的厉害。
明天我会和你订婚。
手机屏幕传来震动，她打开，上面是裴知衍发来的消息。
这条消息刺痛了唐唯愿的眼睛，她死死攥着手机，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原来自己在甲板上那番话，在他而言，只是为了同他订婚的乞求。
是啊，她那么卑微的爱了他十五年，所做的一切，在他看来，都是为了嫁给他。
也许在他看来，无论是宠物，还是他裴知衍的妻子，都只是一个代词，用来代替可有可无。
那她还有什么坚持的理由。
将手机关上，从里面将手机卡抽出来，狠狠折断，扔到车窗外。
车子启动，很快消失在夜色中，此时，游艇上再次热闹起来，音乐轰鸣，不休不止，直到天明。
......
当裴知衍顶着宿醉的头疼回到裴家时，裴远山一见到他，眉头就皱了起来。
“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样子，今日是你和愿愿订婚，你胡闹到现在才回来。”
听到这句话，裴知衍淡淡掀眸，“我答应您老今天会回来订婚，我这不是回来了？
别忘了，您说的，只要订完婚，就会给我10%的股份，您老到时候别食言。”
